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擡眸看向窗外。
天色矇矇亮。
心裡裝着心事,也睡不着了,雲涯起身走到雲渺的房間,打開門走進去。
雲渺睡的正熟,不過他睡覺不老實,總是蹬被子,這樣容易感冒。
給他掖好被角,雲涯坐在牀邊看了一會兒。
自從上次跟晏頌吵了架之後,她便和渺渺分開來睡,一來二人長大了,確實該注意男女大防,二來,她不想再讓晏哥哥傷心,渺渺一開始不適應,但慢慢的也習慣了。
是啊,這個世上沒有誰離不開誰就不能活了,渺渺雖然黏她的緊,但他也總要學着成長。
發了會兒呆,雲涯拉開門走出去,秦渡也剛好開門走出來,看到雲涯愣了愣。
“早啊。”
他一身運動衣,笑着和雲涯打招呼,年輕的面容朝氣蓬勃。
“你昨晚又跟渺渺睡了?”秦渡朝她走過來。
雲涯伸了個懶腰,轉身往樓下走去:“醒得早,睡不着就過來看看渺渺。”
路過秦篆房間的時候,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雲涯抿了抿脣,加快腳步往樓下跑去。
早上空氣清新,兩人跑了一圈回來,走到別墅門口的時候,雲涯腳步漸漸慢下來。
“怎麼了?”秦渡扭頭看着她。
雲涯看了他一眼,搖頭笑了笑:“沒什麼。”
秦渡笑道:“別擔心,天塌下來還有我給你頂着呢。”
雲涯臉上的凝重之色並沒有因此而輕減。
走進客廳,家裡氣氛很安靜,傭人在廚房準備早餐,陳姐拿着吸塵器清理客廳,看到兩人回來,笑着打招呼:“少爺,紀小姐,你們剛剛晨練回來嗎?”
“陳姐早啊。”雲涯笑着招招手。
話落跑到樓上,去看渺渺起牀了沒。
渺渺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來,白淨的小臉在晨光中顯得格外俊秀可愛。
雲涯給他換上乾淨的衣服,點了點他鼻頭:“小懶蟲,快點醒醒吧,去刷牙洗臉去。”
渺渺打了個哈欠,在雲涯的威逼利誘中晃悠悠走進了衛生間。
牙膏牙刷刷牙水雲涯全都給他準備好了,最基本的生活技能雲渺還是會的,等雲渺進了衛生間,雲涯走到門口,看着對面緊閉的房間門,面色有些陰鬱。
——
紀蝶緩緩睜開雙眼,來自身體上的疼痛讓她下意識皺了皺眉。
昨晚的記憶逐漸回籠,一扭頭,男人的臉近在咫尺。
他還睡着,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打下一片青色的暗影,看起來十分疲憊。
一隻手捂住嘴,她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
他的一隻手還落在她的腰上,將她緊緊的箍在懷中,睡夢中依舊霸道的將她圈在懷中。
將他的手移開,她直起身從地上撿起衣服,一彎腰,疼的她眉頭緊蹙。
好不容易將衣服一件件穿上,扭頭看向大牀上依舊未醒的男人,抿了抿脣,轉身離開房間。
剛打開門,就看到站在對面的雲涯,兩人目光撞在一起,她慌忙垂下腦袋,雙手緊緊揪着裙邊,逃也似的離開。
雲涯勾了勾脣,轉身回了房間。
紀蝶不知道,她前腳剛走,後腳大牀上的男人便睜開了雙眼。
那眼神,糾結、掙扎、痛苦。
其實他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索性選擇裝睡。
昨晚的一幕幕走馬燈般閃現在腦海中,他抱着腦袋痛苦的嘶吼,秦篆你真不是東西……
紀蝶沒有吃早飯就走了,慌慌張張的,惹來陳姐的疑惑。
早飯的餐桌上,秦篆姍姍來遲。
從面色上看不出來什麼,只是那微抿的薄脣昭示他現在心情非常不好。
“秦叔,昨晚休息的好嗎?”雲涯開口問道。
秦篆瞥了她一眼,那眼神犀利的讓人無所遁形,雲涯卻沒有絲毫退縮,眸光清亮的回望。
“還好。”秦篆率先垂下眸光。
雲涯輕輕鬆了口氣,差點被秦叔看出破綻。
“涯涯……。”秦篆沉吟了一下,擡眸看着雲涯的目光:“只要你開心就好。”
雲涯握筷子的手頓了頓,面色有些白。
