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平時對別人都是冷冰冰的,唯獨在六皇子面前……就一副沒有長大的少女模樣,有時候還會撒嬌。”
“噗……”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方卿婉趕緊拿手帕擦了擦嘴,“梧桐,你說的是我嗎?”
思安看到方卿婉的反應,也忍不住抿了抿嘴偷笑。
“好了,不跟你們鬧了,思安,你去如月樓一趟,問問看她們有沒有六皇子的消息,梧桐,你隨我去趟書房,我去找一下大哥。”
“是,小姐。”
推開書房的門,果然方堃在裡面看着兵書。
“大哥,今日沒有去練武場?”
見着方卿婉進來,方堃立即放下手中的兵書,走到茶桌邊,給自家妹妹倒上茶水。
“上午去過了,這會兒陽光正好,想着看看書休息一下。雖說是賦閒在家,但還是要多看看兵書,以防日後不時之需嘛。”方堃笑了笑。
方卿婉接過方堃遞來的茶水,問道:“沒有讓大哥去復職,大哥心裡可曾埋怨妹妹?”
“當然沒有,妹妹怎麼這樣說,”方堃臉色一驚,生怕方卿婉誤會了自己,“妹妹說的對,如今朝廷皇子們的爭鬥愈發激烈,父親原本就是衆人的眼中釘,若我再在旁邊,作爲父親的助力,那咱們相府也太惹人眼紅了。”
方卿婉抿了一口茶,笑道:“大哥能如此想,那妹妹便安心了。這茶還真不錯。”
“是今年的新茶,前幾日郡主派人送過來的。”
提到文月郡主,方堃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方卿婉則打趣道:“看來大哥果真是用情之深,如今看到你們二人郎有情妾有意,我這個做妹妹的,也就放心了。”
“妹妹今日特意過來,不會就是來打趣大哥的吧?”
將茶水放到桌子上,方卿婉點了點頭,說道:“如今你跟文月郡主事情,也算是穩定下來了,準備何時訂婚呢?”
“上次父親跟文昌侯聊起此事,後來想到文月畢竟是郡主,婚事最好還是由皇家做主,因此和齊王妃商量過後決定,在今年的春獵上提起此事,屆時由皇上賜婚,便算是徹底妥當。”
“春獵?”
提起這春獵,方卿婉不禁想到自己當初正是因爲蕭琳琅在春獵場上救了自己,二人這纔開始了一段孽緣。不過當初那場意外,是蕭琳琅與那孟子蓁合謀而成,如今孟子蓁人已不在,自己也已在表面上獲得了蕭琳琅的信任,成爲他的謀士,再不用經歷當初那場意外了。
“可……皇家不是素來不讓女子去參加春獵嗎?屆時又如何提起你與文月郡主的事呢?”
方卿婉突然想到,上一世之所以能參加春獵,是因爲自己在蕭琳琅落入湖中之時救了他,被孟子蓁刻意派人傳到民間,搞得皇上聽聞百姓口口相傳的“美女救英雄”之事,說什麼女中自有豪傑,因此才下令所有女眷亦可參與春獵。
“妹妹你忘啦?”方堃略有些無語的看向方卿婉道:“之前你在集市上爲三皇子擋刀,皇上說你是女中豪傑,還在朝堂之中特意誇讚父親,說是生女當如方卿婉,因此,皇上早早下令,說是今年的春獵所有的官家女眷都可參加,也讓男兒們看看,女子並非只能待字閨中。”
“……”
兜兜轉轉,方卿婉都不知,這究竟是命中註定,還是另有一番新的機緣?
次日,她如約帶着門牌去往蕭琳琅在宮外的別院——倉陽院,守門人是個長相很是普通的老嫗,若不是思安悄悄告訴她,這個老嫗內力深厚,身手定是十分了得,想來方卿婉也會跟他人一樣,不會相信這院子竟跟當今三皇子有關。
“見過三皇子。”
穿過前院,方卿婉一眼便瞧見坐在涼亭之中的蕭琳琅。
“坐吧。”
思安和梧桐朝着三皇子行了一禮後,便跟着三皇子的丫鬟一起,去到了一旁休息。畢竟來之前方卿婉救囑咐過,說是會有要事與蕭琳琅商談,二人當然知道要避嫌的道理。
喝了一口熱茶,三皇子開口道:“方小姐可知,本王今日找你來所爲何事?”
若是上一世,方卿婉單獨與蕭琳琅待在一起,多少都會有些緊張,也生怕自己會說錯話。
但如今,再與蕭琳琅面對面,方卿婉只會提醒自己,要壓抑住恨意,既然決定要做一條能一口咬死他的毒蛇,那麼現在,便是她要學會蟄伏的時候,有一說一,這一點還真要跟凌阮湘學習。
“回三皇子的話,臣女雖不知所爲何事,但臣女斗膽猜測,是否與此次春獵有關?”
看着方卿婉不急不緩的模樣,蕭琳琅心中很是欣賞,最近他越來越發現,眼前女子的魅力確實是這些年見過的女子之中頂尖的。
“不愧是相爺的女兒,果然聰慧。”
看着蕭琳琅的眼神,方卿婉意識到,經過一次又一次的事情之後,如今蕭琳琅對她已經沒有了懷疑,這對她復仇來說,是一個很好的兆頭。
“本王今日讓你過來,一是想聽聽你有沒有什麼好的想法,二是想跟你賠個不是。”
“賠不是?三皇子此話何意?”
蕭琳琅從位子上站起來,走到涼亭的一邊,看着院中的池水,說道:“上次本王迎娶側妃那日,不小心牽連了你,確實是本王的不是,那日人多眼雜,手下之人沒有注意,讓其他人混了進來,讓你受到了驚擾。”
方卿婉聽言也立即站起來,行了一禮道:“三皇子言重了,上次那事想來是二皇子和四皇子早有安排,敵在暗我們在明,這不能怪三皇子。”
“對了,上次,你是如何離開的偏殿?”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從方堃發現自己的異樣之時,方卿婉就猜到,蕭琳琅定然也能發現。
在蕭琳琅的眼裡,自己是第一次到宗陽殿,如果說自己發現了書架後的洞口,定然不會相信,甚至還會懷疑自己是否在宗陽殿埋了眼線。
沒有任何猶豫,方卿婉立即笑道:“那天還真是有驚無險,臣女被那兩名侍衛迷暈關在偏殿之後,趁着他們不注意,就從窗戶跳了出去。”
“從窗戶跳了出去?偏殿那窗戶可是不低啊。”蕭琳琅驚詫道。
“那侍衛二人想來也是如此認爲,不過臣女自幼也跟着大哥學些功夫,最基本的爬樹翻牆還是沒有問題的,只能說,還好窗戶外面是草地,否則定會摔骨折了。”
方卿婉有意無意地拉開袖子,露出自己手臂上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