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房屋收拾乾淨,閉着眼睛聞了聞,空氣裡盡是香皂的香味兒,看着像是回到了之前的小房屋,楊小娥雖撇了撇嘴,到底心裡還是有一些高興的。
老倌下樓也有十分鐘了吧,也沒上來,估摸是上廁所啥的,想着,小腹部感覺有些脹,眼瞅牆壁上掛的鬧鐘指向十點鐘,該睡覺了。
楊小娥將水盆和香皂及拖把收拾好,該晾起來的晾起來,完了下樓解手,走到樓梯口時卻見廁所的燈是關的,意味老倌沒在裡邊。
再轉頭朝裡屋方向看去,黑不溜秋,就董玉慧那屋的燈是敞亮的,楊小娥剛走過去,就聽到裡面傳來聲音,還是董玉慧那捏着嗓子矯揉做作的發嗲聲,透過玻璃窗望進去……
“振國,你別推開我,我好難受,嗚嗚……”董玉慧跟八爪魚一樣,雙手雙腳直接把老倌給纏住了。
“大嫂,你鬆開我,你這是,哎!”張振國氣的臉色黑鍋,聲音不高語氣冰冷如霜,推吧,就碰着董玉慧裸露的肌膚,不能吧,可夠噁心死的!
“……振國,其實我看出來,你心底是很關心我的,不然,你不會一次次地護我,嗚嗚嗚……”董玉慧死命地扒拉着張振國,都怪楊小娥毒心腸晚飯少給吃,這會力氣快耗盡了,眼瞅着張振國就要脫離身子,心裡祈禱着楊小娥快點下樓看到這一幕。
“大嫂,你再不鬆,我就蠻力了!”
“你蠻力吧,你要不怕我肚子的娃娃出事,你就蠻力吧,嗚嗚,振國,其實我曉得,你是擔心被小娥看到,她要不在,你纔不會推開我呢。”
“……”
楊小娥看不下去了,死賤人嫌不夠挨羞辱,頂着滿臉黃褐斑勾引老倌,就該衝進去給她臉上狠狠來倆耳光。
楊小娥氣呼呼走兩步,忽然又停住腳步,老倌說的有道理,董玉慧鬧騰變着法兒作妖,就是想惹怒自個揍她,倒是肚子沒流產倒真變成自個打了流產的。
楊小娥秀眉微微蹙起,很快,眼中閃過一抹精銳。
她彎着腰,躡手躡腳地靠近老公公房屋,又悄咪咪將手擡起拍了拍門,側耳細聽裡面傳來動靜,楊小娥趕緊一步步慢慢退出裡屋,躲在院牆盯着門口。
張紅軍身子被挖空了一樣,躺牀上就睡着了,但時不時還會咳嗽幾聲。
張振江生怕爹斷氣了,守在牀邊趴着睡,爹每次咳嗽都能給他驚醒,伸手摸摸爹的鼻子,還有氣息,又趴着睡。
忽然聽到房屋門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接着還有啥東西推了推門,門是關的,自然推不動,這大晚上的哪個跑來門口作妖,張振江人傻好奇心更重,也不帶害怕的,抹黑就拉門出來看了。
結果一出來,就聽到婆媳那屋傳來嗚嗚的哭聲,還有嬌聲嬌氣的講話聲,偶爾還有男人的聲音,這是帶漢子來家裡住麼?
張振江立刻跑到牀邊趴着看,這一幕使他臉色漲紅,眼裡閃着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猛地推開了門,跟頭暴怒的青蛙盯着牀上死摟着小弟不放的婆娘。
“狗日的,我打死你!“張振江跟瘋了一樣,輪袖子就撲上牀。
董玉慧懵了,這傻腦瓜不是睡了嗎,咋個忽然衝進來了。
糟了,本想弄楊小娥噁心,卻被暴力的老倌給吸引進來。
董玉慧嚇傻眼了,雙手雙腳不用哪個說字哦東鬆開,整個人縮着,成一種戒備狀態。
張振江人傻吃得多,長得結實,打架這活兒完全不吃力,鞋子都沒脫就跳上牀,將董玉慧給按身下抽。
董玉慧一是害怕,又沒時間躲開,狠狠地捱了老倌的抽耳光,疼得嗷嗷直叫喚。
楊小娥擱屋外,聽到了清脆的巴掌聲,又聽董玉慧哀求喊着別打了不敢了,捂嘴巴偷偷樂呢。
張振國剛恢復自由鬆了口氣,聽到身後傳來耳光聲和哀呼聲,嚇得趕緊去攬大哥,“別打了!她再咋個不要臉,也懷着你的娃娃!你再打下去,是想把娃娃也打死嗎?!”
“我,我打死我,我,我打死我。”張振江氣得渾身哆嗦,本來腦子就不正常,這會怒火攻心講話更是顛三倒四,根本不管小弟的阻攔,跳着還用腳去跺董玉慧。
“鬧,鬧啥子鬧,趕緊睡覺!咳咳咳……”隔壁房屋傳來張紅軍的大聲喝止,接着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張振江還算聽張紅軍的,住手了,但還是憤怒地盯着董玉慧。
跟火燒一樣的劇痛在臉上蔓延開,董董玉慧伸手捂着,委屈得要出聲哀嚎,可擡眼對上老倌那雙還鬼火衝的眼,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眼,膽怯的往牀腳縮了縮。
“大哥,你去陪爹吧。”張振國沉着臉道。
張振江惡狠狠瞪董玉慧眼,氣沖沖拉門走了。
房屋只有倆人,董玉慧積蓄了許久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振國,我好難受,嗚嗚嗚……”
張振國眼色森然,懶得理會直接出門走了,董玉慧再也沒忍住,嗚哇一聲嚎起來了,“老天爺啊,我咋這麼命苦啊,楊小娥仗勢欺人,禍害我婚姻,禍害我肚子娃娃,欺負我沒孃家人啊,嗚嗚嗚……”
張振國黑着張俊臉走出裡屋,就見媳婦一臉擔憂站在樓梯口處,“咋這麼久纔回來?出啥事了嗎?”
“哦,沒啥。”張振國心裡虛,摸了摸耳朵,尷尬道:“你先上去,我搓個澡。”
“不是早洗過了嗎?”
“不乾淨,我再洗洗。”張振國說着,人已經快速鑽入洗手間裡,開燈,擰水龍頭,也顧不得燒熱水直接冷水從腦袋往下澆,香皂抹身上使勁搓。
楊小娥自然不說破,假裝沒事地上樓,收拾收拾後上牀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