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家,晏頌好好收拾了她一頓,最後雲涯哭着求饒晏頌才放過她。
雲涯捂着肚子,一臉委屈:“我現在是病號,你就會欺負我。”
晏頌冷哼了一聲,“你撩起的火你不滅誰滅?還有理了你。”
雲涯拿着枕頭砸他身上:“就會欺負我,不理你了。”
晏頌挑了挑眉,衣冠楚楚的站起來:“好好休息,我去做飯。”
話落轉身邁着大長腿走了出去。
雲涯啊啊叫了兩聲,抱着枕頭滾來滾去,臉頰火燒火燎。
他怎麼那麼多花樣,跟誰學的?
女人在這方面大概都是天生敏感的。
然後一個人傻傻的笑了起來,是真的很傻。
跑了一天,很累了,但是腦子興奮的睡不着,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滴滴響了兩聲就接通了,對面似乎很吵,各種重金屬的聲音,緊接着傳來少年調笑的聲音。
“雲涯姐姐,終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怎麼着我也是你的親親未婚夫……。”少年油膩膩的聲音讓雲涯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你胡說什麼,晏舸我問你,你跟莊姨解釋了沒?”
“雲涯姐姐在說什麼呢。”
雲涯咬了咬牙:“晏舸你別跟我裝傻,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啊,你指的是我們的婚事啊,雲涯姐姐,你就這麼不喜歡我嗎?”那道聲音立時變得委屈起來,就跟小白兔似得。
雲涯無奈扶額:“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只是經過這兩年,忽然發現,我還是挺喜歡雲涯姐姐的,與其讓媽給我找個不通脾性的刁蠻千金,還是雲涯姐姐這樣優雅知禮的名媛更讓我喜歡,雲涯姐姐不妨考慮一下我,怎麼樣?”
“不怎麼樣。”雲涯冷笑一聲:“你少跟我耍滑頭,剛纔的電話我已經錄音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放給你哥聽?”
看他不揍死你。
“我哥跟雲涯姐姐在一起嗎?天這麼晚了……嘖嘖,雲涯姐姐,你對着未婚夫紅杏出牆就沒有一丁點的愧疚嗎?”
“愧疚你個頭。”雲涯忍不住爆了粗口,“你要是不想被你哥收拾,你想怎麼着都成。”話落就要掛了電話。
手機對面的人忽然開口道:“雲涯姐姐,我跟你開玩笑呢,你還當真了,一點都不好玩,放心吧,我再賤也不會跟我哥搶女人啊,你說是吧。”
雲涯鬆了口氣:“那莊姨那裡……。”
少年笑眯眯說道:“雲涯姐姐放心,我媽這裡你不用擔心,對了,你告訴我哥了嗎?”
“沒有。”
“嗯,沒有告訴他就好,以後也別告訴,你不知道我哥的脾氣,會鬧得大家都不安生的。”
這也是雲涯一直沒告訴他的原因,既然晏舸說他會解決,她就暫時信他一次。
“過兩天我就要去京都了,到時候見。”
“嗯嗯,雲涯姐姐我等你。”
京都某高檔娛樂會所,包廂內,一羣少年少女唱歌的唱歌,玩牌的玩牌,好不熱鬧。
“晏舸,你跟誰打電話呢?”身後一個細長眼睛的少年問道。
晏舸轉身,笑眯眯回道:“我未婚妻。”
細長眼睛少年愣了愣,暗艹了一聲,驚奇的打量着他,“你竟然有未婚妻?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是哪家的千金,說出來看大夥兒認不認識。”
被衆星捧月的少女聞言皺了皺眉,下意識去看晏舸,袖下的手緊張的攥在一起。
旁邊的少女湊近她:“阿辭,別擔心,先聽他怎麼說。”
少女咬了咬脣,目光緊緊盯着晏舸。
少年一身休閒衣,修長清瘦,五官俊秀絕倫,總是笑眯眯的,給人很陽光很親和的感覺,當然,如果忽略那眼底偶爾一閃而過的邪氣,這無疑是一個很吸引人眼球的少年。
“你們當然認識。”少年眉梢微挑,走到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翹起一條腿,隨意一個動作便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優雅矜貴,包廂裡不少女孩子偷偷紅了臉頰。
朱淓更加好奇了,“都認識?東方漪?江寒碧?蕭寶兒還是……。”瞥了眼少女方向。
“我們的孟大小姐?”
