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斯愣了愣,還沒見過能當面跟他頂嘴的演員,這才擡眼打量過去,這一看,也不僅有些驚訝。
身姿不動如山,安靜乖巧,卻又令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窗外的風將她的裙角吹的微揚,飄渺出塵,絕世孤立。
皮埃斯作爲全球成就最大的導演,見過的美女數不勝數,就如當年的世界級女神希爾波琳娜,第一次見到她時便驚爲天人,女神故去時他還消沉了好一段時間,在他心中,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美女能與希爾波琳娜相比,即使是他一手捧紅的奧萊斯影后奧克多美莎,皮埃斯也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麼。
他是一個電影導演,更是一個美學大師,他將自己對美學的極致追求引申到電影中,對細節吹毛求疵,甚至達到了一種病態的程度,在外人眼中他就是個十足十的瘋子,可也由此,他的電影中極致的美感,對細節的把控讓他的電影已經不單單是電影,而是昇華到了一個“藝術”的範疇。
最近在磨新電影的劇本,其中有個地方無論怎麼改總是覺得缺少了點什麼,爲此他已經不眠不休了三天,花白的頭髮都被揪的沒了幾根,整個人變得暴躁易怒,連助理都離得他遠遠的,知道他這個時候惹不得。
這幾天來試鏡的女演員來一個罵一個,走的時候全是哭着跑出去的,助理心焦啊,這演員要是再不定下來,耽誤了拍攝日期,投資商那裡不好交代啊。
當然,因爲皮埃斯導演的名氣,投資商那裡願意拖多久就拖多久,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個來自華夏的女演員是這批試鏡名單裡的最後一個,因爲她是HR那邊直接推薦過來的,等於是走後門,要知道皮埃斯導演最厭惡的就是各種潛規則黑幕,要不是因爲欠了HR一個人情,皮埃斯導演對這個來自華夏的年輕的女演員絕對不會多看一眼。
幾個助理心頭捏了一把汗,希望導演不要當堂發火,好歹給HR個面子。
誰知,令他們震驚的一幕發生了,看到那女孩後,皮埃斯導演眼底的火焰漸漸熄滅下去,就如火遇到了水,自然而然化爲一縷青煙,身上暴躁的氣息也逐漸歸於沉寂。
“走近一點。”導演發聲了,聲音比之剛纔低沉了許多,沒了那彷彿一觸就着的火星子。
那女孩往前走了幾步,距離皮埃斯僅有一米之遙,兩人中間隔着一張辦公桌。
“擡起頭來。”
宋錦抿了抿脣,緩緩擡起了腦袋。
看清那張臉的瞬間,皮埃斯導演眼底的星火又重新燃燒起來,猶如燎原之勢,瞬間席捲一切。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爲這個名聲卓著的大導演是個見色起意的大色狼,但只有熟知他的人才知道,他眼底的狂熱完全是那顆追求美學極致的心又蠢蠢欲動了起來。
這張臉,簡直就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那眉眼,那鼻子,那嘴型,那輪廓,組合在一起奇異般和諧完美,令人感慨造物者的神奇,鬼斧神工般的巧技。
換做一般女孩早就被這樣的眼神嚇一跳,而這個女孩卻神色未變,沒有一絲尷尬和羞怯,大大方方的站在那裡任人打量,眸光清澈寧靜,脣角一絲笑容令人如沐春風。
這樣不矯揉造作的態度又令皮埃斯心底滿意了幾分,他艱難的把視線從女孩臉上挪開,看向辦公桌上的一盆綠色植物。
“你都擅長什麼?”
“舞蹈,唱歌,武術,彈琴,書法,國畫,下棋……。”宋錦娓娓道來,卻被皮埃斯導演打斷:“停。”
皮埃斯皺眉“在我這裡通通用不着。”
想起什麼他又問:“你有武術功底?”
宋錦回道:“練過。”
皮埃斯點了點頭,扔了把泡沫做的大錘子到她腳邊:“用這把錘子比劃兩下,讓我看看你的功底。”
考驗來了嗎?
