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多少用些,這若是餓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貼身服侍的婢女戰戰兢兢的勸着,這慕容雪嬌若是身體真出了點兒什麼問題,受責罰的還不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一不小心,小命就會沒有的!
守心把這些聽到耳朵裡面,覺得這古代的大家閨秀之類的女子就是身子嬌貴,餓兩頓就怕出毛病。
“不吃了。”慕容雪嬌掃了眼桌上的早餐,便移開目光,覺得越發的沒食慾了。原本她是應該在自己房間用早飯,之後直接上馬車走人的。但她想着在大堂中用飯,至少可以多看幾眼杜擎蒼。
果然,杜擎蒼和一幫子護衛混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吃早飯。這讓慕容雪嬌頓時恨得牙癢癢,杜擎蒼可從來沒對她笑得這麼燦爛過,即便是笑臉都幾乎沒有。她實在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不好。尊貴的身份,出衆的相貌,還有對杜擎蒼的一片癡心。若是換做另外一個男人,恐怕早就拜倒在她的裙下,對她百依百順了吧!
可面前這個人,就像塊木頭一樣,對自己簡直就避如蛇蠍,慕容雪嬌就是想破了腦子,也想不明白他怎麼會躲着自己。最後,還是婢女們怕這樣下去事情會變得更糟糕,便說是因爲公主已經和北丘國聯姻,所以杜小將軍才這樣避之不及。
不管這個理由是不是真的,反正慕容雪嬌是相信了,也算是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來的。
但她早就應該知道,沒被和親之前,她也是告白過的。不過,這會兒慕容雪嬌的腦子自動忘了這件事情,否則只會讓她更加難堪和傷感罷了。
而杜擎蒼,對於慕容雪嬌對他的執着,則是更加困擾。他恨不能這輩子都看不到慕容雪嬌,原本並不怎麼討厭慕容雪嬌,只是不想和她多做牽扯。畢竟他不娶一個公主回家來供着,想到爹孃要給兒媳婦下跪,便心裡十分的不舒服。更更重要的是,杜家人都不怎麼喜歡文瑤。雖然和文家表面上沒什麼深仇大恨,但文家所做的那些齷齪事兒很是讓杜家不恥。
杜家滿門忠良,一心一意效忠慕容晏,有些事情不說,並不代表他們不知道。所以,杜擎蒼不願意娶慕容雪嬌,也就是不願意站到文瑤和慕容盛威的陣營當中去。
此刻,杜擎蒼想要忽略掉慕容雪嬌那炙熱的眼神都難。他就不明白,這個怡和公主怎麼就這麼不知道矜持爲何物?女子不是應溫柔似水,嬌羞可人的嗎?如今,慕容雪嬌在杜擎蒼心裡都成了洪水猛獸了。
杜擎蒼匆忙把早飯給吃了,就頭也不回的往客棧外面去整頓人馬了。若不是白日裡還要趕路,不能不吃東西保持體力,杜擎蒼都寧可餓着肚子,也不想忍受慕容雪嬌的目光。
外面有些護衛已經準備妥當,畢竟送嫁的隊伍人數不少,都住在同一個客棧是不可能的。有的在附近客棧或是人家找了地方睡,在客棧的只是一部分人。
而客棧內的慕容雪嬌,看到杜擎蒼出門後,便用帕子擦了擦根本什麼都沒有沾的嘴脣,然後站起身優雅的往外走。“時間不早了,該出發了!”慕容雪嬌說着,示意身後的人趕緊跟上,而那些還沒用完早飯的護衛,也只好放下手中的筷子往外走。
守心吃飯的動作頓了頓,看向弈尋。
弈尋筷子沒放下,只是詢問了一下司馬瑜飄如今身在何處。得知他還在房間用飯,便也繼續慢條斯理的吃。
守心便也不管剛剛慕容雪嬌的話,繼續用飯。
她可沒慕容雪嬌的公主病,這飯菜沒什麼不好下嚥的。就應該給慕容雪嬌吃幾天乾糧,她就知道這早餐是有多麼美味可口了。
大概一刻鐘後,司馬瑜飄慢慢悠悠的從房間出來,笑着和弈尋打了個招呼,然後吩咐身邊的隨從:“去準備些乾糧,未來幾日的路可不是那麼好走的。”
守心聽到司馬瑜飄的吩咐,不由有些傻眼,難道她剛剛想的要實現了?不過也不太可能,就算是護衛們要吃乾糧,那怡和公主這樣的主子最起碼也有點心吃纔對。
不過,緊接着的幾日,守心就知道司馬瑜飄是在故意整這慕容雪嬌了。他每日的路程計算的十分準確,一連三日,都是在野外過夜。這還不算什麼,畢竟過夜的裝備齊全,慕容雪嬌根本沒受到半點兒苦楚。只是路上他們根本沒經過什麼城鎮,想要停下用飯就得吃乾糧。
慕容雪嬌那裡果然備着一些小點心,不過,這點心數量並不多,兩日沒過完就已經吃光了。當慕容雪嬌的婢女領了乾糧回去的時候,慕容雪嬌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她大聲道:“這是什麼意思?讓本公主吃這種賤民才吃的食物嗎?”
