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伯終於被激怒了,他將E連的兄弟們都集合起來,試圖從中找出那個向他下黑手的衛生員,或者從E連兄弟們的口中問出到底是誰幹的。wWw.儘管他的咆哮驚天動地,但是他還是失望了。E連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承認或者指認誰。
“解散!”溫斯特在索伯怒氣衝衝的走了之後,鬆了一口氣。說句心裡話,他雖然很厭惡索伯,但是他絕對不希望連裡的士兵對索伯下黑手。只不過他也無可奈何罷了!
索伯上尉很顯然不會善罷甘休,他向營帳賀頓少校訴苦,並且請求向辛克上校彙報,要在全團大力協查這件事情,他要給那個膽敢作弄他的人一些顏色看看。
“您看這件事?”賀頓還是找到了史崔爾中校,說實話,他也想幫助索伯,但是現在很顯然所有的士兵都對這件事諱莫如深,不肯吐露半點口風,總不能因此將憲兵調來吧?那樣,會對士氣打擊很大,這是他不想看到的。
史崔爾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辛克上校,他只是簡單的對賀頓說道:“他是E連的連長,如果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處理,我們還能夠幫他多少?賀頓少校,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相信索伯上尉能夠處理的非常好的,別擔心。”
最終的結果,也是不了了之,這讓索伯着實不舒服了很多天,不過他還是採取了報復的手段,那就是加大E連的體能訓練量,除此之外,他也別無他法。
隨後,506團進行了一次野戰訓練,模擬實戰的演習。這次演習投入了506團所有的部隊,也是迄今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實戰演習。這次演習重點放在部隊的快速機動和敵後大部隊作戰。
帕克斯對這次演習最終的結果已經知曉。索伯上尉的通訊兵是二等兵派提。很顯然派提對這個差使很不滿意,因爲索伯上尉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方向上的白癡,甚至於連地圖都看不懂。他曾經私下裡抱怨:“真不知道索伯是怎麼樣從軍校裡面畢業的,一個連地圖都看不懂的連長,說不定那天就會將兄弟們帶進德國鬼子的包圍圈。”當然,抱怨歸抱怨,演習還得按照索伯的命令去進行,而且最悲劇的還不是索伯看不懂地圖那麼簡單,還包括他在演習過程中的神經質。
樹林裡,非常的寂靜。E連的兄弟們按照規定,在預定的設伏地點等着“敵軍”的經過。他們趴在戰壕裡,靜靜的就像等待着獵物的獅子。
E連的紀律是最好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
時間靜靜的流逝,很顯然索伯有些沉不住氣了。他看了看手錶,覺得手錶上的指針,就像是緩慢的駱駝在移動,他在心中忽然有種強烈的不安的情緒在膨脹。
“溫斯特!”索伯向溫斯特招手。
溫斯特不由皺起眉頭,他不知道在這個時候,出了保持靜默,索伯上尉出於什麼目的還要這麼大聲的嚷嚷,他還是爬了過去,壓低了聲音道:“連長,有什麼事情?”
“爲什麼敵軍還沒有從這裡經過?”索伯語氣有些急促,這是因爲緊張的原因。
溫斯特道:“還沒有到時間,我們必須再等等!“
索伯搖搖頭:“爲什麼還要等?我感覺時間早就過了!”然後他伸出頭,向四周看了看,四周仍然是一片寂靜,根本就看不到人影。
“派提!”索伯終於忍不住了,向派提招手,“快點,地圖!”
“老天!”派提低聲的嘀咕了一句,按照索伯的習慣,應該又開始在演習中犯暈了。他趕緊過去,從揹包裡掏出地圖。
“我們的位置不對,溫斯特!”索伯緊張的四處張望,“我感覺我們埋伏錯了地方,不然‘敵軍’爲什麼還麼有從這裡經過?”
“長官,我們必須在這裡等候,靜靜的等候‘敵軍’進入我們的埋伏範圍!”溫斯特低聲道,“別輕舉妄動,我們會被對方消滅的。”
索伯搖頭,急切道:“不,他們就在附近,不會過來了。我們應該主動的去消滅他們,溫斯特,在戰場上應該隨機應變,去部署你的隊伍吧,我們走!”
溫斯特不禁愣住了,然後壓低了聲音道:“長官,你確定要這麼做嗎?這樣我們會全軍覆沒的。或者在等等,考慮一下!而且這裡有着天然的屏障,我們完全可以守在這裡,沒有必要去搜尋‘敵軍’,這對我們不利。”
索伯忽然低聲的咆哮起來:“中尉,我讓你部署隊伍,你就部署隊伍,別說那麼多的廢話,你是連長還是我是連長?”
