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舉杯恭敬大家一杯。艾薩克默默喝了之後問道:“李先生,我不是很理解這個說法。我投資賺取的利潤難道不可用於自己改善生活嗎?這和您講的可是很矛盾的!”
“艾薩克先生,事物本身就是在矛盾中發展的。比如,您賺取的利潤,您具有絕對的使用權,可以用於自己的消費,也可以再投資。自己如何消費是另外一個話題,我們討論的再投資就是屬於商業行爲。任何一個行爲都會有動機、有目的的,動機和目的的不同就是因爲不同的商業道德所影響的。所謂商道就是這樣指導我們商業行爲的東西,能夠讓我們有正確的商業動機和行爲目的。
當然,如果我們賺取的利潤僅僅滿足我們自己的生計,我們則是別無選擇的。當我們資本數量超過一定程度,性質就有了變化,我們就需要考慮我們再投資是爲了什麼了!畢竟從現在開始我們不再做生意,足夠我們花費十輩子。中國古代有位哲人曾說過,‘達則兼濟天下’,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艾薩克搖頭表示沒聽懂,姥爺也說:“小物子,你說的太繞了,我也聽不懂!”
聞言,自己也撓頭了,自己想到的也不是很完整,有沒有很好的表達能力,別人聽不懂不奇怪。想了想說道:“我就以這次樣品做例子說明一下。工程師把技術做到現在程度,按照他們說法已經達到了先進水平,那麼下一步他們的研究目標是什麼?維爾遜先生,您說說他們的技術研究目標應該如何確定?”
“繼續改進!”維爾遜想了想說道。
“哈哈,說法是對的。商業賣的是爲什麼?最本質地講賣的是服務,產品本身是服務的載體。我們這次的研究所和將來我們做到服務,就是爲客戶、家庭改善家庭生活環境和提高生活品質提供服務。而且我們的服務要普通的民衆家庭能夠買得起、用得起、願意接受。有了這個目的之後,研究方向就明確的了,就是降低冰箱成本,提高製冷效率,降低噪音、減少用電率,外觀美觀。如此,和格力相比沒有了任何意義。研究人員需要重新研究效率更高的冷媒、噪聲更低效率更高的壓縮機等等,並且不間斷地執行維爾遜先生的‘繼續改進’!
我這裡講的就是兩個理念,一個是講‘誠’的初衷,一個是講‘誠’的一以貫之、持之以恆,或者說‘誠一’!”看了看大家表情繼續說道:“服務客戶,就要研究客戶,研究客戶的任務首當其衝是將來孔令聞的銷售團隊。比如說空調產品,我們主要客戶是家庭,就需要研究一般家庭在什麼收入的情況下會有改善這方面的要求,我們的價格應該在什麼水平就有了一點,當然其他如,安放在家庭什麼位置?如何佈置等等都需要研究。另外一類客戶,如電影院、劇場會不會需要?飛機上要不要?甚至軍艦、坦克裡要不要等等。這裡就有兩類客戶有需求,彼得·戴維斯需要無塵、恆溫環境生產,李雅的生物實驗室需要無菌環境等等。”
一句話把彼得·戴維斯說得站了起來。看大家一齊看他,於是不好意思地說得:“剛纔李先生講的一句話,解決了我們研究所現在的難題,知道該怎麼做了!所以有些激動!沒想到李先生這麼博學!”自己心裡說,博學?自己肯定沒有,咱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艾薩克先生,我們用於投資的資本,本質上是社會財富的一部分,我們是這裡財富的管理人而已。想想,當我們老了,把生意交給別人的時候,你說我們還是擁有者嗎?如果還是,當我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呢?還是嗎?”
舅舅笑道:“小物子,想到傳人了,就趕快生個兒子!”
“舅舅,我沒有那麼狹隘的。即便將來有了親生的,也是一樣,這些孩子們,我不會去分種族、國籍、男女,只要他出類拔萃,能夠勝任,就可以接過我的職位!只要我們的商道能夠確立起來,大家共同維護,其餘就看能力了。這可能就是所謂‘道化之功’吧!”
爺爺淡淡問道:“這麼說,你選人的規矩確定了?”
“爺爺,具體沒有。不過門檻是有的,一個是對我們的商業理念要清楚,或者說對商道能夠理解深刻,否則就是道行不夠!另外是,我們未來要服務上億的家庭或客戶,一個人必須能夠團結更多的人,並管理好更多的人,才能夠做到這樣的服務!否則想得到做不到,是他德行不足,這就是基本門檻。”無論怎麼說,自己還是能夠感覺到爺爺的不滿意。
艾薩克皺着眉問道:“李先生的孤兒院也是服務,利潤從何而來?”
“是的,艾薩克先生,的確是服務。剛纔我講的,核心是我們這些主管人員的思想理念問題。我們成了公司去完成這些服務,其行爲的本身是社會機構,公司就是這樣的合法機構。他會提供兩大類服務,一類是有償服務,一類是無償服務。有償就是需要取得利潤,而無償卻沒有。所以無償服務本身是不可持續的,或者說無償服務的存續需要有償服務作支撐。我們做的任何無償服務,都需要以‘量力而行’做底線。是我們商業初衷的兩種表現而已,任何表現需要客觀地具體確定。未來美國,企業迎來發展良機,將是最重要的社會機構,隨着企業管理理論也會不斷完善起來。大家都要注意不斷學習,不要掉隊。”
姥爺問道:“你將來對這些孩子們怎麼培養。”
“我爺爺的方式就很好,可以讓他們生活安穩,不能讓他們生活安逸!姥爺的培養方式也很好,這次趙含弘的表現比我想的好!適當時候可以到其他崗位繼續鍛鍊!聽您的安排!”
姥爺說:“戰爭快結束了,你該穩定一些了,不會亂跑了吧!”
“姥爺,戰爭之後,主要是在蘇黎世陪二老!中國抗日結束了,還是一個民窮國弱的狀態,想不受欺負,還需要抗爭甚至抗戰,該出力的責無旁貸。另外,抗日期間,艾薩克和伍迪先生幫助良多,我對他們幫助卻很少,我需要再努力幫助人家!”
“李先生謙虛了,你幫助我們比我們兩個的努力更多,已經到了不知道怎麼還你的程度!李先生去年的一個判斷就讓我們受益良多,絕對不是金錢能夠辦到的!謝謝李先生了!”
這次宴會,成了討論會議了,自己說了不少,也是第一次涉及今後的一些發展思路的闡述,引發大家的思考更多。
宴會之後,自己特意把帶來的報紙給姥爺。姥爺看了《爲人民服務》之後,讚歎不已,又朗讀了一遍。說道:“爲人民服務,氣魄蓋天!此一句就勝千萬句矣!”
爺爺聽後,長嘆一聲說:“得民心者得天下!沒想到改朝換代會這麼快就露出端倪!中國老百姓苦難未了啊!”
自己沒接爺爺話頭,對姥爺說:“報紙您收藏起來吧,過五十年,它會很珍貴!”
“何須那麼久!現在就很珍貴!把你手裡有的都給我!”
自己只好乖乖地統統上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