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宋錦早已離開了電視臺,還未走出電視臺她便眼尖的看到路對面停了輛熟悉的車子,她突然後退,蔣曜和孔聖香疑惑的望來。
宋錦對蔣曜道:“你們先離開吧,不用管我,明天準備好東西等我。”話落便轉身拐進了走廊。
孔聖香疑惑的道:“小錦這是怎麼了?像是在躲什麼人?”
蔣曜收回目光,擡步往外走去,聞言淡淡道:“別想那麼多,趕緊回去休息,明天開始就要緊張起來了。”
孔聖香撇了撇嘴,對着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跟着走出了電視臺大門。
路對面的車子裡,洛秀看着宋錦的兩個經紀人都出現了,就是沒有宋錦的身影,他心底就明瞭了。
這丫頭在躲他。
她無聲無息的離了別墅,除了證明他別墅的守衛爛成渣以外,也證明了她根本不打算聽自己的解釋,一意孤行的把什麼都扛自己肩上,得知她在電視臺錄節目的消息,他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沒想到還是撲了個空。
沉香扭頭道:“主子,屬下去……。”
洛秀擺手打斷他的話:“她要想躲,沒人可以找到她,回去吧。”
她誠心想躲,他即使發動所有的力量也甭想找到她,他心底有失落,更多的是心疼。
是愛太少嗎?所以她不信任,出事了纔會想着逃離。
她哪怕對自己有那麼一丁點的信任,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她比自己還要更加沒有安全感,所以周圍一有風吹草動,就縮回自己的龜殼裡,不去想不去看,固執的只堅守自己的信念。
鴕鳥心態。
但這樣的人,一旦固執起來,將會非常可怕,幾乎沒有什麼力量可以扭轉他們的心態。
無奈的揉了揉額角,洛秀有些頭痛。
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到機會,讓她把孩子拿掉,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不想讓她每時每刻都陷在危險中。
但同時他也不忘記尋找她族人的線索,已經安排人去調查了,詳細結果可能得等兩天。
“列娃那邊怎樣了?”洛秀開口問道。
沉香有些沉重的搖了搖頭,“那邊已經被國安局的人嚴密監視了起來,我們的人滲透不進去,屬下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
這是洛秀意料之中的,聞言擺了擺手:“你去聯繫帕裡,他會有渠道聯繫到列娃,讓他轉告給列娃一句話。”
沉香恭敬的垂首,一動不動。
“他要是想把命留在華夏,那就可勁兒折騰,別被人賣了還傻的幫人數錢,他一條賤命沒什麼關係,可他手底下的兄弟,可都是有家室的。”
負責中東武器走私那條線的一直是沉香,這個帕里正是那個組織裡出面負責和沉香交涉買賣的負責人,雖然無法聯繫到列娃,可帕裡絕對有辦法。
跑到華夏來犯事兒,可真是嫌命太長了,以前流竄在各國也就是綁架綁架平民,順道製造點兒恐慌,說他們是恐怖分子太擡舉他們了,不過是某國政要人員眼中的馬前卒,被打了掩護才能一次次逃脫法律的制裁,而這次他們直接來了票大的,不過這次,想要逃脫卻是難如登天。
在他們入境的那一刻,他們的命運已經被決定了,可憐他們到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
關於列娃這個人,洛秀是有了解的,之前是某個戰敗國的將領,骨子裡有狂熱的好戰因子,因此戰敗後被送往國際軍事法庭接受制裁的路上逃脫了,其後碾轉在中東戰爭國家,組織起了一支隊伍,依靠戰爭牟取利益擴充裝備,他的成員全都是戰爭遺留的傷殘士兵,心理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問題,和列娃一樣,崇拜戰爭和殺人,所過之處令人聞風喪膽。
列娃這個人骨子裡很傲,他能被人掌控,便是那人許諾了他什麼好處,是什麼樣的好處可以讓列娃甘心賣命?
洛秀眸子一眯,想起中東那邊的戰爭形勢,唯一的可能,便是讓列娃重返戰場,洗刷埋藏在心底陰影般如影隨形的恥辱。
列娃如今人在華夏,不知道這兩天中東那邊的形勢已經發生了逆轉,他所賣命的那個國家轉頭就把他給賣了。
洛秀總覺得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呢?
