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眼躺在夜鴞的懷裡,臉上帶着幸福的微笑,可人卻已經失去知覺。
“陳美霞!醒醒……”
原來,貓眼的本名叫陳美霞。
夜鴞緊緊抱着貓眼,內心深處酸澀又痛苦,彷彿丟失了最珍貴的寶貝,再也找不回來。
遠處的葉開山晃盪着慢慢走近。
“隱士……你真能下得了手,我夜鴞佩服你!”
雖然話中多是譏諷,可葉開山好像全不在意:
“道上有道上的規矩,這個我不能破,希望你能體諒。”
說完,葉開山蹲下身子,輕輕按了按貓眼的額頭:
“清算者世界中排行第三的貓眼,居然敢挑戰世界第一,這份勇氣雖然可嘉,但結局卻不一定完美……
現在,貓眼戰死,世界第三從此將要易主了!”
說完,老人不經意間在貓眼的眉間點了點,又在胸口和小腹點了幾下。
“夜鴞,既然你對貓眼如此關愛,爲什麼還四處躲着她?”
“我……”
夜鴞輕輕放下貓眼,起身看了看天上的星辰,幽幽說道:
“清算者是不能有感情的,這是規矩。”
“可你從成爲‘鳥叔’開始,還算是清算者麼?”
“……”
這個問題問得夜鴞啞口無言。
是啊,自己已經成了世界知名的歌手,已經洗白了身份,已經一年多快兩年不再接觸清算者的世界,按理說,自己已經不再是個清算者了。
“我們……年齡相差太大,我……”
“唉,真是一念天堂,一念荒唐啊!”
“是一念地獄……”
“地獄個屁!就你這樣的二愣子,地獄都不要你!”
葉開山不知道爲什麼,無緣無故發起火來。
“可惜貓眼她這麼多年無怨無悔地四處找你,你居然連這份心思都不懂……你這腦袋是怎麼做的……算了,和你生不起這份氣。”
說完,葉開山揹着手,揚起頭開始看着滿天的星斗,而夜鴞低下頭看着眼前面色慘白的貓眼。
過了許久,葉開山才盯着夜鴞開口問道:
“我殺了貓眼,你不記恨我?”
“記恨有什麼用,我又打不過你……更何況,這是美霞自己選擇的歸宿,我應該尊重她的想法……我沒辦法讓她活好,但不能讓她死得不瞑目……”
說完,他又蹲下身子,藉着月光仔細觀察貓眼那美到極致的臉龐,又伸出手,幫她捋順額前的劉海。
聽到夜鴞的這話後,葉開山眉毛揚了揚,沉默一下說道:
“夜鴞,要是她沒來找我挑戰,仍舊滿世界找你,你是不是打算還繼續躲着她?”
大光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沉默了許久才說道:
“我想不會了……我會勸她別來找你,或者乾脆帶上她脫離清算者的世界,好好生活……”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陰影裡有兩個熟悉的聲音傳出來:
“所以我說,貓眼要是不這樣,根本套不出他這些話。”
“夜鴞,你早能想明白這點該有多好!”
伴隨着聲音,黑暗中走出一男一女兩個人。
夜鴞不用擡頭也知道,來的兩個,一個是葉語嫺,一個是江清川。
“好啦,戲演完了,各位演員,可以手工嘍。”
江清川起鬨一般,對着面前的幾個人叫道。
然後就見地上的貓眼咳嗽幾聲後,緩緩爬了起來。
……,
“貓……美霞你……沒事?”
貓眼沒說話,身邊的葉開山笑了笑:
“我已經在離居呆了幾年,按理說,我也不再是清算者世界的人了,呵呵……我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怎麼可能忍心下手!”
“我是裝暈的……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貓眼依然面色慘白,但眼神中卻多了很多期許。
這突然的劇情轉換讓夜鴞目瞪口呆。
“你們……一起演的戲?”
“也不算是,這些年執行任務,再怎麼着受傷也是難免。貓眼身上到處都是淤傷,淤血要是不盡可能地散盡,會留下很嚴重的後遺症。”
葉開山解釋完後,又在貓眼後背輕輕拍了幾下,然後她一口黑血噴了出去……
“好了,淤血除淨,貓眼你又能多活幾年……”
看到貓眼起色好像真的強了不少,江清川趕忙問道:
“老……葉老,你也給我拍拍唄,我也想多活幾年……”
“你啊……我只能直接把你拍進棺材。”
“那算了……”
……
葉語嫺見貓眼嘴角還有血跡,忙遞上紙巾,貓眼道了聲“謝謝”後,拿過去擦了擦嘴角。
“所以……貓眼你沒受傷,隱士也根本沒下重手,一切都是演戲……”
“也不是,我可是盡力了,但還是沒辦法碰到師傅……”貓眼紅着臉說道。
這時候江清川開口說道:
“大光頭,你剛剛已經體會了一次失去貓眼的心情……
我希望經過這次,你能明白自己內心的這份牽掛,別再逃避,去正視它……你對貓眼有很深的情愫,爲什麼不能勇敢地面對呢?”