這把錘子就放在皮埃斯腳邊,宋錦還發現他腳邊放着一些武器,諸如武士棍,機關槍,皮鞭……,這把錘子應該是電影中角色所使用的武器,之前試鏡的女演員一定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景。
一個女性角色使用錘子這種重型武器,想要展現的是怎樣一種性格?宋錦在腦海中快速揣摩着。
她想起前世江湖上有個“四大惡人”的組合,爲非作歹,殺人如麻,人人得而誅之,其中有個女惡人就是使用的巨錘,巨錘分兩把,用鏈子鏈接,攻擊時前後夾擊,令人防不勝防,一錘下去就是絕世高手也得丟去半條命。
有傳聞此女天生神力,兩把巨錘乃南山玄鐵打造,重達千斤,普通人連中間的鏈子都拎不起來,在宋錦印象中,使用這種武器並且天生神力的女人應該是個粗壯鄙陋的鄉野女人,然而一次機緣巧合下她和那個女惡人打過一次照面,卻發現那是個身材高挑英氣美豔的大美女,錘子揮起來英姿颯爽,笑容爽朗恣意,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一丁點“惡人”的影子。
宋錦心底有了計較,彎腰撿起錘子,泡沫做成的簡易錘子拿在手中非常輕,幾乎不佔什麼份量,然而就是這樣才更難,完全相當於無實物表演。
把錘子拿在手中的宋錦,身上的氣息霎時間就變了,身上溫婉淑柔的氣息瞬時變的英姿勃發,下巴微擡,冷眸夾雜着一絲笑意,睥睨冷豔,整個人猶如女王般,氣場大開。
拿在手中的彷彿不是錘子,而是奪命的鐮刀,舞的虎虎生威,又不失女性的柔美矯健,更是增添了一絲勃野的力量感。
錘子拿在她的手中沒有絲毫違合感,彷彿天生就是爲她而生。
秀了一套動作,宋錦收手,瞬時她又變成了那個溫婉柔順的女孩,彷彿剛纔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這套動作雖看着簡單,然而對人體的硬件要求非常高,沒有個十幾年的功底是做不出來的,可以看出她確實有着很好的武術功底,身體條件也很好,比專業的武術指導做的都要標準正規。
皮埃斯目光落在女孩臉上,眸子眯了眯:“回去等通知吧。”
這就算完了?宋錦心底有些不確定,把錘子放下,對着皮埃斯點了點頭,靜靜的離開。
宋錦一走,坐的筆直的皮埃斯立刻翻開劇本,把那寫寫畫畫的一頁撕了下來,在一張白紙上重新落筆,寫的很急切,然而他神色卻激動難言,嘴中喃喃着:“這就是我想象中的阿伊札,她是戰神,是星球中最厲害的女將軍……。”
想起什麼,皮埃斯寫字的手一頓,助理立刻極有眼色的湊過來:“導演。”
皮埃斯吩咐道:“把剛纔那女孩的所有資料給我找出來,包括她參演的所有電視劇電影視頻,要快。”
“是。”助理不敢怠慢,應下來趕緊滾下去照辦。
在外邊等的心焦的孔聖香看到宋錦走出來的身影,立刻迎上去:“怎麼進去了那麼久,感覺怎麼樣?皮埃斯導演是不是很嚴厲?”
宋錦笑着看了她一眼:“孔姐你一連問了三個問題,我要先回答哪一個?”
