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笑了,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張傑,就像看一個怪物,特魯就他一個兒子,撒克遜人打過來都七年了,經過亞瑟王多年爭戰,大部分被消滅了,就還有一小股勢力。
少年的話更令張傑鬱悶,今天不會是愚人節吧,開什麼玩笑,老子剛離開一個月。
張傑乾脆什麼都別問了,氣哼哼地去找漢斯,商人索洛。
埋怨特魯兒子小小年紀就油嘴滑舌地耍人,要是他老爹知道你敢耍我,還束打你屁股。
漢斯的家沒有搬,張傑遇到了漢斯。
漢斯蒼老了很多,頭上有了少許白髮,腆着大肚子,瞪着張傑看半天。
張傑以漢斯宣誓的手勢,拍拍了胸脯,漢斯才恍然,認出了張傑。
漢斯熱淚盈眶緊緊擁抱着張傑。
張傑問道,這一個月,你變化這麼大。
漢斯驚訝嚷道,什麼一個月,蘭斯洛特主人,你離開都十年了。
時間真的過了十年。
兩個世界的時間有些差異,在埃爾達呆了一個月,中世紀已十年。
張傑看着漢斯變化,一種歲月蹉跎的感覺涌上心頭,山中方一日,世間已千年,覺得還是趕緊離開埃爾達比較好,否則回到未來,親戚朋友,老爸老媽都沒了,還不傷心死。
剛纔特魯兒子說的都是真的。
亞瑟看了張傑寫的那封信,理解了張傑的苦心,既然張傑並非真的蘭斯洛特,跟張傑的恩怨,不應牽涉蘭斯洛特,蘭斯洛特城還歸蘭斯洛特家族,只是廢除了張傑的一切政治主張,重新恢復君主制,由漢斯代管。
張傑打算回埃爾達,月圓之夜,讓精靈女王送自己回家。
傳令兵來報,亞瑟城堡卡米洛特被叛軍佔領,亞瑟王在離蘭斯洛特城百里處,陷入了叛軍包圍,請求各方公爵增援。
漢斯陷入了煩惱,蘭斯特洛城防軍不多,只有三千人,能征善戰的將領根本沒有,若不是精靈族秘密幫助守城,防守半獸人的攻擊都難。
張傑忽然覺得,應該幫老朋友一把,讓漢斯替自己拿盔甲,長矛,單槍匹馬增援亞瑟。
漢斯知道張傑重情義,不由分說,選了軍中最強健的戰馬,當年蘭斯洛特的盔甲,長矛,交到了張傑手中。
張傑感慨地摸着擦得雪亮的盔甲,以爲只離開一月,誰知道已過十年,盔甲長矛保存的完好,可惜當年的追風,早以老邁,不能再追隨張傑出戰。
張傑穿上盔甲,僅露出精光閃閃的雙眼,腿夾馬腹,勒緊繮繩,戰馬長嘶,風馳電掣地向城外奔馳。
張傑擔心亞瑟的安全,施放了風之羽翼,戰馬跑起來特別輕鬆,路人只覺得一陣狂風推着影子閃過,根本看不見人,嚇得不斷的划着十字。
百里的路程,張傑半天就跑到了,果然前方戰馬嘶吼不斷,喊殺聲,號角聲,戰鼓聲混成一片。
張傑看清了遠處一支戰旗,風雨飄搖,搖搖欲墜,正是亞瑟王的戰旗。
叛軍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圍着亞瑟王的軍隊砍殺,亞瑟王手裡長劍都砍捲了口,苦苦掙扎,奈何叛軍太多,殺了一拔又一拔。
張傑發出一聲長嘯,手舉向天,一柄紫氣騰騰的天雲劍,尾芒不斷吞吐,馬踏浮塵,旋風般衝入了叛軍之中。
張傑一星期的修煉可不是白練的,平常拿着天雲劍,都是藉着天雲劍的氣勢,增加力量,但是今天,張傑感覺不一樣。
體內的雲絮功源源不斷滾入天雲劍中,就象滔滔不絕的江河涌向大海,尾芒搖曳不定,比平常長了三寸有餘。
別小看三寸尾芒,那掄起來,殺傷面積就擴大了一倍。
不要說血肉之軀,就算精鋼長矛,紫光掃過,紛紛切成兩截,那割頭顱就象切黃瓜似的,一碰就掉。
張傑在叛軍眼裡,有如惡魔重生,渾身染滿了鮮血,紫光滾過,騎士紛紛落馬,步兵殘肢斷臂,左衝右突,無人敢擋,淒厲的慘叫聲此起彼落,令人毛骨悚然。
