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紫荊花公爵方雲暉,出來答個話!”他揮舞着手中長刀,站在旗艦的船頭對着空中亂砍,恨不得一口水吞掉自己眼前的惡獸城。方雲暉微笑着看着這個氣得快發瘋的海盜,只是微微地冷笑,你想幹什麼?莫非要找我單挑麼?我怎麼可能這麼傻!
連叫了兩聲,海盜頭子見城頭上沒有任何動靜,朝自己兩側一看,四名巫師被惡獸城出來的兩名法術師引得團團轉。冰娟雖然沒有能力以一敵二,但她卻毫不可惜地動用了少爺送給她的法術書卷,那都是在生命樹之城裡把雜草叢先生扒光了得來的,反正也是搶來的不心疼。至於董霜華那頭,繞着圈跑本來就是她的強項,她施展出神出鬼沒的瞬移法術此時發揮了意想不到的用場。只要是巫師追着她打,她就馬上瞬移到遠處,而巫師想放棄而回頭去幫海城艦隊的時候,她又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巫師的身邊施放法術。這麼來來回回半個多鐘頭過去了,海盜們眼見四名巫師大佔上風,可是冰娟和董霜華打打逃逃,始終在海灣的兩側岸上轉圈子,打不敗也無法擺脫。
海盜的統帥此時怒火上撞,順手從部下手中搶過一杆長槍,怒吼一聲,向惡獸城上投擲而來,好像要把全部的怒火,隨着這一槍投擲出來。
那杆長槍疾如流星,尾巴上帶着一道長長的筆直武鬥氣直指城頭。可是畢竟戰艦距離惡獸城還是太遠了。就算是聖武者的一擲,依靠武鬥氣對百丈之外產生一些攻擊的效果都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而這個海盜統帥,也無非就是個剛剛脫離了中級的武者進入高級而已,實力充其量與雪嬋相當。這一槍飛擲,還沒飛到離城頭一半的地方,就直挺挺地跌落到水裡去了。
就在長槍落水的一瞬間,他感覺到了一股非常危險的警惕,那應該是遠距離法術攻擊的預感!常年修習武者的自然力讓他想也不想,馬上縱身一個後跳,躍開了有三四丈的距離。轟隆隆!一道粗大的閃電擊中了旗艦的船頭,把高高懸掛着的海城國旗幟給劈了下來,帶着火星落在海盜統帥的腳下。
“怎麼樣歐墨泉叔叔?”方雲暉把頭轉向了歐墨泉說,“賊兵未達我城下,先滅掉他一半。現在我劈了他旗艦上的旗幟,你看我這手胸有成竹的保衛戰,可還使得嗎?”
歐墨泉沒有回答,對這個自己一手抱着長大的小少爺,他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的欽佩之情了。應該這麼說,除去只在傳說中存在的神明之外,眼前還只有十七歲的小少爺,簡直就近乎於現實中存在的神明瞭。方雲暉回來之前,歐墨泉已經得到大批海盜艦隊來犯的消息,作爲惡獸城中的最高統帥,歐墨泉幾乎有“與惡獸城共存亡”的必死之心了。現在小公爺一登上城頭,所有紫荊花的人就好像馬上有了主心骨,主子臉上那種不屑的神情,加上必勝信心,歐墨泉想起了他跟自己說過的一個詞語——這叫精神領袖!
現在短短時間的接戰,沒有讓方雲暉取得滿意的戰果。由於三艘海城國大艦被守軍都打癱在海灣之內,使得其餘的一半海城海軍就是想拼命也無從拼起,還有,連旗艦的海城國國旗都被對方劈了下來,沒摸到城邊,兵力就先折損了一半有餘。此時海盜攻城的氣勢已沮,萬般無奈之下,其餘的三艘大艦用起船上殘存的縱型三角帆,慢慢地退出了海灣,在海灣東面六七裡之處的近海岸邊處,落下鐵錨。跟冰娟和董霜華苦苦纏鬥的巫師,見了這等局面,知道自己也討不了什麼便宜去,也都悄無聲息地退回了船上。
方雲暉見敵艦遠去,雖然心有些不情願,但自己手裡沒有海軍,根本不敢貿然追擊,只能這樣了,他回頭問:“對面的陸軍戰況怎麼樣了?”歐墨泉躬身回答:“剛纔西城的守軍回報說,攻城的海盜估計只有四五千兵力,雪嬋率領五千戍衛軍把守。敵軍現在已經傷亡過千,我惡獸城城防屹立如山,小少爺放心。”
剛剛撤回來的董霜華插嘴說:“這麼看來,西邊陸路上的海盜的意圖不過是打算分散我守軍兵力,再依靠東面海上的優勢兵力強行登城,現在他們東城既敗,西面陸地就更翻不出什麼大浪來了。”
“嗯?”方雲暉轉過頭來,嘴角帶着笑意:“我說漂亮的御用法術師,你如此精於戰策,可根本不像是個法術師所能做到的啊。”
董霜華依舊面沉似水,用慣有的低沉聲音說:“我是依照你路上傳給我的所謂‘兵法’,應當如此。”
方雲暉點了點頭問:“那麼按你的看法,海城國東面的海軍下一步會怎麼做呢?我們該怎麼應付?”
董霜華沉吟了片刻,回答說:“這我就思考不出來,但是我想敵人東西兩路,定有呼應,我們只需盯死西城下的陸軍海盜就好了。他們現在攻城不成功,如果現在就跑,那麼就意味着海盜已經打定主意退卻了。哪怕他們不逃,現在海灣裡這水戰,他們已經全軍膽寒,根本不能形成什麼有效的進攻了。現在東城不成問題,他們的西城陸軍人數又少,我想咱們可以出城合圍,把陸上的海盜全殲在西城門之下!”
