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萬萬不可,您可是千金之軀,市井之中龍蛇混雜,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臣真的是玩死難辭其咎啊!”玉堯一聽太后的話,忙不迭的開口道。
“醉仙坊是你的產業吧,在你自己的地方,難道你都不能護住哀家的周全?”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玉堯。
若是換了一個人玉堯早就跳起來說,他肯定護得住了!可這人不是其他人,是太后啊!萬一出了什麼差錯,那他的小命真是嗚呼哀哉了!
“太后既然決定要去,咱們只要保護好太后就是。”雲翎淡淡的開口。
“忠勇侯所言甚合哀家的心意。你們在外等着,哀家換一件便裝就出來。”
太后和鍾嬤嬤進去後,玉堯連忙虎着一張臉,沒好氣的瞪着雲翎,“你怎麼可以同意呢!萬一——”
“沒有萬一。你沒看到太后已經下定了決心,你以爲我們能夠改變太后的想法?既然知道不可能,那就老老實實的聽吩咐就是了。”雲翎穩若泰山般的說道。
玉堯一噎,確實,太后既然已經同意了,肯定不會因爲他幾句話就再次拒絕,所以他只能硬着頭皮想着該如何保護太后,唉,這真真是一件麻煩事啊!玉堯無不苦惱的想着。
醉仙坊
“水月皇獨自一人來我大梁,難道不該送上拜帖?我大梁自然是要掃榻迎接。不過水月皇喜歡低調,那哀家就親自來見水月皇。”
水月皇正喝水的動作頓了頓,哀家,在大梁能夠自稱哀家的女人可只有一個,當初的鐵血太后。
劉藝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一層,臉色不禁有些灰白,“皇上怎麼辦,是大梁的太后!她——”
“來者是客,劉藝還不趕緊去迎接,還愣着做什麼。”水月皇淡淡的開口。
“不用迎接了,哀家來了。”話落,門開。
看着倒在地上的門,水月皇的眼底閃過一絲厲色,隨即消失無蹤,似乎從未出現過一般。
“這就是大梁的待客之道?這就是醉仙坊招呼客人的態度?”
玉堯撇了撇嘴,他們招呼客人的態度可好了,纔不是水月皇這種人能明白的!況且毀門的人是雲翎的侍衛,又不是他!想想,這一扇門可是值不少錢的,這麼想着,玉堯就心疼的不行,心都痛的一抽一抽的。
“不問自來的客人,想來是沒有哪個主人家會喜歡的。”太后沉沉開口。
水月皇這才第一次打量起大梁的這位鐵血太后,他也是聽說過這大梁的鐵血太后不少事蹟的,如今倒是第一次見到真人!別說,還真是沒有讓他失望。
一張富態平和的臉,雖然已經不再年輕,上面增添了許多的皺紋,可那一雙沉靜如波的眼神,就能讓人知道,她絕對是個智者。
難怪當年可以將自己的兒子送上皇位,而且以鐵血手段迅速平復朝綱,看來,還是有原因的。
水月皇這纔有機會打量起太后身後的兩個人,一個白衣,一個紫衣。
白衣男子一雙桃花眼,看着就是個多情的,這應該就是大梁的南平小侯爺吧。
至於紫衣男子,水月皇在看向他時,眼神不禁微微一縮,這容貌——
“哀家如今同樣不請自來,水月皇不會不歡迎吧。”太后淡淡的開口。
水月皇還未來得及抓住腦海中一閃而過的靈感,太后的身影就幽幽響起,這讓他微微有些不悅,可還是按捺下心頭的不快開口,“太后說笑了。這裡可是大梁的國土,有什麼地方是你不能來的。劉藝還不趕緊看茶。”
太后從善如流的圍着圓桌坐了下來,至於雲翎和玉堯還是站在太后身側。
兩國的最高統治者坐在一起談事情,可沒有他們做的份兒。
“水月皇這次來大梁,不是爲了看風景吧。”太后的眼底帶着一絲厲色,雙眼如劍直直的射向水月皇。
“自然不是。要看大好風景,水月就有的是。朕還沒興趣千里迢迢的到大梁看風景。朕來大梁,自然是大梁有精彩的好戲等着朕了,大梁皇遇刺,兄弟相爭,樑都天花,嘖嘖,這一件件一出出,可真是層次不窮,讓人應接不暇啊!”
