和雅皺了皺眉,淡然吩咐道,“說我現在間客不便,讓她們晚上再來吧。”
“是。”香菱應聲而去。
“誒,等等。”清芳郡主想了想喊住了香菱,又對和雅說道,“姐姐讓她們進來給我見見也無妨。”
“這——”和雅有所遲疑,看清芳那靈動的眸子像是想到了什麼壞主意來搞惡作劇的孩般,不知這丫頭又想做什麼了。
“好了好了,就聽我的吧。你,是香菱吧?去請她們進來。哦,還有不要告訴她們我在這裡。”清芳郡主不等和雅說什麼就招呼香菱去了。
少頃,柳姨娘與赫連和怡便從門外滿面春風地走了進來,清芳素日不怎麼出門,隆親王府與相府也並無太多往來。柳姨娘不識她,看她衣着也無特別緊緻之處,也未有穿金戴銀,以爲是尋常人家的小姐。入門便直接找和雅說話,“雅雅啊,今日看來氣色不錯啊。”
“三夫人還是這麼愛說客套話,不知今日來又有什麼事情?”和雅坐在那兒未動,只是淡視了她一眼。
和雅這般不歡迎的態度瞧着柳姨娘心內不爽,可今日畢竟有求於人,而且和雅這些日子的行事之風讓她知道和雅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她也不想在和怡入宮選秀的這段日子裡生出什麼事情,於是還是抱持着笑容說道,“還能有什麼,我整日裡操心的不就只有你的妹妹的事情。”
“妹妹?妹妹路來乖巧,能有什麼事情好讓你操心的。”和雅說時將“乖巧”二字咬的很重,是否另有所指,也未可知。
“她如今是秀女,自是多出些其他的事情來了!這不是西臨國皇帝與鎮國公主將來訪北雁嗎,皇帝下旨說讓秀女們各自準備才藝表演的事情。雅雅你能贏了那鳳首箜篌必定技藝高超,和怡由你指教必然能夠出彩。”若不能她還能在老爺面前告和雅一狀,說和雅自私沒有盡心幫這個妹妹。柳姨娘這算盤是打的好,連清芳從她那不善的笑意裡都看出來了。
“姐姐,這位夫人是你的姨娘?”清芳郡主在旁觀察了會兒,差不多看出這三夫人是個有些城府心計的婦人,再看那赫連和怡,她還依稀記得是那日賞春宴上被皇后遷怒拖出去打了板子的女子。上次她就對這女子有些不喜歡了,今次見她在旁雖不言不語,都是她孃親在說,但看她鎮定自若的樣子說不定柳姨娘這番說辭還是她給調說的。
“是。”和雅側首,面帶笑意回道,這與對三夫人對人的冷淡截然不同。
柳姨娘看了心中又起了疙瘩,這和雅在外人面前這般待她,分明是不給她面子。這時,又聽清芳郡主說道,“姨娘的女兒也要姐姐來教,宰相大人莫非吝嗇得連請個琴師都不肯吧。她也是參加選秀的秀女嗎?姿色也不比姐姐,估計也難入選。何必浪費了姐姐時間來栽培她。”
“爹爹爲何不爲妹妹請琴師的事情我是不知道的。”和雅說着側目望向那邊的三夫人,自她進來,自
己未請她坐下也未有看茶,莫不是她還看不出來自己不歡迎她,還站在這兒不走,難不成想等着清芳教訓她?“只是近日事情有些多,自顧不暇恐怕幫不了和怡妹妹了。”
柳姨娘也就罷了,赫連和怡難道還不認識清芳郡主,也不提點她孃親幾句,待會兒吃了什麼虧不要來找她哭訴纔是,呵!
柳姨娘聽得和雅的回覆,登時變臉,將滿腔的怨懟都發泄到她身上,她只想着這丫頭多嘴參合進來,這事纔不成的。“這位小姐,你是哪家的姑娘,說話竟這般不知規矩,我們相府的事情,何輪到你來插嘴了!”
她往日仗着自己是相府三夫人不知辱罵過多少公子小姐,看清芳打扮平常,自也以爲出身平常,就算不甘也只能自己嚥下去了的。
“娘——”赫連和怡一見母親竟朝清芳郡主口出惡言,忙呼了她一句。她之所以沒告訴孃親那女子是清芳郡主,是想當着郡主面母親好言相求,和雅不允就可會落的個不幫襯妹妹的罪責。哪知母親竟這般沉不住氣,居然找清芳撒潑了,再看這清芳郡主明顯是站在和雅這邊的,此時若母親還口不擇言說錯了什麼,那不是授人以柄!
柳姨娘不允理會,反而懊惱說道,“你別管,這女孩子真太沒教養了!居然這麼說你!”
