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辛苦小澤君了!”千代隨口吩咐道。
“遵命!夫人!”曹長立馬放下酒杯,起身躬身領命。日本的等級觀念深入民心啊!這種事情,自己纔不會阻止的!
“曹長,記得我當年來調查我父親的事嗎?”
“記得,李先生覺得有問題?”
“不知道有沒有問題,就是還有一些疑惑。還能找到偵破案件的英租界探員嗎?”
“很難,我們佔領其他租界之後,不信任他們,都驅離了,現在不清楚他們在哪裡!”
自己有些皺眉頭了:“他們的檔案,還能找到嗎?”
“這個知道在哪裡,他們的所有檔案,我們全部運到憲兵隊了,還專門整理了。不過現在被國軍派的一個五人小組控制着,我們日本人不能靠近了。”
“這樣啊,明天早晨,我去看看,你指引一下位置就去給夫人辦事,讓你的同事也不要多事,其他的我處理。”
“需要我動手也沒問題!”
“不需要,你們不能動手,看都不看就可以了。”這個時候讓日本人打中國人?除非是自己腦子壞掉了。
“明白!沒問題。”
次日早餐後,帶着兩部相機,讓達利婭貢獻出所有膠捲,自己帶着殷美娜,李達則帶着四名護衛和兩名美國大兵,驅車幾分鐘就到了憲兵隊。曹長果然在門口迎接,見面說檔案都在二樓的東北角的房間內,國軍幾個人還沒起牀,二樓也沒人看守。
有殷美娜在,自己不會去偷看什麼,光明正大才讓別人沒什麼想法!看守檔案算是重任了,懈怠如此,也怨不得日本人看不上他們了。吩咐李達貞把他們轟出來,就是上官駕到,讓他們迎接!一會一個少尉軍官跑出來,邊走邊整理衣冠。
殷美娜劈頭就問:“姓名,職務,任務?”
“報告長官,謝偉,軍統天津站少尉偵探,奉命看……看守……檔案室。”立正姿勢不錯,回答聲音越來越小。
“你的哨位是如何安排的?”
“卑職失職了,請長官責罰!”
“懶得管你們天津站的事情,我是來查閱檔案的,這是我的證件,你看看,然後帶我去檔案室。”
少尉仔細看了證件,還回去問道:“殷長官,需要通知天津站長官來接待嗎?”
殷美娜似笑非笑說道:“你希望他們來?”
“不!”
“我看完就回南京了,你管好自己的嘴和你幾個弟兄就是了。把鑰匙帶上,走吧!”
到了檔案室,少尉打開房門,把一大串鑰匙捧給殷美娜說,裡面他沒進去過不清楚這些鑰匙是什麼用途,他還要帶弟兄吃早餐云云。顯然是不願意進檔案室。
殷美娜接過鑰匙,一指美國大兵:“我們友軍喜歡收藏日本人的武器做紀念,你帶他們去選幾件!”真是有樣學樣,拿別人東西送禮真不用教。
屋裡擺了十幾個書櫃,日文標註着方面和編號,軍統的、中統的、共產黨的、蘇聯的、美國的、英國的等等。軍統的最多,共產黨的有兩個書櫃。殷美娜先找到檔案目錄,遞給我,他看不懂日文。自己想了想先看共產黨的目錄,果然找到自己父親的名字,目錄編制有三個檔案袋,找到檔案,打開第一個,檔案裡第一頁就簡述清楚了。簡述欄就一句話,“疑中共天津部高級幹部”。處置欄寫着是“擬密捕”,結局欄寫着“被藍衣社槍殺”。其他的暫時不看了,問殷美娜,是拍照還是把檔案全部帶走?