張傑的出現,打亂了叛軍的部署,不少叛軍丟兵棄甲,驚慌逃命,緩解了亞瑟王的壓力。
亞瑟軍隊立即展開了反擊,將叛軍打得落花流水,兵敗如山倒。
亞瑟好生奇怪,叛軍怎麼突然撤軍了,定睛一瞧。只看見紫光茫茫一片,紫光過處,鮮血狂噴,血肉橫飛,看得心驚膽戰,又怕又喜,怕來人太強不知是誰,喜得是,敵人被殺得傷亡慘重,三成跑了一成。
騎士見叛軍敗退,窮寇莫追,催馬衝着亞瑟奔來。
亞瑟心中一緊,這纔看清,馬上騎士身形非常熟悉,就是想不起來是誰,當看到騎士胸前的徽章,驚訝地失口而出,他,他回來了。
凱與高文他們披頭散髮,傷痕累累,筋疲力盡,當看到了張傑,就象看到了希望,立即興奮跳了起來,大喊着“蘭斯洛特,蘭斯洛特。”
不知不覺中,亞瑟眼中飽含了淚水,心情複雜,想當年一起征戰,同生共死,十年之後,危急之刻,還是他前來救援,心裡感覺暖暖的,但是他說過,再也不回來的。
張傑與凱、高文緊緊擁抱在一起,張傑雖然感覺只一月沒見,但是凱與高文卻是十年沒見張傑了。
亞瑟看着張傑,奪妻之恨仍然揪着心腸,最後伸出了雙臂,兄弟的情誼化解了仇怨,還有什麼可說的。
張傑告訴亞瑟,肖冰倩已經回去了未來,讓他不用擔心。
亞瑟輕嘆一聲,兄弟最親切,危急時刻顯真情,挽留張傑。
張傑堅決的拜別了亞瑟,亞瑟雖然表示不再追究肖冰倩的事,心裡還是有那點隔閡,而且要在月中趕回埃爾達。
月圓之夜,精靈女王將利用水晶能量,將張傑傳送到想到的時空。
精靈女王手中的水晶球與張傑原來的玉盒功能相似,運行黑暗森林的傳送陣鑰匙,只是水晶球需要藉助滿月的光華,才能開啓傳送陣。
精靈女王要求張傑在傳送陣啓動之後,拋回水晶球,否則水晶球將會跟着張傑回到未來。
水晶球是精靈女王的至愛,不可遺失。
張傑怎麼也想不到,開啓傳送陣的鑰匙不是唯一的,感覺到精靈女王的水晶球跟黑水晶一樣,擁有生命,是一種活的生物。
月光傾瀉着光華灑在懸崖規則的圖形上,精靈女王將水晶球塞入了傳送陣中間的凹洞,吱吱,岩石中奇異金屬開始隨着圖形刻痕轉動。
一道光束自水晶球放射出來,像全息投影,裡面密集無數和時空座標,張傑果斷地按了屬於自己的時空的座標。
在張傑感覺傳送既然開始的時候,摘下水晶球拋向了精靈女王,水晶球僅是開啓傳送陣的鑰匙,傳送陣一旦啓動可以拔掉鑰匙。
轟,耀眼光華閃過,張傑睜開刺痛的雙目,自己重新回到了無名山谷谷底。
冰涼的地上倒着肖冰倩,邊上滾落圓形玉盒,因爲時空摩擦力量,燒掉了所有的衣服,光着身子,凝脂玉肌,山川河谷一覽無疑。
張傑趕緊把自己的衣服脫下,替肖冰倩擋住私處,送到自己的營房,拖過被子蓋上。
掛鐘的指針指在十二點,日曆顯示是離開的三天後,好像就離開了幾個小時,而不是一年半載。
張傑睡不着,點燃一根菸,在中世紀的一切就象一場夢,在無名山谷谷底睡着了。
張傑摸了摸口袋,從口袋裡掏出了那枚格魯送的號角,式樣精緻,忍不住放在嘴上吹響了,嗚嗚,號角聲在山谷間迴響,讓人懷念那戎馬歲月,刀光劍影的戰場。
肖冰倩醒了,被張傑的號角聲驚醒了,見張傑站在面前,回到了現代,非常開心,抱向了張傑,滑落了被子,露出潔白勝雪的胸脯。
張傑從牀頭櫃上拿過女式衣服遞給肖冰倩,拍着肖冰倩捂得嚴嚴實實的肩膀,“嘿嘿,倩兒,我們回來了,放心吧,換衣服,找地方吃宵夜去,做了一個多月的食草動物,我要飽餐一頓。
就在張傑安慰肖冰倩的時候,空中響起了強烈馬達聲,狂風呼嘯,一架直升機緩緩飛行,懸停在離地三米左右。
一道人影似天外飛鴻,悄悄地降落,全身裹在夜行衣中,藉着濃墨般的黑夜,迅速逼地營地,極似一刀流的忍者。
無名山谷,已成爲軍事重地,誰這麼大膽,敢在這裡降落?佐騰又想玩什麼花樣?
