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澤這邊士氣高漲，城堡那邊卻很平靜，平靜中帶着恐慌。
林凌的實驗出問題了。
一開始彩玄只是想讓林凌放鬆，當她失去防備之後才能更好的確定植入體的形狀，確定其具體的位置。
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他發現林凌放鬆得過分了。
後來才發現，林凌昏過去了。
而且怎麼也叫不醒。
實驗室裡，彩玄滿頭大汗，一直低低地自言自語，“不可能啊，怎麼會這樣，沒可能的啊。”
一旁，席越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林凌躺在手術牀上，眼睛閉着。要不是呼吸還平緩，他早就已經暴走。
他看向彩玄，強迫自己冷靜，“找到問題出在哪裡了嗎？”
彩玄臉色蒼白着搖頭，額頭上的冷汗一茬接一茬，“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所有的數據都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老大身體的數據，但是也在合理範圍內。
現在這個情況，更像……更像是老大的身體在發生某種變化，而我的儀器現在變成了她的輔助。”
也就是說，現在不是電流刺激林凌，而是林凌在控制這些外來的電流，來達到某種目的。
彩玄抹了把臉上的汗，“老大的身體跟普通人不一樣，要想控制她的身體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我猜當初老大在做植入體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了這個方法可以探查植入體，所以設計了反制方法。”
他看向林凌，“而老大最擅長的就是把對自己不好的東西，轉化成對自己有利的一部分。我想，現在正是老大在利用這些電流做些什麼，這是身體本能，沒人能控制，包括她自己。”
席越明白了彩玄的意思，“所以我們只能等，等她自己醒來，時間呢？”
彩玄苦笑着搖頭，“不知道。”
林凌的身體和大腦在海那邊都是數一數二地存在，她經歷過很多很多的折磨，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已經到了精確的地步。
他們根本就不瞭解，所以也沒辦法確定她需要多長時間醒來。
至少對她的身體數據監測上，一切都很正常。
席越點點頭，“我守着她。”
這算是他第一次真正接觸到林凌的黑暗過去。
對自己的身體精確的控制，這世上有多少人能做到？
就連他，也做不到控制身體本能反應。
可林凌卻可以，而且這已經成了她的本能。
即便是在身體無意識的時候，她也在排斥外人對她身體的控制。
能做到這種地步，只怕是她曾經被試圖控制過很多次，纔會這麼熟練。
席越心疼地看着林凌的眉眼，她那個時候，到底是怎麼活下來了。
那樣暗無天日地地方，卻生生讓她刺穿而出，找到了光亮的方向。
鳳凰涅槃，不亞於此。
可涅槃之後她卻沒有迎來好日子，仍舊日日被監控。
席越想起他在老島跟林凌在一起的日子，每次她都是心事重重地樣子，眼神深沉如水，讓人看不透。
那個時候，她在想什麼？
也許，等她恢復了記憶，想起一切的時候，她會告訴他答案。
彩玄把儀器的開關給了席越，自己則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實驗室。
實驗室門口，純靈已經等了很久，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急。
見彩玄出來，純靈剛要開口卻被彩玄拎起，往遠離實驗室的方向走去，同時捂住了純靈的嘴巴。
純靈只能用眼神控訴。
一直到外面空地，彩玄才放開了純靈。
純靈一被鬆開就開始控訴，“你幹什麼？！我有事找老大！”
彩玄翻了個白眼，“我是在救你，大哥現在心情不好，你要是咋咋呼呼地吵到老大，他肯定會打死你。”
“怎……”純靈纔要反駁，突然意識到了彩玄話裡的意思，“什麼叫吵到老大？”
彩玄嘆口氣，頹然地蹲在地上，“本來我是想通過電流慢入的方式，確定植入體的位置。可我低估了老大對外界控制的排斥，現在電流被老大的身體反制，老大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
陽光晃了彩玄的眼睛一下，他這才意識到天亮了。
純靈驚得話都說不出來，“老大昏迷？現在？不行啊，要想個辦法讓老大醒過來，外面……有敵入侵。”
“什麼？”彩玄一下跳起來，“誰？”
“老島失蹤的那些人，還有……傅元澤。”純靈臉色很難看。
她是特意來告訴老大這件事的，如今也只有老大才能穩得住局面。
可這個時候，老大卻昏迷了。
“早知道該晚一點再做手術的。”純靈懊惱地錘了錘腦袋，“他們之前有一百多個人，我們只有不到十個人，左翼雖然傷好得差不多了，可他也不能以一敵百。”
彩玄看向前面城堡的位置，“他們現在在外面？”
“嗯，黑蟲前腳過來告訴我們，發現有一個密林有異樣，他們後腳就到了。”
純靈臉色嚴肅，“傅元澤說要見老大，不然今天誰也別想活。”
彩玄一下就明白純靈的意思，“可是不能讓他們知道老大在昏迷，不然可能更加壓制不住。而且傅元澤就會知道我們在試圖恢復老大的記憶，他一定會更快出手。”
說着，彩玄的心突然跳得飛快，“我不能出現在他面前，你們說過閻詔和司琉在傅元澤那裡。閻詔聯繫我回來時，同時還有一條假消息。現在看來假消息是他故意做給傅元澤看的。”
彩玄腦子一團亂，但是仍舊有條不紊地分析着，“也就是說，傅元澤也在找我，他肯定是不想讓我幫老大恢復記憶，所以他想提前找到我，才讓閻詔聯繫我。”
純靈一下跳起來，“我知道了，閻詔是冒着暴露的危險，把你送回了我們身邊。他搪塞傅元澤的理由，一定是給你發了消息，但你沒有迴應。
可如果你要是這個時候出現在我們這一邊，傅元澤一定會懷疑閻詔。畢竟你不可能在沒有收到消息的情況下，正好回來。”
彩玄面色凝重地點頭，“就是這樣，我不能出現，你要告訴他們，絕對不能透露我回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