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份工作,蘇以沫燃起了希望,反正人要先活着,只要活着就會有希望。
她很珍惜這份工作,很認真和負責,進出貨物有多少,損壞了多少等都記下了。
因爲今天風雪大,裝完昨晚停泊下來船上的貨物,就沒有其他的活可以幹了。
所以包工頭讓大家回去休息。
碼頭附近有一處棚子,那裡就是工人們平時住的地方。
裡頭的陳設很簡單,幾張涼蓆和棉被鋪在地上,每張席子上有一個枕頭,棚子裡點燃着兩個火爐。
因爲那裡住的都是男人,所以棚子裡沒有用什麼東西隔開,都是連成一片的。
和這幾個大男人住一起,蘇以沫很不習慣。
再有就是男女授受不親,蘇以沫蜷縮在牀上,眼睛一直盯着那幾個男人,心裡頭有些抗拒和害怕。
包工頭看蘇以沫這樣子,就知道她不習慣。
想來想去,包工頭把蘇以沫帶到隔壁倉庫那去,讓人拿了幾塊牀板和兩張棉被過來,給她在倉庫裡一個角落搭了一張牀。
但是倉庫重地,這種地方不能有火,否則一不小心引起火災損失的不僅是錢財,甚至關乎人命。
沒有火堆,雖然有棉被隔着地面,但還是感覺到很冰冷,加上倉庫有些簡陋,牆壁有些透風,她一晚上沒有睡好。
兩日後,風雪停了,碼頭上的一切恢復了正常,來往的遊船貨船數不勝數,工作量開始增加了。
蘇以沫以前就對數字這類計算很擅長,所以算的還算快,倒是裝貨卸貨的人手嚴重不足。
看那幾個男人大冷天的忙得滿身是汗,蘇以沫深刻的體會到了男人的不容易。
包工頭在那邊打電話給老闆,一直請求老闆加派人手支援。
一切挺順利的,就是忙的有些辛苦,所有人都很開心,安安分分,沒有半句怨言。
一直到了幾日後的一個下午,蘇以沫在船邊統計貨物,忽然來了一羣人。
這羣人手裡拿着棍子,朝這裡走來,爲首的正是之前被蘇以沫打的那個刀疤臉,嘴裡叼着一根草,氣焰十分囂張,到處索取各種保護費。
之前那幾日受風雪影響,包工頭這邊沒能掙到啥錢,老闆那邊又不肯掏腰包解決保護費的問題,包工頭這邊沒法給那麼多。
那刀疤臉胖子很生氣,一斧頭劈在包工頭面前的貨箱上,“我看你是不想給吧?是不是要我教你怎麼做人才行?”
上有老,下有小,包工頭需要這份工作,也不想失去這份工作,更不想失去生命讓親人難過,他懇求那幾個人寬限幾日。
但那幾個人對着包工頭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然後開始各種砸貨,打人。
碼頭上有很多人,但都不敢幫忙,一個個都忙着自己的事,假裝看不見。
蘇以沫不會當看不見,砸自己老闆的臺,就是跟她自己過不去。
她把賬單放口袋裡,剛纔的那些話她耳朵聽的還算清的。
按平時,她也不想惹這種人,畢竟得罪不起這種亡命之徒,也想息事寧人,但是現在她身上沒有錢,拿不出。
狗尚且懂得護食,何況是人,她不願意丟掉這份工作。
她咳了咳,“你就寬限我們幾日吧,到時候如果我們再拿不出錢你再動手也不遲,反正你們現在也不差這點錢,而且如果你把我們的工作都毀了,你也拿不到錢!”
她說的是很有道理,可刀疤臉聽不進,仗着有十幾個人撐腰,挺直腰桿子,“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我談條件,我告訴你們,如果再不拿出足夠的錢來,你們今兒起就別想在碼頭上幹了!”
蘇以沫繼續好言相說,怎見那刀疤臉就是咄咄逼人,死活不答應。
蘇以沫怒了,握着拳頭,想動手,“你沒聽說過兔子急了會咬人嗎?”
刀疤臉露出脖子,指着頸部,“咬人?你很厲害,你咬啊,倒是使勁的往我這咬啊!”
蘇以沫忍無可忍了,正想一拳打過的時候,不遠處又來了幾個人,爲首的是穿着光滑鮮豔衣服的童倩文,打扮的有些妖嬈,跟着她旁邊的是高雲峰。
童倩文和高雲峰到碼頭那進貨和驗收貨物。
蘇以沫覺得很奇怪,這種活兒怎麼會輪到身份高貴的童倩文和高雲峰來幹,想了半天想不明白。
莫不是這些貨物很貴重,很特殊,所以她們需要親自進出貨才放心?
她原先是這麼想的,但是,看童倩文和高雲峰在那邊根本不像進出貨的樣子,時不時的眼睛還往這邊看。
她終於想明白了,原來,刀疤臉這些人是童倩文花錢僱來搗亂的,目標就是針對她蘇以沫,而那些保護費什麼的,也都不過是障眼法。
她現在知道該怎麼做了,即使一時打贏了這些人,爲包工頭和這幾個人爭取了短暫的工作,那也不可能一直護的了他們,萬一童倩文這一動怒起來,這幾個人不僅會丟掉在這裡的工作,甚至還會和她現在一樣找不到工作,沒有人敢收留她。
以童倩文和高雲峰的能力和人品,這種事情是絕對做的出來的。
童倩文兩人現在過來就是看她笑話的。
蘇以沫低着頭,“你們不用再演戲了,我都明白了,我走,只不過希望我走以後你們不要再爲難他們了!”
終於見到蘇以沫低着頭說話了,那邊一位中年男子拍手叫好,一直拍,一直往這邊走,“早這樣不就好了,在我面前逞什麼能?”
擡眼望去,那人竟是她的親生父親童萬里,她又氣又恨,“是你?”
中年男人很有底氣,“沒錯,是我,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包括設計讓你輸了幾百個億的家產,包括破壞你和沈浪的關係,然後拿到與你們公司的密切合作,更包括……”
“夠了,我不想聽!”蘇以沫悲憤,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然會如此折磨自己,愛人也離她而去跟她的敵人在一起對付她,她不知道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甚至還能不能過。
“你不想聽我偏要說!”童萬里扶了扶眼鏡,接着一連串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