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無情常常體現在,往往你認爲事情會朝着那個方向發展,它卻總能越過你所設想的無數種可能,再給你一記沉重的打擊!
好比此時此刻的林昊,先前惡從膽邊生的兩下反擊都失敗了,最後關頭的一擊甩手,同樣沒能造成預想中的局面。
他揮動出去的手臂再一次‘穿透’了對方的身軀,造成那迷霧般的外衣一陣晃動,僅此而已。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林昊牙牀打顫,連帶着全身都止不住的抖動。
他恐懼又憤怒,即便他現在沒了多少仙元力跟一個廢人沒太大區別,可這種被吊打的感覺來的也確實太惱人!
這無懈可擊的它究竟是何來頭?沒有人能給出解答,即便是陳恆在場,只怕也看不出這東西的前身。
或許宓兒可以,然而若是他們真的能夠及時到場的話,也不會發生這種局面。
林昊已經不指望自己能活下去了,他只希望不要死的太痛苦!
可惜,現實的殘酷往往也在這種時候體現出來,當你想要痛快的死去都成爲一種奢望的時候,活着便成爲一件更可笑的事情!
林昊想死,還不能死,至少死的不會輕鬆,雙手被廢的他四仰八叉躺在地面之上,目光的焦點不再留給眼前這具可怕的生物,而是望着天,默然無語!
絕望麼?何止是絕望,他看着象徵美好的明月,很想笑!
笑蒼天無眼,天道無情,仙界何其大,萬千妖獸存在不談,這種一看就是不同於一般邪惡的生物的確不該存在於仙界,至少它帶給林昊的感覺已經超出了妖魔的定義。
恍惚間,他忽然想起來一個遠古傳說……
那是關於三界外,脫出六道的傳說,謂之虛空!
如今廣爲流傳的虛空之說,一般是指凡人修仙得道,後破碎虛空,飛昇入仙界!
可很少有人知道,最早的虛空說法,並非來源於此!
據說虛空,是另一方天地,它不同於大千世界,亦異於三千位面,早在混沌開天闢地之初就存在。
傳說那裡是沒有規則,沒有秩序的地域,唯有殘忍!但凡從虛空之中鑽出來的生物,大多不能以常理去定義!
更具體一點的說法則是,虛空有點類似於被封鎖緊閉的空間,因爲虛空之內的環境過於殘酷,基本上人類在那裡面是難以存活的,甚至仙人也很難適應虛空之地,由此可見,虛空之地衍生出來的生物是怎樣!
至於這個虛空之地又到底在哪,最初又是誰認定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林昊只依稀記得,虛空最早的說法是從洪荒時代流傳下來的,也就是說,它被定義於洪荒時代,因爲虛空之地非三界六道者能存,故稱:虛空!
意指虛幻之地,而歷史中,也曾有過虛空之地鑽出生物擾亂了三界秩序的故事,不過那類故事就不是林昊能知道的了!
正是想到這些,林昊纔想發笑,沒想到旁人千萬年難以撞見的虛空生物,自己居然能夠這麼幸運碰上,這等‘運氣’只怕也不是等閒!
說不上是自嘲還是苦中作樂,總之他算是放棄了掙扎的慾望,像個死魚一樣躺在地上,不再去看那邪惡之物。
只可惜,即便如此,那邪惡之物好像也不打算放過他,它並沒有立馬做出什麼!
它只是望了林昊許久,林昊能夠感受到它的目光在自己全身遊走,指不定它在思考待會怎麼肢解自己,他懶得去想,像個已死去的人真正放棄了生機!
“柔兒師姐,對不起了,我不能再保護你了,接下來,就看你的造化吧!”
林昊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在心中默默祈禱着。
他雙眼佈滿了血色,臉色蒼白越發嚴重,雙手被折斷的痛楚漸漸感受不到了,因爲元力的枯竭加上體內的蛇毒達到了臨界點,將死之人,又豈能感受到多餘的痛苦?
他的痛苦,或許就此終結,他的命數,只怕也到了頭。
那具邪惡生物盯了他大約半柱香,這纔有新的舉動,林昊本來還擔心他會就地吃掉自己,可卻沒想到它只是抓其單腿,原地拖行,它是要把自己拖到哪?
林昊撐着最後一口氣,死命擡首頭來看着它迷霧般的背影。眼見它拖行的方向並非記憶中幻柔兒棲身的地方,這才落下了心中唯一的大石頭。
緊接着,他呵呵一笑,再也撐不住,兩眼一翻,便昏死了過去……
師姐,我走了,不用太想我,老大會替我照顧好你的!活下去吧!
......
夜,悄無聲息,月,依稀朦朧。
天色從淺變深,從深變淺,一切都是那樣的難以預料。
此際,被掩藏在黃土之下的幻柔兒還在熟睡着,她不會知道自己再度睜開眼睛看到的會是誰,總之,不會是林昊了!
