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夜陵全身心投入到戰事中去,詳細規劃進軍路線,以及直搗龍騰皇宮的計劃。
這個男人,又恢復成了當日那個不可一世、狂妄霸氣的夜王爺!而惹到這個男人的龍騰國,註定要付出無比慘痛的代價!
雪漫雖然被稱作是負責夜陵飲食起居的小廝,但由於夜陵這兩天基本沒回營帳內,她準備的食物都是由阮暮天端進去的,所以她並沒有見到夜陵本人。
雪漫一想這樣也好,見到他就要面對他懷疑的眼神,冷漠的表情,還不如不見呢!
不過,在第二日傍晚,雪漫還是見到了夜陵。
因爲這個晚上一過,夜陵將帶領大軍殺進龍騰國境內,打龍城莫一個措手不及!讓龍騰國之前通過雲傾國往夜闌國放的所有謠言都不攻自破!
所以,夜陵必須要有足夠的休息,當然還要吃飽飯。
雪漫作爲負責夜陵飲食起居的小廝,自然要管夜陵的膳食和沐浴的熱水,所以早早地就去和其他小兵着手準備了,並不知道帳篷裡所發生的一幕。
這個時候,夜陵正皺眉看着底下的阮暮天和木子青,還有傷痕累累趴在地上的葉傾城。
原來,軍營裡不允許有女人出現,但之前雪漫帶回了葉傾城,本來是以犯人身份暫扣葉傾城的,只是現在已經用不着逼問葉傾城關於解藥的下落了,所以阮暮天讓木子青把葉傾城弄走,隨便丟去哪兒都行,只要不在軍營,免得被夜陵發現了要雷霆震怒。
沒想到,木子青正帶着葉傾城悄悄離開,卻不慎被夜陵發現異動,逮了個正着!
夜陵雖說對葉傾城提不起什麼好感,潛意識裡有些厭惡葉傾城,但他又覺得自己怎麼能對部屬有這種感覺,便衝葉傾城冷冷地教訓道:“傾城,本王不以爲你是受了傷便賴在地上的女子,還不站起來?”
葉傾城吃了一驚,她甚至有種錯覺她回到了最初跟着夜陵的時候,因爲夜陵對她說話的語氣,與那時候一模一樣。
“王爺?”她擡起頭來,印入眼簾的就是與記憶中無二的冷峻男子,缺了那一份她所厭惡的改變。
葉傾城心下一陣狂喜,雖然不確定什麼,但她還是咬牙站了起來,雙腿因疼痛在微微打顫,她卻從夜陵眼中看到了一絲讚賞。
這下子,她更加確定自己的懷疑了!
真是天助她也!陸雪漫,你最終還是敗給了老天爺,敗給了我葉傾城!一切都回到了原點,哈哈哈哈……
“元帥!這葉傾城她心腸歹毒,沒安好心啊!”阮暮天急了,這夜陵哥哥把雪兒姐姐忘了也就算了,怎麼還把葉傾城當好人了?
不行!他得說出真相才行!絕對不能讓這個女人接近他夜陵哥哥半步!
夜陵冷冷地一瞥阮暮天,不悅地道:“你這是怎麼了?平時‘傾城美人、傾城美人’的叫,現在怎麼一口一個‘葉傾城’?”
“她……”阮暮天正要說什麼,雪漫帶着兩個小兵,進了帳篷來。
因爲雪漫被木子青說成了是個啞巴,她只好繼續當啞巴,擺手讓那兩個小兵把熱水擡進來,而她則把手裡裝着三菜一飯的托盤端向桌前。
但走了兩步,她就停了下來,皺眉看着站在帳篷裡的葉傾城。
這葉傾城怎麼會在這裡?
夜陵倒沒注意幾個送飯菜和熱水的小廝小兵,他的注意力仍舊在葉傾城身上。
“鬼醫,帶傾城下去療傷。她臉上身上都不許留下任何疤痕,治不好,本王拿你是問!”夜陵理所當然認爲葉傾城還是他的部下,受了傷自然要好好治療的,儘管他心裡莫名對葉傾城有一股厭惡之情。
他一向公私分明,自然不會把私人喜好摻雜到公事中來。
這麼一個命令,讓一屋子的人都變了臉色。
阮暮天自然是呆愕的,木子青則是怔然,葉傾城一臉感動加狂喜,而雪漫,則是氣得臉色鐵青!
雪漫微微咬牙:該死的男人,她說他可以愛上任何人唯獨不能葉傾城好,他就偏偏對葉傾城好給她看!這是擺明了和她過不去啊!
‘砰’!
雪漫冷冷一笑,將手裡端着的飯菜摔在了地上!
去你妹的,老孃不伺候了!
不是已經忘了嗎?幹嘛還給你端吃的送喝的,她又不是犯賤!趁早一拍兩散,各走各的路,各過各的橋!
雪漫摔完之後就轉身朝帳篷外走去,抱着離開的決心。
夜陵臉色一沉,他哪兒容得下一個小廝在他面前放肆?頓時就掌力一揮,一股勁風直逼雪漫背後而去!
