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彭程怒氣騰騰上前阻止,彭錦比誰都着急,若是因爲彭程而讓忠義侯府得罪了瑾王,真真是不划算。
燁王雖然被君千瀾氣的不輕,至於原因嘛,當初他燁王府還真有一處院子被君千瀾帶人把瓦給掀了,如今被君千瀾這一比喻,像是舊事重提,他難免心情不快。不過,此刻看着忠義侯府與君千瀾對上,他卻是樂見其成。很多事情,有了比較,才方便做選擇。
就是因爲他們在對彭家的事情上一直未盡全力,所以彭家纔會一直不站隊。
“好了,阿程,我相信瑾王殿下不會將我怎麼樣的,跟他去一趟,見識下瑾王府也是不錯的。”葉凌汐微微一笑。
彭程不可置信的看着葉凌汐,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別看瑾王長的柔弱,可是那折磨人的手段真是層出不窮,他今日得罪了瑾王,瑾王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想到這裡,他皺眉說道:“彭老弟,你不知道,瑾王他……”
“本王怎麼了?”君千瀾眼底寒光瀲灩,恨不得將彭程給活剝了一般,哼,他竟然敢離間他跟楚楚,真是罪該萬死。而且,阿程?!真是親密,楚楚都沒有叫過他阿瀾,哼哼,某位公子心裡的小醋罈子已經打翻了。
葉凌汐知道君千瀾這是要炸毛了,當即看着彭程笑着說道:“阿程,不必擔心,我相信瑾王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去去就回。”
燁王一旁嘆息說道:“七弟,何苦爲難這位小公子呢?他也只是想要息事寧人罷了。”他看得出來彭家兩兄弟很在意這個少年,而且據他所知,當日在玲瓏拍賣行,有一個少年出現在彭家兩兄弟的包廂裡面,而這個人並不是京城中人,所以他懷疑這人就是眼前這位少年。那麼,那四十萬兩……想到這裡,他不由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少年一眼。
他看上去應該也就只有十六七歲吧,可是通身的氣派卻不比京中的貴公子差,想來家境的確是不錯,而且教養也不差。隨隨便便拿出四十萬兩來的,家中富貴可見一斑,這樣的人,拉攏過來不是壞事。
“本王不過是請她到府中做客,何爲爲難了?三哥這定論下的太早了吧。”君千瀾冷哼一聲,絲毫不買君燁的賬,他微微蹙眉,“時辰也不早了,回府。”
話音剛落,轎輦調轉方向離開。
葉凌汐衝着彭程一頷首,目光掃過燁王,衝着他一拱手,跟着轎輦離開。
“凌老弟!”彭程想要阻止,卻被彭錦拉住了。
“大哥!”彭程不甘願的甩開彭錦的手,是因爲他們,凌老弟纔會被瑾王給帶走的!
彭錦皺了皺眉,不理會他,而是看着燁王,拱手說道:“微臣想起家中還有一些事情,先告辭了,燁王殿下自便。”
燁王點了點頭,“彭大人有事就先走吧,無妨,本王也準備回府了,只是希望今日的事情彭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是家弟衝動,讓殿下看笑話了,回去定然是要讓父親好好懲罰他,讓他長記性,尊卑有別,瑾王殿下豈是他能頂撞的。”彭錦毅然說道。
燁王聞言,俊朗的臉上浮現一抹嘆息之色,“說來本王也是慚愧,七弟性子頑劣,還望你們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燁王殿下言重了。”彭錦拱手說道,“那微臣就告辭了。”說着,他看了彭程一眼。
彭程自然明白大哥的意思,只得向燁王告辭,燁王欣然應允。
倒是剩下的高月戀戀不捨的看着葉凌汐離開的方向,心裡擔憂不已,同時也非常愧疚,若不是她今日非要鬧着讓凌公子陪她出來,也許就不會遇到這糟心的事情了。
街道上的人走的走散的散,燁王卻是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昏死過去的陳驍,眼底閃過一抹笑意,“還不去通知陳國公,不然,陳二公子也許就這樣沒了性命了。”想到那個少年臨走時的眼神,他心裡忽然有些滿意了,不管怎麼樣,今日這份情,相信那個少年應該是有所體會的。所以,只等着他從瑾王府出來了。至於他能不能出來,就看他的造化,與他無關。
“是!”
回來的路上,彭程幾次三番想要去瑾王府,都被彭錦給攔住了。
“大哥,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的看着凌老弟死嗎?”彭程瞪着彭錦,厲聲說道。
彭錦看着因爲憤怒赤紅的眼弟弟,皺眉說道:“你明明知道燁王的心思,這個時候若不離開,你是想要讓忠義侯府捲入到旋渦之中嗎?”
