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公府博景苑
“姑媽,不好了!”
趙氏慌慌張張地趕到老趙氏面前說道。
老趙氏正臥在軟塌上閤眼休憩,一聽到趙氏的聲音,就忍不住皺起眉頭。
“吵什麼!你們都先下去!”
老趙氏一看到趙氏一副慌里慌張的模樣,就忍不住緊皺着眉頭,不悅的開口。
趙氏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以後,才緩緩開口,“姑媽,不好了!”
“到底怎麼了,你看看你自己如今是什麼樣子,一點當家主母的樣子都沒有!”
老趙氏顯然忘記了,趙氏只不過是個妾室,算哪門子的當家主母!
“姑媽,那小賤人沒死!而且鐵狼也被抓住了!”
趙氏此時哪裡有功夫理會老趙氏的冷嘲熱諷,此時她只要一想到鐵狼被抓,整顆心幾乎都吊起來了。
老趙氏聞言,猛地坐了起來,差點將軟塌上的矮几都弄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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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失手!”
老趙氏還是知道鐵狼的,他可是自己侄子最得力的手下之一,怎麼會被一個黃毛丫頭抓住,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聽說是忠勇侯突然插手了!”
趙氏眯着眼不悅的開口,因爲楚思影喜歡燕翎,所以趙氏私心裡已經將燕翎當做是自己的女婿了!如今她的大事竟然全因爲一個燕翎毀掉了,她高興才奇怪了!
老趙氏聞言,一張臉也是鐵青的可以,渾濁的雙眼突然變得凌厲無比,就好似躲在暗處的毒蛇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不對,燕翎此時應該駐守在虎門關!他怎麼可能出現在落霞鎮!”
趙氏剛纔因爲在知道鐵狼被抓的消息後,太急切,所以一時間還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這時候被老趙氏這麼一說,整個人也猛地醒悟過來。
“姑媽,您說的對,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問題!邊關的將士,無詔不得擅自入京,否則便是重罪!忠勇侯,呵,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老趙氏獰笑着開口,眼底是滿滿的諷刺。
趙氏心裡卻是焦急的不行,“姑媽,現在怎麼辦,您說鐵狼會不會說些不該說的,萬一他把哥哥招供出來,那我——”
“鐵狼是博文的人,要說這事情跟博文沒關係,誰都不會相信。”
老趙氏陰沉着開口。
“那咱們該怎麼辦!”
趙氏這次是真心急了,生怕這些倒黴的事情落在她的身上!
“着什麼急!回去問問博文,鐵狼有沒有什麼把柄在他的手上,如果有,那最好。量鐵狼也不敢說什麼不利於你們的話。如果沒有,那就把鐵狼的家人全都控制起來,要是沒有家人,就抓他的相好,要是沒有想好,就抓他在意的人,人活一世,總是有在意的人,也有這樣那樣的弱點。”
老趙氏無不陰沉的開口。
可能是老趙氏給趙氏一點信心,趙氏一顆亂跳的心,總算是平靜下來。
趙氏不知想到了什麼,略有些遲疑的開口,“姑媽,您說,思影現在還要嫁給忠勇侯嗎?”
“糊塗!你以爲思影還能嫁給燕翎?不說燕翎這次壞了我們的好事,就是他擅離邊關,就是重罪!能不能過這一關都是問題,你個蠢貨,竟然還想將思影嫁給他?嫁給他做什麼?陪他一起倒黴?”
趙氏被罵成蠢貨也不生氣,自己的姑媽嘛!罵她,也是爲了她好,她不該在意。
“可我擔心思影那丫頭,會不會鑽了牛角尖,您說她——”
“不會。”
趙氏的話還沒有說完,老趙氏就搖了搖頭,一臉肯定的開口。
見趙氏還是一臉不解,老趙氏忍不住開口,“你以爲思影那丫頭有那麼蠢,照我看,她之前說要嫁給燕翎,一是看重了燕翎的那副皮相,二就是因爲燕翎前途無量,嫁給他就是忠勇侯夫人!可如今,燕翎就要大禍臨頭,你以爲影兒是傻子,還會傻乎乎的要嫁給他?“
老趙氏對自己的孫女還是很瞭解的,楚思影絕對不會這麼傻。
趙氏聞言,一顆心總算是放到了實處,“真希望忠勇侯這次能翻不了身!”