太后的臉色倏地冷了下來,水月皇這話口口聲聲的不就是在說大梁如今不平,兄弟相爭,皇權動盪!
“水月皇可知道自己如今踩得是哪兒的土地?”
“朕自然知道,朕如今踩的是大梁的土地了,這一點太后就不必提醒朕了。對了,朕倒是要提醒太后一句,朕每日都會讓人以特殊的法子給朕的鎮邊大將軍傳信,若是朕連着三日不傳信,那我水月的百萬大軍很快就要踩到大梁的土地上了。到時候這片土地屬於誰,那可就說不準了。不知道太后是不是同意真的話呢?”
太后面色一寒,站在太后身後的雲翎和玉堯臉色更是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不過好在雲翎還能控制一下,可玉堯只差沒有跳起來跟水月皇打一場了!
威脅,明晃晃的威脅!這話不就是擺明了在告訴太后,你要是敢做任何讓水月皇不順心的事兒,那水月的百萬大軍頃刻間就會兵臨大梁。
如今大梁正是內患嚴重,若是再開戰,大梁危矣!
“水月皇這是在威脅哀家!”
“威脅?不算吧。若是朕真的想趁火打劫,其實也容易的很,直接發兵不就是了,朕也沒必要來大梁這一趟。”
“水月皇是想知道我大梁如今是何情況吧!”太后冷冷的開口。
水月皇挑了挑眉,對此不置可否,他確實是這麼想的,所以沒必要否認,“不錯。”同時他就是想來看大梁的熱鬧。
其實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他還真的想要趁火打劫一番,不過水月是沒有**,可這幾年天災不斷,國庫也不是和豐盈,所以也沒有法子支撐一場大的戰役,這倒是真真可惜啊!
“水月皇以爲這樣就能拿捏住哀家了!”
水月皇笑了笑,眸含真誠,似乎真的將太后當做以爲可親的長輩一般,“太后這話就說錯了,朕從頭到尾可都沒有威脅過你啊!其實太后也沒必要將朕當做毒蛇猛獸,心懷不善之輩。就當朕是來看戲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可若太后也一定要撕破臉面,不樂意招待朕這個客人呢,那朕也沒有法子了,咱們也就只兵戎相見了。”
“水月皇說的是真的?只是來看看戲,沒有其他的想法?”太后還是無法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實在是這個人也沒哪裡值得相信他!
“太后也可以選擇不相信。”
太后按捺住心頭的滔天怒火,她知道此時再跟水月皇爭論這些,是爭論不出什麼有價值的。
“但願水月皇說到做到。不過這醉仙坊再好,到底比不上驛館,水月皇不如就搬入驛館住如何?”
劉藝大驚,這不擺明了要軟禁主子嘛!這可是萬萬不行的!
“可以!不過太后可要記清楚了,朕是來做客的!可不是來讓你軟禁的,朕就是住在驛館,可這自由是萬萬不能少的,該去哪兒,還去哪兒。若是有不長眼的,竟然想着軟禁朕,那咱們就魚死網破得了。當然了,朕也可以退一步,朕要出去,太后派人跟着朕,也無所謂,不過不要打擾朕的雅興。”
“好,哀家同意了。今日就請水月皇搬進驛館如何!哀家今日也會在宮中設宴款待招待水月皇。”
“不用了,這些個什麼宴會,倒是無聊的緊,朕也不想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如此,哀家也就不強人所難了。只是希望水月皇能記住自己的話。”
“放心,朕也請太后的記性要好一點。”
“哀家雖然老了,可還不糊塗!答應的事兒還不至於立馬就忘記!”
“那就好。”
太后一行人離開後,劉藝立馬焦急的開口,“皇上誒,您怎麼能答應去大梁的驛館住呢!”
“爲何不答應?”
“這不是明着讓人看管嘛!”
“看管?讓他們明着派人也好啊,到時候朕想去哪兒就可以去哪兒了。你個老東西,倒是越來越愛操心了。你放心,朕做事有分寸的。”
劉藝真想衝着乾風帝吼一句,你有分寸,你有分寸就不該親自來大梁!只是這話他一個做奴才的,還真是不敢說。
“你看他怎麼樣?”忽的,水月皇開口問道。
劉藝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他是誰?