腦子裡有一條線,只差一點,就可以串聯起來。
那些人做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麼?綁架那個人可以得到什麼?試探國力?想要挑起戰爭?如今的華夏已逐步證明了自己的強大,無懼任何戰爭,而且如今的環境並不適合戰爭,只會造成兩敗俱傷的場面,而讓別國漁翁得利罷了,還是別國爲了漁翁得利而做了那黃雀?
明明知道這樣做不僅不會造成任何殺傷力,還會引火燒身,卻還是這樣做了,爲什麼?
感覺有點像是調虎離山,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引到這裡,然後……
國家發展最重要的是什麼?金錢,一個國家最雄厚的資本是什麼?財力,華夏的強大已經威脅到某些人了,所以……
洛秀雙眸忽然灼亮起來,隱隱燃燒着星火,他沉聲道:“回公司,召集所有董事,開會。”
金融風暴就要來臨了,這次,他預估的沒有錯。
是危險,更是挑戰和機遇,這次,他要洛氏邁上一大步臺階,衝出華夏,走上國際,再沒有人阻擋他前進的腳步。
“晚上十點,召集幫裡的人,在會議室等我。”對洪幫的發展來說,更是一次無形的躍進。
沉香看着主子突然鄭重又興奮的模樣,心頭有些發顫,他很少看到主子這樣,擔憂的問道:“宋小姐那裡……。”
洛秀眸子眯了眯,“盯着國安局那邊就行,最遲明天……。”
洛秀匆匆回了公司,各大高層今日集結完畢,有的正在國外度假,有的正在外省出差,一個電話打過來,沒一個敢耽擱,慌忙買最近的機票趕回來,總裁親自發話,看來要有大事發生。
公司前臺小妹就看着一輛輛豪車相繼開來,一個個高層盡數露面,一個都沒露下,想着今兒這是啥好日子……
宋錦從電視臺後門出來,就看到路邊聽着一輛拉風的蘭博基尼,她無奈的挑了挑眉,這傢伙都告訴他要低調低調,還總是這麼張揚。
還沒走近,車門自動升起,露出少年戴着墨鏡的俊美面容,他一手挑下墨鏡,一手托腮望來,“我親自來接你,怎樣,是不是有些受寵若驚?”
宋錦坐進去,呵呵了兩聲,懶得搭理他,目光在四周打量了一圈,孟祁見她那謹慎的樣子,笑道:“考慮到你的身份,放心吧,絕對沒有人偷拍。”四周他已經讓人監控起來了,有敢偷拍的,找死!
孟祁見宋錦興致不高的樣子,沒話找話,“我剛纔見前門那裡停着洛秀的車,他都追到這兒來了,你都不見他,是不是吵架了?”他面上擔憂,心底竊喜,他怎麼說來着,和洛秀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幸福,這才幾天就鬧矛盾了,要結婚還不是閃婚閃離。
他覺得自己的詛咒起到了作用,他們的不幸福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孟祁忍不住哼起了歌。
宋錦瞥了他一眼,那目光有種洞若觀火般的透徹,彷彿把孟祁那點小心思都看透了,孟祁臉色僵了僵,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宋錦目光望向窗外,淡淡道:“沒有,只是現在不想見他罷了,給我找個住的地方,先湊合一晚。”
呦,看來矛盾還不淺哪,連人都躲着了,孟祁心底唱起了歡歌,很好奇洛秀到底做了什麼惹得宋錦躲着他,莫不是在外邊玩兒女人了?