孔聖香推着她往外走:“當然是按順序回答。”
蔣曜瞪了孔聖香一眼:“讓小錦先去休息,別給我嘰嘰喳喳的。”
幾人乘電梯從九樓下來,走到一樓大廳的時候,門口一陣騷動,蔣曜拉着宋錦退到角落,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是低調點好。
宋錦擡眸看去,烏啦啦一羣人走了進來,爲首的是個穿着皮衣皮褲,身材熱辣性感的金髮美女,旁邊走着一個身材高大戴着墨鏡的俊美男子,兩人身後跟着一羣保鏢助理,氣勢十足。
等一羣人呼啦啦走遠,孔聖香才拍了拍胸口,一臉激動:“沒想到竟然能見到賽琳和伯格,真人比電影帥多美多了,啊早知道剛纔衝上去要簽名了……。”
賽琳,如今好萊塢當紅女星,人氣如日中天,是環球影業簽約藝人,兩年前出演了環球影業出品的科幻電影,憑藉一個配角一炮而紅,一舉摘下當屆奧萊斯最佳女配角獎項的桂冠,之後資源爆發,截至目前,成爲好萊塢最當紅女演員。
傳言皮埃斯導演的新作環球影業有意推她做女主,有皮埃斯導演掌鏡,衝擊下屆奧萊斯最佳女主角獎項也指日可待。
宋錦看了賽琳一眼便極快的收回目光,這女人,不是昨夜跟在帕薩梅菲身邊的女郎嗎?沒想到竟然是好萊塢巨星呢。
走在她身邊的男人庫勒伯格,也是好萊塢當紅男演員,與賽琳不同,六年前他以一屆新人的身份被皮埃斯導演相中,主演了皮埃斯導演的電影,以精湛的演技,俊美的相貌,性感魅力的氣質短時間內俘獲了大批粉絲,當年他的第一部電影作品被奧萊斯提名最佳男主角,雖然最後以陪跑告終,也間接證明了他的實力,六年來人氣舉高不下,多部賣座電影推出,在全世界擁有大批粉絲,好萊塢風雲巨星,粉絲送其“性感男神”的稱號。
庫勒伯格是正兒八經被皮埃斯捧紅的,如果賽琳的女主角色還有爭議,那麼庫勒伯格的男主角則是毋庸置疑的,電影立項一開始,庫勒伯格就是欽定的男主角。
這兩人都是真正的國際巨星,在華夏幾乎家喻戶曉,孔聖香極喜歡伯格,這會兒看到男神,差點把持不住,這可是隻能在電視上見到的巨星啊,孔聖香覺得自己在做夢,讓阿歡掐自己一把。
“噝……。”她倒抽了一口涼氣,“你想掐死姐姐我啊,下手那麼重。”
正想教訓一下這個沒眼色的丫頭,一擡頭卻正對上一雙深沉漆黑的眼睛,那眼底似是壓抑着深濃的火焰,令孔聖香囂張的氣焰猶如氣球般一下子癟了下去。
“這麼大年齡了,怎麼還是如此浮躁,再有下一次我會向江總請示,你是否適合經紀人這一職位。”
話落不再看孔聖香一眼,扭頭大步離開。
孔聖香臉色有幾分難看,這個臭男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誠心讓她下不來臺。
宋錦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孔姐,別放在心上,你是知道蔣哥這個人的,刀子嘴豆腐心,其實啊,他比誰都關心你呢。”
孔聖香撇了撇嘴:“我需要他的關心嗎?”她的氣來得快去的也快,轉頭就又對宋錦笑道:“小錦你可一定要被選中啊,到時候就能和男神在一部戲裡了,到時候我就能天天見到男神了,想想就好幸福啊。”
阿歡在後邊捂嘴偷笑,孔姐這是記吃不記打,依她看,蔣哥明顯是吃醋了呢,小錦剛纔的話是揶揄她呢,孔姐還聽不明白,這可真是……讓她說什麼好呢。
離開環球影業,幾人又趕下午的三點的飛機去F國,這次宋錦將會見到HR方面的廣告負責人,拍攝全球廣告片和宣傳海報。
宋錦有必要弄清楚HR爲什麼選擇她,這背後宋錦覺得一定有什麼隱秘。
賽琳和伯格乘電梯到七樓,這裡是電影總製片人的辦公室,伯格的辦公室也在這一層,其實明星的辦公室說白了就是休息室,平時就在外邊拍戲,辦公室完全是用來歇腳的。
伯格看着賽琳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去敲製品人的辦公室,嘴角輕勾,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譏諷。
帥氣的轉身,往自己辦公室走去。
剛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助理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另一個助理從門外探頭進來。
“小道消息,皮埃斯導演剛剛試鏡了一個女演員,好像效果還不錯,有可能定下來。”
伯格挑了挑眉,皮埃斯眼光有多挑剔他可是深有體會,能讓他覺得還不錯,伯格摸了摸下巴。
一顆未來巨星又將冉冉升起了呢。
“認識的嗎?”