這幾個人都是京都有名的名媛,按晏家的家世,也就這幾個頂級名媛才能配得上,尤其是如今的晏家二房孫晏南陌位高權重,是晏家這一輩裡爬得最高的一個,晏舸的身價在一衆晏氏孫輩中也自然水漲船高,京都多少權貴都盯上了這個香餑餑,沒想到他竟然已經有了未婚妻,爲何以前從未有過風聲?
包廂裡響起起鬨的聲音,孟君辭羞赫的垂下腦袋。
但同時心底又有點不安。
無數雙眼睛盯着晏舸,期待從他嘴裡吐出的名字,究竟是哪家千金能有幸嫁進晏家……
晏舸漫不經心的笑了:“太爺爺大壽那天,你們就知道了。”
“切,還賣個關子,好吧,反正晏老爺子過壽,我們自然是要去祝壽的,到時候看你還藏不藏得住人。”
想到什麼,朱淓忽然湊近他:“晏舸,你哥是不是要回來了?”
晏舸斜了他一眼:“怎麼?”
朱淓呵呵一笑:“晏大少可是我的偶像,年紀輕輕就是這個了,你可不知道,他在我們這一輩眼中有多牛逼,能不能給我們引薦一下,認識認識這位傳奇人物……。”
晏舸勾脣笑笑:“太爺爺大壽我哥會回來,到時候你們不是就能見到了?”
朱淓點頭:“也是,到時候我一定跑去要個簽名。”
看他那沒出息的樣子晏舸就想一腳踹過去,想了想忍住了。
這時一少年從門外走進來,“猜我剛纔看到了誰?”說着眯起眼睛邪笑起來。
朱淓一腳踹過去:“你丫的別賣關子,快說。”
少年看了眼晏舸,“你們家七爺,女人的哭喊聲老遠就聽到了,嘖嘖,越來越變態了,尋芳閣的頭牌都快被他給搞死了。”
在坐的幾個女生聞言縮了縮脖子,要說京都最令人聞風喪膽的,就是這個晏七爺,簡直是人聞人憎,鬼聽鬼厭,孩子要是不聽話,女人一句再哭晏七爺晚上把你抓走,成功讓孩子止哭,這還不算誇張,聽聞他玩過的女人比走過的路還多,搞死的女人更是不計其數,當然這只是謠傳而已。
晏舸輕哼一聲:“這個七叔,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仗着晏家在外作威作福,整天遊手好閒流浪女人堆,噁心死人了。
眼珠子轉了轉,擡手招來少年,吩咐他去辦一件事。
少年聽了之後捂住嘴,“真的要這麼做嗎?七爺會不會打死我?”
晏舸笑眯眯的說道:“不會,出了事我給你兜着。”
晏七也就是仗着晏家的身份在外邊逍遙法外,他的父親是晏家老四,是四兄弟中最沒本事的,在晏家一向沒話語權,晏舸就是打他一頓又能怎麼着。
少年屁顛屁顛走了,孟君辭猶豫了一會兒,起身走到他面前,輕聲道:“晏舸,我有話跟你說。”
晏舸淡淡瞟了她一眼:“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吧。”
孟君辭咬了咬脣,“那算了。”轉身坐了回去。
晏舸脣角微翹,流散的燈光下,眸光淡漠且涼薄。
不一會兒,那少年回來了,嘿嘿笑道:“搞定,晏少放心吧,晏七絕對不會知道是誰幹的。”
晏舸起身,慢悠悠道:“夜深了,回吧。”
一羣人呼啦啦往外走,孟君辭磨磨蹭蹭,一直跟在晏舸身後,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囁喏着小聲道:“晏舸,我真的有話跟你說。”
晏舸停下腳步,並未轉身。
孟君辭鼓足勇氣,說道:“我媽想讓我跟你哥訂婚,可是我都沒見過你哥,我不喜歡他……。”
我喜歡你啊,只要你開口挽留哪怕一句,不管有多難,我寧願被我媽打罵……
“我哥?”晏舸忽然轉身看了眼面前的少女,眸底劃過一抹嘲諷,可惜太快,對方根本沒來得及發現。
面前的少女二八年華,白嫩的肌膚,清純的氣質,像一朵未經世事污染的小白蓮,尤其是此刻,雙眼通紅的模樣,無辜又楚楚可憐,極易勾起男人的保護欲。
算是小家碧玉的美女一枚,但跟雲涯姐姐比,還差的遠呢。
孟家跟晏家是世交,孟家姑奶奶孟淑景嫁給了大房的長孫晏南宵,一連生了三個女兒,晏南宵是長房獨子,大奶奶整天唸叨着孫子孫子,婆媳關係不融洽,孟淑景爲了穩固地位,就想孃家女兒嫁進來,好有個照應,看上的自然是晏家這一輩最優秀出衆的晏頌。
孟夫人自然同意,晏舸和晏頌兩相比較,當然是前途無量的晏頌更招人喜歡,事實上在家族聯姻面前,個人喜好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晏舸覺得這些女人非常可笑,他哥就像個香餑餑,京都多少戶人家都虎視眈眈的盯着,恨不得隨時撲上來咬一口。
晏舸很想跟孟君辭說一句話,你怎麼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樣子,嫁給我哥?你配嗎?