過了會兒,他纔算反應過來,那他,應該就是陪着大梁太后一起來的兩個小夥子中的一個,皇上問的肯定是忠勇侯雲翎了!
“若說相貌倒是跟雲姑娘很像,只是老奴瞧着他——”
“他什麼?你個老東西,倒是越來越喜歡話說一半留一半了!”水月皇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劉藝。
“奴才是不敢說,擔心說了惹皇上生氣!”
“說,朕恕你無罪!”
“皇上難道不覺得他和皇上您有些像嗎?尤其是眉眼間,皇上可能是經歷的事情多了,所以比較內斂,對了,就是光滑內斂。可大梁的忠勇侯可能是年紀不夠,或者是在戰場殺敵,所以眉眼間好像染上了一絲絲嗜血的殺氣,看起來很淡,不仔細看,幾乎都看不出來。可——可就是存在。“
“你個老東西要不要再加一句,那雲翎就是朕的兒子啊!”
劉藝苦笑一聲,“這皇家血脈最是珍貴,老奴怎麼敢隨意斷言!”
“是啊,確實不好隨意斷言,萬一錯了,那就不好了。”水月皇倒是頗爲感慨的說了一句,“好了,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了,收拾一下,去住大梁的驛館去。這醉仙坊倒是挺精緻的,可惜了,地兒太小,讓朕睡得都不太舒服。”
要是玉堯知道水月皇的想法,怕是直接吃了水月皇的心都有了!
三日後
鎮北侯府的二老爺雲盡孝前往驛館刺殺水月皇,被當場逮住,水月皇大怒,直接帶着雲盡孝進宮去找太后要說法去!
這次雲翎正好在府中,楚思雅在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真真可以說是目瞪口呆,“雲盡孝的腦袋是不是被驢給——”
後面的話楚思雅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爲她要是說,肯定是難聽的要死。所以她就忍了下來。
可她在心裡倒是把話說全了,雲盡孝的腦袋肯定是被驢給踢過了!
雲翎聽到這消息也是驚訝萬分,可是驚訝過後,他也只能平復心情,然後立馬進宮給雲盡孝求情去!他都不知道有這麼個舅舅,是不是他的悲哀了。
“我跟你一起去。連翹,你趕緊傳信告訴我娘去。”
“你的肚子都這麼大了。”
“就六個月,況且又不是走過去,做轎子過去的,沒事兒。如今二舅舅刺殺的可不是普通人,是水月皇,太后就算直接把二舅舅推出來,我都覺得是很正常的事兒!多個人多份力量吧。放心,我沒事。”楚思雅給了雲翎一個安撫性的笑容。
“雅兒,我這輩子能娶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雲翎緊緊握着楚思雅的手道。
楚思雅斜睨了一眼雲翎,“行了,咱們啊,還是趕緊去吧,要是晚了,二舅舅怕是真的要出事了。”
雲翎聞言,也就不再多說什麼,趕緊帶着楚思雅往慈寧宮去。
這件事一出,太后就立馬封鎖了一切消息,水月皇在大梁遇刺,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萬一傳出去,引得水月鎮守邊關的將士不穩,情急之下直接開戰,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大梁的太后是不是該給朕一個交代啊!朕纔在大梁的驛館住了三天啊!竟然就有人在大白天拿着刀來刺殺朕!這次若非朕躲得快,朕這條命怕是要就這麼白白沒了!”
從水月皇的聲音裡也能聽出,他此時氣的不輕!任誰被人這麼大白天的拿着一把刀刺殺,心情絕對都不會美妙到哪裡去!
太后的臉色也不好看,這件事無論怎麼說,都是他們理虧,明明是要安撫水月皇的,可如今鎮北侯府的雲盡孝竟然做出這種事情,她要如何給水月一個交代!
“啓稟太后,忠勇侯帶着他的夫人來了,您要不要宣他們進來。”鍾嬤嬤湊到太后身邊小聲開口道。
“哦?忠勇侯夫婦來了,朕記得忠勇侯是雲盡孝的外甥吧!趕緊讓他進來,朕倒是想看看,他能說出什麼花來!”水月皇似笑非笑的開口,雲翎現在來,肯定是爲雲盡孝求情的,可這求情有用嗎?做夢,敢殺他的人,無論是誰,他都不會放過!