溫斯特暗自嘆息了一聲,一轉頭,只見所有的弟兄們都看着自己,只好做出戰術手勢:“二排,前進,成戰術縱隊!”
“什麼?”很多人都對這個命令吃不準,但是這時候溫斯特的手勢準確無誤的告訴了他們,該跳出戰壕進行戰鬥去了。儘管心裡有疑惑,但是他們還是執行了命令。只是臉上都帶着不可思議的神色,放棄這樣好的設伏地點,而去尋找敵人的包圍圈,確實讓人想不通。
“長官!”這時候帕克斯悄悄的跟上溫斯特,低聲的說道,“我請求帶領一個班斷後,將克里斯登生的機槍班也留下來,以防萬一!”
溫斯特點點頭道:“好吧,上士。這是個好主意!”
帕克斯知道不能改變索伯上尉的命令,改變不了這次演習的最終結果,但是好歹也不應該全軍覆沒,而自己也不想再次在演習中‘陣亡’了。
E連二排在前面開路,帕克斯留在最後,有意無意的和E連保持着不小的距離——一個最佳的戰鬥的距離,能夠讓這個班緊急的後撤或者防禦。
“帕克斯!”這時候身邊的克里斯登生悄聲道,“看來索伯又發神經質了,幸好我們留下來斷後,還是你主意多,所不定這次我們就不會‘陣亡’了!”
這句話也得到了魯茲和懷特的響應。
“噓——”帕克斯忽然停下來,然後看着四周的樹林,趕緊對克里斯登生道,“準備好機槍,這裡的地形很容易設伏,我們得留下來,爲前排的兄弟們提供支援。”
克里斯登生忙趴下來,將機槍加好,而就在於此同時,忽然從千米那冒出一排經過僞裝了的‘敵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兄弟們,E連在索伯的帶領下進入了對方的伏擊圈。
這時候,一名戰場觀察員走了出來,對着索伯道:“連長,你剛纔跟連上55%以上的士兵都陣亡了。”然後走到索伯的面前,“你們的番號?”
“506團二營E連!”索伯的臉色很沮喪,然後又很不甘心的道,“我們還可以繼續戰鬥嗎?我們還有45%的士兵,不是嗎?”
觀察員搖搖頭道:“不,連長,剛纔如果不是你們留下了一個機槍班斷後的話,你們陣亡的人數應該是95%,也就是說,你們應該被全殲了。在演習中,一隻部隊喪失了55%的士兵,那麼這支部隊基本上失去了戰鬥力。留下三個受傷的士兵,你們出局了!向集結區報到去吧!”觀察員毫不留情的將E連踢出了演習。
“該死!”很多人在心裡這樣的咒罵着。
索伯上尉朝身後看了看,然後大叫了一聲:“帕克斯、魯茲、克里斯登生,你們三個留下來吧。”然後嘴裡低聲的罵了一句,“該死!”
“噢!老天,爲什麼是我們三個?”克里斯登生忍不住低聲的埋怨起來,“按照剛纔觀察員的報告,我們挽救了連上40%的人,爲什麼還讓我們作爲傷員留下來?我可不願意當做俘虜,要知道,我在這個班還沒有當過俘虜的,即使是演習,也不想!”
“別抱怨了!”魯茲嘿嘿的笑着,“我們應該慶幸,剛纔跟着帕克斯,而沒有陣亡,你知道爲什麼索伯會讓我們留下來嗎?因爲我們是少有的沒有受傷的人!”
帕克斯到沒有說什麼,便留了下來,他知道,這次演習的結果,會讓兄弟們對索伯上尉在戰場上的不信任感擴大到了最大的限度。也爲最後E連的士官們反水買下了導火索。
“帕克斯!“這時候,正要離開的溫斯特忽然朝着帕克斯招了招手。
帕克斯趕緊走過去:“長官?”
溫斯特衝他點點頭道:“幹得非常不錯,帕克斯,一個小小的提議就可以挽救40%兄弟們的性命,沒有什麼比這個更有價值的了。記住,要繼續保持。”溫斯特對帕克斯臨時的那個提議很顯然非常在意,而且他再次對帕克斯說明,並不是爲了表示感謝,而是對他的一種鼓勵。
“我知道,中尉!”帕克斯鄭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