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你幹什麼你!”在阮暮天衝到崖邊的時候,夜重天飛身過去一把抓住了他,大吼道。
阮暮天掙扎道:“夜陵哥哥要是真的出事了,我們不照樣等死?與其這樣我還不如下去找夜陵哥哥!若是他活着,我把他救上來!若是他死了,我也陪他一塊兒死!”
夜重天‘啪’的一巴掌就甩了過去,把阮暮天打得跌坐在崖邊,然後阮暮天捂着臉瞪住了夜重天。
他夜陵哥哥都沒打過他,該死的夜重天居然敢打他?
“你別給我們添亂了!你的武功和他比誰高?他若是活着上不來,你以爲你下去了就能救他?”夜重天大吼道,不願說如果夜陵真死了,那麼阮暮天下去就是白添一條人命。
正是亂七八糟的時候,阮暮天一出事,阮家第一個亂!
要知道阮老將軍雖然看起來對阮暮天嚴格到了極點,其實卻疼愛阮暮天如命,暗地裡不知派了多少人照顧這個小兒子,以至於阮暮天這麼大了還在喝奶。
“我跳不跳關你什麼事?你還打我,我今天跟你沒完!”阮暮天氣得從地上一躍而起,出手就朝夜重天攻去!
說起來,阮暮天對夜重天一直都是不喜歡的,從前雪漫沒在的時候夜重天認爲他年紀小,總跟夜陵他們聯合將他排擠在外,已經惹得他不滿。
之後吧,雪漫出現了,夜重天又一直和慕容敕對雪漫諸多不滿,更加惹得喜歡雪漫的阮暮天心生不滿。
現在夜陵和雪漫一不在,內部矛盾就激發了,何況是夜重天先動的手。
“你……”夜重天其實也有點後悔,不該衝動去打阮暮天,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不得不只守不攻地招架。
阮暮天也是被氣到了,招招不留情面,直到慕容敕趕來阻止了兩人,夜重天已經被阮暮天揍了好幾拳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慕容敕沉着聲音質問道,“現在陵還生死未卜,你們不想着如何找到陵,反而在這兒自相殘殺?”
阮暮天哼了一聲,知道夜重天在讓他,倒也停了下來,只是臉轉向一邊不說話。
夜重天擦了一下嘴角血跡,苦笑一聲:“是我不對,我先動的手。”正所謂關心則亂,他方式錯了。
這話說的,倒是阮暮天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了,但仍舊沒表現出來。
“對了,慕容,現在朝廷那邊動靜如何?”又是好幾日過去了,夜重天估計朝廷和江湖都有所動了,他知道慕容敕不會無緣無故到這兒來。
之前他和慕容敕就分工明確了,他和阮暮天負責營救夜陵,慕容敕負責安頓商界與民間的事情,慕容家主也答應了。
現在慕容敕突然過來,想必是發生什麼大變了。
果然,慕容敕神色凝重地說道:“成魅還是跪在那衣冠冢前,朝廷和民間都已經有風言風語,大量商家在轉移錢財到雲傾國,而夜萬穆也在調兵遣將,看來是準備一旦確定夜王府無主就要開始奪權了。”
“這麼說來,我們如果不能讓陵半月內出現在衆人面前,夜闌國這場內亂就無可避免了。”夜重天握緊了拳,微微咬牙:夜萬穆還真是懂得把握時機!
阮暮天這時候倒顧不得彆扭了,嚷道:“夜陵哥哥在的話,肯定也會和皇帝翻臉,那我們還等什麼?乾脆反了算了!”
“反?”慕容敕像聽見笑話一樣,冷笑起來:“你說怎麼反?現在令牌不在,夜陵不在,沒留下隻字片語,聽誰的號令反?就憑我們三個?好!就反吧!反了之後呢?誰來接管夜闌國?”
阮暮天被一連串的問題給問住了,半天才一指夜重天,囁嚅道:“讓他暫時當皇帝唄!”
夜重天忍不住搖起頭來:“暮天,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皇帝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當的?何況我名不正則言不順,你別忘了我是先王庶出之子,並非先帝皇子,我若真的做皇帝,那些文武百官會服麼?”
慕容敕冷冷一笑:“別說文武百官,就是夜王府十三太保,他們又豈會服除了陵以外的任何一個人?”
阮暮天說不出話來了,的確,雖然他提出讓夜重天當皇帝,但其實他內心裡是不願意的。
也只有他夜陵哥哥,纔是衆望所歸的那個人,但……
唉!這麼多年來,夜陵哥哥一直手握先帝聖旨,卻始終不廢帝,真是要把他們這些人給急死了!
