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等的‘供詞’,讓夜陵不得不相信了他和雪漫曾經是愛人的事實。
不過,沿途趕路,他也還沒有從這事實裡鎮定下來,便決定先休息一晚,待第二日再派人去聖水宮接雪漫回夜王府。
結果夜陵剛一回房,外袍纔剛剛褪下,外面就傳來了肖樂的聲音:“王爺,葉傾城被暗衛攔在了門外,是否……”
葉傾城?夜陵微微一挑眉,稍稍思索一下後重新將外袍穿了回去,淡淡道:“讓她進來。”
他倒想看看,這麼晚了葉傾城來找他做什麼。記憶裡,葉傾城從來不會逾矩,正好對比看看太保等人對葉傾城的‘供詞’。
肖樂在外面鬱悶了一下,但沒辦法還是前去將葉傾城請了進來。
在葉傾城進屋的時候,肖樂忍不住多嘴了一句:“王爺車馬勞頓,不宜聊太久,你有什麼事早些說完早些離開,別耽誤王爺休息。”
肖樂是被那些丫鬟們給勾引怕了,他擔心葉傾城這麼晚了來找他家王爺,也是抱着這心思。瞧瞧這女人穿得薄紗,都快勾勒出她那一身曲線了!
葉傾城淡淡一個勾脣,並沒有理會肖樂,推門走進了夜陵的房間裡去。
夜陵只掃了葉傾城的穿着一眼,視線就撇開了。
他端了桌上由綠環剛剛泡好不久、蓋得嚴實的熱茶,打開杯蓋聞了一下後,輕啜一口,舉止十分之優雅迷人。
“深夜來見本王,有何要事?”他嘴裡,吐出的是與熱茶不相符的冰冷話語,透着一股冬日的寒氣。
沒得夜陵允許,葉傾城自然也不敢坐,便盈盈一拜,身子一低,恰巧衣襟微露,隱約見到內中玉白深溝。
她吐氣如蘭地柔聲道:“傾城是特來感謝王爺憐惜之恩,若非王爺讓鬼醫替傾城診治,傾城這副容貌和身子,恐怕早已毀了……”
可惜,夜陵的視線一直沒落在葉傾城身上,他盯着杯沿上掛着的那片茶葉呢!也就自是不知葉傾城的千般風情了。
夜陵瞥見那片茶葉感到有點莫名地不爽,伸指一彈,便那茶葉以內力彈了出去,飛出窗外,將窗戶紙捅了一個洞!
葉傾城臉色微微一變,王爺這是在暗示她:有些事情,窗戶紙不能捅破,捅破了就不行了嗎?
當然其實夜陵什麼意思也沒有,他只是懶得看葉傾城而已,誰讓他一向對越是穿得少的女人越不感興趣呢?
夜陵還是皇子的時候,便有宮女身穿薄紗往他牀上爬,剛開始丟出門外幾個,其他人還在他母后的示意下不知收斂,他索性殺了幾個,殺雞給猴看,這才日子清靜了。
“你爲夜王府效忠多年,理應得到救治,無須謝本王。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回了。”夜陵彈完茶葉感到舒服多了,就又端起茶杯啜了兩口。
“王爺,傾城……”葉傾城現在的確是急了,因爲這是她趁虛而入的最佳時機,如果拖下去等到夜陵知道雪漫的事情,那她就完全沒有希望了。
葉傾城說是說恨夜陵,那還不是因爲夜陵始終深愛雪漫,葉傾城才恨上夜陵的?
一旦夜陵不愛雪漫、改愛她葉傾城了,別說給她一掌,就是把她往死裡虐她也樂意!
“本王乏了。”夜陵再對男女之事不解風情,也知道葉傾城果然另有所圖了,心裡不禁生出一股厭惡之情!
看來,阮暮天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果然在他不記得的那些日子裡,葉傾城已經變了。
“王爺……”葉傾城一咬牙,忍不住拿身子去貼夜陵。
她就不信,夜陵在不愛陸雪漫的情況下,在心中沒有女人的情況下,還能抵擋她天下第一美人的魅力!
葉傾城太自信了,以至於夜陵側頭時眼中一閃而過的寒光,她沒有看見。
夜陵目光一寒,在葉傾城柔若無骨的玉體將要貼上來之時,他袖風一動,便要以一股凌厲的掌風將葉傾城震開。
不過,在這之前……
窗戶紙突然破了!
數不清的老鼠突然竄入房中,一隻只蹦躂得如同葉傾城身上有燈油一般往她身上撲去!
夜陵駭然,掌風就沒來得及發出去,眼見葉傾城頃刻之間被老鼠包圍。
“啊啊啊啊……”
葉傾城的尖叫,在夜陵的房間裡響起,瞬間傳出房間之外,驚動了整個夜王府!
肖樂與暗衛等立刻衝破房門而入,看見房間裡的一幕頓時都驚呆了!
夜陵看了半晌才喝道:“還不上前幫忙?”
