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聞言哈哈大笑,說道:“夏明德政委是明白人。貴黨從不足5萬人馬,僅僅三年發展到50多萬人馬。哈哈,別這麼看我,數字是貴黨公開發布的。總之國民黨心驚了,又開始琢磨消滅共產黨了,‘抗日統一戰線’是受到全國人民擁護的,國民黨不敢公然拋棄,只好在軍事上搞一些動作。這一年大概也死了不少人,如果沒有‘抗日統一戰線’,國民黨立刻會大打出手,甚至聯合鬼子一起打共產黨。換句話說‘抗日統一戰線’已經是共產黨存在的政治基礎了。夏明德政委我這麼看,對嗎?”
“很有道理,比我看的深!”
“哈哈,是你謙虛了。貴黨內部對‘抗日統一戰線’看法也是不同的,大致有三個看法。一個是‘一切服從統一戰線’,這是蘇聯人的指示,他們是照搬的;一個是不想和國民黨搞什麼合作,對‘統一戰線’反感,痛恨對國民黨進行一些妥協。還有就是在抗日統一戰線旗幟下進行‘獨立自主的山地游擊戰’,願意執行這個黨中央的正確決策的,願意服從領袖的英明領導的,這也是大多數的。夏明德政委是那個?”
“我當然是執行黨中央的正確決策的,願意服從領袖的英明領導的!”
“現在的情況是,兩黨合作和‘抗日統一戰線’幾乎是名存實亡,但是其‘名存’的意義就如此重要。而且貴黨統一戰線的目標可不僅僅是國民黨,而是一切願意打鬼子的各黨派、各團體和廣大民衆。我們這次一個小小的作戰合作,爲什麼能夠得到貴黨高層的關注?原因就是要告訴你們如何在‘抗日統一戰線’的旗幟下合作。而馬彪隊伍的背景是我這個大資本家,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他們黨內是允許有不同意見的,有了不同意見還是自己同志。但是當中央決議確定了,還不堅決服從就是大問題了。甚至一些政治水平愚蠢的陰險之輩,其危害就太大了。這兩天我們遇到的情況就是這個背景下發生,他們甚至不惜暗中勾結鬼子!沒有搞懂‘抗日統一戰線’的本質,不清楚什麼是主要矛盾,誰是主要敵人。”
屋子裡鴉雀無聲。說到這裡,自己覺得可以了,剩下的他們自己思考吧。
沉寂了好久,自己覺得馬彪想通的可能性不大,而夏明德會想通的。
李明釣進來,遞上一封電報。自己看了馬上覺得臉色一定是通紅的,下的馬彪連說冷靜。自己逐漸冷靜下來,電報是先生來的,內容是“總會水落石出,鄭文嫺留任。”
思忖良久,吩咐李明釣回電:“給先生回電。先生萬安,案情簡單,背景複雜,先生小心。另,確信鄭文嫺是謀殺我的參與者。嗯……,就這些吧。”
不理會面面相覷的馬彪和夏明德,自己有些把握不住先生的意圖,尋思能夠讓先生這樣做的理由何在。唉,即便想出了不少可能,還是沒有選擇的依據。倒是先生回電明確了,電報只有“保護好”三個字。自己吩咐道:“李明釣,回電‘明白,不保護自殺’,銷燬電文。”
夏明德說:“鄭文嫺怎麼會……?”
“沒什麼會不會的,那是個漂亮的草包而已。一個政治草包,情報白癡。嗯,倒是個階級立場堅定分子,能夠一邊吃着我這個資本家的魚子醬,一邊算計我這個資本家。哈哈,馬彪倒是學一下這點,將來對付國民黨有用處。”
電話響起,馬彪接聽了幾句,直接彙報說:“教官,參謀長發現電臺位置了,現在正和安陽的鬼子電臺互動。”
“馬上安排偵察兵抓捕,不能漏網一個,反抗者就地正法。所有東西和人員秘密帶回!通知彭誠孚監視機場,通知部隊準備防空。”看見夏明德有些不安,解釋了一句:“是聯繫鬼子飛機的電臺。”
“會不會有誤傷?”