“秦叔……。”
秦篆嘆了口氣,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罷了罷了,現在追究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秦叔竟然不怪她,雲涯有些羞愧的垂下腦袋。
“爸,你誤會涯涯了,這件事,其實是我的主意。”秦渡忽然開口。
雲涯訝異的擡眸,秦渡給了她一個眼色,擡眸看着秦篆。
秦篆眯了眯眼:“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是。”秦渡垂下腦袋,一副乖乖認錯的樣子。
雲涯擡眸瞥了眼秦篆,他竟然沒有怪他們的意思,秦叔到底是怎麼想的,就這樣認了嗎?這跟她預想的劇本不一樣啊……
“秦叔……你跟蝶姨……。”雲涯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
“小孩子,問那麼多幹什麼,吃你的飯,別以爲我不追究你就萬事大吉了。”
雲涯吐了吐舌頭,埋頭吃飯。
他對蝶姨,究竟是什麼想法?
吃完飯,秦篆讓她跟他去書房,具體就是商議雲深的事情,雲涯給出了和秦渡一樣的答案。
不用在乎她和雲深的關係,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就不提雲深這次非法集資,就他以前在商場上使用的手段,隨便揪一條出來,就夠他喝好幾壺的,他這是咎由自取。
“雲涯,他可是你的親生父親。”秦篆怕雲涯未來會恨他,畢竟如論如何,她和雲深都有一層血緣關係在。
雲涯走到落地窗前,背影纖瘦而孤絕。
“我不會後悔的。”漠然而堅決的語氣,讓秦篆內心震驚莫名。
他知道雲涯恨雲深,卻不知道,她會恨的這麼深,雲深完全是被她親手送上的絕路啊。
“秦叔是不是也覺得我很絕情?”雲涯語氣有些嘲弄,那是沒人知道雲深究竟對她和渺渺做過些什麼,拋開前世的血海深仇,就這一世他跟雲姝狼狽爲奸,多次置她和渺渺於死地,如果不是她早有防範福大命大,她現在早不知道死幾回了。
所以,要她手下留情,沒的可能。
秦篆搖頭,嘆息道:“這一切都是雲深作得孽,自當由他來償還。”
“秦叔,謝謝你。”不禁不怪我,還一心一意的爲我着想,而她竟然用那種方法算計他,每次想到這裡,雲涯就感到一陣內疚。
“你也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在我心裡就跟我的親生女兒一樣,對我,還說什麼謝謝。”
“我如果真的是你的女兒就好了。”
離開秦家後,雲涯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去,而是去找了紀蝶,拿出鑰匙打開門,門口擺着紀蝶早上穿的那雙鞋。
客廳裡靜悄悄的,沒有人,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沒過多久,紀蝶擦着溼漉漉的頭髮走出來,看到坐在客廳的雲涯嚇了一大跳。
“蝶姨,祝你心想事成。”
紀蝶嘆了口氣:“我是不是——太卑鄙了。”他把自己當成了小姐,每每想起來心口就一陣酸澀。
“只有抓到手裡的,纔是最真實的。”雲涯看着紀蝶,眉眼間帶了一絲女人的成熟嫵媚,披着滿頭溼發,氣質更顯嬌婉清新,眼角雖生了細紋,卻因皮膚白掩蓋了這一瑕疵。
“蝶姨,你越來越漂亮了。”
紀蝶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臉頰,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腦袋:“小小姐別打趣我了。”
雲涯笑了笑:“秦叔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很快,他會給你結果的,等着吧。”
紀蝶愣愣的擡眸:“什麼結果?”