肖樂與暗衛等人這纔回過神來,連忙上前以內力殺鼠,幫葉傾城脫離困境。不過,這些事情他們做的可心不甘情不願,事實上他們寧願葉傾城被老鼠咬死呢!
反正是個惡毒的女人,連他們王爺都害的。
葉傾城自己也是有武功的,她尖叫了一會兒之後終於想起來,連忙就以內力震開渾身的老鼠。
不過,這樣做的直接後果就是她再一次玉體橫陳,暴露在肖樂和所有暗衛們的眼前了!
但是這一次沒有上回在地下宮殿香豔便是,畢竟葉傾城的身上很快又爬上了老鼠,而好多地方已經被老鼠給咬破了……
儘管如此,還是讓多名暗衛悄然呼吸一滯,心想這天下第一美人雖然歹毒是歹毒了點兒,但不愧爲天下第一美人啊!
等到老鼠被消滅殆盡之後,葉傾城這纔有功夫來管自己裸露的身體。
“王爺!”葉傾城悲呼一聲,不顧身上被老鼠咬的傷痕,蹲下身緊緊抱住自己。
夜陵卻早在葉傾城玉體剛露的時候轉過了身,這舉動是條件反射的,他甚至沒看清葉傾城的身子。
沒辦法,兒時被勾引的記憶太令人噁心,夜陵對女人的身子根本不感興趣,甚至是厭惡。
像夜陵這種冷酷無情的男人,大部分女人在他眼裡都一樣煩,只會有一個女人能入他的眼。
一入眼,便是一輩子。
許多女人,窮其一生,都想遇到這樣一個男人,一個眼裡、心裡只有自己一個女人的男人。
肖樂心知這樣也不是辦法,便解下自己的外袍朝葉傾城丟了過去,冷冷地說道:“那些老鼠只怕是有毒,你先跟我去鬼醫那兒醫治吧!”
葉傾城一聽臉色就一變,雖然她極不願意用肖樂的外袍裹身,但夜陵背對着她根本沒有伸手的意思,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將肖樂的外袍穿上了。
要不然的話,還讓她繼續赤身露體讓這些該死的男人看她冰清玉潔的身子嗎?
“王爺,傾城告退……”葉傾城楚楚可憐地吸了一下鼻子,殊不知此刻的她看起來實在是太可怖了!
別說是夜陵這等高要求的男人,就是肖樂他們任何一個,看了她都會興趣全無。
夜陵依舊背對着葉傾城,擺了擺手示意她快滾!
最瞭解夜陵心思的肖樂,立刻就把葉傾城請出去了,暗衛們也趕緊忙碌起來將屋裡收拾乾淨。
不過,發生了這種事,夜陵卻是沒什麼心思再休息了。
想到白日裡夜重天跟他說的擔憂,怕白日那份‘大禮’只是陸雪漫報復的第一步,緊接着還有第二、第三步,他臉色就冷峻了!
還真被夜重天給說中了!那女人,果然迫不及待在晚上就又動手了!
夜陵冷哼一聲,問那些暗衛道:“今晚可發現什麼異動了?”
暗衛們還沒答話,大太保就匆匆走了進來,稟道:“啓稟王爺,屬下已查過今晚當值暗衛,並沒有任何異動,那些老鼠是突然從很遠的地方瘋狂涌往夜王府的!”
“哦?”夜陵俊眉揚了揚,“也就是說,這是天災?”
說着,夜陵就重重地哼了一聲,拂袖!
想也想得到,這是人禍,而非天災。
“屬下的意思是說,今晚並沒有其他異動,這些老鼠是聞着一種藥物而來的。”大太保看了看一地的鼠屍,苦笑道:“該是葉傾城在來夜王府之前,身上沾染了什麼令老鼠瘋狂的藥物,所以纔會……”
夜陵這時候才真正是一愣,那陸雪漫好深的心思!
想想這些老鼠瘋狂涌入夜王府,但卻唯獨只攻擊葉傾城一個人,足可見大太保的猜測絕對正確了!
定然是陸雪漫設計使得葉傾城身上沾染了某種藥物,又抓捕了大量老鼠潛伏在京城之內,老鼠一放,就都自動追蹤葉傾城而來了!
“好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夜陵微微有些動容,幾分讚許之餘,也有一些不贊同。
不管怎麼說,這個女人是他名義上的夜王妃,如此心狠手辣,不怎麼令他滿意。
“王爺,屬下等要去捉拿兇手嗎?”大太保猜測,雪漫安排放鼠的人應該還沒有離開京城,他們肯定是要等着看好戲的。
“不必了。”夜陵揮了揮手,冷冽地道:“本王親自去一趟聖水宮!”
大太保微驚:“王爺,這……”
“不必多說!”夜陵查看一番自己渾身上下無任何不妥,便一揮袍袖,大步流星踏出了房間。
很快,一抹墨色身影疾行於夜色之中,飛快地朝聖水宮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