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公府
楚思雨收到楚思雅傳來的信件,沉默不語,眼底閃過晦暗難明的光芒。
“小姐,這信看完了,還是早點燒了吧。”小翠見楚思雨一直沉默不語,於是開口提醒道。
楚思雨點了點頭,然後將手中的信件遞給小翠。
小翠接過信件後,立馬就點燃了蠟燭,就信件給燒的乾乾淨淨。
“小翠,這些日子,楚玉亭是不是一直都很晚回府?”楚思雨開始想楚思雅信中所寫的,楚玉亭在外面有其她女人了?這是真的還是假的?畢竟楚玉亭對趙氏的情深義重,這是衆人有目共睹的,難道楚玉亭真的像楚思雅信中所說的一樣,在外面有了其她的女人?
小翠回憶了一下,隨後點頭,“小姐,好像真的是這樣啊,楚玉亭最近好像總是很晚纔回來。”
“楚玉亭每次都這麼晚回來,趙氏難道都不管?”
“趙氏最近一直忙着照顧楚文勇,哪裡有功夫管楚玉亭!”小翠撇了撇嘴,不屑的開口。
“當初楚玉亭不是口口聲聲的說是有多愛趙氏,爲了趙氏,他可以不將自己的結髮妻子放在眼裡,爲了趙氏,他甚至將我娘和我扔在莊子裡自生自滅。我還以爲楚玉亭會愛趙氏一生一世呢!現在想來,不過是一個笑話!”
楚思雨無不嘲諷的開口,她真心想知道,趙氏要是知道楚玉亭有了其她女人,會有什麼樣的表情,那真的是太令人期待了。
這麼一想,楚思雨的眼底閃過狷狂的光芒。
“大白天的,你們主僕兩人躲在房間裡做什麼!”
楚思雨想事情正想的入神,突然聽到怎麼一句,頓時一慌,幸好剛纔那封信已經給燒了,而且小翠做事細心,將信燒了以後,就打開窗戶透風,所以此時屋內跟往常沒有任何的區別,壓根兒不需要擔心。
楚思雨微微定了定心神,起身,沒多久,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來人果然是趙氏。
趙氏最近因爲楚文勇,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仔細看看,鬢邊甚至都有些白頭髮了。
楚思雨在瞥到趙氏頭髮間的白髮,眼神不禁微微閃了閃,就這樣的趙氏,也難怪楚玉亭會去找其她女人了。
“夫人來我這兒有何事?”楚思雨定了定心神,連忙開口問道。
趙氏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楚思雨,然後沒多久就將眼神放到了一旁的小翠身上。
小翠被趙氏打量的很不舒服,好像她是什麼貨物一樣,讓趙氏隨意評估。
楚思雨微微側了側身子,擋住趙氏的視線,這才緩緩開口,“不知夫人來我這兒有何事?”
趙氏看着楚思雨,冷冷的哼了一聲,她對楚思雨可以說是討厭至極。或者說,只要不是她爲楚玉亭生的孩子,她都恨!
趙氏看着楚思雨的眼神,讓楚思雨覺得自己像是被毒蛇給盯上了一樣。
趙氏看着楚思雨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這讓她心裡不禁更恨了!
“你們兩主僕大白天的老是呆在自己的院子裡做什麼?不會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吧!”趙氏邊說邊自己找了一個位置,悠悠然的坐下,而楚思雨和小翠就這麼站在她面前,就跟趙氏身前的嬤嬤和丫鬟一個樣!
“我之前和小翠在莊子里長大,如今能夠勞父親和夫人惦記,將我從莊子裡接回來,我自然是感激萬分。今兒個正跟小翠說起莊子上的事兒,不禁有些感傷了。”
“哼!真是賤人生的賤種!骨子裡都是賤的!好日子過不慣,怎麼還想着在莊子上的苦日子?”
“不敢,我有如今的好日子,都是虧了父親和夫人的提攜。這份恩德,思雨此生都不會忘記!”當然不會忘記,她發過誓,此生一定要楚玉亭和趙氏死!要整個楚國公府陪葬!
趙氏斜睨了一眼楚思雨,這才漫不經心的開口,“你能回到楚國公府,是你的福氣,可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不過有句話說對了,我和國公爺對你的恩情,你這輩子都不該忘!也不能忘!”