“燕翎朝中的政敵不少,想他死的人也不少,就算有皇上偏袒,可燕翎這次也絕對討不了好。不過——”
不知想到了什麼,老趙氏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陰狠起來,“不過,爲了以防萬一,我們必須要確定燕翎翻不了身才行!你立馬去通知博文,讓他也在燕翎這件事情上插上一腳,敢壞我的事情,這次,我一定要把他打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御書房
乾風帝看着自己手上的奏摺,久久沒有開口。
餘中站在乾風帝身後,也是緊緊閉着嘴巴,不敢多說一個字,不過他也真心是好奇,忠勇侯這次怎麼了,明明是那麼冷靜自持的一個人,竟然會犯那麼大的錯誤,這不是將把柄送給自己的對手!
“是時候上朝了。餘中,你不去準備着,還做什麼!“
乾風帝忽的放下手中的奏摺,冷聲說道。
餘中一驚,他還以爲乾風帝今天會不早朝呢!今天朝堂之上,參忠勇侯的奏章肯定是多不勝數!
“愣着做什麼!是不是要朕教你怎麼做!”
乾風帝見餘中沒反應,立馬高聲怒斥!
餘中連忙點頭,“奴才這就去。”
在轉身的剎那,餘中忍不住
身的剎那,餘中忍不住在心裡腹誹,皇上今天的脾氣好像特別大,剛纔別是故意衝着他發泄心頭的火氣的!
別提,餘中還真是猜對了!
御前伺候的人,這辦事的效率都是極高的,沒多久,就有一排的小太監將乾風帝洗漱的物品弄好。
餘中伺候着乾風帝漱口,用細細的柳葉條刷牙,最後用鹽水清潔。
弄完以後,又用胰子給乾風帝洗手。
“皇上,您今兒個還沒有用早膳?要不用一些燕窩粥?”
其實如今已經過了吃早膳的時間,只是餘中見乾風帝不悅,也不敢多說什麼。
不過如今乾風帝要上早朝,什麼都不吃,這可不行。
“不用,朕倒是要看看,那些人能說出個什麼子寅卯醜出來!”
乾風帝將手擦乾淨後,將明黃的帕子狠狠甩到臉盆裡,頓時濺起許多水花。
餘中死死的低着頭,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同時,心裡也明白。今兒個早朝,有人怕是要倒黴了!
金鑾殿
“有事請奏,無事退朝!”
餘中話落,立馬就有一個官員出列,“啓稟皇上,臣要彈劾忠勇侯燕翎,無詔竟然擅自離開虎門關,此乃重罪,還請皇上下旨懲處。”
乾風帝冷冷的看着殿下慷慨陳詞的官員,五品都尉——花自滿。
“還有誰跟他一樣的想法,都站出來吧。朕也懶得一個個的聽下去了額。”
乾風帝話落,整個朝堂有三分之一的人都站了出來。
“皇上,忠勇侯無詔離開虎門關,此乃重罪,還請皇上嚴懲!”
“皇上,若不嚴懲忠勇侯,若是以後人人有樣學樣,邊關豈不打亂,到時候西漠、水月趁機來犯,我大梁危矣!”
“皇上,忠勇侯恃寵生嬌,若不嚴懲,難正皇上您的赫赫——”
“行了!”乾風帝不耐的皺着眉頭吼道,“平時倒是沒見你們一個個的那麼能說,怎麼是不是擔心朕不砍了燕翎,會讓你們失望啊!”
乾風帝冷冷的看着衆人說道。
“臣不敢!”
“臣不敢!”
......
剛纔還在立彈劾燕翎的官員,一下子齊刷刷的跪了下來,乾風帝的話實在是太誅心,讓他們不敢不跪。
“燕南天,忠勇侯是你的親子,你給朕說說你的想法。”
驟然被點到名的燕南天,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有燕翎這個珠玉在前,燕南天實在是不怎麼起眼。
尤其是燕翎長得俊美無儔,可說實在的,燕南天長得實在是不怎麼樣,也不能說不好,最多隻能算的上是端正,不過跟燕翎的絕世姿容比起來,那絕對是差的有些太遠了。
曾經見識過雲希染的人,都要感慨一句,燕翎的容貌肯定是隨了當年的雲希染。
“燕翎是臣的親子,臣不敢妄言。”
燕南天低頭恭聲說道。
“朕讓你說,你就說,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這也是乾風帝厭惡燕南天的一個重要原因,燕南天實在是太沒用,每每在朝堂上,看到燕南天,乾風帝都忍不住在心裡腹誹,當年的希兒的眼睛到底是有多瞎,纔會選擇燕南天這種沒出息的男人!
