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備仿製成功,劉萬程卻不讓用,只放在實驗室裡用來研究。
他是不敢用,怕國家知道,或者新聞界知道了,給他大肆宣傳,那江山集團就再也無法安寧,用來進行科研的環境,就再也無法存在了。
傳感器芯片,只要有了迴路圖樣,國內現有的製作設備就完全滿足技術要求,要不劉萬程讓霍普斯生產這個,他不高興呢,拿大炮打蚊子。
劉萬程已經答應霍普斯,只讓他幹一批,就不好再要他幹。
他就讓戴曉嵩在國內採購設備,讓老魏稍加改造,避免衍射,就可以保證質量了。所以,面對元件的供不應求,劉萬程搞成自己的製作生產線之後,倒沒有耽誤銷售,爲江山集團盈利。
而國內其他同類廠家,卻始終無法搞明白,使用的是同類生產設備,爲什麼江山集團的“道林”傳感器,質量就那麼好,那麼耐用呢?他們自然就會想到設法偷技術。
防盜防搶防同行,劉萬程早有準備。總公司保安部成立了二百人的保安大隊,一色的退伍軍人,沿着產業園圍牆定時巡邏,內部更是防範嚴密,大門、車間門均有專人看守,員工進入指紋驗證,班車接送,而且只用原江山機器廠下崗職工和子弟,不用外人。想進入產業園中心老魏的實驗室,就是本廠職工,沒有特殊身份卡也進不去。
這一系列措施,完全可以保證產業園內部的關鍵機密不被泄露出去,他倒是不太擔心。他擔心的,是老魏的進一步研究,能不能取得預想的成果。
在知道原理的情況下,一個設備的仿製,搞了半年都沒有完成,何談進一步提高呢?
這方面的問題過於高深,他連皮毛都不能完全弄明白,也無法參預進去,只能相信老魏,但心裡還是沒有底。
他也知道,老魏盡力了。關鍵是老魏弄不出來,霍普斯那邊再給整出來,他可就被動了。畢竟這東西原始的技術是霍普斯的,他搞出來也理所當然。
而且,霍普斯不給他生產低檔產品了,萬一他有了空閒時間,愣是搞出來了,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大洋彼岸的霍普斯,當然想搞出更高端的東西,出那口被別人領先的惡氣了,可他也得有時間啊。
張靜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她接到的劉萬程的指令,就是不讓霍普斯搞出什麼先進玩藝兒。低端活沒有了,我給你整高端活啊,要不我下力氣培訓那麼多銷售人員幹什麼?
還沒等霍普斯把劉萬程的低端活弄完呢,新的模塊圖紙就來了,而且是立刻製作樣品給對方檢測。大家先把手裡的活放一放,先把樣品給我弄出來再說,這個利潤高,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得,人家說的有理,不止霍普斯,那些員工也願意有這樣的訂單,這才能發揮他們的水平啊。
霍普斯的設備沒問題啊,出來的樣品質量槓槓的,訂單立刻就來了。
終於憑着自己的本事掙錢了,霍普斯高興,員工們也高興。這不是給自己幹,這是給其他公司幹,而且是高端活,這可以充分證明自己研究成果的價值!大家寧可累點,寧可加班,幹着心裡痛快,高興。霍普斯也就把研製更好的設備給放到腦後去了。
這只是一個小單,大單隨後就來了,而且是歐洲那邊的。
霍普斯就納悶,這個看着不起眼的女人,還帶着個咿呀學語的孩子,怎麼就有這麼大的本事呢?
那是啊,張靜把世界都給劃分了。業務員成熟之後,就一個區一個區分派業務員,挨家公司去談。加上霍普斯的設備並不太落後,哪裡會沒生意?
看着每月的銷售額都在迅速增加,發財了,霍普斯高興的手舞足蹈,簡直要把張靜當財神供着了。
生意越來越多,霍普斯就幹不過來了,就得去想辦法弄設備。他和老魏的辦法一樣,就是直接購買落後設備,然後自己弄回來改造。
張靜隔幾天就去霍普斯那裡看看,她可不管什麼不許她參與核心技術的規定。老孃是老大,老孃的地盤,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霍普斯拿劉萬程有辦法,拿張靜一點辦法沒有,這女人當他不存在。好男不跟女鬥,他也只能當自己不存在了。
張靜去霍普斯那裡,就是看看他的人員和設備,只要足夠飽和生產,她就不給他錢讓他再進設備和人員,不能讓他閒下來,想到要搞什麼研究。
你這些技術足夠你發財的了,還研究個屁啊!
財權在張靜手裡攥着,銷售客戶也在她手裡,霍普斯沒脾氣。
卡黛兒也時常勸他,原先你窮的就差當褲子了,現在有這個中國經理,你都快變百萬富翁了,知足吧,還研究什麼呀?