殷美娜看了看檔案,說:“日本也沒有證據,只是懷疑,查軍統檔案就困難了。你審問兇手的口供是基本可信的,估計他們也只是懷疑。我們來這裡,他們遲早知道,如果帶走了他們反而好奇,不如拍照爲好。”
“那好,辛苦妹妹,全部拍照。李達貞找個人幫你,把關於共產黨的檔案的第一頁都拍照下來,膠捲和殷美娜的不要混了。”自己翻看了十幾個,結局欄標註的大部分都是“槍決”,也有“監視”和“投誠”的標註的。自己覺得資料還是很重要的,軍統方面看過了,一定會行動的,沒有撤退的一定吃虧!一些歷史存疑也有答案了。
自己出了檔案室。覺得日本人應該還有其他存放檔案的地方,至少自己在池上的辦公室見過保險櫃的。找來那個少尉,讓他領着找到現任隊長,直接問道:“第二個檔案室在哪裡?”
人家也沒猶豫就回答:“在二樓的西北角,是關於日本人的檔案,不過,終戰時奉命全部銷燬了!”
自己覺得這句話是真的,旁邊的少尉顯然懂一些日語,馬上皺眉說去看看。屋裡的櫃子櫃門大開,果然是空空如也。這個隊長再次強調是他們接收之前奉命銷燬的。看少尉的能力,即便是人家之後銷燬的,他也不會有感覺,人家的這句話也給他擺脫了責任。自己還是讓這個隊長從他的辦公室開始,逐個看保險櫃!隊長的保險櫃除了少量錢財,片紙未留,都是在一個小隊長的保險櫃裡有幾個檔案袋,看了看,其內容是關於軍統方面的,扔給少尉,說你立功了。雖然那個隊長臉色鐵青,自己覺得未必不是日本人的離間計,日本人做事一般不會有這麼明顯的疏漏。軍統應該有這種判斷水平,而且自己也不想多事去提醒,倒是讓少尉恭敬多了。
殷美娜他們動作很快,不到一個小時就搞定了。李達貞把鑰匙扔給少尉,殷美娜對少尉的極力恭維理都不理,和大家登車而去!
回到別墅,讓李達則安排兩個人洗印殷美娜拍攝的照片,自己要好好研究一下。李達則拍攝的讓他包裝到最小程度,保存好。自己算是又惹了麻煩,如何傳遞就是麻煩。對打死自己也不想再用的鄭文嫺,看來只要打不死,還得用人家。
自己寫了個地址,叫來鄭文嫺:“我這裡有些檔案資料,關於你們天津同志的,你發報通知他們後天9到10點鐘之間到這個地址,找李達貞拿東西,過時不候。”
“在哪裡發報?”
“下午,你找李達貞安排人帶你去機場,用飛機電臺。發報之後,這件事情就不用再過問了!”
“需要接頭暗號嗎?”
“來人見到祭掃人羣,找叫李達貞的人,李達貞問‘你是誰?幹什麼的?’,只回答‘蒼山如海’就可以了。”
把該忙的的人留下,帶着一羣閒人去酒店見伍迪,隨便一起午餐。兩個人商量確定後天中午啓程去日本,午餐在飛機上吃一口,趕上在東京晚餐沒有問題。這樣自己要在祭掃之後,直接去機場。
再把齊慧敏介紹給威堂哥,人家不想出國,自己也不能強迫,等過幾年再問他一次,這幾年的生活來源可以又威堂哥安排他們兩個人的營生,自己也囑咐齊慧敏多學習一下如何做買賣,這麼多年觀察物價,多少也不應該陌生。
剎下心來,再次仔細研究父親的檔案。資料有用的不多,監視過程的報告偏多了。起因是個叫華泰的人,日本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個化名,一個小叛徒出賣,讓他暴露了地下黨的身份,小叛徒知道的太少,甚至不知道華泰的具體職務,日本人爲了保密,狠心直接處決了小叛徒。經過一段時間的監視,日本人發現他交接不多,橫向聯繫很少,交往比較多的就有自己父親,由此開始懷疑和監視父親。
到了他們發現華泰有他往的跡象,就秘密逮捕了。有感覺的華泰,家裡收拾的非常乾淨,沒有任何破綻,即便嚴刑拷打,直到受刑致死,華泰未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