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真的見識到了毒蠍瘋狂的車技,竟然能把長途客車開成賽車的範兒,這世上也是沒誰了。
想到剛纔毒蠍拖着自己惡狠狠的上了客車,那些特警投鼠忌器不敢開槍,一個漂亮的甩尾便將特警甩在身後,在高速上一路疾馳。
宋錦看了眼後視鏡,那些特警也都不是吃素的,緊隨其後。
宋錦看到車座上放着一張本市地圖,拿起來快速過了一眼,對一手掌握方向盤,一手那槍指着她腦袋的毒蠍道:“前方有個路口,下去直走有個大湖,我們棄車逃走”。
這車只能暫時拖一陣,等那些人反應過來往車上投炸彈,連她都活不了。
毒蠍眼角瞥了眼宋錦,之前他一直背對宋錦,沒有看到小姑娘的長相,每想到這小姑娘長得還挺漂亮,尤其是一雙烏黑的鳳眼,深邃冷漠,連見慣了美女的毒蠍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尤其是小姑娘面容冷沉,擲地有聲,身處劣勢不見絲毫慌張驚恐,反而從容淡定的給他指揮路線,毒蠍對這小姑娘也有了幾分好感。
“毒蠍挾持了人質,現正往西逃竄,不好,他在晉華段下了高速,首長,是否安排投彈手”?晉華往西是一片農居,與山相連,等毒蠍逃入深山便真的猶如大海撈針。
齊歌聽着屬下的彙報,冷眸微眯,沉思道:“先安排狙擊手候命,至於投彈手——還有人質在毒蠍手中,不可傷及無辜”。
轉首吩咐司機:“加速前進,務必追上毒蠍”。
“首長”。蔣威皺了皺眉低聲道:“毒蠍的生死事關您的前途,這次務必要將他拿下,至於那個人質……”。蔣威做了個咔嚓的手勢,“到時就說她是被毒蠍滅口,沒人會知道事情的真相”。
齊歌一個冷冷的眼神掃過去,蔣威心底咯噔一聲,嚥了口唾沫在不敢說一句話。
“每一個人民都是我們守護的對象,即使她再卑微渺小,這樣的話我不希望再聽到第二次”。以前看這蔣威還挺上進,現在看來,也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這樣心思陰沉的人斷不能再留在身邊了。
蔣威一看齊歌那有些慍怒的神色心底暗道不好,看來這次回去他又要再次挪窩了。
天逐漸黑了下來,車燈全滅,毒蠍卻跟長了透視眼似的,夜色裡車子躥的飛快,宋錦扶着座椅站穩身體,目光警惕的觀察四周。
由於毒蠍逆天的車技,最後一段距離時將身後跟着的特警徹底甩開,湖邊,兩人棄車而逃,兩道身影迅速隱入黑暗中。
等大批特警趕到,只剩下一輛空蕩蕩快散了架的客車,夜色悽迷,哪裡還有毒蠍和人質的身影。
於是,新一輪搜捕再次展開。
洛宅,老夫人吃了晚飯便歇了,年紀大了,精神頭也越來越不好,但真躺牀上又睡不着,老夫人朝候在身旁的安婆子問道:“小錦還沒回來嗎”?
那丫頭每天這時候都會過來陪她聊天,或者講一些奇聞怪佚,小姑娘嘴甜講得又生動,她都漸漸聽的入了迷,這一天不見啊都想的慌,這不,問小錦什麼時候回來的話今兒一天都問了不下百十次。
安婆子心底感嘆宋錦好手段,這才兩三天功夫就把老夫人哄得離不開她,心底腹誹嘴上仍恭敬道:“還未回呢,不過聽採買的婆子說鎮上今天出了點事,到處都是警察,也不知李婆子和小錦是否遇到了什麼不測,要不派人去找找”?小丫頭敢騙她,心底巴不得趕緊死在外邊。
外邊有動靜聲傳來,安婆子請示了老夫人便走出去,便看到兩個保鏢拖着個渾身是血的人走進來,安婆子嚇了一跳,趕忙後退了一步,保鏢將人扔到安婆子腳邊,便見一截血淋林的手臂顫巍巍的伸向安婆子,嘴裡喃喃道:“救……救我,找……小錦……”。
安婆子聽出這是李婆子的聲音,趕忙彎腰看向她,沉聲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變成這幅樣子了”?
還不等李婆子回答,突然一陣火光傳來,將黑夜映的如同白晝,安婆子忽然覺得有些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冷不丁擡眸看去,下一刻,嚇得差點一屁股蹲在地上。
只見天邊一道火龍以極快的速度向這邊逼近,火光沖天,很快就燒到了這裡。
安婆子立即朝愣在一邊的保鏢大吼道:“還不快去滅火”。
遂即快步往屋裡跑去:“老夫人不好了,房子失火了,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吧”。
那火勢躥的極快,等安婆子扶着還不明所以的老夫人準備出去的時候,整間房已經被火包圍。
安婆子一拍大腿,後悔的不行,早知道就不作死的跑進來了。轉頭看了眼依舊有些暈乎乎的老夫人,狠狠心鬆開老夫人的手:“老夫人您別怪俺,您活到這把年歲了也沒什麼缺憾,但我安婆子還年輕啊,可不能陪您老死,您老就自求多福吧”。
這大火來的莫名其妙,背後一定有人操縱,八成就是衝着老夫人來的,安婆子幹嘛要帶着這麼個老拖油瓶去送死?
扭頭就往門外衝,剛出門就被人一刀斃命,提起屍體扔進火海里化爲灰燼。
老夫人心裡氣得不行,這老不死的東西,緊要關頭纔看出她是個什麼貨色,看着逐漸蔓延的火勢,一顆心沉到了谷底,究竟是誰?連她洛家老夫人都敢作對……
那火海里映出一道人影,修長清瘦,如竹如鬆,那煙霧迷得老夫人不得不眯縫起眼睛,等火光映出那人俊美冰冷的容顏,大駭下蹬蹬後退,不可置信的指着他,驚嚇的連話都說不囫圇:“怎麼是你”?
那人勾起嘴角,挑着的眉眼似笑非笑,冷惑無情:“怎麼?祖母見到我很吃驚嗎”?
他笑的像個魔鬼,那張與記憶中某人如出一轍的面容令老夫人一下子陷入癲狂中,指着他破口大罵:“你個孽子,這麼多年竟然一直都在演戲,現在你竟然還想弒祖,如此不忠不孝之人,老天爺不會放過你的”。煙霧吸進了口鼻,老夫人猛然彎腰大咳起來。
洛秀笑的諷刺,一步步逼近老夫人,火星在他腳邊盛放,像是盛開在黃泉彼岸的曼陀羅花,搖曳着罪惡的花枝迎接魔王的到來,“我祖母四十年前就已經死了,你算哪根蔥?你今天先下去等着,你的寶貝兒子和女兒,很快,就會下去等你了”。
……
身後是沖天火海,洛秀再不看一眼大步而去,沉聲朝暗處吩咐道:“把現場處理乾淨,別給警察留下一絲線索”。
凌晨十二點,一輛開往京都的私家車在暗夜裡疾馳,前方,新的風暴正在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