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夠神奇的。”尼克森笑了笑,“那麼就祝我們好運吧!”
帕克斯告別了溫斯特回到營房的時候,營房內的幾個弟兄都坐着似乎在等着他一樣,見他進來,邊都朝他望過來。
“都怎麼啦?”帕克斯坐下來,掃了一眼都眼巴巴看着他的兄弟,
“帕克斯,明天就要出發了!”卡伯遲疑着說了一句。
帕克斯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有什麼問題嗎?這已經不是秘密了,而且明天我們要步行到亞特蘭大去,你打算將這個軍事機密偷偷的告訴我們嗎?或許我該叫索伯上尉拍幾個憲兵來,將你當做德國佬的間諜抓去的。”
若是平日,這很顯然會引起兄弟們的一陣大笑。但是今天沒有任何動靜。
“說吧,你們肯定有什麼事情。”帕克斯朝着他們攤開手,表示投降了。
這時候懷特站起來了,對着帕克斯:“明天的長途行軍,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考驗,天知道辛克上校爲什麼會想出這樣的一個點子來。而且偏偏要選中二營來完成這個任務。你知道的,現在連裡的兄弟們信心都不是很足。“
“這個我知道!怎麼啦?”帕克斯聳了一下肩膀,“難道因爲我們抱怨有難度,然後辛克上校就會體察民情,取消這次徒步行軍?別妄想了,兄弟們,別說我只是一個上士,就算是溫斯特中尉都不肯能有想要說服辛克上校的念頭。那絕對是自尋死路。”
懷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們的腦子又沒有壞掉,怎麼會讓你做那樣高難的事情?嗯,就是請你幫個忙而已,聽說今天你幫艾利做了按摩?”
“是的!那有怎樣?”帕克斯奇怪的看了看他們一眼,“除非你們也被索伯懲罰了,不然的想都不要想這樣的好事!”
懷特一聽就急了:“不,不,帕克斯,你知道的,這些天我們都累得夠嗆的,現在整個E連的人都知道了,艾利經過你的按摩,身體已經比他受罰之前更加的強壯了一些。”
該死的艾利!帕克斯忽然覺得這次自己只怕是好心做了壞事了。看着營房內的幾個傢伙,他只能苦笑道:“別看着我,對於這事,我只能表示愛莫能助,先生們!”
“哦,別這樣!”懷特叫了一聲,其他人都顯出很失望的神色。
“不過,我可以教你們互相按摩,只要按照我要求的去做,效果應該不壞!”帕克斯掃了一眼他們,“你們自己選吧,要麼我睡覺去了,要麼你們互相按摩一下,總有一點效果的。”
“好吧!”懷特只得答應下來,營房內也沒有什麼反對的聲音,做一下總比沒得做強吧!
這只是出發前的一個插曲。儘管有按摩,但是畢竟不能解決根本問題,而且他們對穴位也沒什麼認識,只是稍稍有點解疲乏的用處罷了。
第二天清晨,七點整,整個軍營裡二營的D連、E連還有F連的士兵揹着自己的全部行裝和武器出發了。整個隊伍整齊有序的向前挺進,E連在索伯上尉和溫斯特中尉的帶領下,走在最前頭。他們是先鋒連隊,這一點甚至讓索伯興奮了很久,他自認爲在辛克上校的眼裡,自己的表現無疑是最好的了。
出發的時候,天氣已經變得更冷了,也不知道賀頓少校是如何想的,他選擇了一條鄉間的小路,而且隨着下午下起了雨還有小雪,道路開始變得泥濘不堪。
“該死的,我感覺自己都喘不過氣了!”馬拉其是迫擊炮手,他扛着的迫擊炮筒簡直就像一座山一樣,正在小聲抱怨的時候,他的腳底滑了一下,往旁邊倒下去。
“當心點,馬拉其!”一隻手穩穩的拖住了他的肩膀,然後託着他站立起來。帕克斯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他。
“謝謝你,帕克斯!”馬拉其感激的點點頭,“這告訴的路什麼時候纔有個盡頭!”
“別抱怨了!”這時候戈登在後面小聲的說道,“當心索伯,他聽到了你就倒黴了!”然後擺弄了肩上的沉重的機槍,“你看看我,比你不會輕。”
就在幾人小聲說話的時候,就聽得“吧嗒”一聲,有人跌倒了,是佛洛依德,然後就聽到索伯在後面用他的大嗓門在吼:“該死,佛洛依德·泰伯特中士,你這個懦夫,現在我們還不夠平常的訓練的路程,你卻摔倒了。爬起來,誰也別幫他,讓他自己爬起來!”
