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老公公不僅氣,還抽悶煙,這身體出了問題,她該咋個向張振國交代?
楊小娥也摸不着老公公的想法,老公公吧嗒吧嗒抽菸的聲音,讓她心裡生慌。
“爹,有啥事你跟我說,我跟你一起想法子解決,你不能抽菸了,對身體不好。”楊小娥憋不住了,再次開口道。
張紅軍收回盯着火盆的目光,終於看向兒媳婦,怒意滿滿,“你以爲我樂意抽菸?小娥,你嫁到我家快兩月了吧,你都幹些啥了,你成天……”
突然院門外傳來啪啪砸門聲,打斷了張紅軍的話,楊小娥都沒聽清楚老公公說啥,因爲砸門聲一響,院裡的大狼狗就汪汪狂叫不止,接着,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二姐,二姐,你開門喃。”楊小英焦急的聲音喊。
張紅軍不耐煩的朝着門外喊,“哪個?砸門,砸門,把門砸壞了賠得起嗎?”
楊小英聲音張紅軍咋個沒聽出來的,這會剛要訓兒媳婦,她妹子就咱們,倒讓張紅軍煩躁得很。
楊小娥只當老公公耳背沒聽着,解釋道:”爹,是我三妹,我去看看。“
院門外砸門聲顯得更加的急促起來,楊小英喊道:“二姐,二姐你開門啊!是我,小英啊!“
聽到三妹這麼急促的砸門聲,楊小娥心裡咯噔一下,估摸應該是出了什麼事。
打開門之後,就看到三妹焦急地等待着,懷裡抱着大姐目前三個月的娃娃,小臉黑紫,嘴巴烏青,兩隻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楊小娥着實被嚇了一跳,“咋,咋個了這事?”
看到二姐打開門,楊小英積蓄了很久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嘴張了一下,嗚哇一聲哭出來,“二姐,二姐,嗚嗚嗚……”
幾個婆娘紛紛放下碗筷走過來,李美伢扒拉人羣站在小夥伴身旁,見楊小英嗚嗚哭着,懷裡的娃娃也不曉得得了啥子病,怪嚇人了。
“快進屋,快進屋。”李美伢伸手把楊小英拉進院裡。
幾個婆娘趕緊拉椅子讓坐下,”來來,別哭,快坐下。“
“小英,是不是被你爺揍了?”
“小英,你姐這娃咋個了?咋嘴脣這麼紫。”
“……”
大家把楊小英圍在中間,你一言我一語,她卻只顧着嗚嗚哭。
楊小娥從口袋裡抽出紙巾遞過去,三妹沒接,她便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珠子。
“三妹,到底咋回事?歡歡咋了?病的還是被爺打的?“楊小娥問。
楊小英哭,”二姐,歡歡,歡歡,嗚嗚嗚……“
老萬擱廚屋裡打掃衛生,聽到動靜放下掃把走出去看,當見着楊小英懷裡的娃娃時,哎呀一聲,“這娃,怕是被凍的了吧?”
黃金麗聞言,伸手觸摸娃娃小臉蛋,剛碰着,一陣寒風把她指尖的熱氣都帶走了,黃金麗打了一個寒戰,磕磕巴巴地道:”這娃好涼,像是真凍着了。“
楊小娥伸手觸碰,寒氣襲身,感覺像是摸冰渣子一樣,她面色一剎時地變了蒼白,縮回手,震驚地看向三妹,“三妹,到底咋回事?”
老萬喊,“鍋裡燒有水,快把娃娃放盆裡我舀水給她暖暖。”說着朝廚屋小跑過去。
黃金麗趕緊對閨女吩咐,”美伢,你去端溫水給娃喝。“完了跑去水井邊撿起大木盆朝廚屋跑。
楊小娥一把從三妹懷中奪走歡歡,抱着隨黃金麗跑去,幾個人給娃脫衣服,舀水擱木盆給娃泡,喂娃喝溫水,手忙腳亂急救。
娃娃衣服脫光之後,已經凍得全身發紫,大家給娃娃洗乾淨身體,楊小娥找來暖和的毛衣給她穿上,喂得飽飽的,看着孩子安然睡去,這才堪堪鬆了一口氣。
她走到手捧着白瓷杯,像半截木頭般愣愣地坐着的三妹身旁,道:“三妹,到底咋回事?”
楊小英擡眼望了眼二姐,心中的恐懼化爲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嘩嘩流過了那蒼白無血色的面頰。
”我……沒了換洗衣服,今天傍晚回家拿,見門關着,我沒鑰匙,等了半小時,沒見爺出來,我……我問了鄰居,他們說爺昨晚就沒見人了,不曉得哪去了,於是,我……我就翻牆進院,結果,就……就看到歡歡躺在牀底下,見着時,她已經這個樣子了……“楊小英一面抽泣,一面含糊不清的說道。
楊小娥秀眉微微皺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爺昨晚就消失了?”
“嗯,朱家嫂子說了,說爺走的時候,肩膀上扛着一個包裹。“楊小英道。
“那小弟呢?”
“小弟不見,不曉得哪去了,朱家嫂子說,就見爺鬼鬼祟祟地走了,沒見帶着小弟。二姐,你說,咱家小弟,會不會出去找爺,然後,然後……被踩狼虎豹給叼走了?“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歡歡是個三月大娃娃,餓了冷了只曉得哭鬧,但小弟已一歲,有需求肯定第一時間去找爺。
念及此,楊小娥只覺得脊樑上冒出一股股的冷汗,她臉色慘白,直搖頭道:“不會的,咱小軍福大命大,不會出事的。”
黃金麗是個大嘴巴,插嘴道:“那可不一定,自打上頭要求保護森林,最近兩年,財狼啥的明顯變多了,上山找柴火時經常可以看到它們的腳印,就咱村子後面這山,前兩天我跟我老倌去砍柴,就看到好幾個財狼腳印呢。”
“財狼只待山上,應該不會下村子活動吧?”有人不信。
黃金麗一瞪眼,“哪個說的?老海家上個月不是還發生豺狼上家裡雞窩抓雞吃的情況嗎?一到晚上,這豺狼就好下山找吃的,也就膽子大的纔出門走動。我看,楊樹跟沒在家,楊小軍是個聰明的哇,見歡歡哭鬧不止,就出去找爺了,又不認識路,一個小娃娃家,對豺狼沒威脅,肯定是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