“去宣他們進來吧。”一國的太后被人這麼頤指氣使的,怎麼可能高興,可此時她就算不高興,也只能死命的忍着,同時他心裡對雲盡孝更是恨得牙癢癢,別水月皇不會放過他了,她也不會繞過他!
雲翎和楚思雅進來後,太后原本還有心要晾一晾他們,可是在看到楚思雅高聳的肚子,爲難的話頓時沒有了,“別行禮了,你趕緊扶着你媳婦兒坐下啊!”
雲翎這才連忙去扶楚思雅,小心的將她扶到位置上。
水月皇見狀,不禁在心裡冷哼了兩聲,真是一個沒出息的,被女人指使的團團轉,真真是讓人看不順眼!就是衛戎那小子也比雲翎強啊!人家在他媳婦兒面前,還是很能立起來的!可這小子,要是他是自己的種兒,他都嫌棄丟人!
“雅兒啊,你肚子都這麼大了,還跑來跑去的做什麼。在府裡好好養胎纔是。”太后意有所指的道。
楚思雅明白,太后這話就是在敲打了。
“水月皇放心,這事情哀家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不過水月皇也一定要相信,雲盡孝的所爲只是代表了他一個人的態度,跟我大梁是毫無關係!”
“刺殺一國之君難道只殺一人就行?大梁的律法倒是讓朕大開眼界了。”
刺殺一國的君主,就算滿門抄斬都不爲過,水月皇這也太狠了!
其實楚思雅知道水月皇的話一點都不過分,可鎮北侯府可是雲翎的母家,若是鎮北侯府真的被下令滿門抄斬,楚思雅只要想想,就知道雲翎會有多難過。
果然擡頭一看,雲翎的眼底已經染上了一層哀色。
“外祖母,就算是犯人,也該問問他緣由吧,不如將雲盡孝傳來,問問他。”楚思雅連忙開口。
其實楚思雅心裡清楚,肯定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來,現在楚思雅真是恨不得直接把雲盡孝的腦袋給掰開來,看看裡面到底都是些什麼東西!他竟然蠢的在光天化日之下,自己身上直接揣着一把匕首去刺殺水月皇!你丫的,就是稍微聰明一點,你選擇買通人下毒,這也好歹高明一點,能賴到別人身上去啊!
雖說賴到別人身上去,似乎有些不道德,可——
楚思雅如今只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了,心裡更是升起了要將雲盡孝給千刀萬剮的心思!
可她如今再生氣,也只能死死的忍着。
“榮安。”太后的聲音已經沉下了。
楚思雅知道太后是生氣了,低下頭,也不敢再說什麼。
“哦,申辯?好啊,就讓雲盡孝進來,朕也想聽聽,他到底能說出什麼東西來!”
“去把雲盡孝帶上來!”太后語氣陰沉的吩咐。
立馬就有人將五花大綁的雲盡孝給壓了上來,此時雲盡孝嘴裡塞着一團布條,身上被綁的跟個糉子似的,好不狼狽。只是當他的眼神掃到水月皇時,那刻骨的恨意讓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楚思雅眨巴了一下眼睛,她倒是真的好奇,雲盡孝怎麼就那麼恨水月皇了,好像人家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啓稟太后,長公主求見。”鍾嬤嬤硬着頭皮稟報。”其實她也很不想來稟報,可昭慧長公主就等在外面,總不能讓她等着吧!
水月皇冷笑一聲,“一個小小的雲盡孝,給他求情的人倒是不少。不如將人一起叫了來,朕也想聽聽他們能說出什麼來!”
“把昭慧給哀家叫進來!”太后此時的臉色已經可以用鐵青來形容了。反正楚思雅是從未見過太后這麼生氣,想想也是,在外人面前這麼丟臉,任誰都不會高興。
昭慧長公主匆匆給太后行了禮,然後看向雲盡孝的眼神,也是恨不得將他給吃了!
“兒臣參見母后。”
“行了,坐下吧。”太后淡淡的說道。
昭慧長公主依言坐到了楚思雅的上首,伸手拍了拍楚思雅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擔心。
“把雲盡孝嘴裡的布條拿走!哀家也想聽聽他能說出什麼東西來!”
