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蒹葭伸手捉住白三思的袖子,道;“我……我跟你們一起去!”
白三思卻笑了笑,道;“傻孩子。??”他輕聲道;“沒什麼大不了的,當時你的身份留個男人在身邊的確不成樣子,他當時提親你也是委婉拒絕了,他自己想法太多還能怪別人不成,再說我看那七皇子也不是三皇子那樣小心眼的,只是那凌纖纖不配爲正妃罷了,再說你說什麼傻話,白蒹葭早就死了,你又有什麼身份跟我們進宮,乖孩子,等我們回來。”
白蒹葭卻堅決的搖了搖頭,道;“這事情本來就是因我而起,便是有什麼事情,也是我應該的。”
見她語氣堅決,白三思略一沉吟,白修想了想,開口道;“這事情既然凌絕塵也是當事人,不妨也請他來說一說,這中間的事情,還是要說清楚了纔是reads;。”
雖然說是說清楚,不過幾人卻心中明白,這中間的問題太多,有些事情卻是不能直接擺在檯面上的,私底下到底怎麼做卻是要商量清楚,否則一個人一種說法還真是保不住了。
白抒懷跟凌絕塵本來在前頭喝茶,兩個人都心中有事,又沒什麼話講,只顧着埋頭喝茶,倒是喝了一肚子的水,就看見一個小廝走了進來,說老爺請他們過去。
二人對視一眼,便丟了茶盞。
凌絕塵只見白蒹葭眼睛紅紅的似乎哭過,頓時臉色一沉,兩道寒冽的目光從白三思和白修臉上掃過,就聽白抒懷恭恭敬敬的道;“祖父不知道喚我來有何事。”
白三思點了點頭,示意幾人坐下,略一沉吟,纔開口將這事情說了;“當初小囡既然詐死,如今雖然回來了,小囡這身份卻要另外處理纔是。”
白修道;“倒不是什麼難爲的,我去戶部走一趟就是了。”
他這話既然一出,白蒹葭這回來的身份,便不是葉嫺雅那種有心人能查出破綻的身份了。
白蒹葭垂頭不語,凌絕塵卻捏了捏自己的袖口,眼神冷凝的看着白三思,幽幽的道;“哦?”
他語氣太過冷凝,在場的人都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就聽凌絕塵慢悠悠的道;“白大人你的意思是,我的妻子孩子,日後都跟我毫無干繫了?”
他聲音極爲平穩,但是卻宛如雪山上剛剛融化的雪水一樣,帶着一股冰涼入骨的寒意。
這白家幾人是不是當他不存在了?
白三思祖孫三人沉默的看了凌絕塵一眼,倒是白抒懷驚道;“什麼孩子?”
白抒懷這一叫,纔算是在場的幾人回過神來,眼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在了白蒹葭的腰身上,又不約而同的落在了凌絕塵的身上。
三個人六道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來轉去,凌絕塵冷笑一聲,知道今天不把事情定下來,白三思這老狐狸定然將白蒹葭藏的不見蹤影,不過他也是早有準備,倒也毫不畏懼的打開天窗說亮話,道;“蒹葭沒告訴你麼?過年的時候,她剛爲我生下了一對兒女,只是路上不方便,讓立春和立冬先照顧着。”
凌家二十四衛的事情,白三思也是知道的,既然凌絕塵說了立春和立冬這兩個春之部和冬之部的統領,白蒹葭驀然回過神來,臉色卻漲的通紅,道;“你……你……”
卻聽白三思在一旁驚道;“小囡,他說的是真的?”