就洛秀長的那樣,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他要是真敢玩女人惹的他女神傷心,他就敢晚上潛進他房間把他那玩意兒給切了。
“他是不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要不要我去給你報仇?”孟祁露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眼角偷偷觀察着宋錦的臉色。
最好是他希望的那樣,如此他就是怎麼着洛秀,也有理由給宋錦交差。
宋錦搖了搖頭:“不是,安心開你的車吧,別瞎猜測。”
孟祁撇了撇嘴,把蘭博基尼開出了飛速,在路上只留下一道冰藍色的幻影。
當初齊歌失蹤後,他曾親口問過宋錦,她說要等齊歌回來,對於洛秀的追求視而不見,可女人終歸是女人,他的女神也不例外,再說,他早就發現宋錦喜歡的是洛秀,當初齊歌對她那麼好,她不捨得辜負他,可說到底她對齊歌更多的是感恩,對齊歌的喜歡頂多是好感,只要齊歌在一天,按宋錦的性子,是絕不可能離開他的,因此那時無論洛秀表現的有多癡情,都不能動搖宋錦的心。
可顯然連老天都在幫洛秀,齊歌離開了,洛秀的機會終於來了,宋錦接受他也不過是時間的早晚而已,只不是按他的預計提前了而已。
兩人感情很好,蜜裡調油的,看的他牙酸,很想搞破壞,雖然最後被宋錦一通威脅還差點丟了性命,但那又如何,並不能動搖他暗戳戳搞破壞的心。
這就叫什麼?狗改不了吃屎,孟祁嘲諷的想着。
他就是恨洛秀,看到宋錦和他在一起有種想殺人的衝動,宋錦和洛秀在一起根本不會幸福的,洛秀那個人根本不懂得如何愛一個人,他給宋錦帶來的只會是傷害,他一旦固執起來,也是很可怕的。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能有人給宋錦幸福,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齊歌。
孟祁打心眼兒裡佩服他。
雖然齊歌失蹤了,生死不明,可畢竟沒有找到屍體,孟祁相信,齊歌總有一天會回來的,他沒忘記大師當初對齊歌的批命,他一生有三劫,破則龍騰萬里,翱翔九天,滅則屍骨無存,萬劫不復,五歲那年是一劫,這次又是一劫。
所以,齊歌一定會回來。
到時候,這場面可就熱鬧了,三角虐戀,哈哈哈,他一個看戲的表示很期待。
宋錦對齊歌更多的是情義,卻比對洛秀的愛情要更執著,更可怕,現在還看不出來,可等面臨抉擇的時刻,宋錦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撲向齊歌……
這是她骨子裡的性格所決定的,洛秀你現在有多得意,以後就會有多悽慘,你愛着的女人是愛你,可在她心裡,卻裝着一個比愛情更沉重的男人。
只要能給洛秀添堵,孟祁樂此不疲。
至於他自己,呵……早已被女神踢出局,他還想保命多多保護女神呢,所以,做一個看戲的足矣。
車子最終在宋錦之前來過的那棟別墅前停下,這裡有些不好的回憶,宋錦下意識蹙眉。
孟祁從車裡跳下來,對宋錦呵呵笑道:“一次錯我可不會再犯第二次,這次你大可放心。”
宋錦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信你不如信母豬上樹。”
孟祁:“……!”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看來女神已經透過現象看到了他的本質啊。
“外邊住着不貼心,我都安排好了,你可不能讓我心血白費,走吧,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就……。”孟祁說着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一把匕首,高高舉起,那匕刃反射着冰冷的鋒芒,一看就鋒利的很。
他一臉大義凜然的決絕:“我就揮刀自宮以示清白。”
宋錦靜靜看了他一眼,“好啊。”
孟祁:“……!”女神你就一點都不可憐我嗎?真要我當太監?
宋錦一臉不耐,有種你怎麼這麼磨嘰的意思。
孟祁這刀子舉在半空,上不來下不去的,臉色土如菜色。
“女……女神,這輩子做不成你的男人,下輩子我一定要娶你……。”吼出這一句,他一閉眼,刀子狠狠朝着褲襠落下。
就在即將要做太監的那一刻,忽然刮來一陣風,虎口一麻,他手中的匕首脫手落地。
宋錦拂袖轉身,冰冷的聲音破空而來:“夠了,別在我面前玩這種把戲。”
孟祁跪在地上望着宋錦離開的背影,雖然手心都是汗,他卻笑的傻傻的。
他就知道,女神是不會讓他做太監的,刀子嘴豆腐心,也就嚇唬嚇唬他罷了,他也早就透過現象看透她的本質了。
他爬起來追上去,笑呵呵道:“這下你相信我是清白的了吧,不過我剛纔說的那句話是認真的。”他語氣突然變的莫名憂傷。
“如果有來生,我一定要第一個遇上你……。”
宋錦留給他一個冰冷的背影:“神經病。”
前世的謝騅,此生只是陌路,所以去它的前世今生,她只牢牢把握今生,來生不可期。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吃過晚飯,宋錦在房間裡休息,有些事她想問孟祁,可那傢伙從回來就不見了影子,她的一切事情都有女僕打點,她問話那些女僕只會一個勁兒搖頭,就別想從她們口中問出孟祁的下落。
此趟內蒙之行許是會有收穫,想起從黃悅嘴裡套出來的消息,那個組織,究竟有多可怕?