壓着雲盡孝的侍衛聞言,立馬就上前將雲盡孝嘴裡的布條給拿掉。
得到自由的雲盡孝,立馬衝着水月皇發炮,“呸!只恨我沒能殺了你!我就是到了陰曹地府,我也不會放過你!”
楚思雅都想直接上去把雲盡孝的嘴巴給堵了,到這時候還逞兇鬥狠!
水月皇倒是饒有興趣的看着雲盡孝,“朕好像記得你和你兄長,叫什麼來着——”
“皇上是雲盡忠。”劉藝在一旁連忙提醒。
水月皇點了點頭,“不錯,就是雲盡忠。朕的鎮邊大將軍抓到過你們兄弟倆,不過大梁皇倒是一個疼惜臣子的,很快就贖了你們回去。難道你是因爲當初被俘虜,心有不甘,所以才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呸!你就是個薄情寡義,負心無情的畜生!我的妹妹就是毀在你個畜生手上!”雲盡孝死死的瞪着水月皇,簡直用眼神將水月皇殺死一般。
水月皇眼眸一寒,當皇帝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人敢衝着他大呼小叫,他倒是膽大的很啊!
雲翎和楚思雅眼中倒是閃過一絲凝重。楚思雅早就懷疑雲翎的身世了,可想過許多人,唯一沒想過的就是雲翎會是水月皇的兒子,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不會想說這小子是朕的兒子吧!”水月皇掃了一眼雲翎,似笑非笑的開口。
“沒錯!他就是你的兒子!你的親生兒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雲染希,你個蠢女人,你看到沒有,這就是你愛的女人,這就是你說的一生一世都不會負了你的男人,他現在竟然都不記得你,這算不算一種諷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這真是天大的諷刺啊!”雲盡孝突然瘋了似的仰天大笑,笑着笑着連眼淚都流出了了,最後也不知道到底在笑什麼。
“你說染兮跟他——”昭慧長公主看了看雲盡孝,然後又將目光投向水月皇,最後她都不知道該看誰了。
太后也同樣震驚,原本以爲只是普通的刺殺,可沒想到竟然會牽扯出這麼一樁事情來。
雲染希,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那了美麗淡然的身影,可惜那女子卻是紅顏薄命。
當年皇帝喜歡雲染希,她是知道的。不過太后卻不贊成。
雖說老鎮北侯確實是了功勳赫赫,可太后有眼睛,她看的出,雲盡忠和雲盡孝的才能普通,最多守成,鎮北侯府肯定也會慢慢落寞下去。
所以她給皇帝挑的是林家的女兒。
其實當年她還想過讓雲染希當皇帝的側妃,不過後來莊王也喜歡雲染希,她就歇了這個心思,兄弟相爭到底不好聽。
只是沒想到雲染希既沒有嫁給皇帝,也沒有嫁給莊王,竟然是嫁給了水月皇,這真真能說是天意弄人了。
雲翎則是複雜的看着水月皇,他是自己的父親?可能嗎?爲何這麼多年,他都沒有來找過他。雲翎此時看着水月皇,在他眼裡看不到一絲激動,看到一絲父子之情,有的只是濃濃的審視。看着這樣的父親,雲翎真的是懷疑,他真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嗎?
水月皇心裡同樣是很複雜,雲翎是自己的兒子?雲染希?爲何這一個個人,他心裡沒有任何的感覺,似乎他們在自己心裡沒有任何的痕跡一般。
“就是你!就是你個畜生毀了我妹妹一輩子啊!我和大哥回去之後,妹妹看到我們渾身都是傷,還不停哭着說,不會的,不會的,他怎麼會這麼做!
當時我和大哥還沒把這話放在心上,只以爲妹妹是因爲看到我和大哥身上的傷太驚訝了!纔會這麼失了分寸。
可後來回樑都,找了好一點的大夫診治,才知道,大哥從此成了廢人,就跟宮裡那些沒根兒的太監一樣!而我更是中了奇毒,也不知道那什麼毒藥會造成什麼危害!
就在我們一家子都低靡痛苦的時候,妹妹竟然懷孕了!未婚先孕啊!這簡直是天大的醜聞啊!