若她知曉自己睡着後林昊發生了什麼,或許這輩子她都睡不安心了,此時唯見不知不覺的她眉頭輕蹙着,微閉的漂亮眉眼不時笑成月牙狀,
或許她會一覺睡到天明,又或許夜色中的黑色會撲向她,但至少,這一刻,她是幸福的。
儘管這種幸福是林昊拿命換來的,明月不明,夜色無色,忍不住讓人想夢鄉中的她,你到底在笑什麼?
是在念夢的恬美,忽略了現實的殘忍,還是說,遇到了想見的人呢?
這沉淪下去的黑夜,終究有到頭的時候,美夢,亦將被翌日驚擾吧!
清晨的陽光來的十分突然,突然到誰也想不到一夜已過……
“醒醒!該上路了!”
羅城推搡着打了一夜呼嚕的大鐵牛。他黑着眼圈,顯然沒睡好,可反觀鐵牛這貨,還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滾在地上扭來扭去愣是不肯睜眼,氣的他真想敲幾下這貨的大腦袋。
不過沒等他準備施手,一旁的陳恆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的淡淡道:“算了,別叫醒他,待會咱們自己走,讓他呆着這荒郊野外睡個夠吧。”
此話一出,不等羅城反應過來,大鐵牛陡然打了個激靈,翻身便躍了起來,瞪大了他的牛眼,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急道:“老大,這種事你也幹得出來?你難道就不怕我被狼叼走啊?”
話音剛落,陳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顯然是在說,就你這體型,狼想叼走你難度也忒大了點!
不過眼看自己一句話這傢伙老老實實起身,他也懶得吐槽,羅城倒是沒料自己怎麼推都不如他一句話,稍顯尷尬!
“好了,不鬧了,我們已經耽擱了一晚上,今天務必要趕到萬淵峽谷!”呼吸了晨間一口清新的空氣,陳恆打起精神開口道。
一語甫畢,羅城與大鐵牛也不再胡鬧,紛紛振作起來,一臉的肅然,顯然準備大幹一場!
不過眼下還有個難題並沒有解決,那便是昨夜他們逗留於此的原因,摸不準眼下自己等人的方位,哪怕有個地圖也不好使。
念及於此,羅城不免湊到陳恆身邊問道:“你想好怎麼走了麼?”
昨天是他領的路,導致大家迷失在這塊荒涼之處。羅城問出這話顯然是對陳恆接下來的領路有些不放心,而陳恆也明白他的顧慮。
然而這也不是隨便說說就能定下結論的,他還是選擇把問題留給腦海中的少女!
雖然昨夜有過荒唐的經歷,可睡了一覺後,陳恆也不願意多糾結,催動元力便傳音道:“宓兒,今天有沒有感覺神識好一些,能感知了麼?”
面對他的訊問,腦海中的少女沉默了許久,說不上來是還沒醒,或是其他什麼緣故,總之就在陳恆打算放棄讓她繼續做嚮導之際,宓兒總算開口道:“還不成,不過我倒是有個建議!”
聽她前面三個字,陳恆還是有些失望的,畢竟他目前最大的依仗就是少女,若是少女遲遲不能打破神識的屏蔽,那麼他們還要在這裡兜圈子兜多久,就變的有些不可控了。
不過當他聽到少女後半句的時候!眼睛不由散發一道精芒,旋即追問道:“說說看!”
這次少女倒是沒有躊躇太久,接着沉吟道:“雖然我的神識被封鎖,不過我覺得你可以依照我先前給你指路的方向一路摸過去,我想如果一開始我們沒錯的話,繼續走下去,應該還是不會有錯!”
此話一出,陳恆愣了愣,不是他沒聽懂少女的意思,恰恰相反,正是明白了宓兒所講的意思,他才變的猶豫起來。
因爲宓兒的話很好理解,她意識到自己的神識被屏蔽是到了這才發現的,換個角度去想的話,也就是說,只要他們一開始就沒有偏離方向,那麼繼續朝着那個方向行進,肯定能準確到達地點。
因爲少女神識的被封鎖,不代表他們行進的路線就有問題,這裡有個誤區是需要拆分開來理解的。
但這裡面還有個問題不得不值得在意,那就是若他們本來行進的就有點偏差,那麼繼續矇頭走下去,只會越走越遠,更別說到達萬淵峽谷了。這也是他們昨夜逗留此地的原因之一,考慮重重,纔有所疑慮。
少女卻洞悉了他腦子裡的顧慮,緊接着便道:“我明白你在想什麼,但依照我的建議,總比你什麼都不做好。眼下襬在你面前的也只有這兩條路,第一就是繞彎子返回重新根據地圖走,這第二……”
“也只能聽我的話,我們本來從哪條直線飛行,現在就往那走!”
“你這是賭博啊,萬一我們賭輸了,柔兒她們可能就萬劫不復了...”陳恆有心無力的說道。
“可如果你不賭的話,同樣她們也沒有生還的可能,該怎麼辦,你自己掂量掂量吧!”宓兒乾脆的回道。
談論完畢,陳恆再次陷入了兩難之地。他看着東方日升,再看向西方,那邊映照出的是一片蒼涼,影影綽綽中帶給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