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一共攜帶了三枚萬人敵,其中有兩個是裝着火藥的大傢伙。
其實董義自己想歪了,想要炸塌城牆並不一定非要用萬人敵這種東西,且不說他體型笨重十斤一名士兵不方便搬運,兩名士兵寫作不僅速度回減慢,而且也容易被敵人發現。
清軍也可以直接將其用投石機發射出去,只不過這個時候隨着火炮的普及,清軍中間早就沒有了投石機這種中世紀的武器了,而且就算是將它投擲出去,它上面的引線的燃燒同樣需要一定的時間,守軍反應的快一樣能夠將其撲滅,而且這玩意撞到城門上去之後還會反彈回來,到時候爆炸威力大打折扣,能不能炸塌城門誰心裡也沒譜。
所以綜合考慮用士兵搬擡的方法顯然是最適合的,但是一想到白天中華軍城牆上嚴密的火力,想要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將這麼一個大東西運過去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進攻只能放在晚上,清軍最好是人越少越好,這樣能夠盡最大可能的隱蔽完成,只要將這倆東西放過去,在倒上一桶火藥,董義相信,就算他臺中城的城門是用鐵做的,也要將它給轟塌。
清軍開始埋鍋造飯,打了一上午的仗士兵們也都已經餓壞了,他們仗着自己的人多,所以並不擔心中華軍會出來襲擊他們,因此大營裡面的防禦十分的鬆懈,士兵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邊吃着飯邊討論着白天的戰事。
連華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冷笑一聲,這羣滿清走狗,在別人的火炮涉城鎮之內還敢這麼囂張,真的以爲我們的火炮的射程跟他們的一樣只有五里遠嗎?他看了一眼兩側烽堡的炮兵,士兵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他一聲令下了。
毫無徵兆的,四枚炮彈從天而降,雖然因爲距離太遠,炮彈沒有什麼準頭。但是因爲清軍的營地範圍比較大,所以四枚炮彈全都落在營地的範圍裡面,其中一枚炮彈擊中了一處營帳,只是將營帳砸塌了而已。這麼遠的距離不可能發射開花彈的,加上營帳裡面沒人,所以並沒有對清軍造成多大的傷亡。
還有三枚分別擊中了不同的地方,其中有一枚剛好打在了一羣人的中間,當場便有兩名士兵中炮身亡。雖然傷亡不大,但是卻引起了士兵們的恐慌:敵人的火炮的射程竟然能夠打到五里以外,這是他們自己這邊的火炮所做不到的,就算是紅衣大炮也只能勉勉強強的打五里遠,但是絕對沒有這麼大的威力了。
士兵們紛紛喧鬧起來,就連董義也感覺在這個距離上面紮營是有點點不安全,時刻出於敵人的炮火的威脅之下,這種感覺別說普通的士兵,就連他自己也不能忍受的。
清軍的午飯吃到了一半,士兵們紛紛草草的扒上幾口。然後就開始搬遷營地,這可不是一項簡單的工作,涉及的工作量非常大的,不僅是幾十門火炮要轉運,營地裡面的所有的物資包括帳篷、軍械、糧食、武器彈藥都要轉運。甚至連傷員也需要人去搬運。
就在清軍這邊忙的雞飛狗跳的時候,臺中城的北城邊悄悄的放下去了一架竹籃,竹籃裡面坐着一名士兵,士兵身上沒有穿戴盔甲,一身普通百姓的裝扮,身上只是攜帶了一柄短刀。用作防身之用,顯然他的這副裝備是爲了儘可能的減輕重量,方便人員的快速趕路和提高其隱藏能力。
連華見到清軍的這個樣子,顯然是一副不打算要走的樣子。而且也沒有更多的士兵補充進來,這使得他趕到十分的不解,按理說清軍的傷亡比他們還大,如果還要進攻的話只怕是也討不了什麼好,加上這個時候中華軍這邊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因此在繼續打下去。只怕清軍的傷亡還要繼續增加。
但是對方就是不撤兵,這是什麼意思?連華首先想到的就是一個很嚴重的事情——圍點打援!對方是不是要以臺中作爲誘餌,將臺南甚至是基隆的軍隊調過來,然後在半路上對他們進行伏擊,或者是直接趁着這兩座城市守軍不在城防空虛的時候對這兩座城市發動進攻?
