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瞬間譁然。
重婚罪?
仔細一想也是,紀瀾衣才失蹤多久,雲深就迫不及待的迎娶新人,也未免太薄情寡性了些。
紀瀾衣即使失蹤,可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他現在要和白苒結婚,可不就是重婚?
一時間,所有人都用一種嘲諷鄙夷的眼神看向雲深。
雲深臉色未變分毫,依舊那般清浚優雅:“好,我會配合調查。”
他扭頭看向場下賓客,朗聲道:“今日婚禮出現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對不住大家,但不能讓警察同志多等,稍後我會舉行一場媒體見面會,像外界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在此承諾,我雲深絕不會做任何違法勾當,這一切應該都是誤會。”
他聲音鏗鏘有力,面色威嚴周正,然而反應過來的人都在內心嗤笑。
誤會?除非他早就和紀瀾衣離婚了,否則重婚罪沒跑了。
雲深扭頭看了眼坐在第一排的樑禹,樑禹點了點頭,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警察同志,我們走吧。”雲深態度良好,本來對他沒什麼好感的警察見此也不再說什麼,扭頭離開教堂。
離開前,雲深看了眼雲姝,讓她放心,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一眼他的準新娘。
白苒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高臺上,看起來有些可憐,她看着雲深離開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雲涯走到她身邊,輕笑道:“白阿姨,別擔心,爸爸會沒事的。”
白苒垂眸看了眼雲涯,小姑娘笑容甜美純真,眸光輕輕晃了晃,猶如陽光灑照湖面,漾起的嶙峋波紋。
“但願吧。”
沒有等多久,雲深就回來了,踏進客廳,白苒和雲姝分庭而坐,兩人之間仿似隔着一條銀河,氣氛瞬時有些劍拔弩張。
看到雲深,白苒立刻笑容滿面的迎上去:“怎麼樣?事情解決了嗎?”
雲深淡淡的“嗯”了一聲,“明早的媒體見面會,你需要和我一起出席。”
白苒欣然應允:“好。”
完全一副好妻子的模樣,讓人挑不出一丁點錯出來,雲姝見此不由得冷哼了一聲,看向雲深:“深兒,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搞你,一定要把罪魁禍首揪出來。”
雲深淡淡的點了點頭,“我累了,先上樓休息。”話落越過兩人往樓上走去。
白苒瞟了眼雲姝,“媽,累了一天了,您也早些休息吧,我去看看深哥。”
這聲媽可把雲姝給噁心壞了,偏生她又無話可說,僵白着臉扭頭就走。
白苒勾了勾脣,老妖婆,我讓你跟我鬥。
——
這個晚上,姜錦瑟徹夜難眠。
寧清華那老不死的,竟然跟她來陽奉陰違這一套,之後再打電話竟然不接了。
簡直氣死她了。
這個虧她只能白白吞下,只要一想起今天的畫面,就抓心撓肺的難受。
想到什麼,她眸光一亮。
天無絕人之路,白苒,你給我等着……
——
第二天一早,雲深攜白苒出席了媒體見面會。
男子氣宇軒昂,卓爾不羣,女子嫵媚性感,優雅大方,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真是太養眼了。
“昨日婚禮上發生那樣的事情,我深感抱歉,至於重婚罪,那是絕無僅有的。”雲深面對鏡頭,沉聲說道。
“可是據我所知,紀小姐才失蹤五個月你就另娶她人,除非你很早以前就和紀小姐協議離婚,這件事你該怎麼解釋?”記者犀利的提問聲在會場格外清晰。
雲深目光直視提問的記者,那樣深沉的目光,讓女記者一時間有些招架不住,他抿了抿脣,面色忽然有些黯淡:“其實早在兩年前,我和她就已經離婚了,不過是爲了孩子才一直沒有公佈罷了,我竟沒想到會引來這麼多誤會,我再次深感抱歉。”
媒體震驚了,這簡直就是一個爆炸性新聞。
原來兩年前雲深和紀瀾衣就已經秘密離婚了,這樣一來確實構不成重婚罪。
“你和紀小姐爲什麼會離婚,是否是你的問題,聽聞您和姜錦瑟小姐有某種不正當關係,請問這是否是造成你們離婚的最大原因。”言外之意就是,是不是你婚內出軌才導致婚姻破裂,這些記者最善於從蛛絲馬跡裡戳中人性弱點。
雲深眸中劃過一抹沉痛,深深閉上眼睛,似乎有難以啓齒的苦衷,落在記者眼中,紛紛興奮的睜大眸子,絕對有內幕,一定要搶到第一手消息。
雲涯坐在電視機前,看着屏幕裡雲深微帶沉痛的面容,一顆心漸漸下沉。
她已經猜到雲深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狠,好狠……雲深,你有種。
牙齒緊緊咬着貝齒,她剋制着心底洶涌澎湃的憤怒和恨意。
一切不過是雲深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罷了,爲的就是擺脫輿論,更一翻身,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即使侵吞紀家財產,他也問心無愧。
“這件事我本來不想說的,作爲一個男人,我也要面子,可現在,我不能讓我的家人,我的妻子,再受到外界的流言攻擊,我必須要站出來澄清一切。”
“四年前一個夜晚,我從公司回家,發現我的妻子和管家他們……他們……。”似是不忍再說下去,他別開了腦袋,一個大男人竟然也會紅了眼眶,足以證明他當時究竟有多震驚痛心以及憤怒……
老婆給他戴了綠帽子,這是任何男人都無法忍受的,一時在場的許多男人都同情起了雲深。
“紀小姐被譽爲江州第一名媛,優雅知性,怎會和管家混在一起?反正紀小姐已經失蹤,怎麼說還不是憑你一張嘴?”有記者提出疑問。
其他人也表示贊成,是啊,換成任何人都說得通,和管家,一聽就是那種糟老頭子,除非紀瀾衣眼瞎了……
“那位管家,是和瀾衣青梅竹馬長大的,他對瀾衣一片情深,甚至不惜放棄出國深造的機會屈才留在紀家當一個小小的管家……。”
雲涯全身血液逆流,恨不得衝進去撕爛雲深那張虛僞的面具。
即使她再恨紀瀾衣,可她依舊是她的親生母親,雖恨,卻絕不會侮辱。
紀瀾衣,你看看,這就是你不顧一切所愛的男人,他把你拼命維護的尊嚴、驕傲毫不留情的踩到泥地裡去,再冷冷的嘲笑你的卑賤。
你如果活着,看到這一切,會不會發瘋?
我從沒有如此刻一般,那麼希望你死了。
“嘖嘖,誰能想到所謂的第一名媛,私底下竟然是如此水性楊花的一個女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女人溫柔而嘲諷的聲音冷不丁自身後響起。
雲涯眸光剎那間陰冷入骨,猶如萬丈寒冰,寸寸凍結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