楚思雨低着頭,似乎是在認真聆聽趙氏的訓導。
趙氏見楚思雨一直低着頭,畏畏縮縮的,心裡的氣總算是消了一點。賤人生的賤女兒,永遠都比不上她的思影!
“我看你身邊的小翠是個懂事的,就讓她去照顧你大哥吧!”
趙氏說的漫不經心,可楚思雨卻是聽得心驚膽戰,她聽到了什麼?讓小翠去照顧楚文勇。如今楚文勇那兒是什麼地方,整個楚國公府就沒有人不知道的,那簡直是比人間地獄還要恐怖的地方!
自從文氏攔住昭慧長公主和榮安郡主訴苦,被楚文勇那畜生聽到了,他整個人就變得更加瘋狂了。
楚思雨有一次去偷偷看了文氏,她幾乎被楚文勇按畜生折磨的不成人形,渾身血淋淋的,就連挪動一步都困難!
現在趙氏讓了小翠去照顧楚文勇,那簡直是讓小翠去死啊!
楚思雨穩了穩心神,這才怯怯的擡起頭,“夫人,小翠是跟我一起在莊上長大的,粗手粗腳的,怕是照顧不好大哥。”
“你當我很稀罕讓你身邊的賤丫頭去照顧你大哥?要不是你大哥看上了你身邊的小翠,我今天壓根兒就不會來這一趟!怎麼,難道你不願意?”說到最後,趙氏的眼底閃過一絲凌厲,她的兒子,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瞧不起她,尤其是她一直不放在眼
尤其是她一直不放在眼裡的楚思雨。
楚思雨的腦子飛快的運轉着,她現在確實是不能拒絕。
不管自己答應還是不答應,趙氏既然開口要小翠了,那她一定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如果自己拒絕,趙氏惱羞成怒之下,硬搶人,這絕對不是自己能夠攔住的。可要是答應,那更是不行,小翠同她一起長大,要是自己同意,這簡直是推小翠去死啊!
“夫人,小翠從小在莊子上長大,這禮儀規矩,還有照顧人什麼的,做的怕是不太好,萬一伺候不好大哥,該怎麼辦?要不,等我好好調教小翠一段日子,再送去給大哥如何?”楚思雨一臉爲着楚文勇的着想的說道。
楚思雨這話倒是說到趙氏的心上了,趙氏臉上的表情也總算是緩和了幾分,“嗯,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你也只是莊子上出來的,哪裡懂調教人,這樣吧,從明日起,本夫人讓連嬤嬤每天下午來教導小翠兩個時辰。”
楚思雨聞言,頓時感激的看向趙氏,“那就多謝夫人了。”
趙氏見楚思雨如此識相,總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要是她敢嫌棄自己的勇兒,她一定要她好看!
一直到送走了趙氏,楚思雨將門關好,回過頭一看,就看到小翠整個人都已經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都在顫抖了。
楚思雨疾步走上前,雙手緊緊握住小翠的手,“你放心,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去楚文勇畜生那兒的!”
小翠上下脣瓣不停的哆嗦着,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可是試了好多次,都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不知道試了多久,小翠才發出聲音,“小姐,我——我不怕死,可我真的不想讓楚文勇那種畜生糟踐自己啊!”
當初在莊子上,那些畜生是怎麼無恥的折磨她的孃親,那場景,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而楚文勇比莊子上那些畜生還要讓人噁心!她聽那些丫鬟和僕婦聚在一塊兒,一起談論楚文勇有多變態多畜生的時候,尤其是在說到文氏被楚文勇折磨的多慘,小翠簡直是嚇得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你放心,就算是我死,我也絕對不會讓楚文勇那畜生糟蹋你。小翠,你記住了,明天連嬤嬤教你規矩的時候,你就故意學的笨一點,糟糕一點。對了——”
楚思雨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連忙從自己的首飾盒裡拿出一個成色十足的金鐲子還有一隻水色剔透的玉釵。
“小姐,這些東西我不能要!”小翠見楚思雨將這麼名貴的東西塞到她的手上,連忙拒絕。
楚思雨的態度卻是一反常態的拒絕,“拿着,這是讓你給連嬤嬤的。記住,你學規矩的時候不僅要笨,適當的時候要把這些東西給連嬤嬤。這個老東西是趙氏最信任的人,她不會背叛趙氏,可她貪得無厭,這些東西足夠讓她爲你說兩句好話,或者拖延一下時間了,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林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被楚文勇那畜生糟蹋的!”
