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阿姨對管家很尊重,鞠躬喊管家伯伯。晚餐很豐盛,應該是定製的淮揚菜,色香味裡透着精緻,是大廚手藝,保姆還做不來。
六個人圍坐,舉起紅酒杯說個酒詞:“今天算是我回國的一次正式宴會了,也是我和妹妹、柳阿姨的第一次見面,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用德語說:“歡迎漢斯先生來到中國”,“祝大家好運!乾杯!”
說了句大家隨意,自己就忙着伺候妹妹吃菜。就像前世自己伺候女兒似的,自己總能知道妹妹想吃什麼!隨手夾過來的菜,大小、部位都讓妹妹會大感滿意,連她自己夾的菜嘗一口扔到一邊,一門心思地等我伺候了。自己兩雙筷子切換自如,總歸是練過武功的,做得行雲流水;即不讓妹妹碗裡空了,也沒有多餘,還不耽誤自己吃!一邊給妹妹解說菜品如何,一邊還能和別人搭訕幾句聊天;妹妹吃不動了,自己也空閒起來。自己這是前世花了10年練出來的功夫,一桌子客人,既讓主賓滿意,又不能讓其他客人尷尬。
開始大家沒有注意,後來連柳阿姨都驚訝了,“方物,你和小雅第一次見面,怎麼知道她愛吃什麼?我都不知道!”。
“哈哈,這就是血脈相連的感覺。柳阿姨您不知道,在德國我雖然過得沒心沒肺的,離開了親人,還是覺得沒了依靠似的;睡不着的時候,能想起來的親人,要一個一個珍惜的去想,來安慰一下自己;和小妹妹雖然沒有見個面,還是認真地想,會長得和我像嗎?會喜歡什麼?愛吃什麼?喜歡穿什麼?柳阿姨,還得謝謝您把妹妹培養得這麼好!”
一番話說得連管家爺爺都動容了,妹妹聽了更是笑眯了眼,連說話聲都嬌氣了。
“柳阿姨,您是大學畢業的,學的是什麼專業?”
“學的是化學,細分是醫藥化學。當時沒有人愛學,學校給了助學金的,沒有助學金我也上不起的。畢業了國內沒有機會,本來想去國外看看,後來……。前幾年,自己去培訓了一下醫生課,只好當個半截醫生了。”
“哈哈,柳阿姨,沒有白學的知識!醫藥化工大有作爲的、大有前途,小雅也應該學這個!我準備在老家和美國開辦化工醫藥廠,您把工作辭了吧!先幫我把老家的工廠建設起來,設備和原料我已經運到國內了。半年之後我帶你去美國,小雅去美國上大學,您主持工廠!過幾天隨我們的專列一起回陝西!”
“方物,可能要晚些時間才行,小雅馬上要考試畢業了,耽誤不起的。”
“沒關係,勞煩管家爺爺明天和他們校長談一談,提前把畢業證和去美國大學的推薦信,給小雅準備好了就可以了!實在不行,就請杜先生幫着說和一下!”
“我明天就辦!”
“方物,你可以帶小雅先回陝西,我隨後再去。醫院現在忙我還走不開!”
“沒關係,醫院的事我來處理!包您滿意!”
“方物,阿姨真的不想離開上海!”
場面冷了下來,自己想了想說:“不急,飯後我和您單獨商量一下,好嗎?”
“好,我們商量一下!”
到了書房,請柳阿姨坐下,等保姆上茶。住在別墅,自己從沒有到過這個書房,看着滿書櫃的書籍,覺得放在這裡可惜了,得讓大武打包帶回去!
喝着茶水,靜靜心緒。說道:“柳阿姨,我父親的事情,您瞭解多少?”
“我畢業之後,想出國,見到了你父親就走不了了,後來有了小雅更是走不了了。他在天津開了個五金加工廠,他的工作從來不讓我知道,不想讓我擔心,我只是在家也沒有出去工作。他的客人和朋友基本不領回家的。三年前,他安排小雅來上海上學,我也只好跟着過來陪着小雅。天津就一次都沒有回去,都是你父親過來看我們的。連他出事了,都是管家伯伯時候告訴我的!”
說得好,說得好啊!什麼都沒說,滴水不漏!對方什麼人就用什麼招,對付自己,滴水不漏就是最大的漏洞!
“柳阿姨,您有什麼苦衷,我不想管。不過您要清楚,我決定的事情,您是拒絕不了的。杜月笙是什麼人?老百姓說他是流氓,是不對的,他是流氓大亨!”
一雙瞪得大大的眼睛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說:“方物,我不相信你能夠向我下毒手!”很冷靜,不怕威脅!
“哼哼,強制手段還是沒有問題的。我的目的簡單,我也不在乎是不是和您一起生活,想,也辦不到的,主要考慮您和小雅的安全。這次回國,主要目的就是爲父報仇!計劃在陝西兩三個月直接去天津。報仇後會引起什麼,我想柳阿姨心知肚明!我不能容忍您和小雅處在危險之中!”打出第二張牌,看看如何。
……,沉吟半天的柳阿姨終於說:“方物,你帶小雅走,我把她託付給你,我的安全你放心,不會有問題的!”
夠果斷,夠捨得!嘿嘿……,對我還不夠看!
“柳阿姨,您和我父親是什麼人什麼身份,我很清楚!不用懷疑別人,爺爺即便明白,也不會告訴我,管家爺爺知道也不敢告訴我。您不用忙着辯解……”。看見她有些激動要說話的樣子。
“柳阿姨,我本事可以透露一點給您,如果我是藍衣社的特務,從茶葉店、照相館、學校、醫院走上幾圈,我抓到的一半,肯定都會成了我功績。可以說升官,對我沒有任何難度!說經商,我用半年時間,能夠掙我爺爺和姥爺兩個一輩子都掙不到的財富!所以我有本事讓妹妹隨隨便便花錢,哪怕揮霍也不是問題。您可以請示一下,放你走,別讓他們把我惹急了!”威脅一下再說。
先是吃驚,慢慢回覆冷靜的柳阿姨,還是搖了搖頭說:“我不能再讓你因爲我有危險,我什麼也不能做!方物還要諒解阿姨。”
有親情,還是拒絕!不要緊,咱們還有牌!
我壓低了聲音說:“柳阿姨,我知道您處在的重要程度。”柳阿姨已經疑惑我知道什麼了!看了看閉口不言的柳阿姨,繼續說:“大概有九十萬軍隊正在對付他們,一半多在江西;幾乎天天打仗,而且傷亡慘重。您能夠貢獻的也就是,搞一點微不足道的藥品或者醫療器材。但是,我知道,這也是難能可貴的重要!”
驚得柳阿姨站了起來,用手指着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柳阿姨,您坐,別激動,別大聲!”自己連忙安撫。還是沒有專門的培訓的緣故,做不到面臨意外不動於色,被詐出來了。
看着她情緒穩定下來,說:“柳阿姨,您可以請示一下,我用代價換您幫我十年。柳阿姨,您想要些什麼?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