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親們!大家聽好了!朱美麗今天把我腦袋砸破流了好多血!我說過,還傷到哪個是哪個,不報醫療費!”楊小娥眼色森然,高舉着鐵鍬不停地往朱美麗身上砸。
朱美麗哪裡敢撲上去,連連後退,一起翻牆進院的幾個婆娘這會手忙腳亂爬梯子逃走,或去掰張家院門逃生,朱美麗氣得臉漲紅,剛想破口大罵,忽然楊小娥一鐵鍬砸過來,正砸在她肩膀上。
朱美麗撲通一聲倒地上,肩膀從火辣辣的疼,回頭一看,衣裳都被鐵鍬給刮破了,手臂火辣辣的疼,肌膚破皮很多鮮血的血流了出來。
眼瞅着楊小娥眼色森然高舉着鐵鍬撲過來,朱美麗腦皮一緊,顧不得肩膀的疼翻身麻利爬起來擱院裡四處躲藏,嘴裡哀嚎,“誒呀,楊小娥殺人啊,快來人啊!”
這麼一喊,外邊圍觀更亂了,紛紛議論。
“小娥這娃娃也真是,咋個就動真格的呢,坐牢了娃娃咋個辦?哎!”
“還不都是朱美麗自找的!小娥就放話了,不動手,但是哪個動手傷着她,她也絕不放過,都怨朱美麗活膩了!”
“就是!”
“……”
鄧建軍領着一大幫人氣勢洶洶趕過來應援,老遠就看到張家外邊圍了好多人,立刻加快步子跑上去,“都堵在這幹啥呢!我老闆呢!”
圍觀的看到來人是工作室員工,各個手裡拎着工具,凶神惡煞的,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小娥跟朱美麗打架,在裡面呢。”有人道。
紅嬸子拿扳手去砸院門,兩三下使勁卻沒啥動靜,李參軍趕緊拎着鋤頭上去,高舉着還沒往下砸,就聽李炮仗擱人羣后頭喊,“李參軍!你要幹啥!可別忘了你是村支書!”
李炮仗聽到有人報告,擱牀上躺着抽旱菸呢,提着褲子邊套鞋邊往張家跑,一去就看到這場面,可人多又擠不進去,只能大聲嚷嚷。
李參軍高聲喊,“我現在不是啥村支書,我就是工作室的保安,保衛每個員工和老闆的安全是我職責!”
說着高舉鋤頭砸到門上,嘭一聲巨響,門頭上的灰土都被震了掉下來。
鄧建軍這邊已經順着樓梯爬上去,看到裡邊楊小娥追着朱美麗打,心裡倒是鬆了口氣,好歹佔了上風呀!
可仔細一瞅,乖乖,楊小娥面上不對勁啊,似乎有血跡,再眯眼細瞧,是腦袋被砸破了!
這還了得!
鄧建軍站在院牆上回頭衝底下的員工揮手,怒色滿滿,道:“狗日的!她們把楊小娥打流好多血!大家跟我一起,跟她們拼了!”
一票婆娘聽到這話,各個氣得渾身發抖,恨得牙癢癢,或跟着鄧建軍爬樓梯,或高舉着鋤頭跟李參軍一起砸院門,還有的直接把圍觀的婆娘也當成了跟朱美麗一隊伍的,追着攆着打。
張家院裡,鄧建軍跳進去後,扛着西瓜刀就往朱美麗一黨婆娘身上撲,殺人是不可能的,但是嚇唬她們屁股尿流是肯定的。
頓時間,院裡院外都是吼破嗓子的呼救,把李炮仗急得跺腳,“誒喲爲!這是要鬧哪樣喲!住手!都給我住手!我是村長!”
這時候吵雜得很,哪個還聽得了李炮仗的話,也不知道誰拿着個木棍,一敲,李炮仗腦袋瓜就悶疼了,手一摸,乖乖,都冒血了。
“誒喲爲!這是要翻天了喲!”李炮仗剛跺腳喊完,就見紅嬸子高舉着棍子又砸下來,他嚇得往後邊躲,嘴裡嚷嚷,“別打我!我是村長!我是黃金麗老倌!”
紅嬸子一看果真是村長,李美伢的親爹,那就是跟楊小娥一夥的,於是舉着棍子去砸別人了。
李炮仗抱着腦袋擠出混亂的人羣,想着回家給自家女婿電話報警前來調理,一擡頭就看到前方怒氣衝衝涌來一波人,盡是村裡姓秦的。
領頭的是秦有財,手裡還拎着一面學習大寨的旗子,邊跑嘴裡邊嚷嚷,“沖沖,快衝!”
李炮仗愣住,”秦有財,你這是做哪樣?“
秦有財剎住腳,喊道:“打架呢嘛!我婆娘被欺負,能不過來幫忙!”
李炮仗指着紅旗,“那你拿旗幹啥?“
秦有財跺腳,道:“號令啊!”
李炮仗簡直要被氣死,一排腦門卻忘了腦袋剛剛被砸到,痛得嘴巴咧着直抽冷氣。
秦有財道:“村長,你這腦袋被誰打的?”
“是紅嬸子。”
“媽了個逼!竟然連你也打,村長你等着,我這就給你報仇去!”
李炮仗手從腦袋上鬆開,一下子奪走秦有財手裡的旗子啪地扔地上,氣得罵,”就是你婆娘主動惹事的了!我現在就報公安過來抓人!你打個球的打!趕緊領着你家人滾滾滾!“
完了還伸手推了秦有財一把,這才重新捂着腦門往家的方向趕。
秦有財趕緊追上去,拉着李炮仗手臂彎,一臉的結鬱,“村長,你說的不假,是我婆娘找楊小娥惹的事,可她工作室那麼多人打我婆娘,你說我這個當老倌的不幫着還像個人嘛!”
李炮仗怒色滿滿,“你打,不怕你全家都抓進去,你打!我這就是去報警!不想你們所有姓秦的都坐牢,現在就把人給我領回家去!”
等人走後,幾個秦家的後生圍上來,一臉緊張地問,“秦叔,那我們還要不要打的?”
人都來到張家院門口了,這多人看着呢,不打今後姓秦的在村人面前能擡起頭嗎,秦有財咬了咬牙,一點頭,“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