小翠聞言,淚水頓時又充滿了眼眶,看着楚思雨的眼神滿是感激。
“放心,不會有事的。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楚思雨這話是說給小翠聽的,同時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馮府
“馮夫人的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正好,本郡主帶了上等的血燕,馮夫人正好可以補補身子。”
馮夫人原本心情就不好,一聽楚思雅的話,整張臉更是氣的鐵青,楚思雅那冷嘲熱諷的語氣,就是傻子都能聽出來了!
馮大人也知道楚思雅是因爲之前的事情有些不痛快,於是笑着打圓場,“賤內只是最近身子有些不好。勞榮安郡主牽掛了。”
“馮夫人身子不好啊!要本郡主說,這人啊,就不該操心有的沒有的,看,馮夫人,你不就是因爲操心的太多,所以身子纔不好。我看馮夫人的病,確實是不需要吃血燕了,那就讓馮少夫人和凌姨娘吃吧。畢竟一個纔剛剛小產。另外一個,如今可是身懷六甲呢!”
楚思雅故意提起凌冬娘,就是在刺激馮夫人,果然馮夫人的臉變得更加好看了。
楚思雅看着馮夫人變得難看的臉,心情一下子舒暢了,這段日子,她可是被馮夫人給氣的不輕,偏偏因爲這樣那樣的理由,她又不能對馮夫人怎麼樣!現在好了,她就算沒將馮夫人氣的吐血,可馮夫人此時也絕對沒有好到哪裡去!
“啓稟老爺、夫人,樑夫人帶着樑小姐求見。”馮家的管家恭敬的開口稟報。
“那兩個不要臉的,竟然還有臉來!讓她們給本夫人滾!”馮夫人被楚思雅氣的,滿肚子火,正不知道該往哪裡撒,樑夫人和樑嬌這兩個罪魁禍首竟然來了!馮夫人要是不往她們身上發火,除非她是死人了!
馮夫人真是恨死樑夫人和樑嬌了,同時,她也恨上了牽線搭媒的楚思影,哪有都不將情況搞清楚,竟然就牽線!要是宇墨真的納了樑嬌,立馬就成了烏龜王八了!要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馮夫人真心是恨不得直接死去算了!她還對得起宇墨嗎?她甚至對不起馮家的列祖列宗啊!
“馮夫人,之前我們的親事不還談的好好的,怎麼如今倒是不歡迎我們了!”
顯然樑夫人也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她身邊帶着不少的家丁,生生的闖了進來。
樑夫人的視線在掃到楚思雅的時候,眼底明顯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很快,這一絲詫
,這一絲詫異就轉化爲濃濃的怒火!要不是還記得身份的差距,樑夫人真心是恨不得將楚思雅給千刀萬剮了!自己的女兒就是被她害的這輩子全都毀了!
爲什麼,這人就跟陰魂似的,走到哪裡,哪裡都有她!樑夫人在心裡無不憤恨的想道。
樑嬌在看到楚思雅的時候,一雙無神的眼睛也閃過濃濃的仇恨。
不過對着樑夫人母女的仇恨,楚思雅是一點都不在意,這兩人只能用活該來形容,自作自受,與人無尤!
“什麼親事?你們趕緊給我滾!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趕緊把這兩個不要臉的東西都給我趕出去!”馮夫人一聽樑夫人竟然無恥的還敢提婚事,頓時氣得渾身都在發抖了,這忍到底是有多無恥,她女兒的名聲都比青樓的妓子都不如了,她竟然還敢帶着她這不要臉的女兒來馮家談婚事!真當他們馮家還欺負不成!
馮縣令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不過他沒有開口,一來這到底算是後宅的事情,應該交給夫人打理。二來,這樑夫人身後的可是靜伯府,靜伯就算大不如從前,但要收拾一個他一個小小的四品官員,想來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榮安郡主怎麼會在這兒?”樑夫人沒有回答馮夫人的話,倒是將視線掃向了楚思雅。
“本郡主在哪兒,難道還需要向你交代?樑夫人,你不覺得自己管的太多了?”