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孟君辭看他有了反應,心底懷揣着希望,他其實也是在乎自己的吧,
“那天我偷聽到我媽和我姑姑的談話,說是晏老太爺大壽的時候晏頌哥哥會回來,到時候雙喜臨門,讓晏老太爺同意我和晏頌哥哥的婚事,可是我一點都不喜歡晏頌哥哥,我不想嫁給他。”
你不想嫁給我哥,以爲我哥很想娶你嗎?
晏舸想笑,這些人是哪裡來的自信,以爲他哥會娶這朵小白花,拜託,倒貼錢我哥也不要好嗎?
看來大伯母想兒子已經想瘋了,現在把注意打到他哥身上去了,其實在晏家打他哥主意的又不是一個,昨兒還聽媽提四嬸想把孃家外甥女說給他哥呢,當時她媽四兩撥千斤的拒絕了,回來就大罵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夢。
哎,誰讓他哥太優秀了呢,進了軍部,從此前途無量,晏家曾孫這一輩,除了他和晏頌,就是四房的晏笙,他呢,算是碌碌無爲,晏笙繼承了四房的吃喝嫖賭,是一合格的紈絝子弟,因此也就更加凸顯出晏頌的優秀,長眼的都知道誰纔是好女婿人選。
不過幻想一下也不犯法,但要是付諸行動,就要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了。
“哦,我哥喜歡的也不是你這一款。”晏舸慢悠悠的說道。
孟君辭臉色僵了僵,就這一句,沒了?
難道在他心裡,真的沒有她的位置嗎?
“你真的有未婚妻嗎?”她鼓足勇氣才問出這句話,話落雙眼期待的看着他。
晏舸眉梢微挑,“剛纔我說的你沒聽到?”
孟君辭咬了咬脣,“我……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嗯,那我再說最後一遍,我有未婚妻。”話落上下打量着孟君辭,眼神難掩嫌棄:“比你漂亮一百倍。”
話落雙手插兜,悠哉遊哉的走了,路過某間包廂的時候,聽到裡邊傳來的殺豬般的慘叫聲,嘴角笑意加深,哼着自己編的曲兒,慢悠悠離開。
孟君辭臉色煞白的站在原地,咬着脣死死盯着他離開的背影,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阿辭……。”霍蟬衣走到她身邊,擔憂的看着她。
“你都聽到了吧。”孟君辭吸吸鼻子,“他親口承認了。”
“晏舸有未婚妻爲何以前從未有過風聲?僅聽他一面之詞你還真相信了,而且晏家少爺的婚事,哪兒那麼容易就定下來,而且晏三夫人最是挑剔,晏頌快回來了,那些名媛們心思都動了起來,前幾天聶夫人的宴會上,江寒碧想跟三夫人套近乎,被三夫人毫不留情的給頂回來了,江寒碧那是誰,江家大小姐,名媛圈裡僅次於東方漪,連她都碰了一鼻子灰,你覺得三夫人能看上誰當她的兒媳婦?”
“那要是東方漪呢?”東方漪她可比不過,想到晏舸那句比你漂亮一百倍,心又抽痛了起來。
“不可能。”霍蟬衣斬釘截鐵的說道:“東方漪心高氣傲,她要嫁也是嫁晏頌。”晏舸在晏頌的光芒下並不起眼,就你個傻姑娘整天傻乎乎的追着晏舸跑,他哥比他可強多了。
孟君辭鬆了口氣:“難道晏舸是騙我的?”