不過她到底是我們心愛的妹妹,鎮北侯府還是有些勢力,只要她說出這個男人是誰,哪怕是貧寒的書生將士,他們也認了。
可我們真實萬萬想不到,她腹中的孩子竟然是你的!她告訴我們,她跟你是如何相識的,就是因爲我們被你抓走了,那個傻丫頭竟然想去救我們,可誰知道,她沒能救得了我們,倒是救了你!還跟你——
當時我和大哥都氣瘋了,是你毀了我大哥的一輩子,也毀了我的一生,我的親妹妹怎麼能懷你的孩子!就算懷了,也該打掉纔是!那段日子,我和大哥就天天逼着她打孩子。”
雲盡孝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裡,喃喃訴說着自己的痛苦和糾結。
楚思雅也總算是明白了雲盡忠和雲盡孝兩個怎麼就恨雲翎恨成這個樣子,原來雲翎是仇人之子!
雲盡忠竟然是個廢人,雲盡孝竟然身中奇毒!
奇毒?楚思雅忽的想起來上次見容蓉的情景,難怪雲盡孝要說,是雲翎將雲蓉害成這個樣子的,這就是雲盡孝口中的奇毒嗎?
楚思雅現在能理解雲盡忠和雲盡孝爲何這麼恨雲翎,可她卻無法原諒,他們當初竟然想要打掉還在雲染希腹中的雲翎,楚思雅簡直有些不敢想象,若是雲翎當時就被打掉了,那——
想到這兒,楚思雅差點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水月皇在聽到雲盡忠和雲盡孝兩個要打掉雲翎的時候,心裡也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這股怒火來的莫名其妙,甚至他都說不上來爲什麼。
難道是因爲他潛意識裡已經相信雲翎是他的親生兒子?還是想到畫中的雲染希,所以他纔會感到難受嗎?可能這樣那樣的原因都有吧。
“可我那傻妹妹啊!她死都不願意!她爲什麼不願意,那是仇人之子啊!我和大哥都被他害的,毀了一輩子!甚至爹也開口了,讓妹妹打掉孩子,她爲什麼不聽呢?她還年輕,就算因爲未婚前就失去了貞潔,可我們也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大不了招一個入贅的女婿,保證她一輩子都不會受一點的委屈!
但她就是個死心眼,在我們要強行灌她墮胎藥的一次,她打翻了藥直接跑了。
三天後,她回來了,竟然還跟我們說她要嫁人。嫁的就是新科武狀元燕南天。
當時我和大哥就決定要打掉她肚子裡的孽種,可她就是不同意。死都不同意。甚至還跟我們說燕南天已經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也願意接受!”
難怪雲染希當年願意嫁給燕南天呢,原來是爲了保住雲翎,同時也是爲了給雲翎一個身份。
至於燕南天,反正雲翎又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會對雲翎好纔怪了!
不過當年的雲染希真的是因爲難產去世嗎?外面傳的什麼,雲染希是因爲燕南天當初在外面養了外室,急怒攻心纔去世,那簡直是在瞎扯淡!她婆婆的眼光沒那麼差!
“是你!就是你!是你這個畜生,毀了我們一家子!我們兄弟兩個被你害的前程盡毀,我的妹妹被你害的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我只恨自己沒能親手殺了你報仇!”
“大膽!竟然敢對皇上無禮!”劉藝立馬站出來,毫不客氣的呵斥!
雲盡孝冷哼一聲,他在決定刺殺水月皇,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楚思雅看着雲盡孝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只覺得頭痛,“你以爲這就是你一個人的事情?若是真的讓你得手了。怕是整個鎮北侯府都要跟你陪葬了!行,你死無所謂,你大哥死也無所謂,你們倆要報仇啊!可你的兒女呢?還有你的侄子侄女呢?他們年紀輕輕的,是不是而也要因爲你的愚蠢喪命啊!”
楚思雅覺得就雲盡孝那衝動的性子,她方纔說的他肯定都沒有想過!
