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三皇子。”
方卿婉轉身,藉着月光,她看了一眼穿着重墨色便衣的蕭琳琅,隨機行了一禮道。
男子朝着方卿婉的方向走了過來,雙手背在背後,上下打量了一番方卿婉,冷笑了一聲道:“你怎麼知道是本王約的你,竟一點也不驚訝?”
“三皇子說笑了,”方卿婉也擡起頭直視蕭琳琅,“怎麼可能不驚訝,只不過臣女沒有表現出來罷了,很多時候,我們並不需要將所有東西都展現在臉上,被人一眼看穿,那豈不是一上來便落了下風?”
“呵~還真是巧言善辯。”蕭琳琅笑道,“那在本王面前,你又收斂了幾分真實的自己呢?”
好些時日未見,蕭琳琅感覺方卿婉又比以往更好看了些。
月光之下,嬌柔女子立於面前,對於蕭琳琅而言,心中的感情很是混亂。
以往覺得方卿婉是草包,又深得相爺寵愛,他向來最是不喜這樣的人。
可後來經歷了一系列的事情,不知從何時起,再見到方卿婉的時候,蕭琳琅就感覺自己很開心,每次都很想能多跟方卿婉聊兩句。
再說得直接一點,他今日約見方卿婉,也是大腦一熱所爲,只想着自己明日就要迎娶側妃了,想看看方卿婉對於此事的反應,不知道她會不會像京城裡其他女子一般,嫉妒?不甘?甚至有些不開心?
“三皇子說笑了,臣女在您面前何來不真實一說?”方卿婉微微一笑,“難不成今日三皇子約我就是爲了探討這件事?”
很顯然,眼前的女子一如既往,在自己面前的一言一行挑不出半些毛病,甚至可以說,客氣的還有些疏離。
“你當時爲何救我?”方卿婉的態度,讓蕭琳琅很是吃味,若說她完全不在意自己,那當時她又爲何在關鍵時刻捨命救自己?
被蕭琳琅的舉動搞得有點莫名其妙,“你是天之驕子,在那種情況下即便不是臣女,換做任何一人,也會挺身而出的。”
“……”
“若三皇子沒什麼事要吩咐,那臣女便先回房了。”方卿婉行了一禮,“明日便是三皇子的大喜之日,按理說也該早些休息纔是。”
“你之前說要做我的謀士?”眼見方卿婉準備離開,蕭琳琅不知該如何留住她,突然想起二人之前打算合作的計劃,當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也不知爲何會在這裡提起這件事,他只知道,他不希望方卿婉這麼快就走。
好在眼前的少女聽到這句話倒是眼前一亮,方卿婉表現出有點興趣的樣子,“三皇子可考慮好了?”
“實際上,本王覺得,這個提議的確不錯,”蕭琳琅看向方卿婉,道:“只不過,本王一直搞不懂的是,你究竟爲什麼要這樣做?”
果然,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蕭琳琅的防備之心一直都這麼重,若不是她之前救過他一次,想來連說出合作這話的機會都沒有。
側身看向相府,方卿婉道:“自古以來,水至清則無魚,我爹雖然一直輔佐聖上,但因從未戰隊,可謂私下裡得罪了不少人而不自知。如果,我是說如果,到時候非太子即位,那麼屆時,誰又能保我們相府平安無虞?”
“那你又爲何會選擇本王?”
“也許有的人認爲,淑妃娘娘的地位在後宮並非數一數二,但若論起幾位皇子的能力,三皇子絕對沒有對手,而且對於江山社稷的託付,皇上定是首看皇子本身的能力的,這便是我認爲三皇子是最好人選的原因。”
面前女子不卑不亢地分析當前朝局,以及相府本身的困境,蕭琳琅點了點頭。
實際上自從上次方卿婉提議之後,他便派人私下徹查過方卿婉,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指使她,沒有發現什麼奇怪之處,他早就相信了方卿婉所言不假。
“你說的不錯,”蕭琳琅往前走了幾步,“今日我來便是爲了確定此事的,給……”
他遞給方卿婉一個玉佩,“這是我在宮外別院的門牌,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來此找我便是,有這個牌子,便無人攔你。”
“臣女謹記,多謝三皇子。”接過玉佩,方卿婉拿在手中看了看。
突然想起,當初她出手救阮凌湘的時候,方卿婉就見過這個玉佩,原以爲是阮凌湘雙親的遺物,沒想到這竟是蕭琳琅宮外別院的門牌,看來阮凌湘說的沒錯,他們倆很早便相識了。
見着方卿婉回來,梧桐趕緊上前悄聲說道,剛剛彩姨娘來了一趟西院,說是明日去孟府道喜,她是否要一併過去?
自從彩姨娘流產之後,一度沉寂了許久,現在看來,身子是恢復的差不多了。
“現在許太太已經被擡作正室了,彩姨娘也被叔父趁機擡成側室,按理說是要一起出府道喜的,但孟府畢竟是孟子蓁的孃家,當初……這一次,她還是不要去爲好。”方卿婉沉思了一下,道:“你明日一早便派人跟她說一下,讓她想辦法待在家中。”
“是,小姐。”
次日一早,聽聞彩姨娘身體不適,起不來牀無法出門,老夫人便讓方卿婉和許飛玉二人早早帶着相府的賀禮,坐着馬車去往孟府。
這還是許飛玉第一次以相府二夫人的名義出門辦事,說不緊張是假的。
“嬸孃不必擔心。”
既然許飛玉現在已經是正室了,方卿婉改口也是正常的,反觀許飛玉,聽到這個稱呼卻是嚇了一大跳。
“二小姐……我……”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你只管將態度擺出來,記住你的身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有人故意挑釁,那也不必善罷甘休。”
看着坐在馬車上氣定神閒的方卿婉,許飛玉心中的崇敬之情無以言表,要論京城之中的女子,有幾人能有她這般的美貌和氣質?
“孟老爺,恭喜~”
“恭喜啊,孟夫人~”
“……”
一刻鐘之後,馬車到了孟府門口,還未下車,便聽見道喜之聲不絕於耳。
孟將志和紀豔荷正在門口迎接前來賀喜的男眷荷女眷們,見着相府來人,孟將志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