說着自己笑了起來,嗯,晏舸一定是在騙她,就想讓她知難而退,哼,我纔沒那麼傻呢。
霍蟬衣看着她搖頭嘆了口氣:“阿辭,你爲什麼不選擇晏頌呢?你不知道有多少名媛想嫁給他,你又有你姑姑給你牽線,近水樓臺先得月,多好的條件啊,而且晏頌年少有爲,前途無量,我聽說他長的又極爲俊美高大,那麼好的男人,你爲什麼不考慮一下呢?”
孟君辭堅定的搖頭:“不管他有多優秀,我也不喜歡他,我只喜歡晏舸,只想嫁給他。”
霍蟬衣看着她就跟看傻子似的:“那是因爲你沒見過他,我跟你說一件事兒吧,我剛聽來的。”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往外走。
“兩年前晏頌回來了一趟,當時東方漪隨着長輩來晏家拜訪,見到了晏頌,從那之後就要死要活的嫁給他,聽說連自己的青梅竹馬都給拋棄了,東方漪多高傲一個人,都爲了晏頌折下高貴的頭顱,你又有你姑姑給你運作,你怎麼就不答應了呢?”
孟君辭撇了撇嘴:“東方漪是東方漪,我是我,我認定了晏舸,這輩子非他不嫁。”
霍蟬衣無奈道:“好吧,尊重你的選擇。”
“衣衣。”孟君辭轉頭看着她,“我心底總覺得不踏實,不行,我還是回去問問我媽。”
兩人在會所大門口分別,坐上了孟家的車子。
回到家,孟君辭直奔孟夫人的房間,“媽,晏舸是不是有未婚妻?”
孟夫人正在指揮下人打掃房間,聞言皺眉:“風風火火的,成什麼體統?”
孟夫人出身書香門第,最注重子女的教養,總是板起臉來教訓人,兄妹倆最怕孟夫人訓人的樣子。
孟君辭瑟縮了一下,“我錯了,媽,你告訴我,晏舸到底有沒有未婚妻?”
“晏舸有沒有未婚妻跟你有關係嗎?大姑娘家的張口就打探男人的婚事,你的教養都喂狗去了?”孟夫人擰眉訓斥道。
張媽擺了擺手,傭人快速退了出去,張媽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間門,屋子裡只剩下母女兩人。
孟君辭咬着脣。
孟夫人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擡眸瞟了她一眼:“你從哪兒聽來的?”
孟君辭小聲道:“晏舸親口說的。”
孟夫人眉頭微蹙,之前沒有任何風聲,怎麼突然冒出來個未婚妻,不過晏舸怎樣並不在她的關注範圍之內。
“晏舸即使有未婚妻,跟你又有什麼關係?你倒是比本人還着急。”孟夫人不是不瞭解自己女兒的心思,孟家如今外表看着光線,但其實早已沒落,尤其是在東方家族的打壓之下,更是步履維艱,要不是有晏家的關係在,早就該退居二線去了,因此聯姻實乃當前首選,而晏家聯姻的最好人選就是晏頌,晏頌年紀輕輕就已是上校軍銜,軍功卓著,聽說這次回來之後還要更進一級,前途無可限量,可以說是晏家未來挑大樑的人物,只有這樣的男人才是如今孟家女婿的首選,至於晏舸,從始至終就沒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但是莊曦月那個女人不好說話,又精明的緊,恐怕不會輕易鬆口,她就想讓孟淑景去老太爺面前說話,老太爺還是蠻喜歡阿辭的,到時候莊曦月也沒話說。
東方家族如今太過招搖,晏家如今追求平穩,而孟家雖沒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孟家底蘊深厚,影響力還是數一數二的,晏家和孟家聯姻,守望相助,方可在這京都的血雨腥風中謀得一方天地。
老太爺是個精明的人,會知道如何選擇纔是最好的。
“媽。”孟君辭走過來扯住她的袖子,小女兒般撒嬌:“你就問問姑姑嘛。”
孟夫人正在沉思,聞言回過神來,看着她問道:“如果他當真有未婚妻,你該如何做?”