“你難道不想嫁給秦叔嗎?”
紀蝶慌忙搖頭:“我……我還沒做好準備。”
雲涯嘲諷的勾了勾脣:“需要什麼準備?等着當你的新娘子吧。”
要嫁給他嗎?紀蝶心底又焦慮又驚喜。
——
飛機平安落地。
劫後餘生,從飛機上下來,每一個乘客臉上都不平靜。
寧子衿和葉楓走在最後,兩人十指緊扣,只有當腳踩在大地上的那刻,一顆心才徹底的落到實處。
經此一役,寧子衿心境發生了變化,她決定從此以後跟葉楓共進退,不會再懦弱的逃避。
兩人先去見了寧子期,他在德國一所著名大學讀醫學碩士,成績優異,表現良好,導師已經明確表示要將他留校,委以重任,寧子期卻拒絕了導師,學成就會歸國。
寧子期帶着兩人在德國遊玩了一圈,寧子衿這次徹底卸下了心底的包袱,玩的很開心。
“姐,我看新聞,葉家那老婆子要給葉楓找代孕,這件事兒你知道嗎?”趁着葉楓去洗手間的時間,寧子期開口問道。
“你在國外都能知道的事情,我怎麼會不知道?”
“姐,這就過分了,葉楓他什麼意思,是不是欺負我們葉家沒人?”寧子期說着就怒了,大有跟葉楓幹一架的架勢。
寧子衿瞪了他一眼:“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媽是找了個代孕,誰讓我不會生孩子呢,不過葉楓是堅定不移的站在我這邊的。”
“都找代孕了你還這麼淡定,姐,你就任着葉家人這麼欺負我們啊,你寧爺的架勢去哪兒了?結個婚把你的性子都給磨沒了。”
寧子衿勾脣笑了笑:“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這次,我不會再退縮了。”
寧子期立刻激動的問:“你打算怎麼做?”
寧子衿擡手敲了下他腦袋:“操的閒心可不少,還是操心一下你自己的終身大事吧,怎麼,有對象沒有?”
寧子期摸了摸腦袋,翻了個白眼:“我現在學業爲重,哪兒有閒心談戀愛。”
“還忘不了她?”寧子衿瞟了他一眼。
寧子期眸光微閃:“都過去那麼久了,別提了。”
“michael師兄?”一道溫柔的女聲忽然響起,兩人看過去,只見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華裔女孩正笑着看向兩人,目光落在寧子期身上。
這女孩容貌清秀,舉止優雅得體,身上有一種落落大方的貴氣,看起來極易讓人心生好感。
寧子衿朝寧子期挑了挑眉,有情況啊。
寧子期皺了皺眉,站起來給兩人介紹:“她是snow,跟我同一個導師的師妹。”
抿了抿脣,“我姐。”
那名叫snow的女孩走過來,朝寧子衿笑道:“姐姐好。”
寧子衿多看了這女孩幾眼,長的很耐看,屬於越看越漂亮的那種,關鍵氣質很舒心,一看就是從小受過良好家教的。
“snow?白雪?名字不錯哦。”
女孩彎脣笑了笑:“我中文名字就叫白雪,姐姐跟michael師兄長的很像哦,真不愧是親姐弟。”
寧子衿笑道:“謝謝,白小姐老家是哪裡的?”
女孩眉峰微蹙:“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從小就被收養了,跟着養母在國外長大,我母親老家是江州的,如此說來,我也算是江州人吧。”
寧子衿挑眉笑道:“好巧,我也是江州的。”
白雪捂住嘴:“天哪,是真的嗎?那我們可真是有緣。”
寧子衿笑着瞟了眼寧子期:“確實夠有緣的。”
說了幾句話白雪就走了,看着女孩清麗的背影,寧子衿笑着問道:“這女孩挺不錯的,依姐的直覺,她對你有好感,你就不考慮一下?”