助理搖了搖頭:“聽說是一個來自華夏的女演員,年齡很小,其他的就挖不出來了。”皮埃斯導演的幾個助理嘴巴出了名的嚴,能挖出這點消息已經很不容易了。
“來自華夏啊……。”伯格輕佻眉頭,“越來越有意思了。”
從製片人辦公室出來,賽琳眉頭深皺,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本以爲她的女主地位穩紮穩打,誰知她從製片人口中聽出一絲不對勁,皮埃斯導演似乎對她很不滿意,有意換人,但她是環球未來主捧的,皮埃斯導演離開了公司五年,這五年公司也發生了很多變動,再歸來,環球已經不是他皮埃斯一言堂的天下了,兩相博弈之下,皮埃斯勉強同意了她做主角,可賽琳心底依舊很不舒服。
皮埃斯這個老頭子,老眼昏花了,還能拍什麼電影,還不滿意自己,她還看不上他呢。
環球雖然是第一大電影公司,但內幕欽定什麼的還是能避則避,也是爲了不令皮埃斯導演心中存氣,除了女主之外,二三四五配角都由他定,這才弄出來一個試鏡邀請什麼的,就算是配角,也是搶破了頭的。
賽琳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僅是運氣使然,更重要的是她有後臺,帕薩梅菲真的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僅是和他沾上一點關係,她的星途就一路坦蕩,怪不得娛樂圈女星人人擠破頭也想在帕薩少爺身邊佔有一席之地。
環球花大力氣捧她何不是看在帕薩少爺的面子上,賽琳可是清楚的很,環球的主要投資商可都是梅菲財團旗下的一些子公司,環球哪兒敢得罪這個太子爺。
想到這裡,賽琳又想起昨夜的事情,帕薩少爺賽車輸了之後又被對方給狠狠“欺負”了一頓,當時帕薩少爺臉色陰沉的簡直要滴水,她嚇得沒敢湊上去,後來帕薩一個人走了,把她給忘了,她給經紀人打電話去接她,在海灣吹了一個多小時的冷風,快凍死她了,今早上起來有些頭重腳輕的,估摸有些輕感冒。
帕薩少爺這條粗大腿一定要牢牢抱緊了,她不期望能嫁給帕薩少爺,因爲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要帕薩少爺稍微動動手指頭,她未來的星路會更加璀璨,到時候想要什麼沒有,她要做的,就是儘量在帕薩少爺心底再多攻佔一點城池,不期望他有多喜歡自己,只要能時不時想起自己就行。
剛走了幾步,助理快步跑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賽琳眉目漸漸陰沉起來。
“什麼人,給我查清楚。”
她感受到了威脅,不可以,她絕對不可以讓這種事情在自己身上發生。
一座古老華麗的歐式城堡佇立在藍天白雲下,象徵着一個商業王國的興盛和傳奇,外圍是一大片莊園,白色的山茶花迎風盛開,花瓣在陽光照耀下,炫目晶瑩。
這座像童話故事中的城堡華麗而古樸,卻更多了絲肅穆,那是獨屬於大家族的嚴謹教養,百年興盛不衰。
城堡背後是一個高爾夫球場,此刻,身着白色休閒衣的男子正手持球杆,聚精會神的測量着球到球洞的最佳角度,長身玉立,英俊的面容帶着一抹溫和的淺笑,然而微眯的雙眸卻是一片獵人般的精明嗜血。
揮着球杆高高揚起,白色的小球受擊滾出,在草坪上咕嚕嚕滾出去,正入洞心。
男子動作一氣呵成,優雅瀟灑的令人目眩神迷。
“好,你的高爾夫打的也是越發熟練了,什麼時候教我一手,也好拿去唬唬女人。”身後一男子笑道。
帕薩扔了球杆,自有隨侍接着,另一隨侍雙手捧上毛巾,帕薩擦了手,端起遞過來的茶杯抿了一口,笑着看了眼那男子:“就你那猴子屁股,一分鐘都閒不住,想要學這個,等下輩子吧。”
男子不服氣:“你看不起人,誰說我學不會,那是你這個老師教的不好。”