果然,雲盡孝聽了楚思雅的話,眼底閃過一絲痛苦,不過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不會覺得我們夫妻倆有這麼大的本事能保住整個鎮北侯府,就算有,最多也只能保證鎮北侯府的人不死,至於發配流放什麼的,那就無能爲力了。”
“你——”
“我怎麼樣?這麼瞪着我做什麼。我說的是實話。”
“太后,這個忍朕要帶走。”水月皇掃了一眼雲盡孝,開口道。
雲盡孝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他不能判斷,不過有一點,他心裡很確定,聽着雲盡孝的話,他的心竟然會痛,奇怪了,一個要刺殺自己的人,聽了他的話自己竟然會心痛,這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你是不是失憶了?”楚思雅看着水月皇試探性的問道。
楚思雅不覺得雲盡孝在說謊,像雲盡孝這種典型的衝動易怒的,他說謊很容易就能讓人看出來,這麼高明的謊言,雲盡孝肯定是編造不出來。
既然雲盡孝說的都是真話,可水月皇聽了,除了情緒微微有所波動,其他還真沒有看出什麼來,那就只剩下一個願意了,他失憶了。
“你說朕失憶?”水月皇挑了挑眉道。
“猜的,不過看水月皇的樣子,是很像失憶了。”
“聽說你醫術很高。奇鯪香木加芙蓉花有劇毒你知道,我水月秘傳的毒藥你也知道解法?你甚至還治癒了瘟疫?”
“是。”楚思雅也沒謙虛,直接大方的應承。
劉藝卻忍不住贊同楚思雅的話,皇上還真的說不定失憶了。否則怎麼可能絲毫都不記得雲染希了呢?
水月皇最後還是帶着雲盡孝離開了,所有人都知道,現在水月皇不會殺雲盡孝。
“啓稟太后,內子快要生了,臣請奏太后,收回臣手中所有事務,臣想安心陪着內子。”
楚思雅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雲翎,隨後她就反應過來了,確實,雲翎現在有可能是水月的皇子,無論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可這根刺已經埋下了,他確實是不適合在掌握這麼大的權力,否則太后心裡怕是要不舒服阞。
“是啊,外祖母,我馬上要生產了,還是讓雲翎陪在我身邊吧。我可不想他每天天沒亮出去,晚上天黑了纔回。”
這麼累的工作,她也不想雲翎去做,正好當放假陪陪她好了。
昭慧長公主自然明白雲翎這麼做的用意,只是嘆了一口氣,便什麼都不再說。
太后沉吟了一會兒,就同意了。如果不是雲翎主動開口,接下來,她也要想法子拿回雲翎手中的勢力了,一個可能是水月皇子的人掌握着樑都大半的權勢,確實是讓人寢食難安啊!
最後,太后還是送了不少稀奇珍寶還有許多難得的補品給雲翎和楚思雅。
楚思雅看到那些賞賜,只是微微撇了撇嘴,雖然她早就有準備了,可是一直疼愛她的外祖母,對他們的夫妻兩人的戒心這麼重,她的心情也確實是不怎麼樣。
“怎麼,心裡不舒服?”
“有一點。”
“這很正常,上位者的心思從來都是深沉多變。你可不要因爲太后以前對你好,你就覺得她會無限制的包容你,這不可能。”
“放心,我還不會因爲這點小事難過。倒是你,一下子什麼公務都沒有了,就在府裡陪着我,難道你不覺得失落?”在現代,要是男人沒有工作,一直閒在家裡,心裡都會很不平衡。
“之前一直沒有時間陪你。如今有機會了。我怎麼會不願意。對那些權勢,我從未在意過,如今就算失去了,我也同樣不在意。在家裡好好陪着你也不錯。”
楚思雅聽雲翎這麼說,還是沒有放下心來,在她眼裡,這可能是雲翎在安慰她。
只是他們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呢?這也是一個大大的問題。留在大梁?楚思雅覺得雲翎肯定就是水月皇的兒子,要是留在大梁,這一輩子就要當一個閒散人了。去水月,她在那裡可是無親無故的,況且還有一個衛戎,再加上雲翎之前殺了水月這麼多人,人家能樂意接受了雲翎這麼個皇子,楚思雅也覺得夠嗆。
楚思雅搖了搖頭,懶得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她也懶得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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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溫暖的月光
顏如玉,權門顏家的天之驕女。
卻因爲愛上不該愛的人,一生受盡苦楚。
雙眼被刺,雙臂被斬,容顏被毀,最終淪落成爲衆人觀賞的怪物。
一切因她看錯了人,也愛錯了人。
苟且偷生三載,只爲護她唯一至愛。
可親生子被當成玩樂的工具,痛苦的慘叫在她耳邊響起時。
她親自殺死自己忍辱三年所保護的愛子。
鬥獸場上,泣血咒怨。
如有來世,傾盡所有,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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