“將軍,您想想這麼多年來,忠勇侯從來不曾將您當成過父親。您的光芒在忠勇侯的籠罩之下,幾乎可以說是黯淡無光,難道您忍心自己一輩子就這麼被忠勇侯給壓下去嗎?
“將軍,您想想,咱們的兒子,要是忠勇侯繼續活着,有這麼一個兄長,他以後又該怎麼活啊!”
......
燕南天的耳邊不自禁的想起這些話來,原本還有些遲疑的神色頓時變得堅定無比!
“忠勇侯燕翎大逆不道,無詔擅自離開邊關,此乃重罪,臣奏請陛下,當以國法嚴懲忠勇侯燕翎,切勿徇私枉法!”
燕南天說的叫一個大義凜然,慷慨激昂!
“忠勇侯燕翎是你的親生兒子。”
燕南天話落後,整個朝堂都寂靜一片,良久,乾風帝在淡淡的開口,語氣平淡,聽不出他是何種情緒。
“臣不能因爲忠勇侯是臣的親子,就徇私,這是對皇上不忠,臣——”
“你給朕閉嘴吧!連親生兒子,你燕南天都能這麼輕輕鬆鬆的就拋棄,朕可不敢指望你這種臣子盡忠,要是哪一天,朕礙着你了,你你燕南天是不是還要殺了朕啊!”
乾風帝真心是快要被燕南天給氣笑了,這麼無恥的人,他活了大半輩子,真心是難得的見識到了。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這話在燕南天身上,壓根兒就是狗屁!以前他見燕南天對燕翎不聞不問,只當燕南天鬼迷心竅,被他那個小妾給迷得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可如今,乾風帝才知道,燕南天本身就是個糊塗的!
“皇上息怒!”
天子一怒,百官皆跪。
“啓稟皇上,燕將軍是彈劾忠勇侯是大義滅親之舉,皇上——”
一身穿蟒紋服飾的中年男子站出說道。
“靜伯是對朕有意見了?”
乾風帝似笑非笑的看着靜伯。靜伯的妹妹還有他的姑媽是讓他唯一的親妹妹受盡了委屈!
要不時他一時間不能動楚國公府和靜伯府,他真恨不得將他們滿門抄斬!當然了,他的妹妹還有外甥外甥女除外。
“臣不敢。”
靜伯戰戰兢兢的跪下,就算再借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承認這話。
“忠勇侯的事兒,等他回到樑都再議,衆卿家若無其他事情上奏,就直接退朝。”
衆人心裡紛紛打起鼓,那些剛纔站出來要乾風帝嚴懲燕翎的官員,一個個的心都緊繃起來。
當官的,沒有一個是傻子,如今乾風帝是擺明了要維護燕翎,否則換一個人做出這種事情,不用說,直接派人將他壓到樑都受審了!可乾風帝壓根兒就沒這意思,讓燕翎自行進樑都,甚至還公然駁斥了想要嚴懲燕翎的官員,這無一不表明,燕翎的簡在帝心。
燕南天一張臉更是黑的能夠滴出墨水來,乾風帝這番話可以說是狠狠地打了他的臉,讓他整個人都狼狽不堪!
至於剛纔主張嚴懲燕翎的官員,眼神則是若有若無的看向靜伯,似乎是希望他能給顆安心丸。
乾風帝坐在上首,不動聲色的將一切都看在眼底,同時更是忍不住冷笑出聲,好,好真是好!
餘中瞥到乾風帝嘴角揚起的冷笑,心裡一個疙瘩,暗道一聲不好。
金鑾殿上發生的一切,你凌筱雅和燕翎自然是不知道,此時他們正往樑都趕。
凌筱雅不太會騎馬,所以她坐在馬車裡,冰玉也在馬車裡陪着她。至於冷霜,真真是被懲罰的不輕。凌筱雅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整個人幾乎都躺在血泊裡一般
不過好在,凌筱雅的傷藥還是很管用的,冷霜只要再養上一個月的傷,應該就沒有大礙了。只是他們一行人要忙着趕往樑都,不能在中途停下,可冷霜非要跟在凌筱雅身邊,沒法子,凌筱雅只能盡力安撫,讓冷霜養好傷後,再趕往落霞鎮。
凌筱雅在離開落霞鎮前,跟燕翎又要了一個功夫不錯的女暗衛保護林氏。
至於羅氏還有寶兒,這次她被擄,鐵狼和祝掌櫃直接參與。所以這兩人也一起被壓着前往樑都。所以吉祥酒樓此時就無主了,凌筱雅就讓馮縣令直接將吉祥酒樓重新還給羅氏。
羅氏在拿到祖產後,喜極而泣,她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還能拿回吉祥酒樓。
將落霞鎮的事情,大體安排好,凌筱雅就立馬跟着燕翎前往落霞鎮。
凌筱雅用手撩起馬車的布簾,青天白雲,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讓人覺得十分的舒適愜意,只是凌筱雅的眼神卻不是那麼好,相反是有些沉重。
“怎麼了?”