樑夫人深吸一口氣,儘量保持自己的語氣平緩,“榮安郡主,今天妾身有私事要和馮家商量,所以是否可以請你離開。”
馮夫人將私事兩個字咬的重重的。
楚思雅挑了挑眉,將視線投向馮大人,“馮大人,不如由你來說,本郡主是否有資格留下啊!”
“榮安郡主若是不嫌棄,自然可以留下。”
“馮大人,這是我們兩家的事情,你怎麼能讓一個外人摻和進來!”樑夫人頓時不滿的看着馮大人。
“樑夫人,在下的兒媳是榮安郡主的乾姐姐,樑夫人所謂的私事,應該是令嬡與犬子之前的婚事,所以榮安郡主留下聽聽也無所謂。”
徐子媛是楚思雅的乾姐姐,知道這事情的人不多,樑夫人自然就不知道,樑嬌就更不知道了。
樑嬌聞言,掙開了樑夫人的手,目光惡毒的盯着楚思雅,“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就是因爲徐子媛是你的乾姐姐,所以你才故意敗壞我的名聲!是不是!”
楚思雅冷冷的看着樑嬌,“笑話!樑嬌,你跟你樑家的家丁私通,難道是我胡亂編造誣陷你的?我與子媛確實是金蘭姐妹,可我也從未想過因爲她,主動去害人!之前你娘冤枉我偷了你的首飾,你明明知道事情真相是怎麼樣,可你就是因爲害怕我會戳穿你的醜事,竟然狠毒的跟你娘一起污衊我!
試問,要是換了一個人,沒有我這般顯赫的家世,怕是真的要被你害死了!樑嬌,我問你,你心裡可會有一絲的愧疚!”
樑嬌死死的咬着下脣,甚至都咬出了血,可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痛,因爲她整個人都已經恨得發瘋了!她現在就是走進死衚衕,她就是認定了,楚思雅是因爲徐子媛的關係才故意毀她的名聲,害的她如今就跟一個過街老鼠一樣!
楚思雅看到樑嬌臉上不服氣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白說了,不過白說就白說了,她壓根兒不是很在意樑嬌的想法,對她來說,樑嬌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樑夫人也知道楚思雅此時是不可能離開了,深吸一口氣,直接看向馮大人,“馮大人,你我兩家之前可是已經定了婚事的!”
“呸!你還有臉提婚事的事兒!你怎麼不看看你這女兒有多不要臉啊!她到底是缺男人缺到了什麼地步,竟然缺到跟家中的家丁苟且!這還不算,她竟然還噁心的珠胎暗結!這世上都找不到比她更噁心的了!我家宇墨更是被你害的,如今一去國子監,就會讓人嘲笑,你竟然還有臉提什麼婚事?”
馮夫人此時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宇墨被人嘲笑,整個人就氣的不行!都是因爲她這個做孃的有眼無珠,纔會害的自己的兒子被人嘲笑!樑夫人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樑夫人認爲自己已經夠低聲下氣了,她活到現在,還沒有人敢這麼給她臉子看呢!一時間不禁氣的更厲害了!
“馮夫人,做人要懂得留一線!沒錯,我的嬌兒一時糊塗做錯了事情。可誰能保證自己這一輩子都不犯錯。要不是我的嬌兒一時糊塗做錯了事情,你以爲她會自甘下賤到給人做妾不成!”
樑夫人怎麼可能願意讓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兒做妾,尤其還屈居在一個商家女之下!她已經這麼委屈了,這些人怎麼還咄咄逼人、不依不饒的!
樑嬌此時就像是一朵報警風吹雨打的小白花,身子隱隱顫抖的看着馮夫人,“馮夫人,我年輕,不懂事,才做錯了事兒。我當初一見馮夫人,就覺得您是這麼的仁慈善良,您一定能大人大量的原諒我那一點點小小的過錯,是不是?”
“噗嗤——”楚思雅原本一直在一旁看好戲,看樑夫人和馮夫人狗咬狗,樑嬌突然弄這麼一出,她真心是受不了,直接笑出了聲。這樑嬌難怪能做出跟家裡的家丁私通的事兒來,感情人家的腦子真的是跟一般人不一樣,這腦回路實在是有些太奇葩了,楚思雅自認爲比不過她。
照樑嬌的意思,要是樑夫人不原諒
夫人不原諒她,那就是不仁慈不善良了,感情,善良就必須得讓自己的兒子娶了一個不貞潔,名聲盡毀的女人當妾室,然後讓所有人知道她都成了烏龜王八!