“我……”
夜鴞本來就嘴笨,現在被說得更是接不上話。
“清川,算了,別再說他,他都明白……
夜鴞,我……能留下來嗎?在你身邊……”
看着面色漸漸轉紅的貓眼,夜鴞昂起頭,躲開她熾熱的目光後,說道:
“算了,既然你喜歡,就留下來一起吧,剛好我最近也覺得分身乏力,再加上保護幾個女孩我也不是很方便……”
說完,他又想起路上葉語嫺講的那個殺手和蘿莉的故事,然後趕忙補充道:
“可是不許和我提結婚的事,我不打算結婚……”
貓眼紅着臉點了點頭:
“我……聽你的!”
……
畢竟還是被打得遍體鱗傷,貓眼連站着都有些費力。
夜鴞只能抱着貓眼來到離居,仔細地給她身上有淤青的部位擦好藥酒,然後哄她睡下。
等一切安頓好,夜鴞來到前廳時,瞪着江清川問道:
“說吧,這一切是不是你一手導演的?”
“……算是,也不全是。”
說完,江清川便把在港島被綁架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當然,他有意無意地略過了和他一起被綁架的那位黃氏大小姐黃家華。
“經過就是這樣了。夜鴞,貓眼和我說了你們的過去後,我就想到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夜鴞撇着嘴,雖然一肚子不滿,但他也知道江清川是爲了兩個人絞盡腦汁,胸中那點怨氣早也就煙消雲散了。
“好吧……港島居然真有黑社會,敢光天化日就綁架!那個什麼金德製藥的李瑞龍和黃國權真該死!”
想到江清川遭受的罪,葉語嫺咬牙切齒地咒罵道。
“這個倒是不用擔心,我聽說黃國雄已經公開黃氏美聲丸的配方,現在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還得罪了黃氏、聯邦制藥、甚至是我們超越時代……
這麼多勢力一起發難,他們情況已經岌岌可危,股票大跌不說,綁架這事還被捅了出去……他們現在在港島商業圈裡寸步難行。”
“哼,真是解氣!……不過還是便宜他們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葉語嫺說話的語氣變得有點像張佳月了。
“清川啊,趕緊回超越時代吧,現在大家麻煩可多了,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你……”
“那也得等我去學校報個到啊,我的文憑……”
……
第二天一大早回到學校時候,江清川第一件事自然是跑去補報道。
因爲王萬文打過招呼,所以補報道很快就順利完成,但是更快傳到江清川耳朵裡的,是學校師生們關於校慶演出節目的不滿。
“都是民族系的?”
這個篩選結果讓江清川也很意外。
儘管自己的超越時代最早和李世天結下仇,並且李氏的兄妹兩個和江清川這一羣人都有過節,可讀書的這兩年時間,江清川等人對這位李世昌教授印象卻非常好——“兢兢業業”說的就是這種學究型教授。
所以在得知節目篩選出問題時,雖然情況看起來有點不對,好像李世昌從中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
但江清川知道,李世昌不是那種人。
如果不是他,那問題來了——節目的選擇過程中,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呢?
星瀚藝術學院一共有十一個分院,民族音樂系在學校裡被稱爲“國樂學院”,是十一個分院下規模最大、師資力量最強、學生人數最多的一個分院。
按照學校的說法,星瀚藝術學院的所有下屬專業學科裡,民族音樂專業是對外知名度最高的一個專業。
可是就算這樣,這個佔有全校20%人數的學院,也不大可能拿到一半多的節目!
“可惜,看不到節目的實際情況,不然的話,倒是應該能看出是不是有人在裡面做了一些手腳。”
和上世加在一起,江清川已經在這所學校裡讀了六年書,所以他對學校的感情自然很深。
母校的五十年的校慶對於他來說,自然是發自肺腑的支持!所以從他的角度講,自然不希望這次演出,哪怕會有一點點瑕疵。
補了報道後,江清川開始四處尋找王萬文,希望瞭解下節目篩選的過程,可是跑遍全學校,都沒能找到他。
再去找李世昌教授時,這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等腦袋冷下來後,江清川仔細想想,好像兩個教授現在應該在四處奔走,給每個節目弄好伴奏錄音什麼的,當然不會在學校裡……
看來自己心急了。
反正下午沒什麼課,江清川又轉去風華淺唱看了一眼,這個曾經是自己一手包辦,也是自己發家的地方,帶給他無數美好的回憶。
現在的風華淺唱已經面目全非,因爲現在風華淺唱比一開始,變得太大了!
能容納四百八十幾個人的巨大演播廳,說句話都會有迴音。
下午,風華淺唱還沒開張,就已經有幾個歌手開始準備設備。
看着忙忙碌碌的人們,江清川感慨頗深……
駐足觀望了有半個小時,江清川才晃盪着回到死人臉買的那棟別墅。
這別墅當初被抵押出去,換來六百多萬的貸款,現在已經還了一小部分,而常住人口除了江清川外,就是小穆老師、馮蔓琳、張佳月和那位島國歌姬川島美智子。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半。
傍晚時分,夕陽曬得整間屋子金碧輝煌,看上去彷彿神聖了許多。
“啊……終於回來了!”
甩掉書包和外套,江清川一頭扎進自己的被窩裡,舒服地翻了兩個身。
就這樣在自己牀上折騰半天,江清川肚子開始咕咕叫起來。
“奇怪了,這時間大家都應該回來了啊……”
正納悶,樓下傳來一羣女人說話的聲音。
“啊,終於回來了,我的晚飯……”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門被打開後,第一個走進來的居然是黃家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