能讓他們如此興師動衆,策劃了這麼多,就爲了從他們手中救一個人。
被綁的那個人是什麼身份?宋錦覺得這是個毫無意義的問題,所有的衝突矛盾都源於這個人,其重要不言而喻。
她之前是抱着玩玩兒的心態才接下,而現在,她則是必須要全力以赴,那個組織,許是個突破口。
她手指下意識摸上小腹,目光望向窗外的闌珊夜色。
母親絕對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此時孟祁推門走了進來,拿着個平板遞給宋錦:“洛秀自你離開之後便回了公司開會,集結了所有高層,這場會議維持了四個小時,就在剛纔,才從公司出來,搞的這麼大,總覺得有大事發生啊,你和洛秀在一起的時候,就沒聽到什麼風聲?”
宋錦垂眸看了眼平板,上邊是一張照片,洛秀彎腰鑽進轎車,雖是一個側臉,可照的很清晰,眉目俊美可依稀有疲憊。
她瞬間轉開目光,語氣聽不出情緒:“別和我提他。”
孟祁挑了挑眉,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翹着二郎腿,眉目邪肆,目光深處涌動着一層笑意。
連名字都不想聽到,看來兩人之間的問題很嚴重啊。
愛情就是這樣,一點誤會就能分崩離析,土崩瓦解,這也充分暴露了兩人之間的不穩定,一個十六,一個二十,再能耐但在感情上都是新手,好的時候看着羨煞旁人,其實就跟那搭的積木似的,看着好看,但只需一個外力輕輕一推,瞬間崩塌。
能指望他們兩人之間有多穩固的感情,孟祁早預料到今天了。
更何況,宋錦才十六啊,多鮮嫩的年紀,怎麼能吊死在洛秀這顆歪脖子樹上呢,外界有更廣闊的風景等着她,多少好男兒任她挑選,她有實力,更有資本,洛秀壓根配不上她,能讓女神給他生孩子,已經是他上輩子積福燒高香了。
洛秀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但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洛秀啊洛秀,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宋錦一轉身,就看到孟祁翹着二郎腿一副二大爺似得得瑟表情,她皺眉,走過去踢了他一腳,眯着眼盯着他:“如果我和洛秀分手了,你很高興?”
孟祁斜了她一眼,“等你們真的分手了再說吧,不過讓我相信你們會分手,那還不如信母豬會上樹。”反其道而行,讓女神降低警惕,他也好渾水摸魚啊。
宋錦瞪了他一眼,拿她自己的話堵他,這小子能耐了。
孟祁突然身子前傾,湊近宋錦,一雙大眼睛眨啊眨的:“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和洛秀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一副好奇寶寶的神情,倒是和平時的冷戾乖張相去甚遠,不過也只有在宋錦面前纔會這樣罷了。
宋錦一手拍在他臉上,把他的臉推離開眼前,嫌棄道:“別離我那麼近,身上難聞。”
“哪兒有?”孟祁在自己身上吸了吸鼻子,皺眉道:“我剛洗過澡,還噴了香水呢,怎麼會難聞?”這香水可是法國原裝進口的,一瓶十幾萬,一滴都是金子呢。
宋錦在鼻子前扇了扇:“以後在我面前別噴香水。”這味道濃郁的讓她嗅覺都有些失靈了。
孟祁撇了撇嘴,“哦,好吧。”回去把桌子上的香水都扔了。
他繼而看向宋錦,眯着眸子道:“你別想轉移話題,剛纔的問題還沒回答我呢?”他是真的很好奇,洛秀那丫玩女人不太可能,他究竟做了什麼會讓宋錦如此生氣呢?
宋錦抿了抿脣,目光轉向一邊,很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逗留:“我讓你調查的那個生物研究機構怎樣了?”
