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這時候的天氣並不那麼炎熱了,但是即便是這樣,天空中仍然浮動着讓人有些焦躁不安的空氣,似乎遠在二十多裡之外的戰場上得硝煙的味道也能夠聞得到。吉普車在有些崎嶇的路上顛簸着,轉過一個個彎道,然後朝着山腳下的一條簡易的公路上行駛而去。四周頓時顯得清新了很多,綠樹青山掩映着道路兩旁,讓人感覺精神一振。
187團的營地就在山坡下面的一大塊空地上,帳篷聯營,將偌大的空地變成了一座軍營,不停的有汽車和吉普車駛進駛出。吉普車轉了一個彎,然後停在一座帳篷前,那名中尉跳下汽車,然後對着溫特斯道:“長官,請跟着我來!“說着徑直帶領着溫特斯走進了那件帳篷中。
帳篷裡有個上校軍官正在地圖上查看着什麼,而他的身邊還有幾個中校軍官和上尉軍官圍在一起,好像在低頭討論什麼。
“長官,溫特斯中校到了!”那名中尉向上校報告着。
上校擡頭看了看帳篷門口,然後就大笑起來:“嘿,迪克。”然後轉頭對着周圍的直起身來朝着門口望來的軍官們笑道:“我說什麼來着,我們101空降師的傳奇人物這兩天就會到的,看看吧,他就站在了我們的帳篷裡了!”說着他徑直朝着溫特斯中校走了過來,然後張開手和溫特斯來了一個擁抱。他表現的像個老熟人,但是也確實是老熟人了。他原本和E連還有過一段交集。在索伯上尉被辛克上校調離了E連之後,他是從506團2營A連調過來的帕特里克?斯威尼中尉,擔任過E連的副連長一段時間,直到溫特斯被提升爲副連長的時候。
斯威尼上校鬆開溫特斯的時候,看到他眼中的疑問,不由笑道:“很驚訝是嗎?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上熟人?嘿嘿,迪克,我已經得到通報,你會過來,你知道的,這是我最期待的事情了。好了,瞧瞧我現在,都已經焦頭爛額了!”
“你是團長,所以這些事情本來就該是你頭疼的!”溫特斯將行李放在了一旁,然後在斯威尼上校的指引下,走到了那張大桌子邊上,看着上面的地圖。那時一副釜山的地圖,有很多東西在上面標註起來。很顯然,剛纔他們在研究什麼計劃之類的東西。但是溫特斯還是將眼光投向了地圖上。
“是的,這就是命運。你知道的。這些人我想再慢慢的介紹給你,現在最重要的,你就是要認識你的營,然後帶領他們。”說着斯威尼上校有些無奈的看着溫特斯中校道,“迪克,你來得真不是時候,我們用不了幾天就會派上前線,本來我還以爲我們會休整一段時間,現在看來不行了,朝鮮軍隊加強了攻勢,25師的兵力已經捉襟見肘了。”
溫特斯衝着他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斯威尼上校。我來這裡可不是度假的。好吧,你要派誰帶我去認識一下我的營?”
斯威尼上校見溫特斯如此說,不由也微微笑起來,然後衝着一名桌子邊正在站立着大量溫特斯的少校軍官說道:“庫克少校,好了,你的營長已經到了,現在交給你,一切由他接手。爲什麼現在不帶他熟悉一下他的營?”
那名叫做庫克的少校點頭道:“是的,長官!”然後轉身對着溫特斯中校道:“溫特斯營長,請跟我來!”說着朝着營長門口走去。
溫特斯朝着斯威尼上校點了點頭,然後跟隨者庫克少校走出了帳篷,庫克少校跳上了剛纔那名中尉開過來的吉普車道:“你會大吃一驚的,那幫傢伙們都是無法無天的。在這裡他們什麼都敢做,打架、酗酒甚至是搶劫,上帝,就差沒有強殲和殺人了!那幫該死的混蛋!”
溫特斯不由皺起眉頭,看了庫克少校一眼道:“走吧,少校,我們看看那幫混蛋們去!”說着庫克少校駕駛着汽車,朝着旁邊不遠處的營地駛去。
營部是設在空地的左右邊的地方,一羣大兵們正在營部不遠的地方抽菸,還有一羣大兵們圍在一起,好像在大聲的喧譁着什麼。
“這就是營部,我們現在沒有房子,朝鮮軍隊每天都要用大炮朝我們轟擊,所以我們休整的部隊就退出了城市地區,當然,我們只能住帳篷,房子幾乎都成了瓦礫,根本就不能住人。”庫克少校說着,衝着一個有些醉醺醺的在前面踉踉蹌蹌的士兵大聲呵斥道,“該死的,快點走開,你擋住我的路了!”說着就退了那名喝醉的士兵一把,將他推開。
“這就是這幫傢伙!他們毫無士氣,簡直就是我見過的最糟糕的士兵!”庫克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然後帶着溫特斯走進了帳篷。帳篷裡很簡單,只有一張牀和一張桌子,還有幾個軍用的支架凳子。而且桌子上還橫七豎八的倒着幾個酒瓶子,一名士兵躺在桌子底下在打鼾。
庫克感覺有些在溫特斯面前丟臉了,他一腳踢在那名士兵的身上,然後看着他爬起來,吼叫道:“該死的,看在上帝的份上,快點滾吧!”
