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張臉更是白的一點血色也無,躺在地上宛如一朵白色小花一樣,孤伶伶的說不出來的清秀可憐,好像隨時就會被風飛雨打去一樣。
白蒹葭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小匣子,只見裡面卻有幾片人蔘片,本來是出門前立春爲了以防萬一讓她帶上的,但是卻沒想到派上了用場。
先用參片泡了水餵了兩口,連煮都顧不上,又將人蔘片塞進姬瑤琇的嘴裡,不過幸虧立春跟白蒹葭身上的藥也不少,白蒹葭因爲無聊,更是制了不少藥帶在身上,倒是一時延住了姬瑤琇的一口氣。
輔國公夫人悄聲道;“老太君,這位醫女……”
她畢竟不太信任立春這麼一個醫女,不過老太君橫了她一眼,頓時便將剩下的話吞了下來,只是心中還是免不得有些嘀咕,這醫女到底有沒有作用。
不過在這段時間之內,那大丫頭已經背了一個大大的藥箱,從外頭衝了進來,她滿頭是汗,更是喘的厲害,上氣不接下氣的。
一路飛奔過來,那藥箱子也不輕,卻是臉色緋紅如花,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將那箱子解下來放在了一旁打開。
白蒹葭從袖子裡取出一方手帕,塞進了姬瑤琇的嘴裡,這是爲了防止她在劇痛之下咬破自己的舌頭,纔對立春咬牙道;“縫吧。”
她的手上也染了不少血,看着她的神色,立春臉上也掠過一絲擔憂,不過也知道救人如救火,如果多耽誤一分,這孩子救回來的機會就更少一分,當下也不猶豫,將桑皮細線穿過銀針,先用燒酒泡過,然後一手按住姬瑤琇的肩膀,開始給姬瑤琇縫合傷口。
一針剛刺下去,本來已經昏迷不醒的姬瑤琇悶哼一聲,緊閉的眼中又流出了眼淚,小臉扭成一團,悶哼一生,不過幸好嘴裡還塞着帕子,不過也牙齒一緊咬住了。
老太君心痛道;“我的心肝……”
立春冷靜的道;“只是反射流淚,人還昏着。”
不過面對這種疼痛,昏着還是比醒着好些,她手上靈巧無比,飛針走線,飛速的將姬瑤琇肩膀上的傷口縫合了。
不過到了後面,姬瑤琇的眼淚越流越多,最後悶哼一聲。
立春正好縫上最後一陣,倒是鬆了口氣,道;“好了。”
這丫頭也算是運氣好,這種時候暈了過去,又沒在縫合的過程中醒來。
姬瑤琇迷迷糊糊間,只是道;“祖母……祖母……”
老太君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淚流滿面;“祖母在這裡,阿琇不要怕,祖母沒事……”
姬瑤琇本來以爲自己已經死定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卻見眼前熟悉的慈愛表情,不由怔了一怔,迷迷糊糊的道;“祖母……祖母……我不是……阿琇沒有……”
看着姬瑤琇迷迷糊糊的樣子,這個小姑娘從小癡迷花卉,對什麼都不太上心,難得這樣嬌憨迷糊的表情,實在是很是可愛,只是臉上還帶着些血跡,老太君憐愛的拿袖子擦了擦她的臉,柔聲道;“祖母沒事,阿琇你好好休息,”
姬瑤琇迷迷糊糊的正要睡下去,白蒹葭又眼疾手快的塞了一片參片過去;“含着。”
小姑娘哦了一聲,果然乖乖含着人蔘片,然後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立春道;“傷得太深,雖然保住了命,但是這傷口……”
對於這些嬌小姐來說,那個不是一身水靈滑嫩的冰肌玉骨,這傷口一縫,雖然算是保住了性命,但是姬瑤琇這身子,卻只怕要留下極大的傷痕了。
擡頭一看四周,就聽那刺客悶哼一聲,迷迷糊糊的就要醒來了。
白蒹葭順手抄了旁邊的一個瓶子就砸了下去,讓他暈的更厲害一些,她們這裡一陣忙亂,也沒顧得上外頭,就聽聞人衍的聲音響起;“祖母,你沒事吧!”
中氣十足。
聽見聞人衍的聲音,老太君也算是放下了一顆心,她擡頭看了一眼亭子四周垂下的紗簾,本來自從那些花奴進來之後,也將這些擋風的紗簾捲了上去,方便賞花。
不過方纔白蒹葭進來的時候,已經全部放了下來,想到還躺着的姬瑤琇,不由心中感激,剛纔立春施救,她關心則亂,倒是忘了這女兒家最要緊的名節,就算這亭子四周各種奇石假山,也很容易讓人看了去。
不過這擋風的紗簾放下就沒這些問題了。
自家兒媳婦平時雖然也算穩重,但是這種情況下的反映還是略慢了些。
老太君看了自己兒媳婦一眼,暗自搖了搖頭,白蒹葭解下披風蓋在姬瑤琇身上,畢竟姬瑤琇身上的衣衫剛纔又被立春撕開了,雖然說是事出突然,但是也是衣衫不整,也不能讓人隨便看了去。
老太君道;“你們外頭怎樣?”
聞人衍有些驚魂未定,但是聲音裡也帶着幾分興奮;“沒,雖然有些刺客來了,但是我們都學過武藝,侍衛又支援及時,已經將那些刺客全部拿下了!”
老太君鬆了口氣,之後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姬瑤琇,咬牙斥道;“帶我的帖子將人送到大理寺去,再給我準備朝服,我要進宮面聖,我倒是要看看,誰連我們孤兒寡母都不放過!難得熱鬧一回,還給人欺上門口來了!”
老太君可是正正經經的一品誥命夫人。
放在整個國家,也沒幾個一品的。
眼見她這神情,也知道是氣得狠了,白蒹葭站在一旁,並沒有說話,這種時候,也不是她應當插嘴的時候。
聞人衍素來畏懼這個老太君,聽老太君這麼一說,頓時應了一聲,卻見四周亂成一團,好端端的賞花宴竟然成了這樣,不由心中也有一些惱怒。
眼看聞人衍快步退了出去,老太君纔對白蒹葭道;“今日也是多虧了你這丫頭,只是老身還有事情要忙,日後再謝你!”眼中掠過一絲凜冽的殺意,顯然今天這事情,不但傷了姬瑤琇,又傷了輔國公府的面子,實在是大大的惹怒了這位夫人,此時顯然不會善了了。
不過言語中卻親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