他看着白蒹葭的神色,又知道凌絕塵。性。子冷漠,但是卻很少說假話的,眼看白蒹葭氣的臉色通紅,頓時明白過來,白蒹葭看着祖父父親和哥哥都雙目閃亮的事情看着自己,不由點了點頭,低聲道;“是,初一的生日,一兒一女,都很好很好。”
白抒懷拍手笑道;“難怪我覺得妹妹你胖了不少,原來是因爲生孩子的緣故!想不到我就做舅舅了,什麼時候將我的小侄兒小侄女抱回來給我看看。”
他這話一出,本來僵持的氣氛倒是柔和了不少。
因爲回來的事情太多,白蒹葭竟然一時將這事忘記了,聽白抒懷這樣說,倒是暗自感謝他這話至少稍微緩解了一下這事情,當下便想了想,不由又瞪了凌絕塵一眼,她雖然是因爲白三思的病趕着回來,但是也何嘗不知道將一對兒女交到凌絕塵手裡就是將自己的把柄交到了凌絕塵的手裡,只是當時知道白三思重病,她心中緊張之下,就算明知道這中間有凌絕塵的算計,也只能咬牙認了。
白三思三人本都是聰慧之人,眼看白蒹葭的神色,心思一動,頓時便將這中間的關係猜了個**不離十。
白抒懷年少氣盛的,頓時冷笑一聲,道;“凌將軍真是好算計。”
凌絕塵低着頭理了理袖子,道;“過獎。”
倒是將白抒懷的話當作讚美收下了。
他這樣理直氣壯的樣子倒是讓白抒懷一時無語,恨恨地咬了咬牙,心中暗自罵了一句,這凌絕塵真是他兄妹二人的剋星。
他雖然口舌伶俐,嘴毒話損,白蒹葭也是一兩句話就能堵死人的。
但是偏偏遇到這麼一個悶口葫蘆,無論說什麼話都是當作讚美收下,不想聽的就完全沒反映,當真讓白抒懷好好的明白了一回什麼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
白修眼看兒子吃虧,當下淡淡一笑,道;“凌將軍在戰場上戰無不勝,這略施小計果然一石二鳥,只是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凌絕塵偏頭想了想,看了白三思一眼,道;“兵法爲國,計謀爲家,國家自古不分,沒什麼大小之別。”爲了保護妻子兒女,用一點小手段他從來不認爲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丟人的不是用手段,而是你丟了人,那纔是真正的嚴重。
凌絕塵曲了曲尾指,他丟過一次白蒹葭,但是他在清醒之後就已經決定了,就算是要用綁的,他也要將人留在身邊。
他,丟不起這個叫做白蒹葭的人。
他倒是說的平穩,從他的神情上來說,顯然他也是這樣認爲的。
倒是讓在場的人都一時無法言語了。
還是白三思笑道;“凌將軍果然好胸懷,不過今日這事,你也脫不了關係。”他想了想,覺得凌絕塵女裝的事情實在是不你好隨便說出來,雖然都是男兒,但是他們祖孫三代都專注讀書,君子六藝裡雖然有騎御之術,不過都是隻是保證身體健康,若是真的和凌絕塵動起手來,只怕要吃虧。
不過最重要的。
白蒹葭剛出生的一雙兒女還在凌絕塵手裡,雖然是凌絕塵的種,但是看凌絕塵的表情,拿這對兒女來做人質他也絲毫不會手軟。
不過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誰讓自己家的小女兒逃跑就逃跑吧,偏偏還跑的藕斷絲連的,就算藕斷絲連,偏偏又在那種情況下還能碰到凌絕塵。
白三思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五十而知天命,他甚至隱隱約約裡,是在某些事情方面是相信命的,顯然……
白蒹葭跑到那種地方還能在那種情況下碰到凌絕塵,凌絕塵那樣的人還能被北白蒹葭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幾斧頭拍傻了。
中間如果說不是有什麼天命,白三思是不信的。
他淡定的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凌絕塵,嘖,這個孫女婿他真是怎麼都喜歡不起來啊。
忽然明白了當年他娘子他父親看他處處不順眼的感情了。
又看了一眼難得一臉憤慨的盯着凌絕塵的白蒹葭。
算了,這是他兩夫妻之間的事情,又有天命那種事情在參合,他還是不去。插。手了。
反正當年他給白蒹葭琢磨夫家的時候,本來最中意的是夏行知,結果那時候夏行知偏偏母親生病他回家伺疾,另外有幾個家風嚴謹,子弟端正的,那凌絕塵雖然是年輕一輩裡最出挑的,他卻深知夫妻相處並不僅僅是出挑就可以了,夫妻之間有相似的愛好,看法以及兩個家族的立足家風纔是最重要的。
結果陰差陽錯下,偏偏卻是他從來沒有考慮過的凌絕塵娶了白蒹葭。
這中間就算是白三思也只能嘆息一句天命奈何了。
如今又聽着白蒹葭說出巧遇凌絕塵和她拍傻凌絕塵的事情來,他當時雖然一笑置之,但是心中卻隱隱對於這二人各種牽扯只有天命能夠解釋了,他眼看凌絕塵雖然神情冷淡,對着白蒹葭眼中卻沒有半點無奈憤怒,他一雙眼睛也是極爲毒辣的,倒是看得分明。
這凌絕塵雖然冷淡,但是對白蒹葭,倒是有幾分心思。
否則若是其他家世相當的男子,若是知道自己的妻子竟然生了心思詐死逃跑了,這不亞於是把男方的面子放在地上踩,更何況白蒹葭換了別人的戶籍,又冒充別人的未亡人,這放在別的地方,不亞於是跟人私奔給丈夫戴綠帽子,詛咒丈夫死亡的。
哪一樁鬧出來都是可以休妻的,而且若是全部鬧出來,便是整個白家,都是要被牽連名聲的。
聽凌絕塵剛纔的口氣,他倒是不在乎這件事,他在乎的倒是白蒹葭跟一對兒女日後不是凌家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