寧子期冷笑了一聲:“別亂點鴛鴦譜,這個白雪在我們學校沒人敢惹,除非不想活了。”
寧子衿感興趣的問道:“怎麼?她還是個母老虎不成?”
“她背景很複雜,身邊經常有黑社會的人出沒,這樣的人我可惹不起,我現在只想好好上學。”
“一個黑社會就把你嚇住了,你不知道你姐是幹什麼的?”看着氣質那麼好,沒想到竟然跟黑社會有牽扯嗎?
寧子期看了眼四周,低聲道:“ltalianmafia。”
隨着寧子期話落,寧子衿臉色漸漸凝重起來,“原來如此,這樣的人,確實要離遠一些。”
“在聊什麼?”葉楓走過來問道。
寧子衿笑道:“我們等會兒去哪兒玩?明天就要回去了,感覺還有好多地方沒玩呢。”
“不着急,你想玩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寧子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天哪,太肉麻了。
女孩走出餐廳,一輛低調中透露着奢華的轎車停在她面前,穿着英倫制服的司機走下來恭敬的打開後座車門,女孩微微彎腰坐了進去。
車子平緩的駛離餐廳。
寧子衿不經意看到這樣一幕,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
車內,前座司機用流暢的意大利語說道:“白雪小姐,夫人要見您。”
“我知道了。”
女孩擡眸看向車窗外的風景,眼底掠過一抹複雜。
手機屏幕定格在一張照片上,照片裡的女孩有着一頭栗色的微卷長髮,五官絕美,氣質端雅,眉目間,依稀能找到一些熟悉的痕跡。
——
《名人訪談錄》這個週末如期開播。
早早的,李嬸和翠翠就守在電視機前,等着看雲涯出現。
雲涯晚上有一臺手術,這是一臺超高難度的心臟搭橋手術,手術患者是個七十多歲的老頭,本身患有高血壓糖尿病等病史,這給手術帶來極大的難度,即使是這方面最有權威的專家,也不能保證手術一半的成功率,家屬聽說nyx醫生後,就決定這臺手術無論如何都要nyx醫生主刀,更關鍵的是,這家屬還是專門從京都跑過來的,身份沒人敢得罪,蘇院長低聲下氣的求雲涯一定要主刀,對方可是他們惹不起的人物。
權利,從來就是個好東西,雲涯以前就立過規矩,她一週只接兩臺手術,卻總是有人破壞規則,本來排的好好的,卻又要往後拖,但有的病人身體耗不起,這一週,雲涯打破了自己的規矩,接了三臺手術。
完美的完成手術,留給魏青收尾,雲涯離開了手術室,結果太累了,趴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睡着了。
“醒醒,這樣睡是會感冒的。”魏青推了下雲涯,雲涯一下子就驚醒了。
抹了把臉,聚精會神四個小時,身體現在也大不如前,這就有些撐不下去了。
“病人情況怎麼樣?”雲涯站起來,開始換身上的衣服。
“一切正常,只是蘇院長要我轉告您,家屬那邊想請您吃飯,您看……。”
雲涯背起包離開,“你也知道我的規矩,讓蘇院長回絕了吧。”
“可是蘇院長說對方位高權重,恐怕……。”
“該怎麼解釋是他的事兒,我先走了。”雲涯話落轉身離開了休息室。
雲涯在icu病房前繞了一圈,其中一個病房門口站了兩個西裝革履的黑衣人,保鏢氣勢十足,雲涯只是從門口走過,就惹來兩人警惕的目光。
