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閃腰避過,張爪朝她抓來,眼底一片森冷殺機。
“爲什麼?”她一邊閃避,不可置信的問道。
男人冷哼一聲:“從小父親就最喜歡你,完全忽略我的存在,憑什麼,我有哪裡不好?只有你死了,三堂才能完全聽命於我,我的好妹妹,你就去死吧。”話落眼眸狠戾,抓住東方漪的手臂,指間的利刃劃破她的肌膚。
東方漪吃痛咬牙,臉色蒼白:“現在正是衆志成城一致對外的時候,大哥你怎能窩裡鬥?”
東方逸冷笑了一聲,下手毫不留情:“放心,父親我會救的,至於你,還是去地府報道吧。”
東方漪跟宗青學過,雖然是花拳繡腿,但她以爲東方逸就是個草包,對付他綽綽有餘,但很快她就發現,她一直以來都小看自己這個大哥了。
東方逸五指鎖住她的喉嚨,陰惻惻的笑道:“我的好妹妹,你怎麼不死在外邊呢?其實我也不想下手呢,但……你阻礙了我的路……。”
眼眸一厲,五指漸漸收緊。
東方漪忽然呼吸不過來,臉頰急劇憋紅,她艱難的呼吸着,心底絕望的想,難道她要死在自己親哥哥的手裡?
這時忽然傳來一聲槍響,東方逸抓着她喉嚨的手臂中彈,忽然鬆了手。
“大小姐,快跑……。”管家出現在門口,手裡拿着一把槍,朝東方漪喊道。
東方漪立刻反應過來,想也不想就朝門外跑去。
“謝謝。”路過管家身邊的時候,她輕聲說道。
東方逸捂着受傷的胳膊,剛想追上去,就被管家拿槍指着他的腦袋。
“大少爺,我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做,實在太令我失望了。”
東方逸瞥了眼門口方向,早已沒了東方漪的身影,壓下眼底的戾氣,無奈道:“方叔,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小妹她……她竟然要殺我……我不知道我的存在到底礙着她什麼了,她要對我下如此毒手?”
“少爺,到現在你還在騙我,我老頭子眼不瞎,大小姐根本就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反而是你,要救先生是假,騙令牌是真的吧,你以爲你將令牌拿到手就萬事大吉了嗎?你錯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你不會不懂,沒有先生、沒有大小姐,你就算掌握着三堂,也走不長久。”
管家失望的看着東方逸。
東方逸眼底飛快劃過一抹冷意,身體忽然晃了晃,栽倒在地上。
管家大驚失色,立刻彎腰去察看:“少爺?少爺您怎麼了?”
東方逸忽然睜眼,飛快的奪過他的手槍,抵着管家的眉心,緩緩坐直身子。
管家笑了笑,“先生說的不錯,你確實不適合繼承東方家族。”
這句話刺激了東方逸,眼眸發狠,“適不適合不是你們說了算。”
扣動扳機。
“砰”……
管家不甘的睜大雙眼,轟然倒地。
東方逸面無表情的從他身上踏過去,走出房間,兩個黑衣人迎面走出來。
“掘地三尺也要把東方漪給我找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回到房間,東方逸將外套脫了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去。
忽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從褲兜裡摸出手機,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國外的號碼?
正要掛掉,鬼使神差般、他摁下了接聽鍵。
手機裡傳來一陣好似電臺調頻的雜亂聲音,間或夾雜着咿咿呀呀的唱腔,詭異的令人後背汗毛倒豎。
“什麼鬼東西?”東方逸正要掛了電話,只聽裡邊忽然傳來一道幽涼的聲音,夜深人靜的黑夜,如此詭譎。
“你想要證明自己嗎?站在權勢的巔峰,到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不敢再看輕你……。”
那聲音彷彿有着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東方逸下意識想要去相信。
“你……是誰?”
——
東方健勾結國外非法勢力,泄露國家機密,徇私枉法,草芥人命,不只如此,晏國柏之死他纔是真正的幕後黑手,有衛釗這個證人在,東方健所有的罪行都暴露了。
東方漪作爲幫兇,被公安部通緝,然而此人猶如人間蒸發了般,根本找不到人。
東方健的案子正在有序審理中,包括殺死晏國柏真正的兇手狄白露,也在潛逃數日後被警察抓捕歸案,至此,此案算是告一段落。
“我一直都是看好你的,你總算是沒讓我失望。”秦仲文笑笑,端起面前的茶杯輕抿了一口。
“如果不是秦先生,想必我這次也沒那麼容易脫身,還是要謝謝您。”晏南陌態度謙遜的說道。
“你應該謝謝段天德,他出的力最多。”秦仲文說着笑了起來:“說起來,他年輕的時候還跟你是情敵呢,還以爲這小子記仇,沒想到,倒是出乎意料。”
晏南陌溫和的笑了笑。
“處在我這個位子上,外人看着羨慕,然而有誰知道,這其中的艱辛,高處不勝寒,南陌,我希望你記住,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忘了自己的初衷。”秦仲文直視着他的雙眼說道。
晏南陌俊美的面容一片堅定之色:“我明白。”
秦仲文站起身來:“好了,接下來還有個會,你跟我一起去吧。”
晏南陌笑着點頭。
“對了,阿頌跟雲涯,什麼時候結婚?我還等着喝喜酒呢?”秦仲文忽然問道。
