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茗有些懵。
蘇瑜言有一半愧疚，卻也有一半怒意。
“大哥，容兆南都和你說什麼了？”沈茗小心翼翼地發問。
蘇瑜言捏着眉頭，這副樣子，眉間蓋不住的疲色，和前段時間的容兆南很像。
“容大應該和你說過，我和他之間的恩怨。”
“啊，說，說過……”沈茗有些心虛。
“當年的事，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小清的媽媽，便是當年那女孩， 被容大玷污後，徹底消失在了海市。”
沈茗壓下心裡的驚駭。
隱隱約約摸到了事情的真相。
“當年那女孩，是，是大哥你的前女友嗎。”
蘇瑜言緩緩搖頭。
“是我對不起她，不喜歡的東西沒法將就……和容兆南鬧掰了這麼久，他爲了報復我，這才從你身上下了手。”
“啊。”
容兆南是這麼跟他說的？
沈茗咳嗽了一聲。
神色有些不自然。
小清的媽媽，不是她大哥的女朋友，她唯一知道的那位前大嫂，可是個狠人，怎麼會給容兆南生孩子。
“大哥，你不用對不起我，是我，是我的錯，容兆南他勾搭我，我沒忍住，就是鬧成這樣了，大哥，我還喜歡着他。”
越說越小聲，頭都埋了下去。
蘇瑜言氣到暴走。
聲線由剛剛的愧疚，轉變爲怒其不爭的餘慍。
“沈茗，你不長腦子嗎，容兆南他要是有心，何至於耽擱小楓這麼多年，他勾搭你，你就上鉤，腦子是不是被魚給吃了，你的脾氣呢，在他面前是不是發不起來，能不能有點骨氣。”
“我……”
她大哥說得對。
她就是在那個畜生面前太沒骨氣了。
被說的，一身的血都澎湃了起來，有一身的勁。
“大哥，可是事情還能有更好的法子嗎，容兆南他佔了我的便宜，不跟我結婚，我就這麼放過他嗎，你也看到了，他爲達目的，什麼都幹得出來，甚至爲了針對你，連我也不放過，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他們容家。”
蘇瑜言望着她，遲遲沒說出什麼話。
不是被她說動，而是看見她這副受傷後帶着氣性的模樣，被深深的愧欠纏身。
整個人也有些搖搖欲墜。
“大哥，大哥，你怎麼了。”
蘇瑜言被她氣得暈倒了。
蘇瑜言先老爺子一步氣暈了，老爺子也沒好到哪裡去，現在是對她根本就避而不見。
她只能待在老爺子的花園裡，揪他養的那些花。
花瓣揪了一地。
心情這才平靜了下來。
容兆南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呢，把鍋全都背到他身上？
他有那麼好心。
叮鈴鈴。
手機響了。
備註顯示。
“人渣”來電。
容兆南打來的。
畜生，她沒把他拉黑，他還敢給她打電話。
“我那輛老爺車呢。”
她先發制人，發問。
容兆南在電話那頭慢悠悠說話。
“報廢了。”
“那是我開了好幾年的車。”
“出來，在巷口等你。”
說着就把電話掛了。
他叫她出去，她就一定出去嗎，好笑。
結果，還是出現在了巷口。
這回注意多了，看着沒人，才和他在巷口碰面。
迅速拉開車門，就上了她這輛老爺車。
難爲他給她這輛老爺車還配了個司機，他坐在車裡，她上車後，卻在車裡，看見了另外的“東西”。
一個白白嫩嫩的小男孩，歪着腦袋，軟糯糯地跟她打招呼。
“嗨，又見面了，漂亮姐姐。”
把車門關上，將容兆南的腿往一邊推了推，她坐了下來，迴應小男孩的熱情。
“嗨。”
看來她這輛老爺車沒有報廢，還成了他們父子倆之間的代步工具。
容清看上去是個挺乖的小孩。
坐得板正板正的。
孩子沒錯，只是，他坐在容兆南身邊，這幅畫面，卻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和諧。
“你爸準備帶你去哪？”
容清一板一眼地回答。
“爸——南叔叔準備帶我去吃飯。”
南叔叔。
“吶，你不好奇我是誰嗎，小朋友，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容清相貌清秀，眼睛靈動，只不過，看向容兆南的時候，總有些畏畏縮縮的。
應該是害怕他。
也確實，容兆南身上自帶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壓。
“漂亮姐姐，我知道你，你是南叔叔的女朋友。”
“昂。”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容兆南。
小清又說話了。
“漂亮姐姐，你可以叫我小清，他們都是這麼稱呼我的。”
小孩挺可愛的，沈茗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你也可以稱呼我的名字，茗姐姐。”
“茗姐姐~”
收回了自己的手，她又往裡推了一把容兆南。
她這輛老爺車可不比他的豪車，空間本就狹窄。
要不是礙着他兒子在，她怎麼可能忍得住不對他發脾氣。
奚落的話是少不掉的。
“南叔叔還真是疼兒子，帶兒子去哪裡吃飯啊，帶着我這個還沒過門的媳婦一起去，不合適吧。”
即便有小孩子在，容兆南說話也是不會收斂的。
刺起人來，毫不客氣。
“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兇狠的樣子，嚇到了他身邊的容清。
以至於後半程的路上，容清一句話都沒再說。
到了餐廳。
留容清在餐桌上吃東西，沈茗和容兆南到一旁的魚池邊上餵魚，這時，總算能和他單獨說上話。
“怎麼回事，把你兒子帶着，喊我幹什麼。”
容兆南隨手扔了一大把魚餌到魚池裡。
池子裡的魚爭先搶後聚集在一處。
“老爺子的主意，帶着容清出來，和你聯絡感情。”
原來是他們家老爺子的命令。
沈茗也扔了一把魚餌到水裡。
一小把。
看見幾只漂亮的魚在水裡游來游去，眼睛舒暢了不少。
“你兒子和你感情不怎麼樣嘛，小孩子怕你怕得要死，作爲新手爸爸，這樣子，你是不是該反省一下。”
容兆南轉過頭來，眸色黢黑，視線下沉，望到她的腹部上。
“當媽當上癮了？”
被他這樣的視線看得耳朵熱，想起幾個小時前，他在車裡對她做的事。
“你爲什麼跟蘇瑜言說，是你先招惹的我，”說爲了報復蘇瑜言，才做出這樣的事，“你不怕蘇瑜言記你一輩子？”
她大哥都直接被她氣倒了。
等到真正要和他結婚的那天，蘇瑜言會不會氣到往後都不再理會她。
面臨她的詰問，他輕眯了眼眸。
答非所問。
“小楓還在醫院。”
顧楓。
這個時候提起顧楓。
“沈茗，這樁婚事成不了，我不會和你結婚的。”
他這樣說話的時候，面色正經的不能再正經。
叫人看不出一絲情緒變化。
“容總，車到了。”
他的助理卓航這時走來了，跟他說話。
應當是來接他去醫院看顧楓。
他利索地走了，走之前，和她道。
“吃完飯，記得帶容清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