“哼,這什麼nyx醫生啊,好心請他吃飯竟然連個面子都不給,他以爲他是誰,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吧。”刁蠻小姐的聲音高達八個分貝,雲涯想不聽都不行。
“行了行了,人家有本事,自然有傲的資本,你給我消停點兒,這裡是醫院,別給我大吼大叫的。”一道威嚴的男聲教訓道。
“爸,這nyx醫生明明就是看不起我們,不就是給爺爺做了臺手術嘛,能做手術的外科醫生多了去了,輪得到他在我們面前橫嗎?真當我們南宮家的人是好惹的啊。”
“南宮燕,你給我閉嘴。”這是一道很年輕的男人聲音。
“能做手術的外科醫生多了去了,但能給爺爺主刀並且成功率最高的,只有這個nyx醫生,沒文化就多讀點兒書,不要出來丟人現眼,nyx醫生的實力你還沒資格質疑。”
“南宮飛,你……。”
雲涯勾了勾脣,這個叫南宮飛的,眼睛還不算瞎。
離開icu病區,雲涯皺眉回想,京都姓南宮的,似乎只有一家。
——
網上卻因爲名人訪談錄的播出而到處議論聲一片,雲涯的博聞強識,妙語連珠,以及在高清鏡頭下美的毫無瑕疵的面容、從容高貴的氣質,掀起了新一輪的輿論熱點。
有人誇她貌美心善,有人贊她學識出衆,滿腹才華,有人崇拜敬仰,這樣完美的偶像,當之無愧。
有多少嘉賓能在項生的言語夾擊下還能談笑風生,從容應對的,雲涯再一次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本以爲她只是個心地善良的花瓶,沒想到還是個滿腹學識的花瓶,明明可以靠才華和人品吃飯,卻偏偏要靠臉,嘖嘖,這麼任性也是沒誰了。
節目播出後,雲涯吸粉無數,相比只有臉的雲涯,這樣從容博學的雲涯,更招人喜歡,粉絲建立的個人貼吧和微博後援團,粉絲數以非常可怕的速度在遞增。
明涵發了一條微博,上傳了他自己拍攝的一張照片,似乎是在酒店的房間,照片拍的是電視,裡邊正播放着名人訪談錄,照片剛好定格在雲涯臉上,照片後附了三個字:好樣的!後邊跟了三個贊。
微博一發出,明涵的粉絲望風而動,紛紛在微博下留言,常年微博長草的教主一出來就是關心女兒,真是太有愛了,不僅粉絲歡欣鼓舞,連很多路人和紀雲涯的粉絲都來湊熱鬧,一直在調侃他跟紀雲涯,不過大部分都是善意的。
麥錚也不甘示弱,隨後轉發了明涵的微博,配上文字:厲害了我的涯【二哈二哈】
語氣自然而親暱。
粉絲還沒忘了麥錚上次在微博放出的尬舞視頻,雖然他很快就刪除了,卻被手快的粉絲保留了下來,在粉絲羣中流傳了很久,這是麥錚的一段黑歷史,到現在還被很多網友調笑,網友有小道消息流傳,那段尬舞視頻是麥錚和紀雲涯打賭輸了,被紀雲涯逼着跳了,他的妝都是紀雲涯親手化的,雖然是未得證實的小道消息,但其實很多粉絲都信了,不僅不生氣,反而覺得他們的偶像非常接地氣,看起來和紀雲涯的關係很好,很多粉絲都希望他能跟紀雲涯在一起,兩人光從外表上看就非常登對,後來網上還自發組起了麥芽cp。
小魚兒愛吃貓——厲害了我的小魚兒,忘了尬舞視頻嗎?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小涯涯知道了,仔細你的皮哈哈哈哈……
小錚子愛涯涯——麥芽cp大法好,支持我的頂上去。
錚錚日上——我的天,這算是隔空表白嗎?