孟君辭咬了咬牙,現在最重要的是知道晏舸究竟有沒有未婚妻,她猶豫了一下說道:“如果他當真有未婚妻,那我就聽你的,跟晏頌訂婚。”
先穩住她媽再說。
孟夫人笑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孟君辭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孟夫人坐了一會兒,起身打了個電話出去。
“晏舸有未婚妻?我怎麼沒聽說過?”孟淑景一聽弟妹的話,立刻驚訝道。
“阿辭說是晏舸親口承認的,你也不知道?”那這事兒就奇了,莊曦月這是搞什麼鬼。
“倒是有可能,晏舸從小在江州長大,說不定三弟妹什麼時候給他定了個娃娃親,不過這麼多年了,她可真能瞞的。”
“這事兒十有八九是真的,三弟妹那女人精的跟猴兒似的,先用晏舸的婚事堵住衆人的嘴,不過晏頌的婚事她可做不了主,那天我跟老太爺提了一句,老太爺沒答應,但也沒反對,我覺得這事兒有戲,你讓阿辭收收心,別一心掉在晏舸身上了。”
“我知道了。”
孟君辭從房間出來,一擡眼就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從客廳外走了進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最好別讓媽看見,趕緊滾回你房裡去。”
那男人長的很是俊俏,有一種陰柔的美,聞言輕哼一聲,“小沒良心的,哥也沒虧待你吧,總是跟吃了炮仗似得,咦,眼紅了,誰欺負你了?”
說着擼起袖子準備跟人幹架。
孟君辭斜了他一眼,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孟君故,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媽媽給他規劃的路不走,偏偏進了媽媽最鄙夷的娛樂圈,不借助家裡的勢力,混了幾年了到現在還是十八線小透明,媽媽看到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她也覺得哥哥太過分了些,但同時又很羨慕他,能無所顧忌的反抗媽媽,這是她萬萬做不到的。
回到房間,躺在牀上翻來覆去,腦子裡一直迴盪着晏舸的話,如果他真有未婚妻的話,她該怎麼辦?
想來想去沒有頭緒,煩躁的抓了把頭髮,反正到晏老爺子大壽那天就知道了。
就在她快睡着的時候,一個電話忽然把她驚醒了過來。
打電話的是霍蟬衣。
“剛纔忘了跟你說一件事,芳媛社明天有活動,發起人是東方漪,不知道她又要搞什麼幺蛾子,你到時候注意點兒。”
芳媛社是京都名媛自發建立的一個社團,琴棋書畫詩酒花茶,閒來無事切磋交流一下,能進這個圈子的,大多都是家世斐然的名媛千金,在京都由來已久,算是名媛們的一個交流圈,有一定的影響力,名媛千金們都以進這個社團爲榮,孟君辭就是其中一員,其中分爲幾派,以東方漪爲首,然後是江寒碧,然後是她和蕭寶兒,拉幫結派嚴重,其實這和個人背後的家族有很大關係。
“我覺得她可能是聽到你跟晏頌婚事的風聲,故意找你麻煩的,要不然你明天就別去了。”霍蟬衣所在的霍家依傍孟家而生,孟家不倒,霍家就能長生,所以她是真心爲孟君辭着想的。
“哼,故意沒跟我說,明顯不把我放在眼裡,要不是你告訴我,我都不知道,憑什麼不去啊,別人知道還當我怕了她呢。”孟君辭氣勢洶洶的說道。
“那好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
晏舸剛打開門,門內傳出一道溫柔的女子聲音:“是舸兒回來了嗎?”
晏舸換了鞋走進去,女子坐在燈下,平添了幾分朦朧的柔美。
晏舸笑着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挽着女子的手臂撒嬌:“媽,你專門等我的啊。”
“是啊,你爸晚上加班,家裡就我一個人,也睡不着。”女子溫柔的撫摸着少年的碎髮。
“爸的官越做越大,但陪媽你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哼,還不如在江州的時候呢,雖然只是一個市長,但他每天晚上都能陪咱們吃飯,現在,三天兩頭見不到人影。”
“得到什麼,就要失去什麼,上天從來都是公平的。”女子語氣淡然中夾雜着一抹嘆息,遂即轉換了話題。
“你晚上吃飯了沒?媽讓廚房給你做點宵夜?”
晏舸搖頭:“不餓。”
看女子目光微微恍惚起來,晏舸晃着她的手臂:“媽,你是不是又想我哥了?我哥馬上就回來了,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女子溫柔笑笑:“兩年沒見,也不知道他現在是胖了還是瘦了,有沒有長高,吃飯對不對胃口。”
“我哥他會委屈自己嗎?媽你真是多慮了,對了,剛纔雲涯姐姐給我打電話了呢,媽你不想知道她跟我說什麼了嗎?”
