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士兵無緣無故的失蹤,卻沒有任何的跡象,彷彿就像是從空氣中消失了一樣。這讓四個人都不禁將心提了上來。
“羅馬諾,去瞧瞧,或許他掉隊了!也許是撒尿去了也不一定!”雖然很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是奧克瑞不得不又轉了個彎,因爲沒有別的原因可以解釋漢密爾頓的失蹤。
“中士——或許——或許他過會就會追上隊伍的。”那名叫做羅馬諾的士兵很顯然不想去,他們都知道,放水這個藉口真的很拙劣,所以誰也不想去做一件看起來讓人擔心受怕的事情。
“該死的,好吧,我去找他,你們呆在這裡,三個人誰也不要離開,等我回來!”奧克瑞中士對着三人說着,端起衝鋒槍,朝着來時的路,折返而去。他走得小心翼翼,很顯然他的心裡也在犯嘀咕,來時的路的腳印被大雪遮蓋了,只能隱隱的看到一點淺淺的痕跡。
“漢密爾頓,該死的,你在哪裡?”奧克瑞中士對着四周叫喊着,但是很顯然這樣做的結果是徒勞無益的。四周的樹林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迴音。他回頭看了看,已經看不到其他的三個人的身影了,他已經離開他們幾十米的距離了。他只能靠着自己的想象,想象着其餘的三人就在自己的不遠處。
奧克瑞中士不想再忘後走了,再走的話,也找不到該死的漢密爾頓了。這是他的預感。於是他站住了,然後做出一個決定,四下裡再次的張望了一圈,大聲叫道:“漢密爾頓,如果你聽到我的聲音,就出來吧,這不是捉迷藏,快點,該死的傢伙!”
還是沒有迴音。冷風只往脖子裡灌,奧克瑞中士打了一個寒顫,很顯然四周寂靜的情況再次的印證了漢密爾頓不是迷路而是失蹤的情況。奧克瑞不敢再走遠,他怕在這樣的風雪裡再次和其他人失去聯繫,決定往回走了。
沿着還沒有被覆蓋的腳印,他踩着厚厚的雪地往回走,沒走幾步就警惕的朝着四周張望,漢密爾頓的失蹤就像是一根卡在他喉嚨裡的刺,讓他感覺到四周都黑乎乎的樹林中就像是張開巨大的嘴巴的怪獸,讓他時刻的提心吊膽。
幾十米的距離對於奧克瑞中士來說,很漫長,漫長的自己在看到前面模糊的人影的時候,都有些虛脫的感覺,即便是在寒冷的空氣中,他的後背也慢慢地爬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是奧克瑞中士嗎?”模糊的人影處發出了顫抖的聲音,很顯然是剛纔的那三個人。奧克瑞用盡力氣回答了一聲道:“是的,是我,奧克瑞!”說着他快走幾步,然後他的視線中就出現了兩個人影,他們正瑟縮着朝着奧克瑞的方向看來,手上的步槍也朝着這邊瞄準着。
“是我!”奧克瑞中士朝着他們揮手,然後走了過去。
“艾沃德呢?”奧克瑞中士走近的時候才發現,這裡並不是三個人,而只有兩個,他下意識的朝着四周看了一圈,然後將眼光落在兩個人的臉上。
“不知道,中士!”其中一名德軍感覺有些發冷,牙齒打着顫道,“剛纔左側有個模糊的人影,好像是漢密爾頓,於是艾沃德就對我們說去看看,但是漢密爾頓好像沒有注意到我們,他朝那邊走了,於是艾沃德就朝他追了過去,怎麼叫漢密爾頓,他都不停下來!”那名德軍說着,用手指了指左前方。
“好吧,該死的漢密爾頓!”奧克瑞聽說是漢密爾頓,不由心情鬆懈了下來,然後對着另外兩人道,“我們哪裡也不去了,就在這裡等等他們,我纔不管什麼裡特爾和羅伯恩了,他們可能迷路了,也可能向美軍投降了,我可不想死在這裡!”經過這一番折磨,奧克瑞中士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挫折感,這讓他說出來的話喪氣多了。
他的決定很顯然得到了另外兩人的一致贊同。他們也不想在這樣的鬼天氣中,去尋找另外另個失蹤的人員,不管生死,這簡直就是大海撈針一般的難度。
雪在這時候落得最大,這讓焦急的等待的三名德軍有些不耐煩了。奧克瑞中士已經站起來在原地不停的走動轉圈,他已經轉了十圈了,因爲他心裡焦急,也因爲轉圈能夠讓自己的身體暖和一些,而兩外兩名德軍則緊緊的挨在一起,縮着脖子,原地的跺腳。
“貝克威爾!”奧克瑞忽然站住了,他朝着兩名德軍的方向叫了一聲。
“不,不,中士,別叫我去!”那被叫到的德軍貝克威爾條件反射似的往後縮了一縮,對着奧克瑞中士搖着手道,“我可不想去找他們,中士,我們再等等,如果半小時後,他們不回來,我們就離開吧,這個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奧克瑞中士看了看貝克威爾,不由搖了搖頭,誰也不是傻子,看得出,如果真要單獨離開的話,估計很可能就回不來了。他現在擔心的不是這些人是否迷路了,而是擔心他們是不是遭遇到了美軍。但是卻沒有任何的槍聲傳過來,這也是讓他疑惑的地方。
奧克瑞中士並不想拋棄任何一個士兵,但是現在情況已經不是他能夠掌控的了。他朝着另外兩人招了招手道:“好吧,從現在起,我們要時刻的呆在一起,不能有任何的閃失。我不想有人再失蹤了!現在,我們回去!結束這該死的任務!”