“沒教養?三夫人你說話可掂量着些。”清芳郡主聽這話,月眉一挑。
“怎麼,你這丫頭說話沒上沒下的,反倒教訓起我來了?”柳姨娘冷哼,不甘示弱地回道。
“教訓你又如何?莫非你覺得我沒資格?”清芳郡主臉色一正,聲音愈沉。
“你!我今日就代你的父母好好教訓你!”說着要上前打清芳耳光。
和怡忙拽了她,道,“娘,萬萬不可啊!”都怪她早些沒提醒孃親,如今鬧成這般,怕是清芳郡主不會善罷甘休……
如今正氣上心頭的柳姨娘哪裡聽得進赫連和怡的勸,“什麼不可不可的!一個小丫頭片子,爲娘還教訓不得?”
“娘,她是——”赫連和怡想現在就跟孃親說明賠禮謝罪,至少不會鬧到不可收拾的境地。
“是什麼?就算她是皇帝的女兒,也不能這般輕賤我的女兒!”柳姨娘不依不饒,怎麼都不肯停下。
“誒!姐姐,皇帝的女兒不就是公主,原來連公主在她眼裡都不算什麼,那我還真什麼都不算了。”清芳聽這話,浮起譏誚的笑意。
和雅知清芳郡主是故意這般說的,想來此時已經到該發的時候,她含沙射影地說道,“郡主莫說笑了,你身份尊貴。那些有眼無珠的人說的話,你也當真?”
“我倒不當真,只是這話聽着怪不舒坦的,往日裡我聽着不高興的,都要回去告訴我父王,今日看來這事兒也該告訴他老人家。讓他想辦法爲我出出氣纔是。”清芳郡主閒閒說着,眼角已流露出狠厲。
“你、你說什麼?父王?你是——”
柳姨娘驚疑看向清芳,此時看來發現她的袖角露出那稀有的鳳血鐲。
赫連和怡壓低聲音告知柳姨娘,“娘!她就是清芳郡主,隆親王的幺女……”
“啊!郡主恕罪,郡主恕罪,臣妾不是有意冒犯,只是不知是郡主——”柳姨娘驚得面色慘敗,噗通跪倒在地。
“不知?你方纔不是說就算是皇帝的女兒也不能隨便說你?本宮方纔說也是實話,怎地就成輕賤你的女兒了?妄揣上意,口出不遜,還要出手冒犯本宮,你可知這隨便一條罪狀就可要你的賤命!”清芳郡主冷冷看她,珠玉落盤般動聽的聲音說出卻是要人性命的。
“臣妾該死,臣妾該死……”柳姨娘顧不得那麼多,一個勁地磕頭求饒。
“郡主,臣女母親也是護女心切,舔犢情深,請君主開恩饒過她。”赫連和怡也跟着跪倒在地,苦苦求情,今日可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要如何收場纔好,若是父親在場還能爲她們求情,這和雅莫說求情,恐怕落井下石都有可能。誰又知道今日是不是她和清芳郡主故意合謀爲之。
清芳郡主冷眼掃了那對母女,心中暗笑,現下知道怕了,平日裡行事怎就不知個長短輕重,給她們些教訓也好,日日裡就知道嫉妒着算計着,也不知或者累不累。她隆親王府裡自也不乏這些心思歹毒的妾室,只是父王從不將她們的話放在心上,那些女人都是當年皇爺爺和先帝賞賜的,若不然父王早將那些多事的女人掃地出門。
關於隆親王府的事情,和雅早查探過了,隆親王有四字一女,皆爲正妃所生。府上妾室不少,可未有一人有所出。若說是王妃的緣故,那不太可能。定是隆親王偏袒於王妃,不給那些妾室有恃寵而驕的資本。與此相較,赫連俊雄這家當的算是失敗的了,母親雖說偏愛她這個傻女,可是並不是說不爲父親生育子嗣,只是想讓他能多愛護些她這個先天不足的女兒。可惜父親卻做出疏離正室專寵妾室的事情,導致妾室生出兒子,狐假虎威。也難怪母親這麼多年對父親冷淡涼薄,若是她的話早帶着女兒遠走邊關,再眼不見心不煩了。
“今日本宮是來和雅姐姐這裡散心的,這裡姐姐是家,我若要論罪於你,有駁姐姐的面子,也罷,三夫人以下犯上是管教不嚴的緣故,論罪也不是問姐姐如何處置,該是找宰相大人問問怎麼處置纔對。姐姐,不知宰相大人現在何處?”清芳郡主早想好了是要教訓這對母女的,方纔她們進來的時候,她是想着,若這母女二人待和雅姐姐客氣她便也就不計較了,可沒成想居然以來就將那點自私的心思暴露了出來。
和雅輕聲有禮地回道,“回郡主的話,父親在書房處理些公務,此時恐不便打擾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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