花兒爲什麼這樣紅——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請聽到羣衆的呼聲。
紀雲涯粉絲後援團——前排出售瓜子兒板凳,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斜眼笑】
麥芽糖真好吃——樓上搞笑啊,要記着你可是官微,瓜子兒給我來一包咯咯咯
天涯若比鄰——弱弱的說一句,就我覺得麥錚配不上我們家雲涯嗎?要貌有貌,要纔有才,要家世有家世,麥錚除了長得帥,哪一點配得上我們家涯涯?
月牙兒彎彎——喂樓上哪兒來的黑粉,別tm帶節奏,兩人只是好朋友,湊cp也只是爲了表達喜愛之情,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兩人私底下是非常好的朋友,仔細我扒了你的皮,趕緊滾粗。
辛迪瑞拉的魔盒——誰說我們小魚兒配不上紀雲涯,兩人明明再不能那麼相配了好不好,黑子滾粗。
網上因爲麥錚的微博炸開了鍋,兩人的cp炒的火熱,很快就爬上了熱搜榜。
麥錚窩在沙發裡,看着粉絲的評論,笑的合不攏嘴。
“小魚兒,你喜歡這姑娘嗎?”麥媽媽手裡抱着平板,邊看邊擡眸瞟了眼麥錚。
麥媽媽蕭虹年輕時也是影后級別的大腕,後來嫁給麥傑暉後就退出了影壇,專心在家相夫教子,四十出頭的蕭虹,溫婉端莊,風韻猶存,是個極有魅力的女人。
“媽,你瞎說什麼呢,我跟她只是朋友。”
蕭虹挑了挑眉:“其實你這年齡談戀愛我也不反對,這姑娘挺不錯的,要是她的話,媽媽是舉雙手雙腳同意。”
麥錚騰的一下就從沙發上站起來:“我都說了只是朋友,你能不能別瞎猜。”話落跑去了樓上。
蕭虹無奈的搖搖頭:“這孩子,只有被戳中心事兒了才溜的比老鼠都快。”
話落目光落在平板裡的照片上,嘴角微勾。
這女孩真是不錯,尤其是出了前段時間的救人事件後,名聲大震,節目她也看了,是個內有乾坤的女孩,配小魚兒她還覺得虧了呢。
雲涯不知道自己會在網上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她也沒心情關注。
因爲就在她剛走到家,常叔打來電話,雲姝在戒毒所,莫名其妙失蹤了。
又是失蹤……
這在意料之中,雲涯早就猜到雲姝會步姜錦瑟姐妹的後塵,提前轉告裴輕寒,他的人一直嚴密監視着雲姝,順藤摸瓜,揪出幕後的人。
她一直在等裴輕寒的消息,可惜一晚上,都沒什麼消息,反而等來了檢察院的人。
從京都來的檢察官,專門調查白緗緗的案子,爲首的男人西裝革履,帶着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極爲親善,當然,如果忽略鏡片後那雙精光閃爍的眸子。
簡俊傑,一個戰功赫赫的人,當律師的時候就從無敗績,被這樣的人盯上,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然而,白苒自作聰明,到底還是把這個人給她招來了。
“紀小姐,久仰大名。”簡俊傑笑着伸出手。
雲涯伸手與他輕輕回握了一下,笑的毫無破綻:“您好,請問您是……?”
簡俊傑掏出工作證:“我是來自最高人民檢察院的檢察長秦俊傑,有件案子需要紀小姐配合調查,希望紀小姐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雲涯笑了笑:“樂意之至。”
“李嬸,看茶。”
簡俊傑擺了擺手:“不用。”
雲涯挑了挑眉:“請問是在這裡,還是去檢察院?”