楚思雅見衆人的視線都投到她的身上,微微有些不自在,擺了擺手,“你們繼續,繼續,就當我不存在好了。”
樑夫人惱怒的看着楚思雅,反正此時在樑夫人眼中,楚思雅一切的行爲都是惱人的,看的她恨不得直接生吞活剝了楚思雅的心都有了!
“馮大人,你別忘了,本夫人可是靜伯府的旁支,你若是得罪靜伯府,你可得好好想清楚這下場!”樑夫人知道軟的說不通了,直接開始威逼馮大人,她倒不相信了,一個區區的四品官,還不怕靜伯府!
果然,馮大人的臉色有些難看,想來他也確實是忌憚靜伯府。
樑夫人的眼底閃過一絲得意,相反,馮夫人的臉色則是難看到了極點。
“老爺!靜伯府有什麼好怕的!我的姐姐可是堂堂理國公夫人,不比靜伯府來的強!您不看看樑家的女兒不要臉到了什麼地步!一個官家小姐竟然跟家中的家丁私通,這簡直是無恥至極!要是我們宇墨真的納了這樣的賤人爲妾,老爺,您還有什麼官威可言啊!”
馮大人經過馮夫人這麼一提醒,又開始猶豫起來,他既不想得罪靜伯府,又不想讓自己唯一的兒子納樑嬌這樣的妾室,一時間倒是真的有些左右爲難。
樑夫人聽着馮夫人一口一個賤人的稱呼自己的寶貝女兒,頓時氣得不行,鐵青着一張臉看着馮夫人,“馮夫人,你憑什麼一口一個賤人的叫我的嬌兒!”
馮夫人瞪圓了眼睛,怒氣衝衝的看着樑夫人,“憑什麼?就憑樑嬌那賤人竟然婚前跟人私通!這樣的賤人,本夫人憑什麼不能說她是賤人!本夫人要說,要說,就是要說!樑嬌是個賤人!賤人!賤人!”
樑嬌忍受不住這種侮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樑夫人看到寶貝女兒哭泣,一顆心更是痛的不行,於是瞪着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馮夫人。
“馮夫人,我的女兒怎麼比得上你啊!當年安家的二小姐竟然跟人私奔,嘖嘖,這件事兒當初才叫傳遍了整個樑都,就連另姐的婚事都因爲你差點毀了!要說賤,這世上還有誰比你更賤!”
楚思雅挑了挑眉,這是相愛想殺的節奏嗎?已經開始互相揭對方的老底了。
方纔是樑夫人被馮夫人氣的面色鐵青,如今正好是反過來了,樑夫人面帶得意之色,而馮夫人一張臉是徹底鐵青了。
“你給我閉嘴!”馮夫人忍無可忍的怒吼!
樑夫人示威似的挑了挑眉,“我憑什麼要閉嘴!你當初都做的出這種事兒來,我憑什麼不能說!馮夫人,當初誰有你賤啊!安家的門楣就因爲你一個人敗光了!誰家有你這種不知羞恥的女兒,早早的就勒死你了,誰還能容忍你活的如此瀟灑!”
樑夫人非但沒有閉嘴,反而開始狠狠往馮夫人的心上插刀!
馮夫人忍無可忍的撲上前,跟樑夫人扭打在一塊兒。
馮夫人的舉動實在是讓人太措手不及了,圍着樑夫人的家丁和護衛都沒有反應過來,馮夫人就被樑夫人給壓了個正着。
“你個賤女人!你能養出樑嬌這樣不知羞恥,和下人私通的女兒,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老孃今天就抓爛你的臉!”
“呸!你以爲你是什麼好東西!當年明明是安家的小姐,竟然自甘墮落的跟一個落魄秀才私奔!安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你憑什麼辱罵本夫人!本夫人今天也跟你拼了!”樑夫人一邊狼狽的躲避着馮夫人抓向她的長長的指甲,同時伸出手開始反擊起來。
樑嬌在一旁嚇壞了,連忙擺手,“娘,馮夫人,你——你們不要打了!”
