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遊還沒來得及問她給誰打電話,她已經手快的撥出號碼了。
響過三聲之後電話被接起來,元錦西一句廢話都沒有,先報上自己的大概位置,又道:“我受傷幾乎失去戰鬥力,身邊還帶着個孩子,你想辦法派人來接我。”
那頭沉默了三秒左右,傳來亓放低沉又壓抑的聲音,“好。照顧好自己。”
說完,那邊直接掛斷了電話。
“你打給誰的?那邊會來接我們嗎?”龍遊憂心忡忡的問道。
那頭說了什麼他都沒聽到,可是看元錦西此刻的表情他猜想事情可能有點兒糟。
他猜得沒錯,事情確實很糟糕。
不過他以爲的不會有人來接應的糟糕跟此刻元錦西心中所擔憂的事情壓根就不一樣。
她現在擔心的是回去後亓放跟她生氣。
這麼說不準確,因爲亓放已經很生氣了,從剛纔他的語氣裡就能聽出來,她擔心的是亓放因爲這次意外跟她冷戰。
要是一般的生氣,她撒撒嬌賣賣乖,叫個“老公”肯定就能糊弄過去,可顯然,他現在不是一般的生氣。
哎,該怎麼哄亓放呢。
這是一個比應對現在的窘境還要讓人頭疼的問題。
她高燒還沒有退下來昏昏沉沉的腦袋根本想不了這麼高深的問題。
揉揉疼得不行的腦袋,她嘆息着回道:“放心吧,會有人來接我們。”
龍遊安心不少,“有人來接你幹嘛還這個表情?”
“回去之後麻煩事還多着呢,我現在想一想就頭疼”,元錦西很是無奈的說道:“你繼續開車,開到小鎮小城的停下來補給一下,然後咱們換車去大城市。”
交代完,她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覺。
她也真是心大,就這麼放心的讓司機疲勞駕駛,還是一個十五歲沒有駕照以前一點兒都不會開車的司機。
迷迷瞪瞪的又睡了一覺,再醒來的時候高燒退了不少,可她的嗓子疼的要命,話都說不出來。
好在他們來到一座小鎮,可以稍微休整一下。
把車子停放在一個廢棄的停車場,他們弄了一點兒錢,沒再大吃大喝,只簡單的吃了點兒東西休息一會兒便再度上路。
不能再開之前的車子,目標太大,元錦西又搞了一輛半新不舊的車子,開在路上一點兒都不顯眼。
龍遊特別自覺的要來開車,元錦西擺擺手,指了指副駕的位置。
除了嗓子疼說話費勁還有渾身都疼以外,她覺得自己好受很多,該換她來開車讓龍遊休息一下了。
龍遊也是真的累壞了,再加上經歷了昨晚的事情,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乍然放鬆下來很快便睡了過去。
睡的特別沉,醒來發現車子已經抵達一座大城市。
元錦西坐在他身邊喝着飲料吃着漢堡,見他醒來往後座指了指,那裡還有一袋子吃的。
“接我們的人什麼時候來啊?他們要去哪裡找我們?”龍遊一邊狼吞虎嚥的吃東西一邊含糊的問道。
不說清楚估計小孩兒心裡會覺得不安,於是元錦西喝了一大口飲料,清清嗓子啞聲回道:“放心吧,肯定會找到我們的。天黑之後我出去弄一根充電線來給手機充個電,要是他們真的找不到我們不是還可以打電話嗎。”
手機還剩下百分之二的電量,估計震兩聲就會關機。
其實爲了更加安全,她應該在用過手機之後直接扔掉,畢竟這是小舅子手下的手機,萬一小舅子能通過手機定位到他們的位置就糟了。
可她之前身體不舒服實在沒有心思再搞一部手機,再者跟自己老公聯繫過之後她突然覺得自己底氣特別足,就是小舅子真的找過來她也不怕了。
他們在一個地下停車場以車爲房待了兩天,期間除了上廁所找吃的基本沒離開過車子。
到第三天的時候,終於把來接他們的人等到了。
統共來了兩個人,都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人。
“老大,你說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呢,割個盲腸你都能割出國!”于飛揚看着他們狼狽不堪的老大又是心疼又是無可奈何的說道。
旁邊的徐胥也想說元錦西幾句,可她心裡實在畏懼她,到底沒敢說什麼數落打趣的話,只問道:“隊長,你身體怎麼樣了?大隊長說你沒有戰鬥力了,到底哪兒傷了?”
元錦西當着他們的面掀開衣服露出自己的刀口,這都多少天過去了,本該長的好好的傷口還是血肉模糊的樣子,看上去甚至比剛手術完更嚴重了呢。
“這麼看着也沒多大的事兒,不過除了這兒我渾身上下有好幾個地方都疼,歲數大了跟人打一架就有點兒撐不住,沒辦法”,她有些惆悵的說道。
瞧她這風輕雲淡的口氣,就好像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打了一架似的。
龍遊似乎生怕來人覺得元錦西沒有用,跟于飛揚二人解釋他們這一路走來的艱辛,特別是那一場夜戰,經他繪聲繪色的描繪一番,簡直就跟一部大片兒似的。
于飛揚二人不知道龍遊的身份,更不知道元錦西捲進了怎樣的風波里,在接到命令來這裡接人之前他們甚至都不知道他們的老大沒好好在醫院養病而是出了國還弄得這麼狼狽,秉持着他們不該問不問不該知道不去了解的職業操守,他們都沒有主動問龍遊的身份。
這會兒聽龍遊說話有意思,于飛揚便沒有忍住問了一句,“這誰家的小孩兒挺逗的啊?”
龍遊還沒回答呢,元錦西先回道:“這我兒子,叫小遊。小遊,我給你介紹一下啊,這個是於叔叔,這個是徐姐姐,快叫人。”
龍遊乖巧的叫人,徐胥笑的像朵花,于飛揚一萬個不明白。
“爲什麼叫小徐姐姐叫我叔叔,我就那麼老嗎?再有,老大,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沒想到你還有個這麼大的兒子呢。”
“讓你當個大輩兒佔便宜都不願意?”話到這裡她一個大轉彎,問他們,“怎麼回國?瞧你倆這個打扮,咱要走明路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