張傑心絃一緊,正要示意肖冰倩,看到了夜行人,身材嬌小玲瓏,凹凸有致,只露出精光閃閃的淡藍色眼眸。
張傑笑了,來的人是安妮,從腦波中聽到了報怨,不接電話,不留言,找了你三天,才知道窩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安妮摘下了蒙面黑沙,一頭紅髮似紅雨瀑布披落香肩,從美國回來剛染的頭髮。
當看到肖冰倩的時候,安妮瞪大了眼睛,“你,你們怎麼在一起,怎麼可能,不是去了中世紀?好啊,張傑,原來你金屋藏嬌。”
張傑將精靈的小號角遞給安妮,將中世紀發生的一切講給安妮。
安妮手托腮,陷入了白癡狀,不相信張傑的故事,摸着小號角,塞入嘴裡吹了吹,意識到了號角上沾了張傑口水,趕緊呸呸,一付厭惡的神情像吸入髒東西一樣。
安妮摟着肖冰倩,不管故事有沒有虛構杜撰的成分,肖冰倩能安然無恙的回來就是萬幸。
特別是肖冰倩與亞瑟王的那段戀情,安妮羨慕不已,顯露出特別嚮往的眼神。
當聽到張傑深夜與肖冰倩逃走,亞瑟悲痛欲絕的時候,安妮眼裡閃爍着淚花,斥責張傑狠心。
安妮撅着嘴讓張傑帶她回中世紀,想實現小時候的夢想,與一位英俊瀟灑的騎士闖蕩江湖,與超凡脫俗的精靈談情說愛,用美色征服帝王,過過王妃的癮。
張傑嚇得將玉盒貼身藏好,避免被安妮搶走,攪亂歷史,不敢想象安妮到了歷史某個時代,會發生什麼。
提到亞瑟,肖冰倩眼前還會浮現亞瑟傾慕的微笑,女人需要人關懷,注目,不會忘記那些曾經愛戀自己的人。
張傑把安妮從幻想中喝醒,“這麼晚找我什麼事?怎麼不打我手機。”
“你手機在哪兒?”
張傑這才發現手機已經關機了,被安妮打得沒電關機了。
安妮扔給了張傑幾張照片,黃土高原,陝西境內。
衛星監測當地能量場有過較大的變化,峰值相當於一座核電站一個月的電量,磁場紊亂,要張傑前去調查一番。
能量監控,特安局最新發展的課題,初始爲了監控地震、風暴等自然災害,後來發展用來監控異常能量變化。
能量陡升陡降,差異的中心,在地圖上的標識是黃水鎮,一個不起眼的小鎮,當地沒有發電站,有些鄉村依靠風力發電。
溝壑縱橫的黃土高原,並非想象中的那麼荒涼。
層層疊疊的梯田似綠帶圍着山坡,種植着各種作物,果樹。
山腰上參差不齊地坐落十幾孔窯洞,沉積數千年的黃土地文化。
過去,一位農民辛勤勞作一生,最基本的願望就是修建幾孔窯洞,有了窯娶了妻纔算成家立業。
現代,好多人離開了窯洞,住進了窗明几淨的樓房,窯洞成了歷史的影子。
黃水鎮派出所長黃大山,熱情的接待了張傑。
黃水鎮跟一個小村莊差不多,沾了革命老區的光,行政級別上爲鎮。
小鎮總共幾十戶人家,派出所就兩人,黃大山身兼數職,鎮長,所長,指導員,婦聯主任,外加鎮上小學校長,是個公正清廉人民公僕。
黃大山在黃水鎮派出所工作幾十年了,再過一個月就要退休了,黃水鎮居民朴忠厚,案件率低,大多走失了家畜,少了頭驢之類的案子,還有傻二偷看鄰居張大爺洗澡的案子。
這些案子都是黃所長親自偵辦的,黃所長引以爲榮,小鎮安定團結,警民關係非常和諧,有他一份功勞。
黃所長特意整了瓶西鳳酒三十年陳釀,跟張傑二人對幹,安妮坐在一旁陪酒,撅着嘴攆着成羣結隊光顧的蒼蠅。
酒過三巡之後,黃所長帶着酒氣,咧着嘴露出黃牙,眉開眼笑地向張傑講訴前幾天的怪事。