晏南陌愣了愣,道:“兩人還不到法定結婚年齡呢,咱可不能知法犯法,而且現在的年輕人啊,思想超前,誰知道她們心裡怎麼想的。”
“你這個兒媳婦可真是優秀啊,nyx醫生,嗯,以後我要是做手術?是不是能走個後門?”說着自己先笑了起來。
晏南陌眉眼間隱有驕傲:“這個兒媳婦是我早早就預定了的,你可不準跟我搶。”
秦仲文瞥了他一眼:“我倒是想呢,就是我家那個臭小子不爭氣,配不上人家啊……。”
想到秦仲文的兒子,晏南陌不由得頭痛起來,相比來說,他家兩個臭小子還算是好的。
——
榮居園,雲涯端着藥碗,溫柔的說道:“太爺爺,再喝一口嘛,就一口……。”
人越老,性子就越調皮,喝個藥還要小輩哄。
“我要吃糖,這藥太苦了。”老爺子皺着眉頭。
“這不行,您血糖本就偏高,平時要注意少吃甜食,不如這樣好了,如果您乖乖的把藥喝了呢,我就給您做桃花糕,花園裡的桃花都開了,可好看了,我還可以帶您去賞桃花……。”
“喝喝我喝。”老爺子端起藥碗就往嘴裡灌。
雲涯忍不住笑了起來,太爺爺老了性子卻跟個孩子似的。
“你說要給我做桃花糕的,還要帶我去賞桃花,說話算話。”
“嗯,說話算話。”
好不容易哄了老爺子睡着,雲涯吩咐了福伯幾句,便離開了榮居園。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她就去了廚房,開始嘗試做桃花糕。
她提着花籃跟阿芸去了花園,生長的桃花都開了,奼紫嫣紅,爭奇鬥豔。
雲涯穿梭在花枝間,人比花嬌,煞是好看。
取了乾淨的桃花瓣一片片放在籃子裡,她無論做什麼事都那麼認真,阿芸一邊摘着一邊問道:“這幾日都不見明月姐姐的身影,她是被小姐派出去執行任務了嗎?”
雲涯想到那日明月爲救他們所有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把宗青這個人肉炸彈給扔了出去,她和晏哥哥都獲救了,而明月卻因此受了重傷,從那之後雲涯就沒再見過她,心底也不免有些擔憂。
想到那日的驚險,也多虧了明月,否則她跟晏哥哥現在恐怕要躺在醫院了。
“怎麼,想我了嗎?”一道玩味的聲音忽然響起。
阿芸驚喜的擡頭,就見牆頭上側坐着一個人,裙襬迎風飛舞,瀟灑又飄逸。
那人扭頭望來,一張雌雄莫辨的面容在灼灼桃花映襯下,更多了幾分英邪之氣。
“明月姐姐,你回來啦。”阿芸歡喜的說道。
雲涯笑了笑,“你的傷怎麼樣了?”
阿芸立刻跑到牆邊,擔憂的問道:“明月姐姐,你受傷了嗎?”
明月眉梢微挑,指尖捻了一片花瓣把玩,薄脣微勾:“多謝小姐關心,區區小傷,不足掛齒。”
然而事實卻是,她閉關三天三夜療傷,即使如此,功力也只恢復了七成,那炸彈威力太大,如果不是她及時封閉經脈,當時身體就會受不了那股衝擊波爆體而亡。
所謂強者,從不會在別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
阿芸崇拜的望着明月,在她眼中,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明月更厲害的人了。
雲涯彎了彎脣,也不多問,“回來就好。”
“小姐要做桃花糕,明月姐姐你可以嚐嚐,這是我第一次見小姐下廚呢。”
明月嘴角抽搐了一下,小姐下廚?那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你確定能吃?”明月很懷疑。
雲涯瞪了她一眼:“看不起人?”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明月摸了摸鼻子。
忽然,她眼眸一凜,手中花瓣瞬間飛出,柔軟的花瓣仿若鋒利的刀刃,劃破空氣,攜帶着雷霆之力飛了出去。
花瓣擦過男人的側臉,釘進樹幹裡。
寸寸深入。
男人壓下眼底的驚駭,含笑從樹後現身,眉眼俊邪無雙,眸光如染了桃花的顏色,風流多情。
雲涯含笑看着來人:“七叔,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我聽到這裡有說話聲,湊熱鬧來瞧瞧,卻不知是侄媳婦在這兒,咦?你在摘桃花瓣啊,難道是要洗花瓣澡?”那忽然發亮的眸光令雲涯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七叔請自重。”
話落轉身,懶得再看他一眼。
晏南歸眸光含笑的瞥了眼牆頭,眼神微閃,下意識摸了摸側臉。 wωw ▪тt kán ▪C O
嘶、還有點疼呢。
那人冰冷的眸光望來,仿若寒冰地獄,連晏南歸這樣見慣風雨的人也被這樣的眼神驚了一跳。
這個紀雲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身邊竟然還藏着這樣神秘的高手。
那人薄脣微啓,無聲的吐出一個字。
她說的是,滾。
他看懂了,不由得勾脣笑了起來。
森冷的殺機兜頭罩來,彷彿一個鐵網,把他網羅其中,無論怎樣掙扎都無法掙脫。
額頭上漸漸冒出冷汗,他忽然單膝跪在地上,一手撐着地面,大口大口的喘息。
阿芸驚了一跳,掩飾不住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七爺、您這是怎麼了?身體竟然虛弱成這樣,哎……還這麼年輕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實在是令人惋惜啊。”
活該,誰讓你老是色迷迷的盯着小姐。
“我還有事,失陪了。”話落腳步跌跌撞撞的離開。
明月緩緩收手,五指把玩着桃花瓣,只見一片片花瓣在她指尖流連,被一股氣流控制着,旋轉、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