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柱接到電話之後,當然是第一時間從他住的鄉村小院裡趕了過來,等趕到現場的時候,卻看到的只是滿地的狼藉。
煤礦大院已經被人砸了,大鐵門被人推倒在一邊,保安值班室的門窗都被人砸的稀巴爛,地上還有斑斑血跡,手上的保安和礦工們已經被人送進了醫院。
而虎爺則早就已經帶着一夥人溜走了,只留下數十個被保安隊長帶人打翻在地的小流氓,再到生產區去一看,很多設施都被認爲的破壞的。
最讓金國柱感到心痛的是,那幾條他剛剛花了數百萬買的心的洗煤線,傳動機等等機械設備,也都被破壞了。
保安和礦工的醫療費用,還有被搶走的今天晚上的營業額,再加上這些設備,總共的損失加起來恐怕超過一千萬,金國柱一想到這次的無妄之災頓時就腦瓜子疼。
他揮了揮手把張大猛叫到了身邊。
“叔,我來晚了,沒堵住那幫混蛋。”
張大猛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他自己在老家的時候也是個混混,後來被金國柱帶到這裡當了一個保安隊長,每個月高薪厚職的養着,手底下還有幾十號保安,他非常滿足現在的生活,所以對工作也是盡心盡力。
可是這次他這個保衛科的科長,居然沒能夠保護廠裡的財產和人員安全,他感覺非常的內疚。
金國柱看了看身上全是血點子的張大猛也知道他盡了力,早在來西崗子區開礦之初,他就知道這裡不是善地。
早些年這裡因爲窮的緣故,就是清遠省出了名的出土匪的地方,後來這裡的煤礦值錢了之後,這裡更是黑澀會橫行,和天朝所有的礦產區一樣,那裡都有童大虎這樣的人渣。
當年在建立礦產公司之初,金小強就和金國柱說了,一定要注意公司的保安力量的培養,因爲在這樣的礦產資源豐富的地區非常容易出事,尤其是這些黑澀會們,爲了一丁點的利益,他們可是什麼都幹得出來。
金國柱作爲一個在社會上混了多年的老油條,當然也明白兒子說的沒錯,在清遠省本身就是民風彪悍之地,一些偏遠貧窮的山區,更是從來都不缺乏匪類。
這西崗子區因爲礦產資源而暴富,這裡本來就是比較落後的地區,所以在這樣的地方你想和某些人講法,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所以金國柱老早就非常注重公司的保安力量的培養,後來在他開礦的幾年來,也經歷過大大小小的幾十次的流氓勒索事件,這樣的事情當然不能開頭,因爲你一旦開了一次頭,那麼接下來這幫傢伙就有無數在等着你。
不過自從他打退了童大虎那麼一夥人之後,在整個西崗子地區,很多人都知道他們公司的保安厲害,一些小混混也就不敢在找上門了。
可這次這個童大虎居然又帶人上門來鬧事,難道他記吃不記打,又好了瘡疤忘了痛了?金國柱感覺這裡面必定是事有蹊蹺。
金國柱拍了拍張大猛的肩膀,表示理解,然後又問了他一些有多少人受傷,有沒有重傷之類的,張大猛一一做了回答,同時心裡也是異常的悲憤。
兩年前他就和童大虎交過手,他並不怕這個童大虎,可是這次這個童大虎居然騎到自己的脖頸拉屎了,這口氣他如何能夠咽得下?