高原峽谷方向傳來一聲巨響,以爲有人發炮炸山,卻沒一個人知道怎麼回事。
黃所長還帶人查看了一次,那羚羊峽谷多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崖壁陡峭,沒人敢下去,扔了塊石頭,居然沒聽到落地的回聲。
張傑不以爲然,最近網上常有地陷新聞,黃所長擺擺手,表情謹慎,從那個地洞出現後,鎮上就出事了,出大事了,
一共少了三隻羊,兩頭豬,一頭驢,不見蹤影,連蹄印都沒有,只有幾縷飄落的獸毛,旁邊有人的腳印,到地洞邊上就消失了。
失蹤牲口的數量,是他擔任所長以來失蹤的總和還要多。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腳印是從地洞向外走的,也就是說,腳後跟向着地洞,腳尖向前。
只有兩種可能,有人從地洞裡爬出來,一步步走向小鎮,或者倒退着摔入了地洞,不管怎麼猜測,前一種概率要大得多。
既然有人從地洞裡出來,那人在哪裡?屁大點的小鎮,就算跑來只狗,全鎮人都曉得,卻沒人見過那個從地洞裡上來的人。
村民們擔驚受怕,傳說出來的是一隻鬼,那個地洞深不見底,通向地獄,搞得人心惶惶。
張傑與安妮相視一眼,黃所長不是郭德鋼,沒有調侃的份兒,全是黃土高原的泥土,實心話。
小鎮有着黃土高原的樸素的古老文化,還有革命區的舊貌,氣候宜人的春天,經常有人前來旅遊,吃着傳統的青稞面,羊肉泡饅,住窯洞,體驗生活。
小鎮有了遊客,帶動了經濟貿易,使安靜的小鎮多了分活力。
一大早,張傑就被賓館樓下的賣蘋果地吆喝醒了,安妮還在化妝,按常理推斷,至少要一個小時以上。
無聊的張傑在街上轉悠,在家小超市買了些方便麪,見到了黃所長正訓二傻子偷山上果園的蘋果。
二傻子憨笑,嘴裡塞着蘋果,嘴角流着口水,一邊吃一邊興奮地比劃着:“好大一鳥,好大一鳥。”
“你個瓜娃子,又去掏蘋果撒,不準再去了。”
圍了一羣人,有的替二傻子說幾句好話,所長算了撒,有的責罵二傻子,張傑從吵吵嚷嚷的人羣中穿過。
一道陰影閃過,張傑警覺地擡頭,一隻伸展雙翼的大鳥劃過天際,向西北方向飛去,遮住了陽光。
張傑和安妮採購了手電,堅固超長的繩索,滑輪,固定支架,由黃所長帶路來到了羚羊峽谷剛出現的地洞旁。
黃所長表情嚴肅,其實內心對地洞有些發憷,三番五次大喊口號要相信科學,打倒封建迷信。
當面對這個黑黝黝,陰森森,仿惡魔的血盆大口的地洞時,那些口號給不了多少自信,心底直冒涼氣,將張傑送到地頭後,就說肚子痛,捂着腰回去了。
張傑指了指黑漆漆的地洞,衝安妮揚揚眉,安妮立即捂着頭,“哎喲,感冒了,頭疼,哥,你自己下去吧。”
哥?
滑頭,張傑瞪了安妮一眼,戴上手套,準備召喚氣元素,施展風之羽翼。
安妮豎起大拇指以示鼓勵,張傑叮囑,看好了,別讓那個東西跑了。
紅光一閃,安妮手心一柄通體發亮的彎刀,紅光隱現,在空中比劃兩招,振奮精神,誰敢跑出來,一刀兩半。
張傑好奇看着安妮手中的彎刀,分明是天星劍,怎麼變成刀了。
安妮捂嘴笑道:“我習慣用刀,不喜歡用劍,天星劍跟我心靈相通,吸入元素修煉後,硬被我掰彎了,變成了天星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