簡俊傑笑了笑,短短几句話,他已經在心底做了判斷,這個紀雲涯,果然跟他預想的一樣,是個難對付的角色,這個案子雖然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白緗緗,但他梳理了所有線索,最後發現一個很容易被人忽略的人物,就是這個紀雲涯,結合當晚的監控資料和證人證詞,這個紀雲涯並不能被排除懷疑,但因爲白緗緗身上有力證據太多,自然被人忽略掉紀雲涯在本案中的關鍵。
他的直覺,一下子就瞄準了紀雲涯,因此,纔會有今日這一趟。
“不用,我就問幾句話,希望紀小姐如實回答。”
雲涯點頭:“當然。”
隨行的檢察官拿出錄音筆和筆記本開始記錄。
“白緗緗的案子,相信紀小姐並不陌生。”簡俊傑目光一直不動聲色的關注着坐在對面的紀雲涯,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
雲涯嘆息了一聲:“沒想到,緗緗竟然會殺人,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
“哦?紀小姐也覺得白緗緗殺人了嗎?”
“法院的判決都下來了,我即使再不相信,也不能不相信法律的公正。”這話說的,可真漂亮。
簡俊傑點了點頭:“確實,法律最是公正不過,不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決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雲涯挑了挑眉:“那秦檢察長認爲,緗緗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是好是壞,不能一概而論,我們要用證據說話。”
“請紀小姐講一下事發當晚你的行蹤,什麼時間見了什麼人,最好詳盡,這樣,我們也可以儘早爲白小姐洗脫嫌疑。”
“是嗎,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雲涯勾了勾脣,就當晚的行蹤和見了什麼人,有什麼活動,詳盡的複述了一遍,沒有任何遺漏。
“這麼說,紀小姐在當晚十八時十五分出現在白家後門?當時可有什麼可疑情況,遇到過什麼人?”
雲涯搖搖頭:“沒有,我因爲不想面對記者,所以才選擇走了後門,這件事白苒白阿姨也就是緗緗的姑姑也清楚,是她派人出來接我,你可以找這個人去證實。”
“那麼請問紀小姐,跟白緗緗可有個人恩怨?”
“沒有,我跟她其實相交不深,她的姑姑是我的後母,所以我們有過幾面之緣,也只是點頭之交罷了。”
“紀小姐跟裴先生是什麼關係?”
“對不起,這涉及到我的個人隱私,我有權拒絕回答。”
簡俊傑挑了挑眉:“據調查,當晚白緗緗和裴先生舉止親密,關係匪淺,而紀小姐又曾多次出現在裴家,這應該,不是一種巧合吧。”
“請問你們都是靠主觀臆測來調查案子的嗎?”雲涯語氣毫不掩飾譏諷。
簡俊傑眸光微眯,正想要再說什麼,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打斷他想要說的話,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抱歉,我去接個電話。”
“請便。”
雲涯親眼看着簡俊傑走到落地窗前打電話,微微眯起眸子。
這個人果然不好糊弄,一下子就揪到了關鍵點,早知道會這麼麻煩,她當初就把人直接給毀屍滅跡了。
掛了電話,簡俊傑臉色有些沉着的走過來,又問了幾個問題,便離開了。
出了紀家莊園,簡俊傑回頭看了眼奢華的莊園別墅,眸光暗沉。
剛剛接到的電話,在白緗緗的臥室裡搜出了筒箭毒鹼溶液,唯一最重要的證據也到手了。
但這筒箭毒鹼本身還存在疑點,爲何第一次搜查的時候沒搜到,第二次就搜到了,是否是有人故意引導,這種情況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他還是覺得這個紀雲涯最可疑,他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紀雲涯的表現太完美了,完美的讓人覺得假,第二點,她說話縝密,思維邏輯清晰,一點都沒有面對檢察官的緊張,當然,可以把她歸類爲心理素質好,但這個年齡有這麼好的心理素質,本身就非常可疑。
“儘快給我調查一下這個紀雲涯。”一邊吩咐工作人員,一邊坐上車子。
工作人員猶疑了一下,說道:“檢察長,咱是不是搞錯了,這個紀雲涯她怎麼可能是兇手,她前端時間在臺風中救了一個老人,在全國範圍內名聲特別好,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兇手?”