“那凌老弟呢?難道就這樣棄他於不顧嗎?你又不是不知道瑾王的殘暴,得罪了他,凌老弟能得到好嗎?”彭程不甘的說道,當初若不是凌老弟借了他四十萬兩,他現在怕是整個徇都城的笑柄了,他對他有情,他卻無義,那跟畜生有什麼區別呢。
彭錦深深看了彭程一眼,低聲說道:“你對這個凌五又瞭解多少呢?”
“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彭程不高興的說道。
他就知道他會是這個反應,彭錦嘆息一聲,目光復雜的看着他,“你真以爲天下有白掉餡餅的事情,那個凌五爲什麼要幫你?你就沒有想過嗎?”
聽着這話,彭程眉頭皺得更深了,“大哥,凌老弟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認識他幾天,你對他又瞭解多少?”彭錦看着這沒心沒肺的弟弟,忽然有些頭疼,父親睿智,他也算聰明,怎麼弟弟就跟少了一根筋似的。
彭程看着彭錦,沉聲說道:“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相信凌老弟,而且,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凌老弟出事。”
“你以爲你去瑾王府就能救得了他?”彭錦直接打斷了彭程的話,“就是燁王他們這些老狐狸都不敢直接得罪瑾王,你以爲你能從瑾王手中搶人?”
“難不成皇上還因爲這點事情就要了我忠義侯府衆人的命?難道我忠義侯府還不必上那個紈絝?”彭程有些生氣,所以有些口不擇言。
彭錦看着弟弟那氣紅了的臉,眼底滿是無奈,“皇上是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將忠義侯府如何,可是必然會對忠義侯府不悅。不管瑾王如何紈絝,他都是皇上的兒子,就算他錯了,在皇上那裡,也只能是他說他錯了。”
彭程張了張嘴,這次卻沒有反駁。
“放心吧,你那個凌老弟並不簡單,他既然敢去瑾王府,必然是有退路的。”彭錦自認爲看人的眼光不差,那個凌五很聰明,他一直都在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可是他到底想幹什麼呢?
彭程沒說話了,目光擔憂的看着前方,凌老弟,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回了瑾王府,君千瀾直接帶着人去了書房,其餘的人都各自退去。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連本王也敢頂撞。”砰砰砰,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陣東西破碎的聲響。
“殿下恕罪,草民只是不忍心這徇都城的百姓受牽連罷了,若是殿下不高興,儘管將罪責全部落到草民的身上。”
“你承擔?哼,你以爲你有幾個腦袋!”
“一切都是草民的錯,請殿下懲罰……”
書房裡面傳出一陣陣器皿摔碎的聲響,夾雜着兩人說話的聲音,外面暗處幾個人影聽到這些,各自推開。
書房之中,葉凌汐坐在主座上,旁邊一身紅衣的男子殷勤的給她倒着茶水,眉眼間滿是笑意,“楚楚,這是上好的雪頂針尖,你嚐嚐看好不好喝。”說着,又拿起桌上的點心,遞到了她面前,“這個點心不錯,楚楚應該餓了,先墊墊肚子,一會兒本公子讓人給你做好吃的。”說着他雙眼撲閃撲閃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臉上跟笑開了花一般,燦爛無比,哪裡還是剛剛暴躁狠戾的瑾王殿下。
葉凌汐捻了一塊點心在手上,看了眼前俊美無儔的男子一眼,淡淡說道:“看來你回到這徇都城過的倒是不錯。”
某公子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直接握住了葉凌汐的手,無限委屈的看着她,“楚楚,你說了會盡快來跟本公子匯合的,可是本公子等了好久你都不來,本公子都要以爲你不來,想去找你了。楚楚,本公子好想你,好想你。”
這一言不合就動手動腳的嗎?而且,每次他到底有沒有點自覺,他以爲撒嬌就能沒事了?葉凌汐皺眉,他這習慣還真是半點都沒改。她抽開手,撇開視線,看着別處,淡淡說道:“我還以爲七皇子,不,該是瑾王殿下,你已經不需要我了。”
這話一出,君千瀾面色一變,看着葉凌汐冷清的臉,頓時有些無措。他跟楚楚認識這麼久,除了最開始之外,基本上楚楚就沒對他甩過什麼臉色。
“楚楚,本公子需要你,非常需要你。”君千瀾忙不迭的說道,忽的想到了什麼,他神色慌張的看着他,“楚楚,本公子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本公子對你的心天地可鑑!本公子纔不會娶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