當張靜把這些情況都告訴劉萬程的時候,劉萬程就放心了。看來,把這娘們兒弄到霍普斯那裡去,是他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了。
接下來,他就找老魏談話,讓他佈置那兩個招聘來的,專門負責功能迴路設計的留學生,設計應用模塊,爲公司下一代產品做準備。
其實,現在只要模塊製作技術再上一個臺階,比如達到奔騰的90納米,公司就已經可以用0.13微米的這個仿造設備,製造更先進的產品。
劉萬程還是堅持自己的原則,那就是永遠只展示低一等的技術,爲老魏不受干擾做研究提供保障。
而就在這時候,二零零五年的夏天也來了。這是當年徐潔離開劉萬程,徹底失蹤的那個夏天。
時間越是接近那個日子,劉萬程就越緊張,直接和徐潔形影不離,上班帶着她,下班守着她,連高秀菊那裡也不去了。
雖然徐潔的身體仍舊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劉萬程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然而,還是出事了。
這天早上,劉萬程開着他的大林肯,帶着徐潔從家裡出來,去江山大廈他的辦公室上班。
路過原來江山機器廠二宿舍區的時候,在宿舍區北面靠近公路的路口上,坐着一個人。
現在的江山機器廠宿舍區,經過房屋面積置換,職工已經搬入了原來生產區上建起的小高層那邊去了。
宿舍區正在拆遷,原來的平房已經沒了門窗,漏着一個個的大窟窿,好多人家的院牆已經倒了,到處一片狼藉。要不是劉萬程有未來經歷,知道這時候建住宅不是時候,還沒到住宅房瘋狂漲價的那個年代,故意拖延拆遷進度,這裡早就夷爲平地了。
那個人就在這些破敗的殘垣斷壁前面的路邊大樹下坐着,身邊還立着一個白布做的幌子,上面寫着兩個非常顯眼的黑字:問卜。
最不同尋常的是,這人一身道家打扮,藏灰道袍,坐着的姿勢,是道家打坐的姿勢。而且,這是一位女道姑。
車子經過那女道姑前面的時候,劉萬程放慢了車速。這個道姑,或者這個場景,他好像在哪裡見過。可具體是在哪裡見的,他想不起來了。
穿越以後,經常碰上這樣的事情,突然到了一個地方,非常熟悉,卻想不起來爲什麼?那是因爲他前世裡見過忘了,這世再碰到,自然就有一種熟悉感。
好多人都有這樣的感覺,那是因爲你也是穿越了過來,只是沒有劉萬程幸運,把穿越前的記憶給丟失了。
劉萬程想不起來,也就不再想,又踩一腳油門,帶着徐潔去江山大廈上班去了。
偌大一個公司,事情自然是多的要死,肖涵的通訊技術公司那邊,除了傳感器封裝線,還要上新的集成模塊封裝線。而且,他也沒有放棄生產智能機加設備的想法,正組織一批電子專業的技術人員,參考國外設備,搞電機精密驅動電子板的設計,這需要這些人與老魏的模塊設計人員溝通。他要召集他們開會,確定溝通方式,既要把印刷版這一塊弄好,又要不耽誤模塊設計的商業產品推出。
然後還有調研部,市場上娛樂和應用兩大部分的芯片,各自市場如何?利潤大小,目前產品主要來自哪裡?
當他下午趕回來,聽完調研部的彙報,卻哪裡都找不到徐潔了,打電話關機。
開始,劉萬程也沒有太在意。他不許徐潔離開辦公大廈,徐潔閒的無聊就和手機較勁。
那時候彩屏手機的電池蓄電能力不行,經常被她玩的沒了電關機,然後她就隨便找個地方充電,扔在那裡就不管了。
劉萬程就問外屋助理,看到董事長沒有?
這個助理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中年助理,而是張靜的助理,留下來幫他。這個助理年青,做事十分精明,把劉萬程一天的工作打理的井井有條。
可她跟着劉萬程寸步不離,也是去了開發區產業園。徐潔不願意去工廠,自己留下來,助理也沒看到徐潔。
劉萬程以爲徐潔在屋裡悶的難受,又不知道跑到誰那裡搗亂去了。她身體好好的,又聽話,不會自己跑丟,能出什麼事?劉萬程就又做自己的事去了。
到下班的時候,徐潔還沒有是沒有回來,他就感覺有點不對勁了。
他打電話問家裡的保姆。保姆告訴他,中午的時候,徐潔回過一趟家,還帶着着箇中年道姑,兩個人在屋裡呆到下午四點多就一起出門了。徐潔說是送那個道姑,順便去公司找劉萬程,就再沒回來。
劉萬程放下電話,皺着眉頭思考。道姑?肯定就是早上上班,他在車裡看到的那個。她怎麼會和徐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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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間,他腦袋裡“嗡”一聲響,壞了,原來的猜測恐怕都不對,徐潔當年失蹤,恐怕是因爲這個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