“大猛,你先彆着急,這件事等我弄清楚了之後,再作打算。”
金國柱看到了張大猛眼睛裡的怒火,連忙制止他道,因爲金國柱感覺這次的事件不是這麼簡單的。
金國柱給西崗子區公安局的趙局長打了個電話,前幾天兩人還一起喝酒呢,趙局長接到電話之後,也感到很震驚,電話裡連連答應,立馬就派人到他們這裡來看看。
等了二十來分鐘之後,公安局的警察才姍姍來遲,這兩年因爲西崗子區靠着煤炭暴富,這樣的地痞流氓,爭奪煤礦控制權,或者是收取保護費等等問題,而引起的打架鬥毆事情是屢屢發生。
西崗子區的公安也是嚴打了幾次,這樣的大型鬥毆事件,抓了不少本地有名的混混進了炮局,但是在令任何人都感到眼珠子發紅的鉅額利潤面前,這樣的情況是屢禁不止。
所以公安們已經是很習慣這樣的打架鬥毆事件的發生了,像這樣的治安案件,他們平均每個月就要處理將近上百起。
有的是大事,有的是小事,但是卻是怎麼抓也抓不完這些爲了利益敢鋌而走險的混混們。
所以公安們對這樣的事情,已經是麻木了,帶隊過來的警官是本地治安大隊的大隊長楊風,他接到了趙局長的電話,親自過來帶人。
楊風和金國柱也認識,不過他和金國柱不是一個級別的,金國柱現在可是西崗子區最炙手可熱的大老闆,不但是他們趙局長見面要說好話,就連區委書記和區長見了他的面都得矮三分,所以楊風當然是不敢怠慢了這位大老闆。
看得出金國柱很生氣,在他來領人的時候,還在一個勁的講電話,雖然不知道他在和誰講電話,不過楊風知道,肯定是區裡的領導一級的。
楊風看着那些蹲在地上有的還傷口不斷在流血的混混們,心頭替他們一陣悲哀,以往要是碰上這樣的案子,這些混混充其量也就是拘留幾天,然後就放了,他楊風也能跟着撈點好處。
可是這次惹怒了金老闆,估計這幫混混都得進去待個幾年差不多,特麼的,這次看來是沒的撈了,楊風一想到這,就感覺有點惱火,擡起腳就把幾個混混給踢上了警車。
跟他來的那些治安大隊的隊員們對這些混混更是不客氣,這樣的滾刀肉他們見得多了,也用不着跟他們客氣,於是拳打腳踢之下,就把這幫混混給趕上了車。
車子駛出了拓遠煤場,往西崗子區的公安局駛去,楊風坐在前面的小轎車裡,車上的司機是他在隊裡的心腹,姓孫。叫孫國富。
孫國富看了一眼後面那幾輛押人的依維柯對楊風說道:“嘿嘿!風哥,這次看來那童大虎要麻煩了,他敢和金老闆叫板,這次肯定有他的好看。”
“是啊!我估計這孫子特麼的已經跑路了。”
楊風接口說道,剛剛他在那些混子裡,看到了好幾個平時跟童大虎混的小混混,很明顯這件事都不用查肯定是童大虎乾的,這傢伙吃了雄心豹子膽嗎?
可是沒想到車子剛走了一半,還沒到鎮上的時候,楊風就接了個電話,接完了電話的楊風表情很古怪。
“怎麼了?風哥?”
孫國富看着楊風的表情感到很奇怪,楊風看了他一眼,然後對他說道。
“停車,放人!”
“什麼?風哥?你瘋啦?”
孫國富感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沒想到惹來楊風的一個板栗。
“你特麼才瘋了呢,我這是接到了古政委的命令要我放人的。”
楊風說完,孫國富就明白了,距離的古政委和趙局長一直不對付,兩人經常是唱對臺戲,按說公安局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局長肯定應該更強勢一些,但是趙局長是個外來戶,而古政委是西崗子區本土本地的幹部,所以這才鬧了個旗鼓相當。
今天是趙局長讓抓人,可是古政委這邊要放人,看來這裡面肯定是有蹊蹺,楊風不是趙局長的人,也同樣不是古政委的人,但是他感覺比較起來自己更得罪不起古政委……
虎爺帶着幾個手下從煤場那邊逃出來之後,並沒有會自己的老巢,而是先給於彪打了個電話,然後就帶着幾個小弟躲進了自己在楊家鎮準備的一個窩點,準備看看風頭一旦有任何不對的風吹草動,他立馬就準備跑路。
反正於彪給自己的兩千萬,他已經兌現了,手裡不缺錢。
可是沒想到這才幾個小時剛過,虎爺就接到了電話,他在煤場被那橢圓公司扣住的小弟,居然沒進局子,直接都放回來了,虎爺頓時就是心花怒放,開心的不得了,特麼的,於家果然夠給力哈!
凌晨的時候,虎爺終於帶着接心腹,又風塵僕僕的從楊家鎮趕回了西崗子區,他那些被放回來的小弟,都被他安置在他開設的一家旅店之內,他早就招呼裡旅店餐廳的廚子,趕緊整治一些好吃好喝的來招待自己的小弟。
“虎爺……”
虎爺帶着心腹走進旅店的飯廳,裡面的一衆小弟們都畢恭畢敬的叫着虎爺,以前打架,肯定要被抓進去關幾天,可是這次大家一轉身的功夫就被放出來的,看來虎爺功力不淺啊。
而虎爺也是得意洋洋,好像真的是他找門路把這些兄弟撈出來似地,裝出一副愛民如子,並且莫測高深的摸樣來,頓時就更是讓一些不太堅定的小弟收了心……
很快酒菜就被端上來了,小弟們開始吆五喝六的吃喝了起來,虎爺看着熱鬧的飯廳裡走動的小弟們,心裡也很高興,因爲從於家的支持力度裡,他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蕩平拓遠公司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