泰伯特狼狽的爬起來,兩手都是泥土,但是他顧不得擦掉,就趕緊回到了隊伍中。現在隊伍裡,所有的人都有一種情緒被壓抑着。
“看看吧,這就是我們的索伯上尉!該死的法西斯教徒!”懷特一旁咬牙切齒的低聲的說着。
“噓!”帕克斯輕輕的噓了一聲,這時候索伯的吼聲又傳來了。
“誰?誰在隊伍裡說話?”索伯四處張望,但是他什麼也看不到,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我保證,如果還有誰不經允許就說話的話,我會讓他滾蛋的,他不配得到銀翼徽章的。”
雨下得有點大了,泥濘的小路越發難走,即便是偶爾還有雪花飄下來,同時還伴着冰冷的寒風,但是兄弟們都已經累得溼透了。
黑夜行軍比白天更加難熬。不斷的有士兵在泥濘的路上摔倒,即便是索伯上尉,也摔倒了好幾次,他筆挺的軍裝已經沾滿了泥巴,不成樣子了。他沒有力氣去關士兵們是不是在說話,或者是不是摔倒了,有人幫着扶起來。如果不是有幾次他被人攙着,只怕也很難爬起來,從泥濘的路上。
汗溼透了的衣服,在夜晚的刺骨的寒風裡一吹,立即讓人不住的顫抖。
“這簡直就是地獄!”卡伯用的語氣有點忍無可忍。
“嘿,卡伯,你想造反嗎?那你就對着索伯上尉還有賀頓少校仍泥巴吧!我保證他們會讓你坐火車去亞特蘭大的。”葛奈瑞在他身邊開着玩笑。
“拜託,淋病先生。我保證這也是你心裡想要做的事情!”帕克斯在後面嘿嘿的笑着。
卡伯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對着葛奈瑞不服氣道:“淋病先生,不要說扔泥巴的事了,你是絕對只能想想的,便是讓你在隊伍裡大聲的抱怨幾句,你都沒有勇氣的。”
“我只對帕克斯抱怨,因爲他是我的上司,我只對我的上司抱怨的,卡伯,就像你對我抱怨一樣,誰叫我現在是中士呢?”葛奈瑞一本正經的道,“我想帕克斯應該要對康普頓·巴克少尉抱怨吧,然後巴克向溫斯特中尉抱怨,溫斯特中尉就向索伯上尉抱怨。”然後語氣一頓,“但願索伯上尉能夠男人一點,向賀頓少校抱怨,而不是獻殷勤。”
頓時周圍幾個人都笑起來。
適當的玩笑稍稍的減輕了正在艱難的長途跋涉的大兵們的痛苦。就這樣一直到晚上的十一點鐘,賀頓少校才下令紮營休息。
此時,全營已經行軍45英里了。但是賀頓少校選擇的紮營的地方,是一個小山山頭,這裡沒有大樹,沒有小樹叢,沒有任何避風的地方。氣溫下降到華氏20度。甚至無法使用行軍鍋,而讓又冷又餓的大兵們不能吃到一頓熱的。
“這樣的東西能吃進去嗎?”馬拉其看着抹了一點黃油的麪包,乾巴巴的沒有了胃口,“我現在只想好好的睡覺。嘿,穆克,幫個手,我們把帳篷支起來。”
“好吧,不過得等我吃完麪包再說!”沃倫·穆克回了一聲,“馬拉其,我看你最好還是吃一點,不然的話,明天就夠你受的,按照這樣的進度,我們還得在外面帶上兩天的。保存體力最重要!”
“好吧,好吧!”馬拉其啃了兩口麪包,卻將他噎的直翻白眼。
晚上的寒風更大了,下午停了一會的雪,在夜晚忽然就變得大起來。氣溫已經下降到華氏二十度,儘管有帳篷遮着,但是並不管用。
“咯咯!”懷特的牙齒在格的響,他已經將身上的毯子緊緊的裹住,只露出一對鼻孔。帕克斯和他一個帳篷,儘管他的體質很好的,但是,這樣寒冷的天氣,還是有點受不了。但是他知道,這樣的情況和後面在巴斯通煎熬的那些日子,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他並不打算幫誰,如果E連的兄弟們連這關都挺不過的話,今後怎麼能夠挺得過巴斯特的那些個難熬的日日夜夜呢?
第二天早上6點的時候,尖利的哨聲就驚醒了全營的官兵,然後他們就發現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厚厚一層霜。
“該死的,我的靴子、襪子都已凍住了。”懷特咒罵了一句,但是他很快就發現,像他一樣的大有人在。大兵們不得不解開靴帶,不然凍得腫脹的腳就無法塞進去。步槍、迫擊炮、機關槍都和地凍在一起。還有那雙人帳篷凍得滿是裂口,宛如花生酥糖。
“哦,真希望德國鬼子那邊的天氣比這個還要冷!”卡伯笑道,“這樣我們就可以不去歐洲了,直接將他們凍死算了!”E連的兄弟們都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