帕薩冷哼了一聲:“你先把你那一堆爛攤子收拾了再說,學什麼都是三分鐘熱度,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啊,生來就是天之驕子,我們這些普通人想要出人頭地比你們要多付出多少努力。”
帕薩似笑非笑道:“你怎麼知道我背後沒有努力呢?難道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外人看到的永遠是他的光環和出身,羨慕感嘆,但又有誰知道,這些東西加諸在他身上,他的人生過的究竟有多壓抑,他拼命的努力,拼命的追趕,才讓自己配得上他的姓氏……
沒有人理解,連他最好的朋友、竟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帕薩忽然覺得有些無聊,他淡淡的看了那男子一眼,轉身走到躺椅上躺下,閉上雙眼,看似在休憩。
實則,他在想昨夜那個少年。
活的那般肆意張揚,無所畏懼,他心底其實是羨慕的,曾幾何時,他也想活的自由自在,然而他的姓氏決定了他不能隨心所欲,有太多的限制和責任壓着他,他必須承擔起肩上的重擔,再苦再累也只能緊咬着牙獨自扛下去。
他在那個少年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想要活成的樣子。
男子被帕薩那一眼看的心頭毛毛的,看到帕薩閉上眼旁若無人的樣子,心底又有些不悅,“你怎麼了?我剛纔有說錯什麼話嗎?”
對方那小心翼翼又暗藏不滿的語氣令帕薩心底更是一陣厭惡煩躁,他擺了擺手,淡淡道:“我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有關你們公司的提案我會考慮的。”
這男人名叫多萊,是M國地產業巨頭的繼承人,在成爲繼承人之前他只是一個不被家族承認的私生子,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救了被追殺的帕薩一命,此後帕薩將他當作朋友真心相待,因爲帕薩的關係,多萊被家族慢慢接納,說來也是幸運,多萊的父親幾個兒子都因爲各種原因相繼死去,多萊的父親這時候才注意到這個私生子的存在,有帕薩的幫助幾乎不怎麼費力就被確定成爲繼承人,也因爲帕薩多次出手幫助,多萊在公司地位也逐漸穩固。
多萊知道自己有今天都是因爲面前的男人,說實話,他對帕薩的感情非常複雜,一方面感激他的幫助,另一方面又嫉妒痛恨總是這樣高高在上的帕薩,父親總是把他和帕薩相提並論,無數次感慨帕薩爲什麼不是他兒子,久而久之,多萊心底對帕薩就產生了一種極爲複雜的情緒。
一方面諂媚的抱大腿,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了他,一方面又不屑痛恨,這樣的男人爲什麼是他的朋友,在他身邊他永遠只能淪爲陪襯,在那些女人眼中也永遠只看得到他。
聽帕薩的語氣,多萊莫名有些緊張,但看對方雙眸微閉,看起來似是睡着了的樣子,他又不敢打擾,到最後只能無奈的離開。
他不知道的是,從這裡離開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他和帕薩的朋友情誼到此爲止。
帕薩輕輕嘆了口氣。
這麼多年對他的幫助,也早償還了他的救命之恩。
他早已不欠他什麼,接下來的人生路,靠他自己走吧。
朋友,合則聚,不合則散,他不強求,多萊,已經不是自己最初遇見時那個單純簡單的少年了,他的心在權欲裡掙扎,早已變質。
他那幾個異母兄弟的死真的只是巧合嗎?
帕薩早就知道,他只是選擇不說罷了。
多萊,再也不是那個多萊。
可他,選擇遵從自己的內心。
人生在某些可控的角度,總有無限的選擇。
他微眯着眼,享受着陽光沐浴。
不一會兒,黑人快步走到他身邊:“少爺。”
帕薩雙眸微睜,眸底一絲光亮悄然而逝:“查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