凌筱雅正在憂傷之際,燕翎策馬來到馬車的窗口邊,緩緩的開口。
“我在想,等到了樑都,你——”
“好了,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燕翎給了凌筱雅一個安撫的笑容,似乎真的如他說的一般不會有事。
“主子,這次的事情明明很麻煩,您——”
不知何時,清風也騎着馬來到燕翎的身邊。燕翎話落,清風立馬開口說道。
燕翎的眼神倏地冷了下來,眼底散發着幽幽的冷光,直直的射向清風。
清風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可是很快就目無閃躲的看着燕翎。
“主子,就算您要懲罰屬下。屬下也必須得將想說的話說完,否則屬下一定會憋死!”
清風毫無畏懼的看着燕翎,旋而就轉過頭看向凌筱雅,“郡主,說心裡話。我原先還是很喜歡你的。當然了,這種喜歡,是覺得你配得上做主子的妻子。主子表面看起來風光無限,可是隻有跟在主子身邊的人,才知道,主子心裡其實很苦。
主子在遇到你之前,對女人的態度就一個,冷!
我一直都希望,能有一個女人可以改變主子,讓他開心快樂,讓他能法子內心的笑!
在你出現的時候,我和逐月都從主子的臉上看到了真心的笑容。那時候,我就在想,你以後要是能成爲我們的主母,那該有多好。”
“現在呢?”
凌筱雅很確定,清風之前是這麼想的,如今怕是不一定了吧。
清風沒有回答凌筱雅的話,反倒是說起其他,“後來,郡主你不顧自己的安危,來到虎門關,救治得了瘟疫的將士。我和逐月其實一直在觀察你,郡主你很了不起的。你不嫌棄將士髒,也不嫌棄軍營的條件苦,甚至在知道,西漠大軍臨至,你甚至可能喪命的時候,你都沒有離開。
說實在的,那是我和逐月都很佩服郡主你。
巾幗英雄四字,郡主你當之無愧!”
“多謝誇獎,你還是說說,你如今是怎麼看我的好了。”
凌筱雅可沒有被清風這幾句話說的心裡飄飄,可能清風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可她確定,清風真正想說的,肯定不會是什麼讓人喜歡聽的。
“我對郡主的敬佩一直都在。可現在,我突然不確定,郡主你和主子在一起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清風,你越矩了。”
燕翎冷聲說道。平時清風還是很有分寸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這個度都把我的很好,可如今——
“主子,屬下這些話實在是不吐不快,等屬下說完了,您要打要罵,屬下都不會有一句怨言的!”
清風對着燕翎說完,立馬看向凌筱雅,似乎是擔心他沒有機會把話說完一樣。
“可現在,我覺得郡主你對主子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一點。郡主,你可
郡主,你可知道,主子一得知你被擄走,整張臉都白了。甚至連一刻的猶豫都沒有,就打算直接回落霞鎮。
主子明明知道邊關的將士無詔不得擅自離開邊關,明明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可是主子,爲了你,竟然連猶豫都不猶豫的一下,就去做了!”
清風說到最後,語氣是難掩憤慨。
沉默,良久的沉默。
最後還是燕翎率先打破沉默,“清風,等回答樑都,你自己去領罰。”
“是,主子。”
清風低着頭,再也沒有了剛纔的威風凜凜,整個人就如同鬥敗的公雞一樣,怏怏的。
清風的馬不知道何時落到了後面,此時凌筱雅的馬車外只有燕翎一人。
燕翎深深的凝視着凌筱雅,猶如黑曜石般的雙眸好似一汪深泉,要將凌筱雅沉溺在其中。
“清風的話,你沒必要放在心裡。”
凌筱雅搖了搖頭,“其實他沒說錯。”
“你——”
“你明知道你擅自離開邊關,會有什麼樣的麻煩,可你爲了我,還是義無反顧的去做了。我清楚,那是因爲我在你心裡的位置。
其實說實在的,要是一般人聽了清風剛纔那番話,第一個念頭,應該就是遠離你。
如果真的愛一個人,就不應該讓自己心愛的人,因爲自己受到傷害。”
“你要是敢這麼做,我一定那根繩子把你綁起來!”
