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點頭,他尚有辦法與父王周旋,這並不是他此番前來的最終目的,這是順便問問罷了。
“第二件事,我想向您打聽一下祁小姐的近況,她現在是否安全,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鄭侯又是搖頭,起身走到榻前,自枕下取來一封書信,乃是京中的鄭三堂偷偷派人送來的。
“你自己看吧。”他將信遞給了周安,周安趕忙接過,拆信一覽,原本平展的眉頭在閱信之後越皺越緊,面有焦色。
“被關進了天牢?這,這可如何是好?”
鄭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溶月是個聰明有膽識的孩子,她知道自己留在京都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我相信她一定已經布好局,不會這般任人宰割。”
周安也知道她不是任人宰割的,可她這次的對手,是楚廉,是皇上,擁有生殺大權,隨便一句話便能讓她人頭落,她一個孤身弱女子,如何與他鬥法?
鄭侯又道:“晉王也在京中,有他在,應當沒事,放心吧。”
放心,他如何放心,天牢那是什麼樣的地方,那是人待的地方嗎?祁溶月再強大,那也只是在意志上,她始終是個姑娘家啊!
可就算不放心,又能如何?他還能現在殺到楚朝京都不成?
“何時會再有她的消息傳來?”周安問。
鄭侯道:“三天後,這是今天送到的,每三天會送一次信來。”
周安點頭:“我知道了,三天後我再來,若她依然未能自救,我們必須想辦法將她救出來。”
鄭侯道:“好,三日後咱們再聚,到那時,再商議對策。”
鄭侯派人送周安出去,一直送到周朝的營地之外,兩朝軍隊針鋒對壘,卻沒有半點硝煙之氣,反而一片和諧,簡直就是千古奇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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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南
“爹,您回來了。”阮輕輕看着由外而入的父親,擱下了手中的繡活,恭敬的起身相迎。
瞧見女兒眉眼中隱隱而透的欣喜和雀躍,他忍不住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是的,我見到了閔恆之。”
阮輕輕有些愣,這是自打閔家出事後,爹第一次主動在她面前提到恆之哥哥。
“恆之哥哥他還好嗎?公主待他好嗎?”阮輕輕心裡明白,她這一生都和恆之哥哥不可能了,可那份根深蒂固的愛,卻從未削減半分。
阮國公沒回她,只從懷裡摸出一封被他捏得有些皺的信,這一路上,他不知動了多少次念頭,想要拆開看一看,可又覺得不妥,便始終沒有看,反而將信封捏得皺亂。
“這是什麼?”她問。
阮國公道:“閔恆之給你的信,你自己看吧。”
恆之哥哥給她寫信了?她愣了一會,回神時發覺自己的手竟輕輕顫抖着。
顫着雙手將那信封拆開,像捧着稀世珍寶般捧到自己的榻前坐下,信上的字跡和從前的大不相同,雖不同,都很俊,就像他的人一樣,讓人一眼看見便無法移目。
信並不長,一頁紙未滿,她卻看了很久,很久。