想到這裡他變得十分不安,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寧願剛纔那名向臺南求救的士兵沒有被派出去,但是這個時候想要再去挽回顯然是已經來不及了。
臺中距離臺南並不算太遠,速度快的話,這名士兵兩天之後就能抵達,如果臺南立即出兵前來救援,那也得等上至少四天的時間,但是眼下臺中城能否再堅持四天的時間連華心裡完全沒底。
清軍忙碌了了三個多時辰,終於將新的營地搭好了,士兵們這個時候也沒有了繼續吃飯的心思了,都被長官們派發出去砍樹劈柴製作攻城器械去了,他們的攻城梯在之前的進攻之中損失很大,最主要的是失去了攻城錐,這個時候需要趕製。
一時間似乎局面陷入了相持階段,清軍不來進攻,中華軍這邊則連忙派兵出城去清理外面的攻城器具的殘骸和士兵的屍體,這個時候雖然天氣不是很炎熱,但是也有二十多度的溫度,屍體用不了幾天就會腐爛變臭的,這又是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因此這些屍體必須要處理。
在臺灣海峽裡面,這個時候有一艘銀白色的軍艦正在向北疾馳,艦船的航速很快,在海面上劈波斬浪迎風前行,北風這個時候已經越來越頻繁了,基本上只要起風都是北風,所以從南邊過來的商船幾乎看不見,這一現象在往年的時候還稍微強一點,但是今年,因爲清軍的艦隊的進駐,就算是南下的商船也很少見到了,更別提北上的船隻了。
這艘戰艦從外觀上一眼就能看到是中華軍的鐵甲艦,正是臺東艦,王佐纔在之前的海戰之中的出色表現讓李權和項玉對這個年輕的艦長刮目相看,再加上他與自身年齡不相符的沉穩,使得他迅速的得到了重用,臺東艦在之前的海峽之爭之中一共出動了十六次,擊沉了二十三艘清軍的艦船,這個數字比其他所有艦船加起來的還要多,臺東艦能打固然是一方面,主要還是其機會最多,幾乎天天都能出去和清軍過過招,加上無限開火權,中華軍見到清軍的艦船就會主動進攻,配合上臺東艦的出色性能,取得的戰果自然非常豐碩,這也所以使得他們漸漸成爲了清軍眼中的惡魔了。
不過這一路來臺東艦卻一改往日的悠閒的遊弋,而是幾乎使出了最快的速度向北疾馳,王佐纔在三個小時之前接到了命令,要去調查一下臺中城以北的水域清軍的活動,雖然看上去這個命令平淡無奇,但是王佐才卻明白了上面的人的意思,意思就是懷疑清軍有意攻打臺中城或者基隆城。
基隆城幾乎是中華軍的根基所在,因此絕對不能有事,不過基隆城外有三座炮臺,加上還有一支實力不錯的小型艦隊,因此危險並不是很大,因爲從目前的態勢來看,清軍顯然沒有全軍出動,澎湖島上的清軍的主力還在,這樣的話他們是不可能去攻打基隆的,因爲不拿出全力是打不下基隆城的,那麼清軍早前消失的那支艦隊去了哪裡?
王佐才的心中感到十分的困惑,清軍目前的行動來看顯然是在圖謀臺中城的,只不過臺中城僅僅只是一座小城,而且是一座軍城,雖然說位置十分的關鍵,卡在基隆和臺南的中間,佔據了它就能夠阻隔兩地的陸上聯繫,但是兩地還有臺南——臺東——基隆這一條線路可以採用,加上臺灣的東部海面是中華軍的控制範圍,海上的聯繫清軍是切不斷的,所以獨獨佔領一個臺中是沒有多大的意義的,況且這個臺中城還不是那麼好攻打的,這可算是一塊硬骨頭。
不過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是這一趟他還是必須得去,戰場上敵人的任何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不能忽視,更何況是這麼一支艦隊消失了。
臺東艦以接近二十節的航速逆風向北行駛,一路上遇到了三艘清軍的哨船,這些都是一些小噸位的快船,他們自然是知道中華軍的鐵甲艦的厲害的餓,於是隔着老遠便升起了帆開始逃跑,唯恐臺東艦就是奔着他們去的,不過當他們自以爲逃到一定的安全距離的時候,這才發現那艘可怕的鐵甲艦根本就沒有要追趕他們的意思。
臺東艦從臺南出發,漸漸的靠近了澎湖島的水域,這一代清軍的艦艇開始變得密集起來,而且體型也慢慢變大,不再是像之前那樣清一色的小船了,不過臺中艦並沒有理會他們,依然高速的向前行駛,以它的速度,從臺南趕到臺中附近只需要四個小時的時間,只要海上不出意外,他們就能在天黑之前趕到臺中附近餓海域,然後想辦法派出士兵上岸去探查一番,看看清軍是否在攻打臺中城。
臺東艦不去理會這些清軍的艦船,但是不代表這些清軍的艦隊會對這樣一艘威脅巨大的鐵甲艦也熟視無睹,他們敲響了船上的警鐘,有的甚至點燃了樓船上面的烽火,海上的雜音很大,聲音傳播不了多遠,烽火的效果要好得多。不過等到他們一番忙碌下來之後,這才發現剛纔的那艘軍艦這個時候已經揚長而去了,以他們的航速自然是追不上的,所以就算是這艘軍艦是要去刺探他們艦隊的什麼情報,後面的清軍也無能爲力,等到他們的消息送到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