燕翎一張俊美的人神共憤的臉徹底黑了,似乎真的想拿跟繩子將凌筱雅給綁起來似的。
“噗嗤——”
凌筱雅忍不住笑出聲,從來沒見過燕翎這麼不淡定。
凌筱雅真心覺得有意思。
“你放心,我不是一般人,所以沒這種想法。我是在想,我要是聽到你有危險,我也會跟你一樣,就算知道後果嚴重,可我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做。”
凌筱雅說這話,絕對不是信口雌黃,就算當時自己沒有明白自己對燕翎的心意,可如果她在知道燕翎有危險的話,她也肯定會想都不想的去救燕翎。
凌筱雅心想,可能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燕翎在她心裡的分量已經很重很重了。
“不過清風的話還是給我提了一個醒,那就是我不夠強。如果我夠強,別人就不會將我擄走,你也不必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離開虎門關。”
凌筱雅忍不住想,她是不是真的應該去學習學習功夫,好歹也得練成給高手啊!
“我能保護好自己的女人!”
燕翎的話充滿了霸氣,似乎是在對自己的心上人承諾。
“可我更不想成爲你的負擔。你是一名將軍,以後你大部分時間肯定是在戰場,要是我還是沒用的讓人擄走自己,那你豈不是要爲了我再擅離戰場?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凌筱雅扁着嘴說道。
找一個當兵的人當老公,就這點不好,聚少離多,唉,要是以後都是太平盛世那該有多好。
凌筱雅忍不住在心裡想。
這次燕翎沒有說話。
凌筱雅也沒有說。
隨後凌筱雅默默的放下了馬車的簾子。
冰玉欲言又止的看着凌筱雅,似乎是先要說什麼,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想說什麼就直說,這麼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郡主,您真的跟忠勇侯——”
“難道不可以?”
凌筱雅忍不住反問道。
冰玉連忙搖頭,就算借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說不可以啊!要知道忠勇侯還在外面呢!
凌筱雅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入夜,一行人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就只能在荒山野嶺臨時搭建一個帳篷了。
凌筱雅好一點,跟冰玉兩個姑娘,倒是能直接睡在馬車上,祝掌櫃和鐵狼就倒黴一點,他們的雙手雙腳都被綁着,嘴巴也被塞着。
衆人耗費心思最多的就是鐵狼,因爲這鐵狼已經不知道尋死過多少次了。幸好,看的人看守的緊,這纔沒讓鐵狼自殺成功。
凌筱雅走出馬車,往祝掌櫃和鐵狼的方向看了一眼,“給他們喂下迷藥,然後把他們身上的繩子解了。一直綁着他們,會讓他們身上的血液不流通,情況嚴重的,說不定還會喪命。”
凌筱雅對這兩人是沒有一星半點的同情心,實在是這兩人太讓她討厭了!
祝掌櫃不說,乾的那些卑鄙無恥的事情,她已經懶得提了。
至於鐵狼,凌筱雅可一直記恨着他要將她殺了,然後剁成餡。
雖說凌筱雅真沒有那麼變態,打算將鐵狼給殺了,剁成餡,可也不想他好過。
只是如果一直將他們綁着,這兩人說不定都不用捱到樑都了,直接一命嗚呼了!
燕翎聞言,點了點頭。
立馬就有人去辦事了。
“今晚不會太平,你好好的待在馬車裡。”
燕翎沉聲囑咐。
凌筱雅皺着眉頭問,“不會是有人要來刺殺吧!”
除了這個,凌筱雅真心是想不到其他的了。
“放心,沒人來殺你。不過那兩個就難說了。”
燕翎意味深長的往祝掌櫃和裡鐵狼身上掃了一眼。
凌筱雅沒有再說話,只是在上馬車前,提醒了燕翎一句,“希望他能小心一點。”
經過燕翎這麼一提醒,凌筱雅倒是沒有休息的**了
息的**了,一直豎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
夜深人靜,偶爾有幾聲蟬鳴。
不過很快,就傳來了一陣刀劍碰撞的鏗鏘聲。
凌筱雅雙手緊握成拳,雖然沒有出去,可她也能想象得到外面的情景是有多激烈。
“郡主,您放心,我會保護您的!”