“中士,漢密爾頓和艾沃德怎麼辦?”發問的是另外一名德軍,雖然也也想離開,但是他還是有些不想放棄剛纔失蹤的兩個人。
“該死,弗雷德,我們得回去了,他們如果不是被美軍俘虜的話,肯定能夠找到回去的路。你想我們都在這樹林裡失蹤嗎?然後被凍死或者餓死?古裡安中校纔不在乎你的姓命呢,也不在乎我的,還有中士的,他是個狡猾兇狠的傢伙!”貝克威爾忍不住對着那名說話的德軍大吼起來,他的情緒有些激動,“瞧瞧吧,那個少尉也看着我們不順眼,總想讓我們去執行這些最危險的任務,我們還要繼續待下去嗎?或者是你還想着去找那兩個傢伙?”
“閉嘴,我們離開!”奧克瑞中士看着兩人,不由呵斥了一聲。不再看他們,直接就朝着來時的路走去,他也不想呆在這裡了。
貝克威爾和弗雷德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不再說話,悶聲的跟隨上奧克瑞中士,往回走去。三個人緊緊的靠近,已經不再需要什麼距離了,他們誰也不想掉隊。現在對他們來說,掉隊就等於失蹤。
奧克瑞中士小心的尋找着來時的方向,腳印除了自己先前往回走的那一段還能看得出痕跡外,其他的就被大雪覆蓋了。他們走得很慢,每走一段距離,就要四周的查看。沿途都是一些被炮彈炸出的土坑,被雪覆蓋着,四處都有,根本就分辨不出什麼。
“中士,我想我們走錯路了!”弗雷德對着奧克瑞中士道。他四周看了看,然後指着不遠處大樹下的一個積雪堆起來的雪堆道,“先前我們經過的時候,沒有這玩意兒。”
“你敢肯定嗎?”奧克瑞中士對着他疑惑的道。
“是的,是的,我敢確定!”弗雷德指着那個雪堆道,“這麼大的雪堆不可能我不會留意的,相信中士你也應該有注意的。我想我們可能迷路了,這等於告訴了我們以個壞消息!”弗雷德說着,忽然顯得有些沮喪起來。
“現在你明白了,爲什麼他們兩個會離開之後,就再也回不來了的原因了吧!”貝克威爾充滿嘲諷的對着弗雷德說着。
弗雷德指着那個雪堆,靠近了正要對着貝克威爾說話的時候,不由輕輕的發出了驚訝的聲音,因爲那雪堆下面露出了一塊暗色的痕跡,好像是一塊布,因爲在潔白的雪地上,尤其顯得明顯起來。他慢慢的靠近了,臉上越來越重的疑惑的痕跡。
“你發現了什麼嗎?”奧克瑞中士聽到弗雷德發出的驚訝的聲音,回過頭來看着他一步步的朝着那個雪堆走去,不由也走了過來。
“中士,我不能確定,但是這裡下面好像是一塊其他的東西,我想我們得打開這個雪堆看看,這裡面掩埋着什麼!”弗雷德說着,就要伸出手扒開雪堆。
貝克威爾看着弗雷德的樣子,不由冷冷一笑,並沒有走過去湊熱鬧,他靠在身旁的一顆大樹上,看着他們小心翼翼的樣子,不覺有些好笑。
“慢一點,弗雷德!”奧克瑞中士走了過去,他端着衝鋒槍瞄準了那個雪堆。然後看着弗雷德將雪堆扒開,兩人都不禁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叫聲。裡面豁然是掩埋着一個人,一個身穿黨衛隊制服的德軍耷拉着腦袋半坐在那裡,頭盔壓得低低的,看不清他的臉。
奧克瑞中士趕緊將步槍收起來,伸出手指,壓在那名德軍的頸動脈上,感覺到了跳動,不由對着弗雷德叫道:“他還活着!將他扶起來!”弗雷德的步槍仍在了一旁,奧克瑞也鬆開了衝鋒槍,兩人伸出雙手就要去擡那個德軍。
那名德軍的右手忽然就擡了起來,在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寒光閃閃的刺刀從衣袖中落入到了那名德軍的手中,奧克瑞的反應液很快,他看到了那把刺刀的時候,就知道糟糕了,他想往後退,但是他只是稍稍的直了一下身子,刺刀就貫穿了他的喉嚨,然後刀鋒一轉,將他的整個頸部都快切斷了。粗大的血管裡汩汩的冒着血花。屍體就像一根木樁一樣,歪歪斜斜的倒在了雪地上。
弗雷德也想跑,他來不及起揀自己的步槍,就朝着貝克威爾的方向跑去,並且對着還站在那裡的貝克威爾大叫道:“快走,我們被算計了!”
但是貝克威爾一動不動,他的眼珠子凸了出來,脖子上深深地插着一把刺刀,是美軍制式的刺刀。刀體貫穿了他的喉嚨,將他死死的釘在了樹幹上,這也是他爲什麼不倒下的原因。
“上帝!”他驚恐的大叫了一聲,聲音裡滿是絕望,朝着後方一轉身,忽然就看到一把刺刀撕裂了迷霧一般的風雪,突然的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然後就是聽到輕微的“噗”的一聲,他的脖子感到一陣刺痛,然後雙手緊緊的扣住自己的脖子,溫熱的血液從手指縫中噴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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