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遙遠的非洲羣島,這裡正在上演着一場肉搏戰,血肉橫飛,殘酷激烈。
他們彷彿還停留在冷兵器時代,只有木棍和尖刀作爲他們的武器,近身肉搏,充滿原始的爆發力,巴魯將一個黑人舉高至頭頂,再狠狠的摔落在地上,背脊撞上堅硬的石塊,只聽“咔嚓”的脆響,黑人臉色猙獰,巴魯卻不給敵人喘息的機會,直接把人撕扯成兩半,月光下,血沫橫飛,一截斷臂滾落在阿福腳邊,阿福尖叫一聲,下意識躲在雲渺身後。
這裡,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雲渺看着面前殘暴的一幕,面色沒有絲毫改變,漆黑的眼珠澄淨幽深。
“我是聽說非洲有許多原始部族經常因爲地盤而發生戰爭,沒想到都是真的,這些人簡直太野性了……。”作爲一個正常人,迪倫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有些咂舌的說道。
一個個跟還未進化的野獸一般。
“這裡太危險了,我送你離開……。”迪倫話還未說完,就見莫桑朝着他們跑了過來,作爲族長的女兒,莫桑自然是敵人的目標,也因此,雲渺一行人進入到對方的視野。
“你快離開這裡,穆納族的人十分兇殘,他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莫桑開口說道。
然而她話音剛落,就有一個黑人舉着重錘朝兩人揮來。
雲渺眸光微眯,扯着莫桑的胳膊將她扯到身後,兩人閃身避過這一記重錘,錘子砸落地面,塵土飛揚,地面震顫。
“吼……。”黑人吼間發出嘶鳴,兇殘野性的目光盯着雲渺,彷彿野獸盯着獵物一般的眼神。
雲渺推開莫桑,無視莫桑癡迷的眼神,淡淡道:“找個地方躲起來。”
莫桑羞紅的面頰在黑夜裡根本看不分明,只會顯得她的臉更黝黑,聞言乖順的點點頭:“你小心。”
雲渺脫下外套,伸展了一下手指關節,晃了晃腦袋,冷笑了一聲,朝黑人勾了勾手指。
黑人大吼一聲,舉着錘子奔來,此人雖力大無窮,但身形笨拙,哪裡如雲渺身姿靈巧,三兩下就被雲渺捏準死穴倒地不起。
越來越多的黑人涌來,將手中的長矛對準了雲渺,雲渺越戰越勇,以一抵十,不見絲毫頹勢,只見那修長靈巧的身姿矯若遊龍,蘊含千鈞氣勢,在黑夜裡攜帶着摧枯拉朽的力量,以排山倒海之勢……殺出一條血路。
一個個強壯的黑人在他腳邊倒下,血流成河,少年昂立天地間,眉眼淡漠孤傲,身姿修長挺拔,血色沾染衣角,卻如開在雪地裡的紅梅,夜色裡,如此荼蘼而妖豔。
這一刻,褪去少年的青澀稚嫩,他真正,成長爲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強悍、霸氣……有着一往無前的悍勇、以及君臨天下的高貴。
所有人恨不得匍匐在他的腳下,對他頂禮膜拜,那些黑人圍成一團,再不敢發起進攻,小心翼翼的往後退。
雲渺淡淡笑道:“讓你們的首領出來見我。”
黑人面面相覷。
莫桑跳出來將話翻譯了一遍,很快一個人扒開人羣走了出來,他身材高大,皮膚黑到幾乎與夜色相融,唯獨一雙犀利鋒利的眸子,如同雄獅般充滿攻擊性。
那雙眼睛在黑夜裡涌動着血腥的殘光,彷彿隨時會撲上來將人撕成碎片。
壓抑的氣氛籠罩開來。
雲渺含笑道:“你就是他們的首領?”
首領警惕的打量着他:“我看你不是這裡的人,我們部族之間的戰爭,你一個外人,最好不要插手,後果、是你承擔不起的。”語氣裡夾雜着濃濃的威脅。
可惜,雲渺從來不怕的就是威脅。
“是嗎?如果我非要管呢?”