冰玉以爲凌筱雅害怕,連忙說道。
凌筱雅苦笑一聲,她哪裡是害怕,說實在的,有燕翎在,凌筱雅一點都不覺得有人能傷害到她。
只是她忍不住想,還沒有當樑都,就有這麼一堆的腥風血雨,那樑都呢?那裡又有什麼在等着她?
就在凌筱雅晃神的時候,外面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到最後就一點都沒有了。
凌筱雅跳下馬車,就看到一堆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要不是在邊關的時候,她也見到過不少死人,此時她恐怕噁心的會直接吐出來
燕翎見凌筱雅跑出來,連忙上前,“你怎麼出來了!”
“反正睡不着,出來看看唄。都死了?難道都沒有留下活口?”
燕翎搖了搖頭,“我是想留活口,不過這種死士,任務失敗了,就直接咬破嘴裡的毒囊自盡。”
凌筱雅經過燕翎的提醒,這才藉着淡淡的月光看向地上的黑衣人,果然他們的嘴角吐出的都是黑血。
“是誰派來的?是來殺我?還是祝掌櫃和鐵狼?”
“祝掌櫃和鐵狼。”
凌筱雅轉了轉眼珠子,忍不住輕聲開口,“是不是靜伯做的。”
“是不是他派人,已經不重要了,人都死了,什麼證據都沒有留下。”
“搜他們的身,說不定能有線索呢!”
“搜出來的也不會是什麼有用的,更準確的說,會是其他人的信物。”
對啊,栽贓陷害,這種手段雖然老套,可是別提還是很有用的!
凌筱雅聞言忍不住點了點頭。
“清風,去搜搜他們的身上。”
“你剛纔不是說,就算搜出來,也沒用嗎?”
凌筱雅好奇的眨巴着眼睛問道。
“看看是哪個倒黴鬼納悶倒黴。”
凌筱雅先是一愣,隨後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清風的辦事效率很高,立馬將地上十幾個黑衣人的身子搜遍了,最後終於在一個黑衣人的身上拿出一個腰牌,“主子。”
燕翎接過腰牌,低聲呢喃,“花自滿?”
“他是誰啊?”怎麼不乾脆叫花滿樓,凌筱雅忍不住在心裡腹誹。
“他?一個五品的都尉,當年我十五歲回京的時候,去考武狀元,跟他正好事一屆,後來我贏了,他輸了。”
簡單的一句話,燕翎就將自己和花自滿的關係說清楚了。
凌筱雅的嘴角抽了抽,“這人選找的真是好。”
正好跟燕翎有仇。
燕翎不置可否。
夜色正濃,可惜他們都沒有休息的興致。
博景苑
“燕翎!燕翎!那燕翎就是個煞星!難怪雲希染當年都讓那剋星給剋死了!”
老趙氏氣的將手上的多子多福瓷瓶砸碎後,喘着粗氣,憤憤不平的開口。
“姑媽,如今怎麼辦。忠勇侯和那小賤人馬上就要進樑都了,咱們派出去的人死了一撥又一撥!”
趙氏此時也是氣的半死,其實她最想殺的是凌筱雅,不過,她也知道如今這是不可能的。只能先將那鐵狼和祝掌櫃那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給殺了!
“博文有沒有找到鐵狼在意的人。”
老趙氏平復了一下心情,隨後陰沉的開口問道。
趙氏搖了搖頭,“鐵狼從前是土匪出生,當初的兄弟都死了。是哥哥看他還是個人才,所以才招攬他。鐵狼的親人早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至於女人,他天天逛窯子,對那些女人也是逢場作戲,他——”
“行了,說了一堆的廢話,你是不是就想告訴我,那什麼鐵狼壓根兒就沒有在意的人!”
趙氏縮了縮脖子,她說了那麼多,其實最想說的,還真是這句。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博文也是的,竟然派那麼一個人去辦事!”
