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往外推了推,臉熱得厲害。
又紅又燙。
他被推開,躺在座上。
半晌,歪過手來,摸了摸她的後腦勺。
“都沒記憶了,別想着來撩我,你當心我真把持不住。”
她霎時轉過頭,惡狠狠地看着他,避開他的手。
她撩他?
她做什麼了,就變成撩他了?
“容兆南,說話前先照照鏡子,你把你自己那股浪勁收收纔是。”
大少暢快一笑,收回了手。
到了地吃飯,卓航服侍好他們容總後,便從包廂退了出去,候在門外。
屋裡,沈茗吃不下飯。
她來見他,他非弄得這麼正式。
“容兆南,我來找你,是認真的,你說吧,到底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他喝着茶。
心想。
對她還沒下點手段,她這個話又從何說起。
“婚戀自由,我還不至於心眼小到爲難你那個兢兢業業的小男友,他是個實幹的人才,穿小鞋的事我做不來,要說放過你,沈茗,你不如先放過我怎麼樣?”
他說這話時,好像還很真誠。
簡直是白的都能被他說成黑的。
她氣得發抖。
“容兆南,你不要裝糊塗,我的身體已經出了嚴重的問題,上午腦袋痛了整整兩個小時,痛到暈了過去,要不是助理髮現,我怕是到現在都還躺在廁所裡。”
聽聞她說話,他沉了眸色。
定定看着她。
沒和她說話,而是先撥了個電話,對電話裡的人道。
“下午來住宅一趟。”
中午這頓飯也沒吃,他將她領了回去。
叫昨天那個醫生仔細詢問起她今早的情況,還有今天的用藥事宜。
檢查結束,主治醫師走了過來,和容兆南說明她目前的狀況。
“要麼就用藥,要麼就這樣先觀察着,”看了看報告,他看到她體內某些激素持續升高,“對了,容先生,沈小姐她這樣,最好是不要受什麼刺激,從檢查結果來看,她昨晚明顯是受刺激了,你注意她的心情變化,別讓她不開心,不然,只怕會更受罪。”
不能讓她不高興。
這可真是難到他了。
舍了一整天的工作事物不處理,他陪着她,提議。
“送你回老宅待着吧,回去養養心情。”
被她一口拒絕。
老宅裡的人她一個都不熟,是不可能回去的。
“容兆南,醫生說了,我的身體出現這樣的問題,都是你造成的,你給我個準話,到底要怎麼樣,我才能徹底恢復。”
容兆南低頭沉思,眸色古井無波。
“最遲兩個禮拜,你頭痛的狀況會減輕。”
她暫時信了他的話。
可是晚上又做了個冗長的夢。
這回,不是噩夢,是個香甜的夢。
夢裡,全是她跟他的回憶。
她夢見,她是如何暗戀他,又如何向他靠近,和他談起了戀愛。
奇怪的是,這段記憶裡,她深知自己愛他愛的熾熱而凜冽,但夢裡的他,和現在真的不一樣,他還是看起來比現在的他要成熟個那麼幾歲。
這到底是爲什麼。
她實在想不明白。
難道,她這是預知了未來?
未來,她和他談起了個漫長的戀愛?
漸漸恢復記憶的後遺症便是,她發現,她的心境又變了。
現在的她,再看見容兆南後,完全不是昨天的她。
一大早,她纔起來,他竟然就敢跑到蘇瑜言這間住宅來,說是來找她,帶她去吃早飯。
她晚上做了一個漫長的夢,早上醒來得晚,他到的時候,她纔剛下樓,還沒有洗漱,穿了身居家的睡衣,看見他來,就站在客廳的書架前面,臉先紅了一半。
轉身上樓洗漱了一番,換了身清爽的衣服。
容兆南親自開着車,載着她出去,撇眼瞧她。
像是又不一樣了。
昨天和他見面,還沒有這樣重的妝。
今天打扮的,像個隨時能盛裝出席的花仙子。
撓了撓太陽穴。
“今天是有什麼打算,約了誰去談事?”他問。
今天她要去公司,繼續替蘇瑜言盯盤。
抹過頭來,定定地看着他。
扯了扯手邊的安全帶。
“我一會兒要去公司。”
他瞧着,她這樣子是不打算跟他說了,繼續問。
“昨晚頭還痛嗎?”
昨晚吃了藥後,就沒那麼疼了,今早起來,也是很神清氣爽的感覺。
便連對他的怨恨也消散了很多。
早餐吃完,吃了一身的煙火氣在身上。
好像好久都沒吃這麼飽了,一下子吃這麼多,不利於消化,下臺階的時候,走路走得比較急,身邊有人讓她借過,一個沒注意,她便崴了一下。
腳沒怎麼受傷,身體崴了過去,跌進了某人的懷裡,他將她一把抱住。
整個身體都託在了他身上,兩隻手抱着他的胳膊。
他有些急。
“是不是頭痛又犯了?”
聽聲音,和夢裡的那個他,一樣,很是關心她的。
臉埋在他懷裡,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
嚶嚀了兩聲。
“疼。”
不是頭疼,也不是腳疼,是裝的。
他要扶她起來,她死活不想動,撲在他身上,想多待一會兒。
“你讓我趴一會兒。”
都這樣說了,他就是想動也沒動成,半晌後,看見她也不哼唧,手扶着她的腰。
“送你回去,走。”
“……不要。”
她不僅不回去,手還慢慢從他的胳膊往下伸到了他身後,像是倒在他懷裡,黏着他抱了會兒。
人來人往,身邊過往的人不免投來眼光。
他伸出手來,放在她烏黑亮麗的後腦勺上揉了起來。
這是得多痛。
痛到昨天還生着他的氣,今天這層氣都能擱置腦後,開始黏着他了。
眼裡的黑色反覆涌動,一時間,掀起陣陣腥風血雨。
用藥的事,拖不得了。
揉着她的腦袋持續了片刻,聲線也放緩了。
“走,回去,叫醫生給你開點強效藥。”
最終還是吃了他拿過來的強效藥,吃完後,整個人狀況好了很多,一整天都沒痛,連說話都有了中氣。
容兆南秉着爲她服務的原則,早上等她吃完藥後,還親自把她送到了公司,說,晚上就來接她。
傍晚,容兆南說來接她,她因爲要給蘇瑜言彙報工作,會議又推遲了一個小時,沒法,只能跟容兆南說,晚上自己回去。
卻在下班之際,收到條消息。
顧楓發來的。
約她在辦公樓後面那座咖啡廳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