“公主殿下,您,您小點兒聲,這若是被……”若是被北丘親王聽到該如何是好啊?要知道,婢女去領食物的時候,那北丘親王也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大口大口吃這乾糧呢!總不能說這北丘親王也是賤民吧!
“哼,聽到又如何?本公主是父皇的女兒,誰敢這麼待本公主?”慕容雪嬌都要氣炸了,原本這段時間就沒吃過一餐可口的,誰知道現在竟然連點心都沒的吃了,她寧可餓死好了。“你去找北丘親王說清楚,給本公主找一間酒樓,本公主不要吃這乾糧。”
婢女聞言站在那裡吱吱唔唔的就是不想去,慕容雪嬌頓時就火了,上去就是兩巴掌。“賤蹄子,現在就敢不聽本公主的話了,小心本公主要了你的小命。”
“奴婢該死,公主喜怒。”婢女忙都跪了下去,慕容雪嬌卻不解氣,又使勁兒的踹了她兩腳才作罷,然後又讓她去找司馬瑜飄傳話。婢女沒辦法,也只能硬着頭皮去了。
不過,司馬瑜飄原本就是要整這個不安於室的慕容雪嬌,自然找了十分充分的理由,讓慕容雪嬌沒辦法吃上一餐好的。最後,只能惡狠狠的看着乾糧發呆。
休息吃乾糧也不過兩刻鐘的功夫,大家就又要紛紛啓程了。慕容雪嬌也只好空着肚子靠在馬車裡面,眼神越發的怨懟。
如此又過了兩日,總算是進了一個不大的小鎮,雖說不是很繁華,但所幸能補給一下了。慕容雪嬌拿了因子,讓婢女去街上多買些東西,這次她懂得以備不時之需了。只是,這多日沒好好用飯的慕容雪嬌,身子果然虛弱了許多,在客棧躺下沒多久就發熱起來。
這可給侍奉她的婢女嚇壞了,所幸隨行也有御醫,忙趕來給慕容雪嬌診脈。
慕容雪嬌有氣無力的擡擡眼,看是以前在宮中爲自己診平安脈的老御醫才放下心來。
一番診斷下來,說慕容雪嬌最近沒吃好,沒睡好,再加上有心事導致氣血虧淤,身子這才弱了下來,這人身子一不好,病竈就容易上身。然後給慕容雪嬌開了祛熱的藥物,和調理身體的藥。
很快,慕容雪嬌病了的消息就被這一行送嫁的人給知道了。
守心不由得搖搖頭:“還真是嬌弱啊!這可怎麼辦?會不會耽擱行程啊?”
弈尋眉頭也蹙着,卻說道:“這出嫁的路上病了,可不是什麼吉利的事兒。”並非弈尋過於迷信,也是這句話代表了一個態度而已。他不喜歡慕容雪嬌,司馬瑜飄也不喜歡慕容雪嬌,那麼,慕容雪嬌未來的路就會難走上許多。她這會兒病了,就連北丘皇帝知道都會覺得晦氣的。
除非,北丘親王會真的愛上慕容雪嬌,處處心疼她,憐惜她。否則……
守心細細的想了一會兒,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由嘆息。這慕容雪嬌不是在作死嗎?其實,要怪就要怪文瑤把她養得太嬌氣了,這路上就忍不住起幺蛾子,司馬瑜飄整治她也無可厚非。
所幸,慕容雪嬌這熱度次日一早就退了。然而,她心裡卻越發的冰冷了。
她這病了,就希望杜擎蒼能來看看她,哪怕只是公事公辦的問候,也說明他多少有點兒關心她的。只是,就這麼一點點的希望杜擎蒼都沒給她,根本連面都沒露過。司馬瑜飄和弈尋都親自去看過她,說了幾句話才離開。杜擎蒼卻和不知道似得。
這次,慕容雪嬌沒有哭鬧,而是沉默的上了馬車,眼中除了怨恨再無其他。
接下來的日子她安分許多,也沒有每日不停的找杜擎蒼了。這讓杜擎蒼松了一口氣,同時,司馬瑜飄也滿意了。他說:“早就該這樣安分下來,否則進了皇宮還不被連骨頭都吃的不剩!”
這北丘國的皇宮,對於慕容雪嬌來說,可和南殤國有大大的不同。
在南殤國,她是皇帝最疼愛的小女兒,有文瑤這個皇后做後臺,可謂是不要太瀟灑。
可到了北丘國就不一樣了,那裡有許許多多個女人和她搶一個男人。到時候那些女人才不管你是不是什麼公主,到了這裡,大家都是嬪妃,想要往上爬就只能各憑本事了。
當年文紅出嫁後,也一樣有過那麼一段黑暗的日子。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戰爭,這種無硝煙的戰爭纔是最最可怕,讓人忍不住背脊生寒。
然而,文紅和慕容雪嬌還有所不同。她從小就是勾心鬥角長大的。慕容雪嬌卻被文瑤保護的不錯,雖然不至於沒有心機,這種勾心鬥角的實戰經驗卻是少了許多。畢竟慕容晏的後宮還不至於和慕容雪嬌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最最重要的是,慕容晏的後宮已經是文瑤一個人獨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