楚思雅也是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的兩人,原本都是端着範兒的貴婦人,不曾想,沒過一刻鐘就成了潑婦啊!這打架打的倒是也挺好看。
馮大人因爲樑夫人剛纔的話,也是氣的面色鐵青,當年的事情,也是他心中最不可提及的屈辱,如今讓樑夫人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他只覺得自己一張老臉都丟光了!
不過他在看到樑夫人和馮夫人像是潑婦似的打架,頓時對着一堆目瞪口呆的丫鬟開口,“你們還愣着做什麼!”
丫鬟們被馮大人這麼一喊,頓時清醒過來,連忙上前拉開馮夫人和樑夫人。
七八個丫鬟,一起拉,總算是將兩人給分開了。
樑夫人和馮夫人兩人身上的傷倒是挺重,尤其是樑夫人,脖子上有好幾道血痕,想來是被馮夫人給抓的。馮夫人倒是稍微好一點,只是頭髮亂了,衣襟也有些不整齊。
楚思雅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這兩個都活該,誰都不無辜!
馮大人陰沉着一張臉,看着丫鬟總算是將兩人分開了,這纔對着樑夫人開口,“樑夫人,犬子是絕對不會納令嬡的,請你也不要多費口舌了!”
就憑樑夫人方纔的話,馮大人要是同意馮宇墨納樑嬌爲妾,那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馮大人,難道你真的不懼得罪靜伯府!”樑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馮大人,她萬萬沒有想到一向圓滑,不願意得罪任何人的馮大人,竟然會這麼斬釘截鐵的拒絕,無疑,這是大大的出乎了馮夫人的意料之外!
外!
馮大人心裡不屑,樑夫人剛纔這麼辱罵他,他要是再因爲靜伯府,就讓自己的兒子納了樑嬌這個讓千夫所指的賤女人,那他纔是傻子了!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楚思雅就在一旁看着,靜伯府和長公主府的關係差,整個樑都的人都是知道的,所以馮大人必須在楚思雅面前表示自己的態度!
樑嬌原本還衝過去林想要看樑夫人身上的傷痕怎麼樣了,可一聽到馮大人的話,一時間只覺得天旋地轉,她就連給人當妾這一條路都沒有了,那她這輩子活着還有什麼指望啊!
樑嬌因爲急怒攻心,眼前一黑,真的就這麼直直的暈過去了。
“嬌兒!”樑夫人一見樑嬌暈倒,頓時焦急的出聲。
楚思雅皺着眉頭上前,樑夫人一見楚思雅靠近,頓時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狠狠推了一下楚思雅,“你想做什麼!你還想做什麼!我的嬌兒已經被你害的這麼慘了!你是不是還想害她!”
楚思雅猝不及防間,還真的被樑夫人差點推倒,幸好冷霜及時扶住楚思雅。
可冷霜看向樑夫人的眼神那真是不善極了,“樑夫人,你這是以下犯上。”
楚思雅揮了揮手,此時她也懶得跟樑夫人計較了,“樑夫人還是趕緊找個大夫給你女兒看看好了。馮大人,我今天就先告辭了。”
楚思雅方纔是醫者仁心,見樑嬌暈過去,心想她才小產,又經歷了這麼大的打擊,身體別真的出事,所以纔打算上前給樑嬌看一下。
不過被樑夫人這麼一推,楚思雅也醒過來了,這善心可不能無原則的亂髮,農夫救了蛇,反被咬的事情可不少。
樑夫人和樑嬌之後怎麼樣,楚思雅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這兩個對她來說只是無關緊要的人。
翌日
冰玉神色匆匆的跑來,楚思雅蹙了蹙眉。
“郡主不好了,西漠四皇子殺了忠勇侯!”
“你說鐵猛殺了雲翎?”楚思雅下意識的不相信這件事,先不說雲翎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被人殺了。就說鐵猛到底爲何要殺雲翎,鐵燕兒又沒死,還好端端的活着!
冰玉急忙點頭,“是啊,小姐,這事情都已經傳遍整個樑都了!”