女子眸光微動,扭頭看了他一眼:“哦?雲涯跟你說什麼了?”
“嘻嘻,她說馬上要來京都了,有點兒緊張。”
“到時候雲涯來了,媽不想讓她回去了,就讓她在身邊陪着我,反正她和你訂婚之後,留下來也算是名正言順。”這一點莊曦月早就想好了。
晏舸眼珠子轉了轉:“媽,你真要我跟雲涯姐姐訂婚嗎?”
莊曦月眉頭一皺,扭頭掃了他一眼:“你不願意?”
那犀利的眼神讓晏舸心頭髮顫,笑着打哈哈掩飾過去:“哪兒啊,雲涯姐姐那麼漂亮,我喜歡還來不及呢哈哈,我就是怕雲涯姐姐不喜歡我……。”
莊曦月繼而笑道:“不會的,我跟雲涯說好了,她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不會反悔的。”
晏舸心道他媽這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明天我就派人回江州接她,要不你親自去得了。”莊曦月扭頭看着他。
晏舸小心肝顫了顫,他哥在江州,他去是找死啊,趕忙擺着手:“雖然我很想去,但明天我要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比賽,不能缺席,所以……。”
“什麼比賽?”
“呃……一個唱歌比賽。”
莊曦月聞言蹙了蹙眉,但也沒說什麼,“你開心就好。”
——
雲涯從牀頭櫃的盒子裡拿出一枚墨玉玉佩,看着玉佩陷入了沉思中,連身後什麼時候過來人都不知道。
直到被人從背後一把抱入懷中,她猛然反應過來,下意識就把玉佩藏起來,被晏頌眼疾手快的握住了手腕。
“這是什麼?”
雲涯支支吾吾。
晏頌眸光微眯,繼而笑了,狠狠親了雲涯的臉:“我媽竟然把信物都給你了,看來她早就同意我們的事了。”
他小時候偷翻他媽的東西,翻出來兩枚墨玉玉佩,被莊曦月發現吵了他一頓,說這是將來留給他媳婦的,他跟晏舸一人一個,沒想到他媽已經給雲涯了,想到這裡,嘴角笑容咧的更大,不由得又狠狠親了她幾口。
雲涯看他興高采烈的樣子,有點心虛,推搡了他一下:“我難受,你別親了。”
晏頌抱着她,就坐在牀邊上:“雲涯,我真的好高興,我們離目標又近一步了,真好。”
越聽晏頌這樣說,她心底就越難受,晏舸會擺平的吧。
但她又覺得晏舸不靠譜,怕誤會越鬧越大,張了張嘴,準備告訴他實話:“晏哥哥,我……。”
晏頌捂住她的嘴,笑眯眯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麼知道?雲涯一把拽開他的手,“晏哥哥你聽我說……。”興奮的晏頌直接吻住了她的嘴,阻擋了她接下來的話。
兩人鬧了一會兒,雲涯被他頭暈眼花的抱到樓下,晏頌做了幾個家常菜,有她喜歡的糖醋魚,味道是雲涯記憶中熟悉的,胃口大開,吃的有點多了。
晏頌一直笑眯眯的,就像春風吹開了湖冰,眉梢眼角都是融化開的溫柔喜意,他是真的很高興,看着他這樣子,她心底就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一隻都沒找到機會開口。
直到要睡了,晏頌靠在牀頭一下一下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長髮,雲涯窩在他懷裡,“晏哥哥,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但你一定不能生氣。”
晏頌眉梢微挑,“你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了?”
雲涯瞪了他一眼:“你胡說什麼?”
晏頌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指在她背上四處遊滑,雲涯扭了扭身子:“你正經點兒。”
“溫香軟玉在懷,哪個男人忍得住?”晏頌輕哼一聲,“你說吧,我聽着。”
雲涯深吸一口氣:“是這樣的,兩年前我跟莊姨……。”剛開了個頭,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叮鈴鈴,急促又刺耳。
無奈的嘆息一聲,她拿過手機看了一眼,蝶姨打來的,這麼晚了,她有什麼事?