因爲雪漫目前是個小廝的身份,夜陵也只是小懲大誡,並沒像個暴君一樣要取雪漫性命,所以這一掌也只用了一成內力而已。
“元帥!”阮暮天大驚失色,雖然知道雪漫有巫力傍身,但怕她來不及躲避就還是閃身出去,擋在剛剛轉身的雪漫面前,硬接下了夜陵這一掌!
阮暮天蹌踉後退了兩步,剛好被雪漫扶住,但還好這一掌只有夜陵一成內力,所以阮暮天並沒有受傷。
不等雪漫發怒開口,阮暮天就拱手說道:“元帥息怒,這名小廝是末將一個遠房表弟,元帥請看在末將的面子上,不要罰她。”
雪漫咬着嘴脣,知道阮暮天是不想她和夜陵發生衝突,特別是她看見葉傾城眼裡那一抹得意和譏諷,她便忍了下來。
說什麼也不讓這個惡毒女人看她笑話!
夜陵瞥了阮暮天一眼,鷹眸中的怒火漸漸平息下來,他冷峻地說道:“既然如此,本王便饒了他這一次。不過,本王身邊不需要這樣的人伺候,罰他去馬廄幫忙餵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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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雪漫的怒火又一次升騰起來了,她往前一站,結果卻被阮暮天死死地拉住。
“多謝元帥!末將先帶表弟出去了!”阮暮天說完之後就慌不擇路拉着雪漫離開了帳篷,生怕雪漫忍不住爆發出來。
阮暮天拉着雪漫離開之後,葉傾城眼中精光一閃,突然就朝夜陵盈盈一拜,故意以虛弱的語氣說道:“王爺,傾城雖然有傷在身,但傾城畢竟是女兒身,呆在軍營之中於禮不合,這就進城去吧。”
夜陵看了葉傾城一眼,見她渾身鞭傷挺嚴重,便說道:“讓鬼醫給你敷藥之後,再進城安頓。”
“多謝王爺。”葉傾城抿脣一笑,起身後又楚楚可憐地遲疑着道:“王爺,方纔阮將軍那名錶弟……倒像是個女兒身呢……”
還在帳篷裡的木子青臉色一沉,警告道:“葉姑娘,你可不要渾水摸魚,得寸進尺。想想你身上的鞭傷吧!”
木子青言下之意是,讓葉傾城記住雪漫的厲害,她如果再得寸進尺,沒準兒會把小命都葬送在雪漫手裡!
不過,這卻是勾起了葉傾城的無名火,讓葉傾城對雪漫更加有怨毒之心了。
“傾城只是隨口一說罷了,鬼醫又何須緊張呢?看來鬼醫和暮天的感情不錯呢!”葉傾城故意笑道,以從前的口氣和木子青開玩笑。
木子青冷哼一聲,朝夜陵拱手:“元帥,屬下告退,如果葉姑娘想要治傷,就到屬下的帳篷裡來找屬下吧!”
說完,木子青轉身就離開了,木子青是趕着去提醒一下雪漫,葉傾城想利用她的身份,在夜陵面前生事。
木子青離開之後,夜陵有幾分若有所思。
他雖然忘了事,也剛愎自負,但他只是聽不進去別人說而已,他自己的城府卻會讓他自行思考,爲何阮暮天、木子青甚至於他自己,都對葉傾城抱有一種厭惡的態度。
而在他記憶中,他念葉傾城的勞苦功高,對這個屬下還是有幾分愛護的,至於阮暮天,那就更是‘傾城美人’前、‘傾城美人’後的了,木子青也對葉傾城是彬彬有禮的態度。
怎麼他受了一次傷之後,很多事情像是一夕之間都改變了?
甚至於,他連龍騰國與夜闌國何時兵戎相見的都不記得,僅僅只是因爲他受了傷,服下一種藥能忘卻一些事的緣故?
“王爺,您在想什麼?”葉傾城故作擔憂地問道,其實她很怕夜陵懷疑到什麼,或者是想起來什麼。
夜陵回過神來,冷冷地一擺手:“你下去吧,讓鬼醫給你治傷。”
冷傲的氣勢在一瞬間迸發,葉傾城於他而言只是屬下,自然無權過問他在想什麼,他也不會回答。
葉傾城相當瞭解以前的夜陵,頓時就忍着疼痛行了個禮:“是,王爺,傾城告退。”然後就退下了。
夜陵看着葉傾城的背影,眯起了一雙墨眸,墨眸中泛着不明光芒。
想到葉傾城方纔說的那句話,夜陵思索起那個清秀小廝來。
之前不敢擡頭與他對視,自始至終沒有開過口,方纔摔飯菜時倒是擡了頭,讓他瞥見了一雙明眸善睞的絕美眸子。
確實……有幾分可疑。
夜陵的墨眸,更加冰冷陰暗了。如果這小廝真是女人假扮的,他絕不饒阮暮天和這女人!
軍令如山,軍法如山,誰都不能觸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