那名醉醺醺的士兵被踢醒了,他趕緊爬了起來,看到了眼前站着的副營長還有一名中校軍官,不由歪歪斜斜的立正,朝着他們敬了一個禮,然後抱頭鼠竄的掏出了營部。這情形確實讓庫克少校感到有些尷尬,他不停的朝着溫特斯解釋道:“這幫傢伙現在除了不打仗之外,就是喝酒。看看,毫無士氣,誰能想到這可是101空降師的下屬團!”
“好吧,少校。只有絕望的人才會酗酒和鬥毆!”溫特斯看了看他道。
“整個團都是這樣!”庫克試圖分辨一下,“他們在抵抗朝鮮軍隊的戰鬥中遭受到了重創,雖然有補充兵進來,但是很多人都對戰爭感到絕望。所以——斯威尼團長想讓他們放鬆一下,這對他們有好處。當然,這幫傢伙們做的太過分了一些!”
溫特斯看了看營房的四周,然後做到了桌子旁邊道:“庫克少校,將我到來的消息告訴營部的每一個人,還有從明天開始,我要在營裡檢查每一位士兵們的軍容。每個人必須出早艹進行曰常訓練,還有,從明天起,營裡所有的士兵們不許在喝酒!不,從今天開始!”溫特斯連着說了一連串的命令。
“溫特斯中校!”庫克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他看到了溫特斯嚴肅的眼神,不由將要說的話都吞了下去,點頭道,“好的,我這就去將命令傳達下去。當然,要不要和斯威尼上校說一聲,畢竟和他下達的命令——你知道的,兄弟們可能會抱怨!”
“總比他們今後在戰場上丟掉姓命強得多!”溫特斯皺起眉頭道,“去做吧。”說着又道:“順便讓排以上的軍官來這裡開會。我有話說!”
187團中的軍官也許不認識溫特斯中校本人,但是絕對有很多人聽說過溫特斯中校。因爲溫特斯中校曾經在101空降師有着不錯的名氣。而且軍官們對此更是熟悉,他們都學過溫特斯的教材範例,只要是在軍校裡呆過,就知道!所以他們的營長被打死之後,他們聽說將到來的營長是溫特斯,每個人心中都懷着期盼的心裡。他們也曾經想要管理好這些士兵們的紀律,但是每個士兵們都曾經浴血奮戰過,你能要求他們很多嗎?而斯威尼團長也並不怎麼關心士兵們的狀況,因爲這多少有些失控的意味。而這也正是遭受重創之後,士兵們叛逆心理的體現。
會議並不是很長,溫特斯中校並沒有說什麼廢話,簡單的會議就是對於士兵們的規範問題。這個很多軍官們都想做的事。
“如果是溫特斯中校,或許會有結果!”有軍官在散會的時候出現了一些樂觀的情緒,但是也有人提出了反對的意見,畢竟溫特斯中校初來乍到,而這些士兵們都已經經歷過一次生死較量的戰鬥了,而且死了很多人。他們不一定會買溫特斯中校的帳,即使他曾是101空降師的驕傲!
第二天早晨,集合的軍號聲響起來了。軍營裡頓時一片混亂。有人在大叫着找衣服,有人躺在牀上乾脆用被子捂住耳朵,嘴裡不斷的叫嚷着:“該死,該死!”
溫特斯表情嚴肅的看着眼前的這支隊伍,三個連隊,能夠衣冠整齊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沒有一個。士兵們衣衫不整的站着,有的甚至扣錯了口子,有的帽子都沒有戴正,甚至是睡眼惺忪,精神不振。他看了看手錶,這次集合用個二十分鐘的時間。
“有一名士兵沒有到!是A連的。”庫克少校對着溫特斯中校道。
“送他上軍事法庭!”溫特斯面無表情的大聲的說了一句,他要讓這些士兵們都聽到。
果然整個隊伍馬上死一般的寂靜起來。剛纔還在咒罵和抱怨的士兵們聞聲都不動了,他們看着站在最前面的溫特斯中校,眼睛裡流露出來的不是敬畏,而是不滿。
“這不公平!”忽然一個聲音打破了這種肅靜,一名士兵在隊伍中高聲的叫嚷了一聲,“這不公平,長官,米洛依中士是一名好軍士,他不應該得到這樣的待遇,在戰鬥中他挽救了兩名士兵的姓命!
“是誰?”這種公然的和長官頂撞的士兵,讓庫克也感到了羞辱,他厲聲的對着隊伍裡大聲的呵斥着,“維恩?卡萊爾下士,是你嗎?給我滾出來,你這該死的混蛋!”
這時候所有眼觀都聚焦在了隊伍裡面,只見從隊伍裡走出一名下士士兵,他衣衫雖然比較完整,但是他的帽子戴偏了,衣領也沒有扣好!但是他走出來的時候,昂首挺胸的朝着溫特斯直視着,絲毫也不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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