簡俊傑瞟了他一眼,那暗含警告的眼神讓工作人員立刻垂下腦袋。
“作爲調查工作者,我只看證據,跟她有什麼樣的名聲什麼爲人沒有一點關係。”
“是。”工作人員羞愧的垂下腦袋,但心底還是不相信,即使相信母豬會上樹,也不相信紀雲涯會殺人。
“小姐……。”李嬸看着一直坐在沙發上沉默的雲涯,小心翼翼的走近。
總覺得這樣的小姐有些嚇人。
檢察院的人怎麼會找來,還是專門從京都來的,來找小姐調查什麼殺人案,剛纔她聽了幾句,那檢察長竟然懷疑小姐殺人,簡直太可笑了,小姐怎麼可能會殺人……想到什麼,她心肝顫了顫,沉默的垂下腦袋。
“我沒事。”雲涯溫柔的笑了笑。
擡步朝樓上走去。
回到房間,她打白苒的電話,“剛纔簡俊傑找我了。”
白苒沉默了一瞬:“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今天上午,檢察院的人又來家裡搜查。”
雲涯勾了勾脣:“白阿姨,我被檢察院的人找上門來,不肖半天,便會傳的人盡皆知,對我造成的名譽損失,你說,該怎麼賠?”
明明人是她殺的,誣陷人還有理了,白苒心底嘀咕,但卻不敢說什麼,“你說,該怎麼辦?”
“我聽說你的熙國天使基金會打理的有聲有色的,你也藉此洗白的乾乾淨淨,確實,慈善事業是個搏美名的好途徑。”
白苒皺了皺眉:“你想幹什麼?”
“我想借你的基金會用一用。”
“你名聲已經夠好了,用不着再這樣。”白苒費了多少心血才把基金會打理成今天這樣,被業內普遍看好,也給她的名聲大大增益。
雲涯勾了勾脣:“錦上添花罷了,能更上一層樓,何樂而不爲?更何況,我不會讓你的心血白流的,相信我……。”
白苒咬了咬牙:“好吧,這個基金會我是爲了熙兒才辦的,想要爲他積福,要不是這次是我對不起你,我是不會讓你碰我的基金會的。”
“福氣,從來就不是積的,命中定數,該是多少、就是多少。”
“有事我再聯繫你,掛了。”
白苒握着手機,思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再找一次寧子衿,讓她找找簡俊傑,別再揪着雲涯不放。
但她已經麻煩過寧子衿一次了,這次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她真想扇自己一巴掌,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簡直要作死了。
當初多管什麼閒事,不就判十年,招惹了紀雲涯,有這下場也是活該,讓她坐十年牢好好反省反省,省的再出來禍害人。
白苒真是悔不當初。
寧清林看出她的糾結,問她怎麼了,白苒把簡俊傑的事情說了,隱瞞了一些事實真相,只說簡俊傑現在盯上了雲涯,給雲涯帶來了很大困擾。
“我是真沒想到,緗緗竟然真的是兇手,我不能再繼續錯下去了,該是讓她受點教訓了,只是這次委屈了雲涯……。”她不敢說太多,尤其是雲涯的事情。
寧清林對雲涯印象很好,聞言笑道:“他怎麼會認爲雲涯是殺人兇手呢?真是……。”太可笑了。
這也是所有人的普遍想法。
“別擔心,身正不怕影子歪,就讓他查去吧,看能查出什麼來。”
白苒卻是有些擔心,畢竟雲涯是真的殺人了,這簡俊傑又厲害,真被他發現什麼,就麻煩了。
“你能不能再找找子衿,這次是我連累的雲涯,不能讓她受這種無妄之災,就算是懷疑都不能,你也知道她現在名聲正盛,要是傳出什麼難聽的流言……。”
寧清林點點頭:“你考慮的也是,我現在就打電話。”
此時的寧子衿和葉楓,剛下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