一聽問起正事兒了,孟祁就不敢再插科打諢,正色道:“這個機構背部有某國的大力支持,因此財力和武力足以與一場中型戰爭相比,想要闖進去救人難如登天,內部人員結構也很嚴密,每四小時覈實一次身份,採用基因檢測的方式,杜絕被掉包的可能,因此要安排人進去的話,難度相當大。”
孟祁話鋒一轉:“不過也不是不可能,咱們國家的科技也上了正軌,可以採用基因複製的方式躲過,不過可能需要點時間,安排人手到複製成功,沒一定時間做不到。”
宋錦皺眉:“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孟祁問道:“什麼時間不多了?”
宋錦搖搖頭:“沒什麼,慢慢來吧,急不得。”
孟祁沒再多想,點頭道:“一切都得能安排人進去之後,才能知道確切消息。”說着他看了宋錦一眼,覺得有點不對勁。
以前宋錦讓他調查這個機構不過是爲了防止這個機構注意到他們,而現在,他明顯感覺到宋錦對這個機構過多關注了,想要打進內部,她究竟想要幹什麼?
他覺得宋錦還有秘密沒告訴他。
但是宋錦不想說,他也撬不開她的嘴啊。
“上次你給我找來的醫生,他叫韋思垣,他會對我們瞭解那個機構有所幫助的。”宋錦道,“你派人找到他,他會幫助我們的。”
韋思垣既是曾經在那個機構工作過,又怎能全身而退,他不僅全身而退,還在國內當起了婦科醫生,這個韋思垣身上一定有秘密,最起碼他和那個機構之間,一定有某些糾葛。
也許他們會是一條戰線上的隊友。
孟祁點頭:“行,我明天就派人找到他。”繼而想到什麼他問道:“你明天要去內蒙嗎?”
“不確定,看通知吧,這次去,會有一番血雨腥風……。”她語氣淡淡道。
孟祁皺了皺眉,“你讓我給你安排的人,我已經安排好了,都是精挑萬選的,到時候你可以吩咐他們做任何事。”
“要不是我明天要去一趟虹島那邊處理點事情,我也要隨你一起去。”虹島那邊他是非去不可的,此次一行三合會內部就能穩定下來了,他計劃了那麼久,絕不能有失。
不能陪宋錦一起去,他心底有些遺憾。
“還是你的事情重要,不要擔心我,沒事的。”宋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洛秀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回到臥室的時候,已經凌晨十二點過半刻,臥室裡沒有開燈,窗外的月光將房間映的半明,卻更添了一絲孤冷。
把外套扔到沙發上,他一邊走一邊解着領帶,隨手丟在地上,領口大敞,他一手扶着落地窗,垂着腦袋大口喘息。
忽而他把額頭抵在玻璃窗上,“砰”的一聲輕響在這平靜的夜晚格外清晰。
他閉上眼睛,大腦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卻是格外敏感,滿腦子都是那個人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
“即使有一天我得到了全世界,可沒了你,一切還有什麼意義……。”白天的意氣風發,幹勁勃勃,到了這一刻,卻全化爲了戳心窩子的冰棱,扎的他全身都疼。
此時的宋錦也沒睡着,她飛到別墅的頂層上,坐在邊緣,雙腳懸空,望着天上的明月發呆。
清幽的月光爲她蒙上了一層清輝,猶如月下仙子,清冷飄渺,而那仰望天空的面容上,卻實一片漠然和迷惘。
院子裡,少年擡頭望着樓頂上的那道身影,深深嘆了口氣。
一早蔣曜打來了電話,那時宋錦剛從房頂上跳下來鑽進房間裡,她走過去拿起手機,接通聽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早餐的餐桌上,宋錦沒什麼食慾,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擡眸看向坐在對面的孟祁,歐式奢華的別墅背景板下,他像個真正的王子般,優雅而高貴的享用着可口的早餐。
“你什麼時候走?”宋錦開口問道。
“今天中午的飛機,你呢?”孟祁放下叉子,拿起手帕擦了擦嘴,一個簡單的動作便充滿了貴族般的矜貴。
無時無刻不在聊騷。
宋錦忽然想起,他身體裡似是有歐洲貴族的血統,也是,某些存在於骨子裡的東西,是與生俱來的,不論環境怎樣,都無法改變。
她自嘲的想,自己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嗎?