老趙氏惱怒之下,將侄子也一起怨上了。
“哥哥說了,鐵狼很忠心,絕對不會招出哥哥的。”
老趙氏不屑的冷哼,“忠心?忠心算什麼?這世上只有死人的嘴巴纔是最可靠的。可惜如今——”
趙氏此時也不敢多說什麼,生怕惹怒了老趙氏,她現在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老趙氏了!
“你去跟博文說,如果那什麼鐵狼和祝掌櫃嘴巴牢,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那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不過,萬一他們說出些什麼不該說的,就講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江正的頭上,不,是梅家的頭上。”
一個江正的分量還是太小了,再加上梅家,那才足夠。
“梅家肯嗎?”
這種誅九族的大罪,是個人都不願意承認吧。
“不肯?死人就無所謂的肯不肯了。”
老趙氏幽幽的開口。
趙氏忽的渾身打了一個冷戰,她這個姑媽是越來越狠了。幸好,這份狠是對着別人的。
清心院
昭慧長公主此時再也沒有了以往的淡定自若,整個人急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恨不得將地上的
得將地上的瓷磚都給踩碎了!
周嬤嬤見昭慧長公主一臉焦急,生怕她傷了自己的身子,“我的好公主誒,你啊,就安靜的坐下來休息唄。好在小郡主沒事了。”
“沒事?哪裡是沒事!我好好的女兒,竟然被人擄走?鐵狼?不就是靜伯手底下的一條狗!這事兒,要是跟趙氏那兩姑侄沒關係,打死本宮都不相信!”
幸好自己的女兒沒事,否則她一定要趙氏那兩姑侄賠命!多年前,她沒能護住自己的女兒,多年後,她要是連女兒都護不住,乾脆直接死了算了!
昭慧長公主的眼底忽的閃過陰狠的光芒。
周嬤嬤見狀,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唉,以前的長公主讓太后保護的太好,不過在皇家長大的孩子,怎麼可能沒有點心機謀算。兔子急了,都還會咬人,更別提長公主了。
昭慧長公主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的開口說道,“走,咱們去見母后去!”
慈寧宮
“母后,這次雅兒差點被擄,肯定是趙氏那兩姑侄乾的,想我的雅兒到底是礙着誰了,個個都跑去害她!母后,您要給雅兒做主啊!”
昭慧一來到慈寧宮,就立即撲到太后的懷裡哭泣。
太后抱着昭慧長公主不禁有些感慨,這麼多年了,好像自從女兒出嫁以後,她就沒有撒過嬌了,如今倒是真有些感慨。
“好了,都多大的人了,還撒嬌,別讓雲兒笑你的。”
昭慧長公主隨着太后的眼神看過去,果然見朱雲笑的連眼睛都看不到了。
“表姨,沒事,雲兒的嘴巴很牢的,絕對不會讓人知道表姨您這麼大了,還喜歡躲在姨姥姥懷裡哭!”
昭慧長公主頓時笑了,沒好氣的伸出手指打了一下朱雲的腦袋,“好你個機靈鬼,故意埋汰你表姨我是吧。”
“嘻嘻!”
朱雲故意做了一個鬼臉逗昭慧長公主開心。
她在知道凌筱雅被人擄走,都擔心的不行,更別提昭慧長公主這個當孃的了,那肯定更是難過。
剛纔她是故意的,鬱氣憋在心裡不好,要及時發出來,這還是凌筱雅教過她的!
太后寵溺的摸了摸朱雲的小腦袋,“出去玩兒吧,姨姥姥有話要跟你表姨說。”
“嗯。”
朱雲乖巧的點了一下小腦袋,就帶着她的貼身婢女紫馨出去了。
紫馨原先是太后身邊的大宮女,後來纔給了朱雲。
等到朱雲出去後,太后纔開口,“好了,你也別傷心難過了。這次怕是還動不了靜伯。”
“爲何?”
昭慧長公主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后,動不了靜伯,不就意味着動不了趙氏兩姑侄!
“這次忠勇侯犯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狗急了還會跳牆,你皇兄爲了保住忠勇侯,這次的事情就不能鬧得太大,最多隻能將這次擄走雅兒的,一個什麼掌櫃和叫鐵狼的殺了,其他的人——暫時不能動。”
太后早就看清乾風帝的心思了,賣靜伯一個好,也讓他知道自己對忠勇侯的態度,畢竟朝堂之上餐奏燕翎的,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楚國公府和靜伯的人。
“難道這次就算了。”
昭慧長公主不甘的咬着下脣。
“來日方長。以後——”
太后意味深長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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