首領眼眸一沉,握緊了手中的長矛,殺機瀰漫。
雲渺冷笑了一聲:“我路過此地,哈桑族長與我有恩,我又豈能見死不救?今天你若不休戰,那我就只好大開殺戒了。”話落輕輕彈了彈衣襬上的灰塵,面色顯得是那般漫不經心,然而一股強大的氣場逐漸籠罩而來,壓抑的人幾乎喘息不過來。
穆納首領心驚此人氣勢,渾身透着神秘,他的手下大將輕而易舉就被此人拿下,他不得不謹慎。
“你太狂妄了。”
“狂妄,是因爲我有資本。”
話落淡淡的瞥了對方一眼,那冰冷而幽深的眸光令穆納首領心神一陣緊縮。
權衡利弊,他揮了揮手:“撤。”
一羣人如同潮水般離去。
哈桑族長大步走過來,朝雲渺表達自己的感激,全部族的人都跪在地上,莫桑跪在最前頭,笑道:“感謝您拯救了我們部族,從現在起,您就是我們的守護神,請接受我們的朝拜。”
雲渺眉頭微蹙,淡淡道:“你們不必如此。”
“恩人,你能留下嗎?我願把女兒嫁給您,只願您能繼續守護我們的家園……。”隨着哈桑話落,莫桑嬌羞的垂下腦袋,身後的族民都跟着起鬨起來,莫桑是他們部族最漂亮的姑娘,還是族長的女兒,身份高貴,英雄配美人,只有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莫桑。
阿福咳嗽了一聲,看着兩人站在一起的樣子,一個白到發光,一個黑到泛油,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還真是無法想象啊……
迪倫輕嗤一聲,僅憑一個女人還是一個不符合大衆審美的女人就妄想留下zues,這個族長未免太癡心妄想。
莫桑,連給zues擦鞋都不配。
雲渺輕輕擺了擺手,那些起鬨的人瞬間就閉嘴了,很奇怪,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強烈的號召力,一個淡淡的眼神,一個輕輕的手勢,就令人下意識信服,這是一種本能反應,彷彿這個男人天生就該站在高處,接受世人的頂禮膜拜,他們在族長身上都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對於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無法在這裡過多逗留。”
隨着雲渺的話落,下邊傳來失落的聲音,尤其是莫桑,眼中已經有淚花閃爍,昂着頭顱,癡癡的望着他的身影。
“我知道你們經常受穆納族的騷擾,爲了以絕後患,我有一個計劃,可以讓你們從此免受穆納族的侵襲。”
哈桑族長雙眼發亮。
雲渺詳細詢問了穆納部族的一切,這個部族坐落在島嶼的另一邊,與哈桑部族分庭而治,有一個淡水湖供兩個部族飲用,但兩個部族經常因爲水資源的爭奪而發生摩擦,穆納部族天生好戰,各個勇猛,因此哈桑部族經常吃虧,但多年來一直維持着表面上的和平,但不久前,兩個部族再次因爲水資源的問題產生摩擦,哈桑部族傷了兩個人,一切以哈桑族長的息事寧人而落幕,但穆納部族卻起了野心,妄想吞併哈桑部族,爭霸整座島嶼,於是有了昨晚的偷襲,誰知好巧不巧的遇上雲渺,灰溜溜逃走。
“既如此,我們就來個甕中捉鱉。”
戰爭是時代發展的必然,弱小的,終究會被強大的所吞噬,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個道理在哪裡都是一樣的,如果沒有他的到來,哈桑部族說不定昨晚就已經被滅族了,但他的到來,就是哈桑部族的希望。
兩個部族一直維持着一種微妙的平衡,在這座島嶼上和平相處,一旦這種平衡被打破,就像多米諾骨牌,一切將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是弱小的被吞噬,還是強大的繼續強大。
一切,要讓時間來見證。
雲渺教他們製作武器,教他們兵法謀略,其中,巴魯是學習的最認真的,如今他對雲渺已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好了,將我告訴你們的記清楚,今晚我們就行動,再回去檢查一下你們的裝備,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
巴魯是幾個分隊的首領,直接聽命於雲渺,聞言恭敬的回道:“是。”
屋子裡安靜下來,土胚房特別悶熱,就跟坐火炕裡似得,尤其是現在酷暑當頭,屋子裡猶如一個蒸籠,雲渺坐在草團上,整個人卻不見絲毫熱汗,清涼的猶如湖面吹拂而過的清風。
迪倫走進來,下意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見少年依舊氣定神閒的坐在那裡,心道他是如何控制自己不流汗的?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真他nnd熱。
“心靜自然涼。”雲渺彷彿知道他心底在想什麼,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迪倫咳嗽了一聲,這麼高深他可理解不了。
“我們必須要趕快離開了,此地不宜久留,我怕要不了多久,那些人就會找來。”
雲渺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聞言笑了笑:“收拾一下,今晚我們就動身離開。”
“那穆納族……。”
“主意我已經給他們了,這個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迪倫越加看不透這個少年,擡眸看了眼少年,但見他睫羽微垂,在眼瞼下投注下一片淡青色的陰影,越加顯得神秘悠遠。
忽然,少年眉尖微蹙,手指緊緊的揪住心口,牙脣緊咬,仿似在壓抑着巨大的痛苦。
迪倫大吃一驚,慌忙跑到他身邊,擔憂的問道:“您怎麼了?”
少年修長的指骨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仿似想要扣下一塊肉下來。
“妹……妹妹……。”
他心底被巨大的恐慌填滿,這麼久以來,他終於第一次感應到妹妹的存在,那種悲傷而絕望的情緒,如潮水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