“十分鐘後就走,你讓人把我送到山下,有車來接我。”
孟祁挑了挑眉:“好。”
山腳下的公路口,一輛銀灰色的奔馳保姆車停在那裡,蔣曜和孔聖香站在車邊等着,大清早的,空氣很清新,太陽在地平線上只是一道紅光。
孔聖香望着眼前巍峨的青山,在那半山腰上坐落着一座歐式別墅羣,穹頂在青山的背景板下顯得格外雄渾威武,充滿着渾然天成高高在上的尊貴霸氣。
孔聖香看的目不轉睛:“這麼大的地方就住了一家,嘖嘖,真是暴斂天物啊……,得多有錢才住得起。”
她忽然想起什麼,瞠目結舌道:“小……小錦不會就住在那裡吧,這丫頭到底是什麼身份?”
蔣曜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記住你自己的身份,只是個經紀人而已,藝人的身份是你隨便過問的嗎?”
孔聖香撇了撇嘴,“我就不信你不好奇?”
蔣曜看了眼遠方在晨光下熠熠生輝的金黃色穹頂,眸底飛快的掠過一抹暗光,淡淡道:“我只知道自己是一個經紀人,做好分內事就可以了,其他不是我該過問的內容。”
孔聖香湊過來八卦道:“我告訴你,小錦偷偷交了個男朋友,你說這裡是不是她男朋友家?她說她男朋友是做生意的,做什麼生意會這麼有錢?”越想越肯定,這裡肯定是小錦男朋友家,能住得起這裡的肯定是富二代,不過富二代大多都是花心的,她男朋友對小錦是真心嗎?
孔聖香擔憂的想到。
蔣曜垂眸看着湊過來一臉八卦的女人,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小孩子心態,他冷哼一聲:“別胡思亂想,隨便猜測藝人的私生活。”
孔聖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無趣,真不知道你平時是怎麼生活的?”
蔣曜身體站的筆直,那眼睛張闔的弧度,那脣角凝固的角度,那雙腳開合的距離,彷彿經過尺子精心丈量過似的,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機械的麻木,晨光中,孔聖香看着他這副樣子,莫名覺得有點心酸。
正在這時候,一輛黑色的邁巴赫開了過來,流暢皎潔的車身在晨光中泛着耀眼的光澤,看得人目不轉睛。
孔聖香嘆道:“這車子得好幾百萬吧,記得我在雜誌上看過,還是限量版呢,全世界只有幾輛。”
蔣曜在一邊冷冷道:“邁巴赫S600,市價一千五百萬。”
孔聖香嘴巴張成O型:“我的天哪……。”有錢人的世界她不懂。
邁巴赫在他們面年停了下來,車門自動打開,然後看到宋錦走了下來,孔聖香趕緊跑過去,眼角瞥了眼車內,只看到一截衣角和胳膊,是屬於男人的,很年輕的男人。
孔聖香心底的猜測坐實了,肯定是宋錦的男朋友。
不過這男朋友也太有錢了吧。
“孔姐,蔣哥。”宋錦微笑着和他們打招呼。
蔣曜淡淡的點了點頭,孔聖香卻拉着宋錦眼角瞥了眼車子方向,小聲問道:“你昨晚住在你男朋友家?”昨天有個人來取走了她的行禮,那肯定是她男朋友的人。
宋錦愣了愣,遂即失笑,感情孔姐還惦記着她男朋友的事兒呢,她搖頭:“不是,孔姐你想多了,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孔聖香覺得自己肯定不是想多了,但看宋錦不想多說的樣子,她也不敢問她。
幾人正要上車,那邁巴赫駕駛座的車門忽然推開,車頭正朝着這邊,因此孔聖香看的分明,一條大長腿首先跨了出來,黑色休閒褲,黑色高邦皮鞋,那纏纏繞繞的鞋帶一直系到小腿的三分之二處,將他的腿映襯的格外修長有力,也充滿了年輕的勃發和力量感。
孔聖香口水瞬間就流了下來,光看一條腿就知是個帥哥,極品帥哥,還是身材爆表的極品帥哥。
車門推開,一個戴着墨鏡的少年趴在車門上望來,對着這邊招手:“也不和我說聲再見,太讓人傷心了。”那語氣點點幽怨,點點撒嬌,讓孔聖香這種弟控根本就把持不住。
那少年一頭凌亂碎髮,充滿桀驁和張揚,雖然被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可那露出來的輪廓足以驚豔人眼,那飽滿張揚的氣質,明媚飛揚的神采,妥妥的極品少年郎一枚。
孔聖香一把抓住宋錦的手臂,目不轉睛的盯着少年的臉看,激動的問道:“小錦,這就是你男朋友嗎?”天哪這丫頭有福氣,她男朋友不僅有錢,還長的這麼帥,關鍵是還這麼年輕。
宋錦蹙了蹙眉,正想說不是,那邊少年手指挑下墨鏡,一雙神采飛揚的眸子夾帶着零碎逼人的寒光望來,卻被一層溫柔所覆蓋,輕易不被人發現。
“這位姐姐,你說錯了哦,我可不是她男朋友,我是她最親愛的弟弟哦,親的那種。”說着朝宋錦眨了眨眸子,仿似再說,你可不能戳穿我的謊言啊,我最親愛的姐姐。
宋錦無語,她讓這小子派人送她,結果他親自送她,不讓他開那輛拉風的蘭博基尼,他就開了輛低調中透着高調的邁巴赫,她讓他老實點別出來招搖,他就偏偏耐不住非得出來打她的臉,還說什麼是她弟弟?
