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喜道：“奶，咱不能便宜了他們。”
說着硬把奶拽進醫生室，不過剛進去，李長喜心中咯噔一下覺得壞事了，趕緊鬆開奶的手三兩步跑出來，幸好，人還在走廊裡。
爲了避免他們塞錢給醫生弄虛作假，李長喜對楊小娥和張振國喊，“你倆過來，我有話問。”
楊小娥和張振國對視一眼，舉步朝外科室走去。
“什麼事？”楊小娥問。
李長喜道：“說好了，我奶檢查出啥，你們都得負責。”
張振國一臉誠懇，”絕不反悔。“
李長喜輕哼一聲，“你倆就站在，哪也不許去。”說完朝外科室進去了。
楊小娥心中猜到，李長喜八成把擔心他們跑了，或者託關係弄虛作假，很無語地搖頭，撇了撇嘴。
張振國堅持爲孫大娘檢查結果負責，是之前孫大娘確實在他手中突然坐地上，他倒是沒有推也沒有甩，但不排除老人家被嚇唬到或者太激動導致。
軍人以老百姓生命爲第一，張振國認爲不管啥結果，他是有責任承擔的。
楊小娥毫不猶豫地答應，實際早看出孫大娘作假的，真摔斷了，她不得鬧到村長村支書那裡去，讓大傢伙都看到張家人的惡霸行爲。
八十年紀的人身體多少有些毛病，但之前孫大娘劈頭蓋臉的朝李長喜一頓打，那氣勢兇猛的勁兒，跟李大嘴和楊樹跟有得一比，就更不可能身患重病了。
頂多就高血壓啥的，這些都是老年病，但這病通常跟飲食有關，比如做飯放鹽多，吃菜的口味越來越重，絕對是日積月累導致的。
只要能給張振國洗脫軍人打人的罪名，楊小娥樂意給他們十幾二十塊的開藥拿回去吃，如果孫大娘訛更多錢，那就別怪她使硬招鬧到公安局去。
反正這個事情，她有理有據，不怕。
很快，外科室的醫生和李長喜一起攙扶孫大娘走出來，走廊走來一名護士，李長喜趕緊喊住讓幫着攙扶去檢查室，他可得留下好好定楊小娥不讓跟醫生接觸。
走廊裡，大家都在等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人都沒出來，楊小娥感覺肚子有點漲，跟張振國說聲之後朝廁所那邊走去。
李長喜三兩步跟上來。
聽到腳步聲，楊小娥回頭，揚起下巴看着李長喜，語氣帶着鄙視，“咋了？上廁所都要跟着，咋以前沒看出來你還有這嗜好呢？”
“我……”李長喜憋紅了臉，磕磕巴巴地道：“哪個曉得……你會不會，伺機跑掉跟醫生……塞錢喊作假。”
楊小娥目光灼灼，勝利在握全都寫在了臉上，“李長喜，你聽好了，我，還有我老倌，絕對不會塞錢給醫生弄虛作假。”
”你敢發誓嗎？“李長喜不信。
楊小娥道：“好，我發誓，如果我和我老倌誰塞錢給醫生弄虛作假，不得好死，出門被車撞，掉魚塘淹死。成了吧？”
李長喜哼了聲，”這還差不多。“儘管如此，他也絕對不放鬆警惕。
“李長喜，今天你輸定了，你就等着八擡大轎迎娶李美翠吧。”楊小娥說完，拋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看你能堅持到啥時候。
上完廁所出來，果然李長喜還守在不遠處，一雙犀利的眼珠子時而朝廁所張望，時而盯緊張振國那方向。
楊小娥懶得再理會，高昂着下巴從李長喜身邊走過，回到張振國跟前，伸手輕輕挽他胳膊，仰頭和他對視一起，俏臉掛着甜甜的笑。
李長喜眼底藏着嫉妒，但是很快被驚喜替代，因爲做婦科檢查的女醫生走出來了，李美翠捂着肚子隨後。
女醫生走到張振國跟前，他身穿綠色軍裝，眼睛裡透着一股威嚴，女醫生只當是李美翠的親哥啥的，帶妹妹來取證據。
“你是小妹子家屬吧？“女醫生問。
從親情上輪，王秀紅和李參軍對楊家三個孫女挺照顧，尤其對楊小娥待如親閨女，他們的閨女，自是自家親妹子了。
張振國點頭，“我和我婆娘都是。”
李長喜忙跑過來，驚喜地看着醫生手裡的單子。
“醫生，她咋樣了？是閨女，沒錯吧？“李長喜抓着女醫生的手，急急地問。
聽這話，莫非就是強姦小妹子的惡人了，女醫生把對李長喜的噁心都寫在了臉上，“小妹子已不是姑娘，我們根據擦傷，以及精液提取，大致認爲時間爲十四小時內。這裡是檢查單，你們可以拿這個去警察那邊作證。”
醫生的話音剛落，李長喜就鬆手往後腿了兩步，接着暴怒地雙手揪住女醫生的衣領，“不，這不是真的，你們是不是收錢了，弄虛作假了？”
李長喜神情激動，幾乎吼出來，女醫生衣領就揪住，頓時憋得臉蛋漲紅。
張振國趕緊一把揪住李長喜頭髮，擡腿踢過去，正中李長喜膝蓋窩處，接着跟拎小雞一樣甩出去扔地上。
女醫生雙手撐着膝蓋，咳得劇烈。
“你是不是被收買了？肯定是，一定是！你們怎麼能這樣！”李長喜躺地上了，但嘴巴還在叫囂着，平常看着斯斯文文的，挺老實一男人，發起瘋來真可怕。
楊小娥氣壞了，怒視着他，“李長喜，我冤枉我們，完了冤枉醫生，你是狗呀，逮誰咬誰，你咋這麼不要臉，爲了目的，啥都做出來！不信？行！你現在立刻去報警，喊警察過來作證，讓李美翠再做一次檢查，看看結果是啥！”
“同志，你去喊警察吧，也好給我們醫生作證，你去吧。”女醫生也生氣了，剛纔如果不是軍大哥救得及時，恐怕自個得挨這暴怒男人的打，這種強姦犯死不認罪的，法律就該槍斃。
“不，不是的，這是假的，你們合夥誣賴！”李長喜瞪着含有血絲的眼珠子，喊道：”我現在就去報警，我報警，把你們一個個抓起來，我現在……“
李長喜後面的那個“就去”還沒說出口，李美翠揚手，一記重重的巴掌就打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