楚思雅下意識的覺得這事情絕對不可能是真的,可關係到雲翎的安危,楚思雅還真沒有那麼確定,心急了,心亂了,就容易影響人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楚思雅深吸一口氣,“我去找娘一起進宮。”
楚思雅見到昭慧長公主的時候,她也是滿臉的焦急,顯然也是得到消息了。
“雅兒,你有沒有得到消息,翎兒——翎兒讓西漠的四皇子殺了!你說這是真的還是假的!”昭慧長公主一見楚思雅,立馬緊緊的抓着她的手,迫不及待的問道。
昭慧長公主的手抓的很緊,可想而知,此時她也是緊張的不行,可楚思雅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痛,因爲此時她的心也亂了。
“娘,我們進宮。”只要沒有親眼見到,楚思雅就不相信雲翎真的讓鐵猛殺了!”
昭慧長公主有些六神無主的點頭,“對,對!你說的沒錯,咱們進宮!咱們現在就進宮!”
乾清宮
等昭慧長公主和楚思雅來到乾清宮的時候,只見殿內的正中竟然真的擺放了一具蒙着白布的屍體,
一時間,楚思雅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被人給抽的一乾二淨。
昭慧長公主一看到殿內擺放的屍體,頓時驚呼起來,連忙撲上去,雙手似乎不知道往哪裡放一樣,最後掙扎着掀開白布,“翎兒!我是你蘭姨,你掙開眼睛啊!你不是答應過蘭姨要好好照顧雅兒的!你怎麼能言而無信呢?起來啊!起來啊!”
“皇妹,你要節哀。”乾風帝坐在上首沉痛的勸慰。
這句話也不知道觸動了昭慧長公主哪兒的神經,她頓時憤恨的看着乾風帝,“皇兄,你答應過我,說翎兒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如今躺在這裡的是誰!希兒你看到沒有,男人的話壓根兒就不能信!當年皇兄答應過會好好照顧翎兒,可他沒做到,沒做到啊!”
昭慧長公主忍不住痛苦起來,楚思雅被昭慧長公主的痛苦聲驚醒,失魂落魄的蹣跚到雲翎身前。
伸手,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手又訥訥的縮了回去,可最後又是堅定的放在雲翎的臉上。
是雲翎的臉,楚思雅方纔還在想,要是真是人皮面具該有多好。
楚思雅突然不敢把雲翎的脈,答案萬一要是她不能承受的,她該怎麼辦。
“雅兒,你醫術高,趕緊看看翎兒,他是不是真的沒救了!不會的!不會的!”昭慧長公主是真的將雲翎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如今自己的兒子死在自己面前,昭慧長公主受到的衝擊可想而知。
楚思雅的手被昭慧長公主按着放到了雲翎的脈搏上。
楚思雅反射性的想要將手收回,可突然,楚思雅的手頓了頓,眉眼間的悲傷也逐漸消散。
只是看向雲翎的眼神,真有些恨不得將他生吃活剝了!
“啓稟皇上,西漠四皇子求見。”
“他來做什麼!讓他滾,讓他滾!”昭慧長公主此時一心都在雲翎身上,甚至沒有注意到楚思雅臉上神色的變化。
“皇妹!”
“你喊什麼喊!你是我皇兄嗎?翎兒也是你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啊!是你說會將翎兒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看待的!可你竟然讓翎兒這麼年紀輕輕地就喪命,你——”
“娘!”楚思雅見昭慧長公主越說越過分,連忙制止。
“你攔着我做什麼!我哪裡說錯了!鐵猛是殺害翎兒的兇手,娘要給翎兒報仇!對,娘得給翎兒報仇!”昭慧長公主說着就要掙扎着起來。
楚思雅見狀,連忙攔着昭慧長公主,然後在她的手上寫下了一個“活!”
“你亂在我的手心上寫什麼!雅兒,翎兒死了,你的未婚夫死了!”
昭慧長公主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衝着楚思雅吼道。
楚思雅知道昭慧長公主悲傷過度,可她真沒想到昭慧長公主悲傷到這種地步,竟然壓根兒就反應過來。
無可奈何之下,楚思雅只能湊到昭慧長公主的耳邊,輕聲說道,“雲翎沒死。”
“什麼沒死!什麼沒死!明明沒有了鼻息,他怎麼可能沒死!”
楚思雅連忙捂住昭慧長公主的嘴巴,天啊,自己這個娘,怎麼就反應過來呢
不過好在,昭慧長公主在吼完以後,倒是反應過來了,隨後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雲翎,顫抖的伸出雙手,“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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