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啥事。”張紅軍放下搓到一半的衣服,起身朝爹那邊走去。
張紅軍在兒子的攙扶下,坐到椅子裡,後背墊着一個沒用的枕頭,軟和。
“你啥時候走?”張紅軍問。
張振國道:“爹,後天。”
聽兒子這話,張紅軍面色一沉,遂說道:“雖說這新部隊離的進,可你剛上任,得儘快熟悉上手,這段時間怕是難得歸家了,跟小娥的事情該說的就說了吧,別讓她被人說閒話。”
張振國頓了一下,低頭道:“爹,我曉得了。”
“嗯。去忙吧。”張紅軍道。
“爹,這會冷,你坐會就回屋歇着,別感冒了。”
“我心裡有數。”
“嗯。”張振國應了聲,又給爹拿了件外套搭在肩膀上,這才往院裡的桂花樹下走。
彎腰,伸手,拿起小嬌妻的衣服搓的時候,張振國注意力明顯分散了。
小嬌妻是村子裡最漂亮的妹子,個子小小的,齊肩的短髮,有白皙乾淨的皮膚,脣紅齒白,到處都是透着乾淨純粹的美。
而且,小嬌妻還有一門掙錢好手藝,任何生意上的難題,似乎到她手裡都能遊仍而解。
一開始,他就背地裡偷偷喜歡小嬌妻,現在陰差陽錯的娶到她,他自然是高興的。
新婚第二天,去部隊之後,他明白了什麼是思念的滋味。
有太多太多的夜晚,他會夢到那個陽光溫暖的午後,去縣城的那條土路旁邊的小樹林裡,小嬌妻撞到他又踩到一顆石頭,身子不受控制倒下去時,他伸手扶住。
大手觸及小嬌妻的纖細腰肢,那種難以形容的軟綿感覺,讓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女人的身體這麼軟,還香。
他曾委婉問過小嬌妻,能不能不嫁給大哥,再重新選擇?可是,小嬌妻不喜歡自個?還是少根筋的沒發現自個對她的喜歡?總之,她堅持嫁給大哥。
新婚夜的陰差陽錯,成全了他,只是,他自己依舊曉得是一廂情願。
不說破,想用行動慢慢打動小嬌妻,直到她愛上自己接受自己,可是,他轉眼又去部隊,而她一心撲在工作上,哪有功夫跟他多待?
說破吧,又擔心這唐突的,小嬌妻接受不了。
哎!
張振國眉頭緊皺,不願意去想小嬌妻得知真相後,選擇離婚,離開張家這結局。
他擔心啊,畢竟,新婚當天跟小叔子……哪個女人受得了這刺激?
是他做得不對。
他……強要了她。
當時的小嬌妻,渾身滾燙,腦袋迷糊,在部隊磨鍊了這麼多年,他一想自然就猜到問題出在哪裡。
這種時候給她喝冷水,泡冷水,便止住了。
而他呢,因爲喝了酒,因接親和拜堂的都是自己,便產生了借酒難剋制這種爛理由,不顧理智的呼喚,不顧她醒來後的難堪,強要了她。
當做了之後,他就後悔了,當場給自己兩個大耳光子。
可是,又不可否認,當時他心中,也有着歡喜和欣慰。
歡喜接親和拜堂的是他,欣慰睡了之後,她便名副其實是他的小嬌妻了。
以後他會待她好,疼她,愛她,在精神和物質上滿足她,他可以發誓,而且,不讓她受一丁點委屈,她想做什麼,都行,只要她高興,以後髒活累活都是他,不讓她累着半分。
當時,張振國坐在牀前,一邊想着以後的美好小日子,一邊又忐忑該如何讓她接受其實嫁的人是自己。
最後,他實在害怕小嬌妻得知真相之後離開張家,就趁她沉睡,把纏綿過後的痕跡都收拾乾淨,想要在日後相處中,讓她發現他的好,主動愛上。
原本張振國打算好的,可如今,小叔子嫂子尷尬的身份,怕如爹說的給她帶來困擾,看來,只能說破了。
可是,她會因爲身份尷尬,選擇離婚,離開張家嗎?
會嗎?
張振國不曉得。
恍惚間,他有了一種想法,倘若小嬌妻沒法接受,那麼以後,他會避免回家跟她碰面,而且,在最快速時間下成家。
如果小嬌妻不接受,如果她執意離開,那麼,爲了留下她,也爲了她的事業,他寧願犧牲幸福成全。
“振國,洗衣服呢?”黃金麗去後院上廁所時,走到張振國跟前,忽然瞧見木盆裡面泡的是女人的衣服,頓時愣了下,“喲,這……是給小娥洗呀??”
“嗯。”張振國聽到黃金麗的話,曉得不能再躲下去了,便決定了今晚就跟小嬌妻點破。
黃金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叔子給小娥洗衣服,還是那種……貼身內褲??
而且,最奇怪的是,張振國竟然臉不紅心不跳的,這,不禁讓黃金麗想到了張家娶兒媳婦當天,張振國穿着新郎裝,騎着駿馬,前去楊家接親,當時,就有傳言,張紅軍實際是給小兒娶婆娘的。
如今看來,這傳言八成真的了。
黃金麗是個愛好八卦的婆娘,這信息擱在以前,鐵定拉着人問東問西了,可如今,楊小娥是她老闆,對她一家人都有恩,黃金麗只能暫時把這好奇心擱淺心底。
張家院門外,楊小娥跟李美伢把招聘信息貼在院牆上。
本身楊小娥搞生意,招人的事情前幾天擱村裡就傳得沸沸揚揚,那些自覺有些手藝的婆娘,沒事的時候就好往張家這邊轉悠,希望能跟張家人搞好關係弄個工作。
這會招聘信息貼上去,幾個婆娘都圍上來,李美伢忙不停止着詢問她們。
“紅嫂子,你織毛衣幾年了?”
“兩年。”
“兩年,那有點少了,我們招聘信息上寫着,織毛衣必須得五年以上經驗,真不好意思啊。”李美伢抱歉地說。
紅嫂子失落地離開了。
楊小娥從人羣中擠出來,喊住那人,“紅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