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娥見爺和大姐這副無賴的樣子,心裡起火了,但礙於小叔子幾個戰友都在場,只能沉着道:“爺,大姐,當初我嫁過來,你們心裡清楚是爲了還債,我爹那時若真問你要彩禮錢不,你們也不敢真開口要吧。”
“你還好意思說!”楊樹根覺得自個的語氣都很好,可二孫女這幅態度讓他很沒面子,頓時也憋不住火了,“要不是你擱縣城裡亂談男女朋友關係,名聲會這差?我會讓你嫁?哪怕你爭氣點,我都沒想着把你抵押還賬,你現在倒反過來指責我了!”
“就是,爺還不是考慮你名聲不好,早點把你嫁出去,不然現在誰還敢娶你呢,如今能耐了,又是請人又是買機器的,也不知道幫着家裡。”楊小梅在一邊撇嘴附和。
楊樹根坐了起來,指着二孫女說:“好你個小娥,我白養你這般大,我之前骨折,你忙着掙錢不管不問,如今在你家被狗嚇着腿斷了,你再不管那可別怪我出去說難聽的了。”
威脅?
楊小娥冷笑,威脅這種事情打從重生那一刻就沒怕過。何況如今建設村哪個不曉得自個能耐?心腸好?那些難聽的話不需要自個解釋,人民羣衆也是左耳進右耳出。
本想着過陣子真掙着錢了,給錢把老楊家房子修一下,這會看爺和大姐這幅嘴臉楊小娥孝順的心降了一半。
楊小娥淡道:“爺,你之前口口聲聲講我丟老楊家的臉,就當我沒我這個孫女,打我的次數那是掰着手指頭都數不過來,當真巴不得我趕緊死,現在我嫁出去了,孝順這個事情按理說是我想給就給的。”
“反了天了!”楊樹根一拍椅子站了起來。
“做什麼?”張振國憋不住了,麻利地站到小嬌妻跟前。
剛纔楊樹根怎麼也不上醫院,張振國還在愧疚自責呢,後來聽他一席話,張振國就不大高興了,這也算了,現在當着自個的面欺負小嬌妻,這算個什麼事情。
都是同個村子的,楊樹根清楚張振國打小就是個刺頭,沒當兵那會村裡誰欺負他傻大哥,那直接是輪拳頭上去往死裡揍的,所以有些怕了,乖乖坐下來。
可心裡怕,但楊樹根嘴上卻不饒人地罵,“小娥啊小娥,你爹媽死了,留着小軍給我照顧,我現在骨折了,你一分錢不出,反而喊小叔子欺負我,你有種,你不怕天打雷劈!”
楊樹根心裡恨二孫女沒良心,不就兩千塊錢嗎,她一兩天就掙到的錢,卻打死的不給,當初投壩塘時咋個不直接死了呢!
楊小娥聽了爺這話,怒極反笑道:“爺,真有那麼一天,就算你不開口我也會出手幫忙的,但你看看你現在啥樣子,拍桌子站起來跟我瞪眼的人,就差沒拿鋤頭砸我的人,像是骨折嗎?我看你身體硬朗着呢!”
楊樹根道:“你意思是我跟你訛錢嗎?”
楊小娥道:“難道不是嗎?”
被二孫女這麼一說,楊樹根頓時惱羞成怒了,“你個沒良心的!”
楊樹根邊罵着,邊下意識地要像以前那樣找金竹掃把打。
張振國見狀,趕緊把他按在椅子上,“楊叔,不能動手!”
陳澤和魏大勇也過來攔着,“老人家,有話好好說。”
屋裡躺着的張紅軍聽到這裡,慌得不得了,太高嗓音對外面的楊樹根說:“親家,要大人是不是,我們張家也不是好惹的,小娥是我兒媳婦了,今天你要在我眼皮底下動手,就別想四肢健全的走出我家房子!”
張紅軍準備下牀,被旁邊的大兒給拉着了。
事情發展到這裡,楊小梅當真被爺的表現給氣吐血,說好的講一句話咳嗽一次,要裝出病入膏亡的樣子,可爺氣到頭上竟然站起來還想打人,這不露餡了嘛。
楊小梅知道這個錢是要不了了,再鬧下去只能把關係弄僵,於是上前去拉着爺裝模作樣的勸,“爺,咱先不跟他們一般見識,你身子不好,我們先回去,之前看病的錢他們不給出,那剛纔被狗嚇的他們也別怪我們擱外頭說閒話了。”
“隨你去說,愛咋個說咋個說,村人們聽了你的不跟我來往算你厲害。”楊小娥咬着牙看着大姐。
李美伢擱邊上附和,“小娥能着呢,現在大傢伙都巴結她,你們想搞臭她名聲,那簡直就是做夢,哼!”
“呸!”楊小梅唾了一口,拉着爺就走了。
這個事兒沒完,今天在張家丟臉大發了,楊小梅心裡暗暗發誓,肯定得從二妹身上找回來。
兩人剛出了院門,楊小娥的眼睛就有些紅了。
張振國見狀,心裡難受異常,安撫道:“沒事了,都過去了。”
“嗯,我沒事。”楊小娥說着,擦了擦眼角的溼潤。
楊小娥就覺得心酸、心寒,目前生意剛有了起色,也是考慮到老楊家脫貧致富才把三妹喊過去看店,一個月給五十塊錢工錢,餘下還有一二十的分紅,按理說這些錢夠老楊家生活開支了。
楊小娥心裡是有計劃的,過陣子真掙着錢了,就抽出三四千把老楊家房子推倒重蓋,還有將來爺養老的錢,小弟長大上學的錢,甚至包括小弟今後娶媳婦的錢……毫無疑問自個包攬百分之七十。
沒想到,她有這個心,但爺和大姐還是不滿足裝病訛錢。
張紅軍擱屋裡也不曉得外面又上門情況,喊道:“咋了現在?小娥咋樣了?”
“爹,沒事,你好生歇着。”張振國說着,回頭對戰友道:“你倆去廚屋幫忙洗菜去。”
張振國得打發走他們,眼下小嬌妻心裡難受着,這人多了,估摸心裡更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