“一定會的,會議室如果被擊中,你就是誤傷,死上幾百老百姓也是誤傷。你擔心他們是你的同志,幾個和鬼子勾結,拿老百姓生命不在乎的共產黨?不過是貴黨、貴軍中敗類的敗類,有多少就該殺多少!”
遠處傳來一聲槍響,十分鐘後,馬彪回來報告說:“教官,擊斃一人,活捉3人,其中一名女子。繳獲電臺一部,手槍2支,信號槍一支,密碼本2本,銷燬一半的日本文字的情報。留下兩個偵察兵繼續搜查。”
“對俘虜和屍體全面搜查,人員、過程和證物拍照存檔,把日文情報拿來我看。”自己話音未落,電話又響起。
馬彪接電話之後說道:“教官,又確定一處電臺位置,聯繫方向是林縣方面。”
“夏明德政委,這個可能是你同志了,你跟着馬彪,勸他們接受扣押,保證他們生命安全。馬彪帶偵察兵圍捕,如果反抗直接擊斃。”
“是!”兩個人應聲而去。
看着剩了一半的電文,核心內容基本明確,就是馬彪核心陣地的防空情報。如此膽大妄爲,死有餘辜,無論是什麼人,什麼人說情,他們都死定了。努力壓着自己的怒火,不讓自己再激動、再出現身體麻煩。
夏明德和馬彪五分鐘就回來了,馬彪報告說:“只要兩個人,電臺一部,密碼本他們已經銷燬了,需要審問嗎?”
“審問不用了,暫時關押。他們發報內容就是彙報你們抓日本人電臺這件事情。李明釣把電報內容告訴馬彪。”
馬彪聽了電報內容,馬上就“媽了個巴子”的暴跳如雷,被自己訓斥兩句後不吭聲了。自己對李明釣命令道:“告訴審訊人員,搜查後,不用浪費衣服了,有沒有口供他們都死定了,先把左手砸爛了再問話,願意招供等着槍斃,不願意招供的就讓他們到死也不招供。我討厭慘叫聲。馬彪加強周邊警戒,加強防護,加強防空。”兩個人應聲出去。
夏明德喃喃道:“教官,是不是太……。”
他沒敢深說,自己回覆說:“夏明德政委,即便是貴黨、貴軍人員又如何?就可以肆無忌憚勾結鬼子?陰謀殺害抗日友軍長官和八路軍高級將領?出賣抗日友軍的軍事情報?你要注意你的立場了!”
看了看搖頭不語的夏明德,對馬彪說道:“審訊的事情不急,讓他們慢慢來。該晚餐了,準備一點酒,夏政委來了招待一下,抓住日本特務也值得祝賀一下。”
“好的!教官!”馬彪是聽說有酒就煩惱全無!
酒足飯飽,喝茶聊天,說些奇事異聞。李明釣報告說,院外來了三個八路軍要見自己。自己估摸一下時間,應該是在林縣的指揮者了。對李明釣吩咐道:“解除武裝進來,不願意就讓他們走!”對這個安排,夏明德吃驚地看着自己,卻沒說什麼!
領頭進來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八路軍幹部,後面跟着一個像是助手,一個像是警衛員。互相敬禮回禮,自己沒有讓座,直接問道:“你是什麼人?見我何事?”
對方沒有預料到自己這麼不客氣,愣了一下說道:“李教官!我是延安敵工部幹事,這次來交涉你們無故扣押我八路軍幹部的,對你們的行爲提出嚴正抗議,要求你們立刻釋放扣押人員,道歉並保證不再發生類似事件。”
自己皺着眉問道:“最近我扣押了不少人員,沒有人招供自己是八路軍!你是搞錯了吧?而且如何證明你自己是八路軍幹部?你沒有見過我,怎麼知道我姓李?”
“今天下午,你們抓捕的人員,一次四個,一次兩個。我們有充分證據證明,你們否認不了!”這個傢伙避重就輕。
“哈哈,果然是你弄錯了的。他們承認了是日本特務和漢奸,沒有一個承認是八路軍。去別的地方找一找吧!”
來人猶豫一下,堅定說道:“就是這些人,他們在執行我秘密安排的任務,不能暴露身份,而且任務內容你無權過問。”
“你確定是你安排的做的?他們是執行你安排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