方雲暉哈哈大笑,說:“好一個御用法術師,我看朝廷該召你進兵部纔對。你說得對,這時候正是大破西城外海盜的時候,如果這個大患不除,我倒怕他們去進襲我封地上的松濤等四鎮了。”他隨即聲音一沉,馬上高聲說:“歐墨泉傳我將令,南北兩門各分精兵三千,從側後方包抄西城敵軍。如南北兩側友軍一到,雪嬋率西門守軍五千,開門向海城海盜發起衝鋒!”
“不可能吧?你說什麼?那些戍衛軍竟然從城裡衝出來了?”海城國此戰的陸軍統帥眼睛幾乎都瞪出眼眶了。他此刻即使損失了千把兵力,但還是爲自己成功地實現了分散惡獸城守軍的戰略意圖而自鳴得意——自己拖住了少說也有五六千的戍衛軍在西門!但是,現在西城的戍衛軍居然自動放棄了高厚城牆和強大防衛工事朝自己反撲了,這麼看來東城的情勢
根本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聽到南北兩側喊殺聲大起。一個負責哨探的探馬快馬飛奔了過來:“啓稟將軍!咱們快跑!現在東城戰事已經失利,海軍損失了半數,現在南北兩翼都有大周人掩殺過來了!”
惡獸城保衛戰在方雲暉的指揮下幾乎獲得了全勝,海城國的海軍有一半兵力撤出海灣之後,方雲暉並沒有天真地認爲海盜們真的回不了外海——哪怕橫帆都被燒燬了,可是他們終年在海上爲生,一定會有備用帆或者別的應急措施,不出三天,最終還是會逃掉的。
“看來是時候準備一些海軍的徵召計劃了。”方雲暉在入夜的公爺府裡,面對着自己桌上的圖紙緩緩地說。航海知識方面,方雲暉可沒有什麼經驗,他的思路大多數來自所知道的一款《大航海時代》遊戲。
“哦,照這個分析來看,海城國的船隻可能跟遊戲裡面的強襲帆船與蓋倫帆船的兩者綜合比較相像。他們的船隻掉頭非常靈活,還裝有強化過撞角和船尾樓,應該更適應於海上短刃相接的白兵戰。”方雲暉又拿起一張圖紙喃喃自語說,“大周國大型戰艦,現在是擁有三層甲板了,這與戰列艦的雛形類似,但是在這個沒有火炮的年代,巨型牀弩對於白兵應該還是沒有什麼明顯的優勢,用排槳船效果會不會更好一些?”
方雲暉正說到這裡,就聽到背後有人驚訝地“咦”了一聲,語氣中明顯帶有着極大的驚奇。方雲暉大驚回頭,就見到自己身後的空氣中有一圈圈水動樣的起伏。
董霜華?看到這種情況,方雲暉第一個念頭就想到了她。但是她現在好歹也算是跟自己一夥的,根本用不着半夜三更地隱身跑到自己房間裡來吧?這個念頭剛剛在腦海中浮現,方雲暉就看到對面的空氣裡出現了一個半透明似的隱身輪廓,這個人腰肢纖細,模糊裡明豔的五官漸漸清晰起來。
“董霜華,當真是你”方雲暉剛鬆了口氣說了這半句話之後就覺得到情況不對勁了。那個半透明的人形輪廓進一步地清晰了起來,還有,這個人的臉上應該帶着燦爛的笑容——這明顯不對,董霜華應該是不會笑的!她除了那種冷冰冰的表情之外,就只會皺着眉頭警告說:“附近有殺氣!”
“到底是誰?”方雲暉右手一抓,已經將月牙長槊執在手中,實力大進之後,方雲暉深深地感受到,武技修爲近身時候真的比法術有用得太多了。
“真沒想到我們的紫荊花方公爺對造船還是很有研究的啊!”隨着那人的樣貌輪廓逐漸顯現清晰,她走向了方雲暉的案几,好像在用心看着他所描繪的那些船隻圖紙。
自從松濤鎮上獨孤寒夜訪,方雲暉對這種夤夜來訪的不速之客早就見怪不怪了,手中長槊一翻,沉聲問:“所來者是什麼人?到底是敵是友?”
來的美女臉上笑意不減,撲哧一聲失笑,說道:“方公爺名動天下,沒想到也是如此地小心謹慎,不要丟了紫荊花的面子纔好。至於是敵是友嘛我想,對於方公爺您來說,我可能算是敵人吧。”
方雲暉應變奇速,沒等她這話說完,長槊已經槍頭向前,一個滾扎就刺了過去。憑他此時的實力和修爲,已經在雪嬋之上了,這帶着武鬥氣的一刺,哪怕對面是個高階武者,也不敢硬接硬擋。可那人好像閒庭信步一般,彷彿根本沒把這驚雷電閃般的一刺放在眼裡。
就在長槊要刺到對方身體的一瞬間,對面近在咫尺的敵人忽然不見了。速度比剛纔她出現的時候要快得多!這人明顯是瞬移的法術好像跟董霜華如出一轍,可是顯而易見,一定比董霜華還要高得多!
方雲暉長槊回挑,揮出一團帶着武鬥氣的銀光護住全身上下。呼吸之間,叮叮噹噹的聲音不絕於耳,那人好像用什麼隱身的法術快速近身對方雲暉展開了攻擊,卻都被方雲暉用密不透風的長槊給格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