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往S國是臨時的決定,林凌只跟孫伯說了一聲有事要忙,讓他好好照顧爺爺,其他的倒也沒什麼交代的。
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再一醒來的時候,周圍的環境已然陌生。
呂涵和林凌一同往外走,出了機場,林凌突然拉住呂涵,“等一下。”
她回頭看去,這一趟來S國的航班人本來就少,這時候天又快黑了,其他人都行色匆匆地打車離開。
只有那兩個人,一直不快不慢地跟在她們身後。
雖然一個戴着鴨舌帽,一個戴着口罩,把臉擋得嚴嚴實實。但是從外形看,更明顯是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的組合,最近在她的面前可出現得有點頻繁。
呂涵看到阿瑞和羅媚故作迷路,四處看指示牌的樣子,嘴角彎了彎。
跟人第一要義,被察覺後要立刻若無其事地走開,換第二梯隊。
就算沒有第二梯隊,暴露自己也是最不明智的決定,寧願放棄目標,也不能被目標發現。
更何況是被目標堵個正着。
阿瑞真是一遇到老大,什麼東西都忘在腦後了。
林凌見那兩人裝模作樣地拉着機場工作人員問東問西,一副老年人第一次出國旅遊地樣子,想了想,擡腳朝着兩人走去。
呂涵慢悠悠地跟在後面。
羅媚驚得差點喊出聲,“瑞哥,瑞哥,緊急情況。”
阿瑞:“看到了。”
“怎麼辦?跑嗎?”
“跑哪去?”
最終還不是要跟回來。
S國步步危機,與其暗中跟隨,不如現在坦白,反正已經被發現了。
本着破罐子破摔地選擇,阿瑞摘下帽子,等待着林凌走到跟前。
“你們……在跟蹤我?”
阿瑞點頭。
林凌差點被氣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坦然的人。
“有什麼目的?”她又問。
阿瑞舔了舔嘴脣,還是說了實話,“這裡危險,保護你。”
這回換成林凌啞口無言了,這個男人確實一直都在保護她,從學校到黑市。
氣氛僵持着,誰也不說話。
林凌在猶豫,阿瑞在等待。
過了會,羅媚小心翼翼地開口:“要不我們先出去吧,很晚了,S國到晚上不太安全。”
林凌點頭,“好吧。”
四人一同去往主城區,阿瑞和羅媚安靜地跟着,呂涵假裝不認識他們,林凌更是心緒複雜,一路上十分安靜。
從機場再到S國真正的地界,還要坐四五個小時的車,等到了S國的邊境,天已經徹底黑了。
檢查證件的人看着林凌一行人,皺眉,“華夏人,爲什麼來S國?”
“旅遊。”林凌淡淡道。
“不行不行。”高眉頭高鼻子的男人兩手交叉,在胸前比劃了一下,“現在裡面很亂,已經不是旅遊時期,如果是旅遊,不建議你們入境。”
呂涵和林凌對視一眼,果然,S國不知出了什麼事,正在戒嚴。
三個女孩子不好說話,阿瑞主動上前,遞給那男人一根菸,“兄弟,換個地方說話。”
沒多久,阿瑞回來了,衝三人點頭,然後他們被放行進了S國境內。
路上,阿瑞說出了自己打聽到的情況,“還是橫州那邊的事,每年都會來這麼一次,不過今年不知道爲什麼比較早。就是爭地盤,打得厲害,有瘋起來的出了橫州,危及到周邊。整個S國都亂糟糟的,不過離個你週五特遠的地方越安全。
爲了不惹上國際爭端,所以不想讓外國人入境。”
林凌疑惑道:“你是用了什麼方法讓那人放我們進來的?”
阿瑞笑道:“我說晚上沒地方住,明天就訂最早的航班走。”
羅媚咯咯直笑,“原來是騙人。”
阿瑞看向林凌,她並沒有露出反感的神色,相反還有些讚賞。
他們都是一種人,只要能達成目的,過程怎麼樣,光不光彩,見不見得人,並不重要。
阿瑞一直懸着的心突然放輕鬆不少。
車子一路入了S國的主城區,跟上一次來時不同,現在的S國特別安靜。
時不時空中傳來一兩聲爆竹的響聲,但是所有人都很清楚,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爆爆竹。
那是槍聲。
車子開到橫州附近,司機說什麼都不再前進了,嘴裡嘰哩哇啦地說着當地語言。
林凌聽了會,道:“他說裡面太危險,給多少錢都不進去,我們只能自己進去。”
呂涵嗯了一聲,“先在附近找個地方住吧。”
四人下車,車子立刻一溜煙朝着來時的方向開,速度比剛剛快了兩倍,好像後面有人在追一樣。
“這裡還真是不像人間。”林凌感慨道。
帝都夜間燈紅酒綠,路上車流不絕,夜生活瀟灑恣意,誰會想到現代文明還有這樣的地方。
黑暗、窒息、死亡,充斥在整個空間,哪怕是最遲鈍的人,也能感覺到,這裡很危險。
呂涵笑了笑,道:“這個世界上,不像人間的地方可太多了。”
只是大多數人窮極一生也只在自己熟悉的一畝三分地待着,他們看不到那些黑暗,便以爲黑暗最可怕也就是全城斷電。
可是不是的,真正的黑暗是令人絕望的。
路邊空無一人,路燈應該是被人打爆了,走了老遠才能看到一個亮着的路燈,燈光還特別昏暗。
四人走在馬路上,就像是走在無人區。
不過……林凌蹙了蹙眉。
她緊張得汗都出來了,爲什麼這三個人就跟回自己家一樣隨意?
呂涵慢悠悠地在她側後方走,也是閒得,把路上的易拉罐當球踢,一個個送進垃圾桶。
阿瑞走在最前面,幾乎只能看到一個影子,姿勢大搖大擺。
即便是羅媚,也是一副昏昏欲睡地樣子,時不時打個哈欠,彷彿貴婦一般。
林凌有點心塞,這幾個人是一點都不害怕,就她害怕。
她有點生氣,索性也不警覺了,愛咋咋地。
正要放鬆警惕,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隨後一大羣嗷嗷亂叫的年輕男孩兒就把她和呂涵還有羅媚圍在中間。
十幾個人,全部都是大學生一般的年齡,只不過打扮得流裡流氣,頭髮染成五顏六色,穿的花裡胡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