明明比她都要大一歲,這姐姐喊得不要太順溜,這小子臉皮厚的堪比城牆,也忒不要臉了。
宋錦心底腹誹,理都不理他,扭頭就上了車。
蔣曜眸光掃了眼少年豔光四射的臉,微微眯起眸子,拉了還在發花癡的孔聖香一把,扭頭上了保姆車。
孔聖香朝少年揮手:“你真是小錦的弟弟?可我怎麼從沒聽她提起過?”這少年和宋錦長的也不像啊?
少年笑的幾分狡黠,幾分可愛,孔聖香的聖母心瞬間軟的一塌糊塗。
“因爲我太調皮貪玩,惹姐姐生氣了呢,這位姐姐,看你長的這麼慈祥可親,可以在姐姐面前爲我多多美言幾句嗎?”
孔聖香沉浸在少年撒嬌的語氣和漂亮的臉蛋上,完全沒意識到慈祥可親這個形容詞的不對勁,聞言一個勁兒的點頭:“你放心,你放心,小弟弟長的這麼可愛,你姐姐怎麼捨得生你的氣呢,回頭我好好勸勸她,她一定不會生你氣的。”
“那就謝謝這位大姐姐啦。”
宋錦坐在車裡聽着孟祁那膩死人的聲音,冷不丁抖了抖身子,這小子的惡趣味真是,讓人受不了……
孔聖香一步三回頭的上了保姆車,扒着座椅從後窗裡看那少年,見他吹着口哨戴上墨鏡,坐進車裡,那黑色的邁巴赫在原地一個漂亮的漂移,揚起無數塵土,在第一縷晨陽中絕塵而去。
孔聖香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忽而興奮的看向宋錦:“小錦,你弟弟長的好帥啊,真的好帥啊……。”她此刻就跟那犯花癡的追星族差不多,雙手捧腮,雙眼冒紅心。
宋錦懶得解釋那麼多,淡淡點了點頭:“嗯。”
孔聖香見她承認了,倒是多看了她兩眼,那少年雖和宋錦長的不像,可一樣都是極品的帥哥美女,身上都有種與生俱來的貴氣,也許一個像爸爸,一個像媽媽呢,畢竟現實中也有親姐弟長的一點都不像的。
那麼這麼說來,這裡不是宋錦男朋友的家,而是她自己的家嗎?天哪,沒想到宋錦還是個白富美。
看看她住的那別墅,她弟弟開的那車,和一般的富二代可不同,搞不好還是什麼隱形的富豪家族呢。
既然她家裡這麼有錢,爲什麼還要出來當明星呢,又苦又累不說,還得看人眼色,她家裡人也同意啊。
一路上就在孔聖香的嘰嘰喳喳中過去,宋錦在心底又把孟祁那個惹事精拖出來鞭屍,就會給她找麻煩。
車子在天泉酒店前停了下來,孔聖香看了眼外邊,快速道:“媒體還沒來,咱先進去,玲子在裡邊等着呢,咱先去化妝。”她垂眸看了眼時間。
“發佈會八點開始,還有四十分鐘的時間,夠用了。”她擡眸看向前頭的蔣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