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娥笑，“我們寫個字條。”
年輕老闆點頭，接着從櫃檯底下翻出筆和本子遞過去。
楊小娥刷刷刷兩下寫好了，遞過去時笑着問，“你看有問題嗎？”
年輕老闆看了後滿意地點頭，有了這字條，他心裡巴望眼前這水靈小妹子多擺幾件，白掙錢的事情不應就是傻子。
魏大勇覺得楊小娥八成是急病亂投醫，湊過來小聲提醒，“嫂子，你這樣會虧死的。”
楊小娥笑道：“不會的。”
她把四件毛衣都拿出來，跟年輕老闆要了四個衣架掛起來，再掛到門口去。
這年代類似的毛衣還沒出世，再加上年輕老闆穿着打扮是當下最時髦的，那些路過的人自然認爲毛衣也潮流。
楊小娥和年輕老闆道別後，就走了。
四件毛衣，一天三塊錢，自個坐着就能十二快，年輕老闆看着那毛衣就覺得是搖錢樹，掛在門外麼擔心被偷了，於是板着一輛椅子乖乖坐門口看。
沒會兒，一個穿着的確良和喇叭褲的年輕妹子，手裡捧着白瓷缸走來，“哥，給你送飯來了。”
年輕老闆接過白瓷缸，打開了看是最愛的茄子炒肉，頓時就饞了，手都不洗的就吃起來。
看哥哥吃得這麼歡，小妹子臉上笑意卻又忍不住呵斥，“哥，你進屋裡吃嘛，外面灰多還冷。”
“那不行，我得盯緊了這毛衣，可別給誰拿走了。”年輕老闆說着扒拉幾口飯，忽然停下來，擡眼望向妹子，又望向掛着的毛衣，嘀咕道：“倒是想看看穿在身上的效果呢。”
自己妹子十七八，身材纖細好看，年輕男人趕緊吩咐妹子取一件回屋裡換去。
楊小娥和魏大勇來到一處擺米線和肉包子的攤位，要了兩碗米線和五個肉包子，兩人坐下來搓着手眼巴巴地等上桌。
今兒跑一天可真是餓得嗆，魏大勇三下五除五吃掉三個肉包子，這會兒粗魯地吸溜米線。
楊小娥畢竟是女娃家，肚子再餓也不能狼吞虎嚥，就拿筷子慢慢夾了擱嘴裡。
晚上兩人找了一家賓館，要了兩間房，彼此道了別後回房洗澡漱口睡覺。
第二天方魚肚白魏大勇就穿戴好過去敲門，考慮昨天那麼忙以爲今天也是，沒想楊小娥告知不急，睡到上午九點再起，於是他又打着哈欠回房悶頭繼續睡。
再次醒來已經九點十多分，魏大勇匆匆洗漱錢去敲門，卻看到對面房間服務員在收拾拖地呢，說客人已經先走了。
魏大勇慌里慌張下樓，見楊小娥捧着個本子和筆在寫寫畫畫，這會有了靈感，她得趕緊把新款式記下來，回去後再慢慢修改。
魏大勇鬆了口氣，問道：“咱現在去哪？”
楊小娥擡眸看了眼他，笑着說：“去解放路。”
“昨天那地？”
“嗯。”
車上兩人肚子都餓得呱呱叫，何況時間尚早，楊小娥對魏大勇說：“你找個賣吃的攤子停下，墊飽肚子纔有力氣幹活。”
“我正有此意。”魏大勇說着，手裡方向盤熟練地拐彎，最後車子在一個賣肉包子和米粥的攤位前停。
兩人下來後要了包子和米粥，魏大勇吃得粗魯，楊小娥依舊吃得斯文。
這時候有兩個小妹子過來，分別要了一碗米粥，吃的時候那議論的話傳入楊小娥耳中。
“那件衣服可真好看，我還試過了呢。”
“不知道多少錢呢，估計從廣州那邊拿的貨吧。”
“有可能，那男的開着車，穿着打扮也是那邊最流行的。”
“……”
魏大勇吃完米粥，覺得肚子還沒飽，他伸手跟老闆招呼，“老闆，再來一碗米粥，還要一個肉包子。”
完了轉頭問楊小娥，“你呢，夠吃嗎？”
楊小娥道：“夠了。”
有個議論的小妹子不經意間擡頭，看到魏大勇和楊小娥時，先是楞了下，接着激動地喊，“客人，是你嗎？我是福源服裝店的人，你的毛衣和裙子掉在我們店裡了！”
楊小娥微微吃驚，本想吃了早點上門問呢，竟然擱這裡碰到了。
“客人，我們你可還記得？福源服裝店的人，我就是昨天接待你的那位妹子。”小妹子起身朝楊小娥這邊走來說道。
魏大勇昨天沒跟着進去鋪面，這會轉頭望向楊小娥。
楊小娥笑着起身，“是呢，正是我。”
小妹子鬆了口氣，說道：“哎喲，可算是找着你了！你昨天擱我們店裡看衣服，忘了拿東西了。”
另外一個立刻說：“我們老闆看衣服很漂亮，說很值錢呢，本想着今天去登個報紙，問問是哪個的，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了。”
楊小娥笑着道：“緣分，呵呵。”
“是呀，可真是緣分呢。客人，我們店鋪就在這附件，拐個彎就到了，你看現在有空的話跟我們過去拿一下。”小妹子提議道。
楊小娥點頭，“可以的，那我們去吧。”
攤位老闆剛把肉包子和米粥端過來，魏大勇急着喊，“嫂子，等會呀！我這還沒沒呢！”
楊小娥回頭道：“你自個吃着，那地方你也去過，等會擱那邊找我就行。”
魏大勇應着，交代道：“那你可別亂走啊。”
“放心，我就擱那邊等你。”楊小娥說着，就跟兩位小妹子走了。
魏大勇這才放心地坐下來，端着米粥吸溜吸溜地繼續吃。
楊小娥跟隨店員走到鋪面時，四十多歲的女老闆正好騎單車過來，停好車子掏出鑰匙剛要開門，就聽身後店員喊，“老闆，昨天丟衣服的客人來了。”
女老闆回頭一瞧，二十出頭的丫頭，長得水靈靈的，可不正是昨天擱店裡看衣服忘了拿東西的客人嗎？
女老闆笑臉送過來，“小妹子，可算找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