“反恐怕不能反,本來陵手中有先帝聖旨,屬於名正言順廢除帝王,但現在我們不知道這道聖旨在哪裡,如果我們反了,那就是亂臣賊子了。”夜重天無奈地說道。
慕容敕目光深邃看向了斷崖,良久之後才一聲淡笑:“我不信陵會這麼死掉,陵一定還在斷崖之下!”
慕容敕是四人之中除了夜陵以外,心思最爲深沉的人,他這句篤定的話一出來,立刻就讓夜重天和阮暮天如同吃了定心丸一樣了。
“也就是說,夜陵哥哥還活着,只是因爲斷崖太高,被困在下面無法出來?”阮暮天驚喜地叫道!
“應該是這樣。”慕容敕點了點頭,淡道:“你們想想,陵的武功有多高,而雪漫更是有巫力傍身的人,按照左護法所透露,陵應該是沒有受傷的,或者雪漫被成魅那一掌所傷,但也不至於有大礙,所以兩人掉下斷崖,不會如尋常人一樣出事。”
“不錯!”夜重天一下子明亮了眼睛,急急地道:“在想辦法營救出他們之前,我們必須要保證他們在下面食物充足!我這就讓人準備食物米糧,丟下斷崖去!”
說完夜重天就急急地走開,去命令手下準備食物米糧了。
不過,這些又豈會要他來準備?成魅早就在下面安排好了,他不過是多此一舉罷了。
等夜重天安排好食物的問題重新走回來,阮暮天就又皺眉問道:“可是,如果夜陵哥哥和雪兒姐姐都上不來,說明斷崖距崖底實在太高了,我們又能用什麼辦法救他們上來呢?”
“人梯!”慕容敕看了夜重天和阮暮天一眼,淡定自信地笑道。
“人梯?”夜重天和阮暮天同時發出疑問聲,不解地看着慕容敕。
慕容敕笑了一笑,解釋道:“崖壁太高,一名高手恐怕確實無法靠輕功攀巖離開,但如果是多名內力深厚的高手呢?第一個人負責將所有人送上一定高度,無法負荷後再由第二人接手,第二人消耗殆盡之後,再由第三人,以此類推,還怕出不了崖底?”
夜重天和阮暮天呆了半天,才終於一同點頭了:“果然是好辦法!”
這就好比是一個接力賽一樣,所有人的人都保持了實力,一個人跑不完全程,就由一個人負責跑一段路,跑不動了再把接力棒交給下面的人,到最後一個時總能到達終點!
當左護法把慕容敕想出來的辦法稟告他家主子成魅時,成魅就挑了一下眉,冷颼颼的聲音摻雜了一絲讚賞:“這個慕容敕,倒還挺聰明的!”
左護法恭敬地道:“可惜也敵不過主子的英明神武。”
左護法想都不必想,就知道他家主子會給他們下什麼命令。
果然,成魅森冷一笑,冷颼颼的聲音下了命令:“聯合衆高手,等在峭壁之下,凡是跳下去的高手,全給我活捉回來!”
“是,主子。”左護法心想還好不是全部殺了,看來主子心裡還是把夜王當成家人看待的啊,不然這些夜王府的高手……呵呵!
等到左護法下去執行任務的時候,成魅微微眯了一下冷厲的眼眸,冷冷地道:“南宮若水,你可以出來了。”
暗處,一個微微苦笑的聲音響起,緊接着就是溫潤如玉美勝女子的南宮若水走了出來,一身翩翩白衣勝雪,美好又淡然。
“我知道夜陵和雪兒都安然無恙,但我沒有想通,你爲什麼要弄這樣一齣戲,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南宮若水從暗處走出之後,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對成魅問出了心中疑惑。
他和成魅沒有什麼交情,唯一的紐帶也就是雪兒罷了,而他知道成魅的個性冷漠,除了對雪兒一個人好,其他人都不在成魅眼中。
所以,他不會跟成魅說什麼廢話,他只提問,而答與不答,則要看成魅的心情。
成魅瞥了南宮若水一眼,本該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卻閃過濃濃的陰霾。
“有人將夜城壁造的孽挖出來了,那總要有人來替他還債吧?呵呵呵呵……”成魅陰嗖嗖地以內力發聲,語調寒入骨髓,笑聲怪異。
南宮若水見過不少大場面,但真正和成魅單獨對上,這卻是第一次,一時間竟感覺到頭皮發麻!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很難相信一直依偎在雪漫旁邊那個童真可愛的小男孩,會有如此冷寒陰戾的一面。
“你說有人將夜城壁造的孽挖出來?莫非是說……”南宮若水此刻才注意到成魅回答的重點,不禁驚了一驚!
難道他和雪漫當日在南莊假山觸動機關,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誰有這麼大本事?
這一次,成魅卻沒理會南宮若水,身子一飄就消失在南宮若水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