雲涯接通電話,手機裡傳來紀蝶帶着哭腔的聲音,只是哭,也不說話。
雲涯眉頭緊蹙,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蝶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晏頌挑了挑眉。
“雲涯,他知道了,他什麼都知道了,我該怎麼辦?嗚嗚……。”紀蝶語無倫次的說道。
雲涯擡手捏了捏眉心,扭頭看了眼晏頌,下牀走到了陽臺上,拉上玻璃門。
晏頌大剌剌躺在牀上,看着雲涯站在陽臺上的單薄身影,輕哼了一聲。
跟我還有秘密。
“你是指兩年前你假流產的事情?”雲涯冷聲問道。
紀蝶愣了愣,她沒想到雲涯一下子就猜到了,不由得淚流的更兇:“我也不知道他從哪兒知道的,回來就問我當年是不是根本沒有懷孕,還說我是個騙子,他好像已經有證據了,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原諒我,他如果跟我離婚,我該怎麼辦?”
雲涯心底有些煩躁,哭哭哭,出了事就知道哭,虧她還以爲蝶姨這兩年有點兒長進了,誰知還是這麼不經事兒。
“秦叔呢?在家嗎?”
“他走了,家裡現在就我一個人。”
“你等着,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雲涯掛了電話,站在原地想了想,這件事有古怪,兩年風平浪靜,怎麼秦叔現在忽然就知道蝶姨兩年前假懷孕的事,看來有人在中間作怪。
雲涯走出來,和晏頌說了要出門,晏頌二話沒說,給她隴上衣服,抱着出門了。
晏頌開車載着雲涯去了秦家。
秦家的下人囁喏不言,吳嫂只知道先生夫人吵架了,至於吵架的原由卻是不太清楚了,因此看到雲涯來,立刻跟看到救星似得。
“雲涯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夫人哭的厲害,誰勸都沒用。”
雲涯點點頭,擡步朝樓上走去,走了一半,扭頭看着晏頌:“晏哥哥,你在這裡等我吧。”
晏頌笑着點點頭。
邁着大長腿走到沙發上坐下。
吳嫂看了眼那男人,只覺得俊美的刺眼,這麼晚了和雲涯小姐一起出現,看來跟雲涯小姐關係不一般。
還以爲雲涯小姐能和少爺走在一起呢,現在看來是沒希望了。
得了消息趕回來的秦渡一進客廳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瞳孔驟然緊縮,遂即輕笑道:“晏少爺,真是稀客。”
晏頌挑了挑眉,扭頭看來,嘴角勾着一抹玩味的笑,燈光下,眉目俊邪無雙。
“陪女朋友來的,這麼晚她一個人出門,我不太放心。”
話裡話外都是炫耀。
秦渡輕哼了一聲,覺得這男人十分之幼稚,總是無時無刻不在炫耀他跟雲涯的關係。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一招很有效。
這麼晚了還在一起,看來兩人已經同居了。
想到這裡,心臟不可遏止的抽痛了一下,被他不動聲色的掩蓋下去,邊走邊吩咐吳嫂:“怎麼能怠慢了貴客,把父親的大紅袍拿出來。”
是,少爺。”吳嫂轉身離開。
秦渡看了眼樓上,有云涯在,蝶姨情緒應該會平穩一些。
樓上,雲涯推門進去的時候,紀蝶趴在牀上哭的眼都腫了。
看到雲涯進來,霎時就像看到了主心骨,撲過來抱柱她:“雲涯,我該怎麼辦?他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雲涯輕輕拍着她的背,柔聲哄道:“怎麼會呢,雖然你騙了他,可你們兩年的夫妻感情也不是假的,秦叔只是一時無法接受而已,等想開了就好了。”
秦叔一定是知道了真相,所以這個時候死不承認是沒有任何效果的,只會讓秦叔更加失望,最好的辦法就是主動認錯,用可憐搏同情,秦叔最吃這一套。
想來紀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雖然傷心,但並未絕望。
“秦叔是從哪裡知道這件事的?”雲涯眯起眼睛問道。
紀蝶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晚上回來就不對勁,連晚飯也沒吃,然後就怒不可遏的質問我,我當時被嚇壞了,根本就沒來得及多想,現在看來,這件事處處透着蹊蹺,肯定是有人告訴他的,到底是什麼人跟我過不去?”
雲涯心底已經有猜測了,只覺得手腳冰涼,對方是在警告她,別妄想跟她爭鬥,因爲她稍稍勾勾小指頭,就能讓她所有的努力化爲灰燼。
------題外話------
晏舸:搞事情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